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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年轻的心 短篇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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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两年前,宝枝的大哥超文堕机身亡,造成胡家极大的变化,胡氏二老伤心之余,决定退休,整盘生意交给女儿以及一班老臣子,宝枝的放肆便进一步变为嚣张,办公室里拍着桌子骂人,有志气的同事拱手请辞,对头公司掩着嘴偷笑。

  君池略劝几句,被妻子指着鼻子斥责:“我的家当,我爱怎么理就怎么理,不关你事,你有本事,别便宜胡家,最好出去闯一闯。”

  只过了一个星期,吴君池便另谋高就。

  他把消息告诉宝枝,捱了老大一个巴掌。

  君池不怒反笑,胡宝技实在太特别了,那样夸张浮浅的性格,完全不像真人,倒似电影或小说中的歹角。

  他离家出走。

  不出三天,宝枝便叫律师递过离婚书,令他签名。

  君池十分伤心。

  男子也有青春,七年来吴君池一无所获,许多同龄男子已是三子之父。

  可是他终于签字同意离婚。

  他见过岳父一次。

  老人自从失去爱子之后已了无生趣,静静同女婿说:“这都是命,前年胡氏企业十五年周年宴会上,你与超文一左一右傍住我站着迎宾,我真正威风八面,心满意足,如今,你们都离开了我。”

  吴君池沉默。

  “君池,我七十寿宴,你总要来帮忙打点吧。”

  吴君池不知如何推搪。

  “我会来。”

  此时,他岳母由看护扶出来,“谁来了,是超文回来了吗?”

  吴君池鼻子一酸,“妈,是我,是君池。”

  “呵,君池,君池好女婿……”

  吴君池悄悄落下泪来。

  所以他出现在寿宴里。

  是宝枝的意思,宴会在酒店西式厅堂内举行,摆了三十桌。使吴君池讶异的是,客人他大半不认识,宝枝且带着男伴出席,态度亲热,旁若无人。

  她浑身珠翠,犹如一颗明星,尖声说笑,动作夸张,吸引全场注意。

  君池如坐针毯。

  心底叹道:“吴君池,假如你有能耐坐到完场,以后再也没有难题。”

  宝枝不让他有好日子过,拉着男伴过来介绍,“我的前夫。”

  君池尽量维持风度。

  “唷,真没想到你还戴着我大哥送的金表,看样子胡家的女儿再讨厌,胡家的钱却真正好。”

  连那个男伴都尴尬起来,觉得是被利用了,但吴君池不出声。

  他怀念胡超文,要才有才,要人有人,性格又大方公正,这样一个人物,会堕机身亡,英年早逝,上天太会作弄人。

  好不容易吃完那顿七道菜的晚餐,老人家早已在上齆鱼时退席,吴君池叹口气,马上可以功德完满。

  整夜他只觉得有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私语窃窃,不住在他耳畔响起,他一边面孔麻辣,感觉如小学时被罚站。

  灯光转暗,众人起身跳舞。

  吴君池一直在喝酒,十杯八杯下肚,才能老着脸皮坐下去。

  胡宝枝与男伴正跳舞,满场飞,吴君池想趁此良机开溜。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忽然眼前人影一晃,一个标致的少女已经蹲在他面前。

  他慌忙拉开身边空位请她坐。

  那少女只十七八岁左右,一张雪白的面孔,机伶的大眼睛,笑容可掬,“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吴君池呆住了。

  她救了他。

  吴君池身上僵死的细胞一只只活了过来。

  少女俏皮的说:“我同我姐姐打赌要请你跳这只舞。”

  吴君池问:“贵姓?”

  “我们姓朱。”

  “朱小姐,请。”

  少女雀跃,跟吴君地下舞池。

  吴君池这才发觉少女穿着件象牙白的蝉翼纱舞衣,美得如小仙子。

  少女拉一拉裙子,“这种料子,一般是新娘用来做头纱用的,叫依露申:幻觉。”

  吴君池颔首,幸福婚姻是幻觉,生命也是幻觉,而他则喝多了。

  少女笑说:“姐姐说你好风度,又见你没有女伴,整晚静静坐着,同一般交际草不同,真好气质,我说,我会请你跳舞。”

  “谢谢你。”

  正当吴君池以为全世界预备遗弃他,而他也打算遗弃自己的时候,少女救了他。

  “看到今晚的女主人没有?”少女笑问。

  “没有可能看不到吧。”

  “说得好,你看她多庸俗多夸张多没有信心,我到了三十岁,才不要学她那样。”

  吴君池放下心来,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忍受不了胡宝枝。

  “你看她的男伴,彷徨得要命。”少女咕咕笑。

  吴君池陪她跳完那只舞。

  少女说:“我可以问姐姐拿彩金了。”

  她似一只粉蝶般钻进人群里。

  而吴君池悄悄离去。

  在停车场,被新鲜空气一吹,酒醒了一半。

  吴君池,他同自己说,你要好好做人,虽然胡宝技把你当脚底泥,可是还有旁的异性欣赏你。

  而且,还是那么标致的一个可人儿。

  不知怎地,他的心情为此好转。

  回到家,心安理得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照常回公司打理业务。

  之后他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合股经营生意,事事顺利,连吴君池本人都诧异了,呵难道是老天爷可怜他。

  离婚后,他与胡家已无联系。

  胡老先生派人找过他一两次,他不愿夹缠不清,只是忍心推辞。

  数年间在报上社交版知道胡宝枝订过两次婚,亦取消过两次婚约,渐渐销声匿迹。

  吴君池一直没有异性伴侣。

  一则经已伤心,二则没有那么多时间,创业期间需要注入无限精力时间,他往往在公司留到九时以后与美洲西岸的总公司联络。

  他赚到了名同利。

  不不不,吴君池并不快乐,可是,他也并非不快乐,一天工作完毕,疲倦地躺在床上,他觉得没有什么遗憾,他所追求的,几乎已经完全得到。

  他并没有追求快乐,所以,他并不快乐,也是应该的。

  今日,吴君池已不必倚靠胡家,他赚得的名与利,都是他自己的。

  多么值得高兴,多么心安理得。

  他建立了事业,信心,以及社交圈子。

  他的朋友泰半已忘却他曾经结过一次婚。

  “替你介绍女朋友吧,君池,似你这般人才,没有理由找不到对象。”

  “我并不寂寞。”

  “喂,许多女子要失望了。”

  那个时候,胡老先生再挽人来找他,他去了。

  胡家老宅装修过,看上去仍然光鲜,胡老先生出来见他时须用拐杖,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君池,你同从前一模一样。”

  吴君池只是笑笑,老人面前又不好说自己老。

  看护仍是随身跟着。

  君池仍用老称呼:“妈好吗?”

  老人唏嘘,“她终于弄清楚我们的儿子是不会回来的了。”

  君池不语。

  半晌他说:“爸,我们有无一门姓朱的亲戚?”

  者入扮起头想一想:“没有,姓朱的多数是上海人,我们是广东人。”

  这时,吴君池忽然见到门角有个小小人儿探一探头。

  老人忽然笑了,“囡囡,囡囡,出来见客。”

  那小人儿转出来,小小圆面孔,大眼睛,穿一袭花裙,约两三岁模样,可爱有如洋娃娃。

  吴君池诧异了,这是谁?

  胡老先生告诉他:“这是宝枝的女儿。”

  小小女孩倚偎在外公身边,打量着吴君池。

  吴君池有点困惑,她父亲是什么人,抑或,那并不重要?

  吴君池伸出手去,“叫叔叔。”

  差一点点,这小孩便是他的女儿。

  就在这个时候,宝枝也出现了。

  她胖了些,也温和些,十分客气地说:“君池,好久不见。”

  君池十分感慨,自然,泰半因为他此刻已非吴下阿蒙,宝枝才会给他三分尊重。

  人靠的是自已。

  “孩子好可爱。”

  宝技笑笑,不语。

  她已无当年姿色。

  吴君池看看表,“我有事,要告辞了。”

  “有空再来,爸爸希望见到你。”

  “一定。”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问宝枝:“我们家有无姓朱的亲或友?”

  我们家,他仍说“我们家”。

  宝校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只得想一想,“没有。”

  “爸七十岁寿筵,你不是请了姓朱的一家吗?”

  宝枝一怔,“请客名单仍在电脑里,我叫秘书查一查,同你联络,不过,那已是四年前的事了。”

  “麻烦你。”

  吴君池驾车离去。

  他没有回头看,他怕变成盐柱。

  假使有的话,他会看到胡宝枝靠在大门处目送他离去,那小小女孩拉着她的手,母女同样的寂寞。

  可是吴君池已完全忘却过去。

  过两日,胡氏企业董事室的秘书打电话给吴君池。

  “吴先生,当日有两家姓朱的,一家是朱鹤雅父子,另一家是朱子法一家四口。”

  “朱子法是否有两位千金?”

  “是,两位千金叫朱和与朱平。”

  “朱家地址在什么地方?”

  “吴先生,朱家经已移民,最新地址在多伦多北约区。”

  吴君池抬起头,“呵。”

  “我会电传给你。”

  “谢谢。”

  “不客气,吴先生,我们都很想念你。”

  吴君池挂上电话。

  他在座位上沉思片刻,抬起头,叹口气,忙着去开会。

  他的工作一直很忙,可是不致于忙得使他忘记那位朱小姐。

  她有那样皎洁的脸庞,无邪的笑脸,“这位先生,可以请你跳只舞吗?”

  那一晚,吴君池情绪低落,几乎要哭出来,被她那么一打岔,他忽然之间忘却烦恼,暂时沉醉在那只舞中。

  以后的四年中,在无数劳累或寂寞的伤心夜,那张精致美丽的小脸,都给他很大的鼓励。

  吴君池抓住那一点点晶莹的希望,努力地生存下来。

  现在,他总算知道她叫朱平,住在多伦多北约区。

  那夜,他睡得特别稳。

  第二天一早回到公司,秘书向他报告:“周先生请的助手,现在已删滤至两名,他有要事出去了,想你今早替他见一见那两位申请者。”

  “改期不行吗?”

  “人家已经出门了。”

  “老周就是这样,他的助手,叫我面试。”

  秘书微笑。

  “叫什么名字,学历如何?”

  “一位叫鲁玉明,香港大学英国文学系一级荣誉毕业,兼哈佛大学管理系硕士,另一名叫朱平”

  吴君池猛地抬起头来,“叫什么?”

  “鲁玉明。”

  “不,另外一个。”

  “朱平,红色叫朱的朱,和平的平,多伦多大学文学士。”

  是她了。

  这么巧,吴君池忽然有点心酸,他又有机会见到她了。

  秘书说:“周先生的注解说鲁先生履历略强,但是朱小姐人非常灵活,二人都不可多得,且都是外国回流的人才。”

  “他喜欢谁?”

  秘书但笑不语。

  “他喜欢可人儿是不是,那么,把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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