宇宙浪子-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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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即修身养性,兼以服气辟谷,门下首重品性道德,修行条件极为艰苦,时间也特别长久。一旦修成,三尸尽泯,即成大罗金仙。
然而人有灵智,也就难免投机取巧,因而产生了截教。截教创自通天教主,原与阐教同源,师法鸿钧道人,因不服三清以道德为尊,转以吞吐日月精华,增益阴阳神髓,专修各种法术。因截教着重截人补己,不免有损德行,素为阐教所忌。
在地界众生中,有些畜类比较接近人类,如果能累世勤修,也不难由畜生道进入人道,夙根厚者,也有修至天道的机缘。但不论是人是畜,急功近利之徒,往往竭尽心思,利用旁门左道,希望一步登天。
在初,截教只是一种速成的法门,因为少了循步渐进的过程,再加上截教不重德行,以致教下良莠不齐。因之截教流传虽广,修习者众,但真能得道者,却是百不得一。更糟的是德行未修,就先有了法力技术。有些自制能力不足的,难免为了私欲妄用法术,反而因此造了不少罪孽。
当年黄帝大战蚩尤,得截教之助力甚多,所以昊天钦命,由玉清统率,三教并谈(三教即阐教、截教和人道,后者又称儒教,以重视人伦关系着称),千年来相安无事。但即令是天界中人私罕存,也不表示绝对大公。尤其天界逍遥,诸仙日久顽生,静极思动,修为浅者难免道心不宁。
所以,天界每隔四千九百年便有一次天劫,以免大罗金仙荒于修持。至于修为较次的地仙,则每一千五百年有所谓的群仙地劫。最后是每次人间改朝换代,再加上神界搬风移位的人劫,时间则是三、五百年不等。这些在在都是严酷的考验,也是乾坤宇宙恒动,循环不已的一种既定规律。
以乙姬所知,人劫刚刚过去,四九天劫即将到来。应劫诸仙都已降世为人,再经人世的历练,通过考验的,将晋升天界;修为火候不足的,则贬罚为地神,服务地界;至于孽重难返的,则坠入人、畜、众生道中。
倘若撇开这些不谈,时间与空间相当于陈列的舞台,各种事件贯穿其间,都不外乎一种既定的流程。当舞台上锣鼓喧天,生、旦、净、末、丑忘情地演出,“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戏已浑然一体。
导戏之人是旁观者,他深悉每个细节及步骤,严格按照脚本控管。他在一旁观察,或改进戏情,或调整角色,这种人相当于“天”。任何演员只要具备足够的经验,都可以登堂入室,做一个成功的导演。
坐在台下看戏的观众为地,算是戏迷,七情六欲随着台上的情节奔驰,若神魂竞注,本源尽迷,遂唯舞台是识。
宏观上来看,世人无非天、地、人三种角色。能成为天者,百十年难得一见,人倒是常见,地则比比皆是。在过程上,由地而人,生生世世不过围绕着功名利禄打转。唯有当人看透了,戏演精了,才能升格为导演,晋级天界。
若以功能性来看,天界是精神结构,无形无质,却是乾坤宇宙决定性的关键。自昊天上帝开天辟地后,有三清各司其职,上清为元始天尊,负责品德修为及道术法力;太清指太上老君,专司思想体系和理论基础;玉清则为灵宝天尊,掌管神仙职守、赏罚功过。
地界是物质结构,有形有质,称为体,其中独立且自成系统的体,即为众生。众生由无识渐及有识,有识即人界,人界以五官与物界的形质沟通,以知有无;又用意识与天界沟通,以知趋避,故人界是变化的结构。
人常以万物之灵自居,实则大谬不然。人界也可概分三类,一为有自知之明的角色,不论功过成败,总能保持客观立场,照本宣科。次者努力演出,但限于主观,不是表现过于激烈,就是有所不足。下焉者只是跑跑龙套,连什么是灵都难得明了。
人源自地界,经长时期之进化而来。在生理上,身体之变化有限,是以一应食色之性与畜生大同小异。然而生理只是些血肉机构,人之整体却表现在生活中不断积累的“灵气”。灵气是宇宙恒动之机,常存于天地间,是抽象的,其聚合随进化而发展,每每因机运而生,分分合合,永无已时。
人之生理仅具血气,灵气则居心、大脑中。血气支配人之肢体,肢体依靠感官探索利、害,有利趋之,有害则避之。当利害交集于心,是称“欲”,人若有欲,血气必盛。两者因果相循,人生遂浮沉欲海,灵气荡然无存矣。
上智之人有监于此,乃克欲去私,潜心观察灵性之源头,是谓之“修”。循此灵性之源头,直通宇宙之真实,是称为“道”。
修道之人为求清净,多居深山,以免尘扰,人尊之为“仙”。修为年久,三尸去尽即谓得道。得道之人,其灵与天齐,便称之为“神”。
神仙向灵离欲,与感官世界分属两个极端。重欲之人,感官需求强烈,灵不可见。即令是在舞台上,众目睽睽,纵欲之人亦不免丑态毕露。
在灵欲两者之间,则是些挣扎浮沉的迷失者。世世代代下来,清者向上,浊者下沉。唯有能看出端倪,能摒除感官之欲的人,得以返溯天界。
因此,就有了所谓的人间世,这里红尘万丈,酣歌劲舞,人们浮沉其中,不过满足一下感官需求。但由于能量变化不定,每个人的荣辱得失互见,利益既得者为求长保所得,便量身塑造了一种规律、制度,久而久之,遂成为人间世的主流。
当然,人间世只重视人间,只能满足人的身体感官需求。对于浮沉在灵欲之间的大众而言,功名利禄是追求的对象,成败得失便成为形影不离的伴侣。
儒家的孔子有鉴于此,力主“人与人之间”应实行“仁”道。他们不谈“鬼神”,认为如果连做人都不成功,空谈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又有什么意义?这种积极入世之法,成为后世圣贤尊循的不二至理。
只是人不能免于生死,即令经世济民,也要问其最终目的何在?儒家只谈承先启后,仅知生老病死,而且极力主张伦理道德,鼓吹礼仪中庸。
印度的释迦牟尼佛立刻填补了这一页空白,他经过觉悟,领略了主、客观二元世界的相对现象,前者是虚幻的觉,属于感官认知;后者则是客观的悟,属于佛性涅盘。人是发生在这二元世界中的过程,已悟者得升佛境,而未觉者则下堕轮回。
二人坐在草褥上,言谈间乙姬有意无意挨近钱昆。钱昆听得入神,对乙姬所言虽然不十分了解,心思却完全被吸引了。这些事生平连想都没有想过,听来真假难明,是非莫辨,却颇能引人遐思。
突然,一阵幽香由近身的乙姬颈项间透出,一直钻进钱昆的肺腑。那香味一进入身体,竟令人心神荡漾,四肢酥软,心跳加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欲望。
钱昆感到不安,他阅历不丰,行事做人全靠直觉。不论直觉正确与否,他始终能坚持,因而形成个人独特的根性。
钱昆正值君子好逑之龄,眼前佳人,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只是觉得这样不妥,见面才不到几小时,谈不上有什么认识,谁知道会惹什么麻烦?他怕为难乙姬,慢慢把身体往后挪,移到了草褥边沿。
乙姬说得越来越兴奋,一时间竟浑然忘我,尽往钱昆身上凑去。钱昆无奈,只好借故站起来,在屋内活动一下筋骨,故意坐到草席的另一端。
这样一直谈到晨光微熹,甲姬已敲了两次门,乙姬只顺口说:“等一下,我马上来。”最后一次,她眼看天色愈来愈明亮,只好打断谈话,慎重地对钱昆说:“据我所知,先生也是天仙降世,只是目前灵智已泯,至于未来是福是祸,小女子也难以相告……”突然门外晨鸡惊啼,乙姬闻声脸色大变,连忙起身,急切地说:“我非走不可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希望先生不要忘了此刻。”
钱昆正听得来劲,哪舍得就此打住,见乙姬惊惶失措,便问:“胡姑娘急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怎样修行呢!”
乙姬面色惨然,说:“老实说,小女子原是畜类,只因向道心切,故投身截教。修为年浅,只能在夜间幻化人形,如今是受人之托,点化于你……”说时,外面又是一声喔喔,她顾不得话未说完,回身便走。
钱昆不相信世上有披人皮的畜生,更不信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俏佳人,竟然是畜类!怎么自己没有看出来?钱昆顾不得初识,一把拉住乙姬后衫,说:“胡姑娘请稍候,就算是畜类,昨夜救命恩情还是一样的!”
乙姬返身急道:“我知先生是个端人,但目前很多情事尚未知晓。长话短说,晨鸡再叫一声,我就会变回原形了,这是昊天上帝制定的规矩。一旦变回原形,我就丧失法力,不能与先生交谈了,求求你放了我,让我走吧!”
钱昆哪里知道有这些麻烦,做人已大不易,谁晓得身为畜生,更是不能自主。看她十万火急,钱昆只得松手,乙姬正要隐遁,已听到第三声鸡鸣。钱昆眼前顿然一亮,景象陡变。他游目四顾,自己好像身在一个隐匿的谷地中。不仅乙姬不见踪迹,连方才的茅屋也不知所在。面前只有一只纯白狐狸,委顿蜷伏在地。
一天之间奇遇连连,钱昆想了想,才领悟到地上蜷曲的狐狸,正是被自己拉住,来不及遁形的乙姬。他虽难以置信,内心却甚为羞愧,蹲下去轻轻抚摸它的颈毛,温言道:“想必你就是方才的乙姬了,姑娘的话我必牢记在心。至于姑娘是人是畜,在下看来没有一点分别。只可惜我以为你能帮我找寻那孩子的下落,现在我只好一个人去了,可是空手前往,就算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那狐狸听了,勉强立起,衔住钱昆的衣角,他问:“你要带路?”
狐狸点点头,转身向斜坡行去,钱昆尾随在后。刚刚走上斜坡,钱昆走近一看,原来那里有个小洞,上有垂石如覆釜,洞口丛茅蒙茸,隐秘异常,想来就是它的窝穴。他正弯腰想探个究竟,突然一阵狂风扫过,天旋地转,钱昆头昏目眩,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飞上青天,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阳光照得眼睛刺痛,钱昆猛然惊醒,坐起一看,自己竟然睡倒树下。再一回想,前情依稀,昨夜真是梦见鬼了!
眼前石崖峭立,空中桂花飘馥,钱昆斜靠着大树,迷离地四下张望。不远处竟是自己念兹在兹的那包馍馍,只是已爬满了大黄蚂蚁。
这是怎么一回事?仙人所坐的如玉青石呢?山光湖荡,垂柳芦苇呢?自己不是爬上山头了吗?狐狸窝呢?他顺着山势一看,过了这棵老桂,前面削崖穹壁,苍苔肥厚,连猿猴也无法攀援!
显然又是黄梁梦!想想自己真是无聊,先前做的梦还有些意境。后来那个春梦,简直是色欲薰心,竟然梦到与一个狐狸精谈玄说怪!
钱昆懒得再想,决定下山,继续前行。走到一个河叉处时,有个年轻人向他问路。原来那人名叫林桂芳,也喜欢游山玩水,二人谈得颇为投机。
二人边走边谈,才走到一处村庄口,见前面围着一大群人,里头还传出争吵声。钱昆不以为意,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