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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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妤嘲讽地摇头咂舌,忆童却呆愣住了。
她明白了,全明白了。眼里腾起一股热气,胸口疼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唤着他:司廷、司廷、司廷。。。。。。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门内的人都同时往外看去。铁门轰然倒地,砸在水泥地上震起一阵烟尘。
忆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听到枪声在瞬间四起,夹杂着叫骂声,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激起剧烈的回声。
重物倒塌的声响,枪管里连续的射击声,男人的吼叫声,穿刺震动着忆童的耳膜。她浑身发抖,不知该往何处躲闪,只能蜷缩成一团。
不到五分钟,枪声、叫喊声便停止了,除了脚步声,似乎又恢复了安静。
皮靴踩在地面引起了清晰的回声,而那声音正向她逼近。
忆童微微摇着头,往后退缩,恐惧使得双唇都在颤动。
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忆童。”
泪水顷刻涌出,慢慢润湿了眼睛上的布条。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在她发顶使劲吻了下,便把她抱起向屋外走去。
他没有解开她遮住眼睛的布条,他不想让她看见那满地的血。
当布条被解开,手脚得到自由时,忆童发现自己已坐在了正在公路上行驶的小车里。她闭了闭眼,等眼睛适应了光亮,才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看着她,眉头紧锁,前额的黑发凌乱地垂下,衬衣上染了血点。他抬起手轻抚一下她肿起的颊,拭去她唇边的血迹“疼吗?”
忆童通红的眼看着他,将眼前的人深深印在眼里。她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对不起。。。。。。”他刚开口道歉,她便把头埋进他的胸膛,眼一闭,泪又滑下。
他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抬手将一缕散落的头发到她耳后,却发现她耳垂上干涸的小血块。
“这里。。。。。。”他正想俯下头看个仔细,前面驾车的人回过头急急地说一句“后面有情况!”
梵司廷和忆童回头往后看,十几辆黑色的车子跟在后头,那是梵司廷的人。而在之后紧追不舍的另外十多辆车子全是冲他们而来的,车顶盖全部撤开,枪架在车顶上,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梵司廷他们。还有一辆超大型货车紧随其后。
“是蟒蛇的人。”梵司廷眼一暗,没有片刻犹豫,沉声命令“加速往前,在前方的路口分散。”
“是。”驾车的手下立刻对着嘴边的麦传达命令。
瞬时间,前面的车子一齐全力加速,拉开些许距离后,后面的车子也狂飙起来。
忆童睁大了眼,只感觉车窗外的景物全都模糊地一掠而过。她不禁抓紧了梵司廷的手。
梵司廷扶着她的肩安抚道“不要怕。”
话音刚落,后面便开火了。嗒嗒嗒的枪声连续不断,接着便是玻璃的破裂声,被击中轮胎的车子的尖锐刹车声。前方的人立刻还击,一时间射击声、碰撞声响成一片。
忆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梵司廷按压下身子“你躲好!”
她紧张地伏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看着梵司廷迅速从腰间抽出手枪,探出身子朝后面开枪。
车速极快,为了躲避追击东摇西摆,晃得忆童头晕。车身、车窗都中弹了,所幸的是车窗是防弹的,并没有应声破碎,却足以让她心惊胆战了。她咬着唇,紧紧看着梵司廷。
车子到了分叉路口,瞬时往各个方向四散,避开被集中追击的被动形势。不出梵司廷所料,蟒蛇的人并不理会其它的车辆,只紧追着他的车子。而之前散开的车辆全部调转方向,驶向梵司廷的方向,将蟒蛇的人夹在当中从后面进攻。
蟒蛇的手下要顾及前后,与梵司廷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时,一直追随在后面的超大货车有了动作。
货车车厢的顶已被卸开,“突突突”的响声过后,一辆小型直升机从里面腾起,低空疾速朝着梵司廷的车子前进。
在靠近车子时,由直升机里的人发射的弹炮直袭而来,车子一个急转,躲了过去,弹炮集中了后面蟒蛇手下的车辆,顿时车身翻滚,斜着撞向公路两旁,在地上刮起一串火星。
巨大的爆炸震撼了整辆车子,忆童两耳嗡嗡作响,身子随着车子震动,仿佛天旋地转。梵司廷看了她一眼,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倾身跨进前座,将手枪交给手下,自己掌握了方向盘。
他猛地转动方向盘,快速调转了车头,车身飞速回转,带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朝着后面的车子奔去。
蟒蛇的人没料到他会忽然朝自己冲过来,都有些惊诧。梵司廷的车子直插入大货车的地下,从货车下方穿过,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手下架起的远程狙击枪瞄准了低空的直升机。两秒后,一个人影从半空跌落,失去炮弹手的直升机往远处飞去。
梵司廷的车子回到自己的车群中,一路领先,包后的人继续与蟒蛇的人枪战。
蟒蛇的人剩余不多了,渐渐吃力起来,不消一会,便调转车头打算开溜。
梵司廷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冷道“追。”
一边的手下立即传达他的命令,7、8 辆车便调转方向朝他们追赶而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梵司廷回头看看忆童,发现她伏在后座毫不动弹,他心中大惊,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下,迅猛地下了车,打开后排的车门,将她的身子扶起“忆童!怎么了?受伤了吗?”他焦急万分地在她身上寻找伤处。
忆童慢慢地抬起头,望向他。她脸色发青,唇上留着深深的牙齿咬痕,背后湿透,一摸便是一手冰凉。
梵司廷心中一阵刺痛,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在她额上不住的亲吻“没事了!”
第六十九章
冰凉的酒精涂抹在红肿的耳垂伤处,刺痛让忆童不禁缩缩脖子。冷医生停下动作,侧头看她“很疼?”
忆童摇摇头,低首望着手背上的划痕发怔。
房门被轻轻推开,梵司廷走了进来。冷医生把忆童的伤口都处理好后,收拾好药箱,走到梵司廷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便出去了。
梵司廷走到忆童跟前,蹲下看着她。两人视线纠缠,却都沉默不语。她看到他眼里的焦灼,歉疚,还有更多莫可名状的情绪。他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尖细的下巴上延伸着渗血的伤痕,嘴角边青肿一块,墨黑的眸像被滤去了光、遮住了亮。
梵司廷干哑着嗓子问“疼吗?”
“疼。”忆童点头,看到他衬衣里鼓起了绷带的形状,“你呢?你的伤严重吗?痛吗?”
梵司廷轻弯起唇角“没事,不痛。”
忆童垂下眼帘,掩住眼里的一抹哀伤“是伤口都会痛。。。。。。为什么不诚实地喊疼呢?还是,你已经习惯瞒着我了。。。。。。”
梵司廷因她的话一怔,手在腿侧握成了拳,喉间被堵着了般说不出话来。
“。。。。。。他们,那些人,都、都死了吗?”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只是揪紧衣角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绪。
他蹙眉低着头,良久,才点下头“嗯。”
想到那个尸体横布、血溅四方的血腥场景,忆童打了个冷战。死了,全死了。。。。。。
看她不说话了,梵司廷站起,转身背着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忆童,很对不起,让你遭遇这样的事,全是因为我。我早该明白,迟早会有这样一天。这就是我的世界,只有血没有泪,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能被踩入泥,我能做的只有在别人拔枪前开枪。梵氏的势力非你能想象,商界,警界,政界,都有我们的插足,所以我们才可以站得稳,才能明地、暗地、合法地或非法地运行得游刃有余。站在这个巅峰上,下面仰视的是梵氏的崇拜者还是虎视眈眈的敌人,我们心知肚明。身边只有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就连至亲的人也不能全然信任。我最不想拖入这趟浑水中的,是你,可是。。。。。。”他顿了顿,紧咬一下唇,“是我自私,想让你永远陪在身边。我不愿意放手,以为自己有能力挡住一切,能保护你,却一次次地伤害了你。你父亲的死,唐浩的伤,虽不是我造成,但却是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现在又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
他转过身,深深看她一眼,又撇过脸,手指握得泛了白“是我自大了。我一直都不愿承认,和我划清界限,断绝关系,才是最好的保护。忆童,我。。。。。。也许我该放手,让你走。。。。。。”
身后的她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房间里静的连两人的呼吸都那么清晰。
他背对她而立,她看不到他眼里溢满压抑不了的哀伤,那样挺拔的背影却在半明半暗的灯下越发清冷孤寂。
忆童站起,慢慢走到他跟前,一双清澈的眼睛映入他的黑瞳。
看着这个让自己失去很多,却又愿为自己舍弃一切的男人,她的心揪成一团“为什么,到了现在,你才说放手。。。。。。这算什么?你要我怎么做。。。。。。”她双手抓住他衬衣的前襟,将他往下拉。他凝视着她,虽然不解却任她拉着自己俯下了身子。
她的双唇贴上他的肩膀,轻轻的鼻息呼在衬衣上,烫着他的皮肤。
她张开嘴,咬上他的肩膀,渐渐使力,牙齿慢慢陷入薄衣。
她用尽了全力,他站着一动不动。
终于她哭了,涌出的泪不住滑落,染湿了白衣,却依然不松口,仿佛让他痛极才是自己唯一的宣泄,也是唯一的依靠。
他将她抱紧在怀里,呼吸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颤抖。
压抑之极的抽泣终究还是逸出了唇间,她的啜泣声震荡着他的耳膜,刺痛他的神经,又如重锤闷声砸在心里。
“我。。。。。。我一直在想。。。。。。想到了无数个离开你,甚至恨你的理由。。。。。。”她抽泣着,肩膀抖得如风中残叶,“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努力把你忘掉,可是。。。。。。可是,你一出现,所有的努力就都毁于一旦了。。。。。。我恨你,恨你不放手,只是。。。。。。我更恨我自己。。。。。。因为,我把你,把你抓得更牢。。。。。。”
他抚着她的发,眼眶热气熏腾,双臂用尽全力拥紧泣不成声的她。
已然纠缠的命运该如何理清归位?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放弃过,逃避过,却依旧紧紧牵绊,只因为彼此缺了谁都不再完整。
梵氏大厦里灯火通明,几乎全体高层和下属员工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
雪雅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走出会议室,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华叔,满怀的文件一歪,啪啦啪啦地掉落到地上,两人忙蹲下捡起。
华叔边捡边抬头望向会议室“还在开会?”
雪雅也瞟了一眼那满室的人“是啊。三部的会议,待会还有六部、九部的会议要开。”
华叔叹气“唉,事关梵氏命运,不得不拼一回了。”
雪雅将文件在怀里拢了拢,颇有怨气地说“真不懂他当时为什么忽然抛售梵氏的股票,明知是圈套却还往里边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平时是绝不会做这样昏头昏脑的事的呀!”
华叔闻言,在心里长叹。别人都说梵司廷无情无爱,手腕强硬,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还没碰上自己所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