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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fate-zero同人)迪卢木多同人-第2.5次圣杯战争 作者:angel特(晋江11.23完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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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雅门狄不是一个会主动和他人谈论过去的人。但在这场饭局中,她说了很多。几经刻意地强调自己遭受的苦难,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过往。也许出于同情吧,男人报上名字。一个类似代号的假名。荷雅门狄的目光像深不见底的大海般辽远,一直望进T的灵魂深处。神秘的笑容在她的唇边绽开。
  “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让紫发男子永生难忘的一句话。那是连火龙王和海龙王都无法看透的本质!
  “你能……看见?”
  “是啊,很清楚。竟然选定你这样的男人担任龙族的守护者,两位龙王已经老眼昏花了吗?”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你不害怕吗?你不怕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确定答案。
  “不怕。”她很肯定地说。
  不想就这样分别,想要再次和这个女人见面的想法在T的心里滋生。
  第一个看穿自己的人。
  T满心喜悦,慢慢表露了出来。
  他想和荷雅门狄亲近、并且敢和荷雅门狄亲近是因为T感受到,即使身中“龙王的诅咒”,身体逐渐虚弱衰竭,白发女子的体内依然蕴含着远超过他的力量。T没有能力杀死她。这是永远不可能死在自己手里的人。
  所以,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名。所以,他放心大胆地表示想要继续和她来往。
  当确定这一点后,荷雅门狄的态度却明显转变了。
  “特维。”她说,“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立场也不同……”非常淡薄的语气,就像是对待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名陌生人。
  说完,她留下呆坐在原地的T,走远了。
  她用了卑劣的手法。
  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先是博取同情,在男人心存希望之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抹去他的期盼。
  她向他传达了一个信号——你是卡塔特的守护者,而我是卡塔特的在逃犯。造成我们无法深交的悲剧缔造者正是——你所效忠之人。
  她在唆使他,暗示他。
  T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会在火龙王和海龙王的身边引爆。
  把线放长才能钓到大鱼。
  T……只是她完成复仇的一块踏板。拼图中缺失的那一小块。
  往后十数年,荷雅门狄移居的脚步开始向西进军。苏黎世、米兰、巴黎……一座又一座城市。龙王的追兵不停找她麻烦,间歇性的空间转移让“病情”日渐加重。
  不知距离大限还有几年。呕血和昏厥的频率又上升了。尽管以魔力抑制住疯长的伤口,不致于造成外在容貌的腐化,然而,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为什么还不行动。
  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
  她快绝望了。
  她快等不到那天了。
  ……
  1324年。
  荷雅门狄和往常一样躲在房间里看书、画画。用呕出的鲜血代替红色颜料。毫不放弃地提着画笔。直到T体内邪恶的第二人格再次出现。 
  ***
  宁静的溪边岸上,疏疏落落地耸立着几座石屋。红色的瓦,米黄色的墙,房屋间种植着适当的植物。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哗与热络,没有川流不息的马车,没有吵杂的声音,有的只是一种恬静和温馨。空中是鸟儿清脆的歌声,地上是池塘的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虫鸣在树上不停作响。
  有一间石屋和其他房子没有区别,屋主是一个淳朴老实的农民,有一个贤惠勤劳的妻子和刚满十一岁的儿子,普通得和村里任何一户人家一样。
  夕阳西下。树木、田野、房舍仿佛披上一层红红的轻纱。晚饭的时间到了。父亲还在田里忙碌,母亲在家中做饭。和少年一起堆沙子玩的小伙伴们纷纷被各自的长辈叫了回去,只留下少年一人搭建尚未完成的城堡。
  就在这时,从少年正前方走来一个人,背光的瘦削身影遮蔽了他的视线。
  “孩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我已经三天滴米未进……”
  落魄的年老士兵,灰头土脸,身穿破旧发黑的锁子甲,面带渴求向少年伸出枯槁的手。少年知道,北方的城市又在打仗了。兵荒马乱的动荡局势下,父母曾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不要随意向陌生人靠近。所以本来的话,少年是不会帮助这个男人的。
  但是少年看到了那张逆光的脸上,无尽的疲倦和狼狈。
  “可以吗?帮帮我好吗?”那人用焦急的、无力的声音问着。少年紧绷着稚气的脸,没有出声,一溜烟地跑了回去。然后,是一阵响亮的关门声。
  神不会眷顾贫穷卑微之人。
  就在屋外的人灰心丧气,识相地准备离去时,紧闭的门又打开了。少年捧着两只大碗走了出来。隐约可见老兵眼里噙着泪花,满怀感激之情接过从少年手中递来的米饭和水,进食的样子几近狼吞虎咽。
  “谢谢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发出模糊的低吟,老兵泪流满面地笑着,“上帝会保佑你的,我的孩子……”
  少年面无表情地抿着嘴,老成的脸上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冷笑。
  “放弃这个念头吧。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为什么不来救助你呢?”
  大家都说,这是间受了诅咒的屋子。
  隔壁的老妇声称,她亲眼目睹少年杀害自己的父母,请求乡民帮她赶走那可怕的恶魔。但没有人相信老妇的话,因为那个少年,只有十一岁。
  老妇于是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少年。近乎疯狂地拿东西砸他、打他,用不堪入耳的话辱骂他。他不躲也不避。一次殴打得厉害,竟将少年的左腿打断了。
  直到老妇某夜离奇死亡,和少年的父母一样被利器捅死。大家这才意识到,也是这个孩子真的是恶魔。父母下葬时,他甚至都没有落泪。
  “走吧!孩子,这里不适合你继续生活下去了……”村长代表所有人民,带着不太自然的表情向他下达了驱逐令。少年没有说话,默默回屋收拾东西,当晚就走了。
  离村庄二里地之外的荒山,他搭建草房安顿下来,以捕捉山涧的小型野兽为食,就这么艰难地生存着。
  不配拥有名字,那就把名字藏起来。体内住着恶魔,那就不要和任何人交往。他只有一个心愿,老死山中。
  上帝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他得到了常人梦寐以求之物——永生。十八岁那年,守护者的力量正式觉醒,无法违抗命运感召,来到卡塔特。
  封闭内心,害怕失手杀死双亲的悲剧重演,始终不与任何同伴深交。天使与恶魔的双重人格,这就是被称为T的男子。
  ——属于荷雅门狄的那一小块拼图,终于、终于、终于,体现了它的价值。
  T从睡梦中醒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嘴角呈现奸笑的弧度上扬。淡紫色的眸子深处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光。拳头一分分地握紧。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下床后,他一脚踢开门冲出去,直奔龙神殿。
  在体内恶魔的驱使下,继杀死亲生父母后,T再度行凶。这一次被他杀死的对象是火龙王。恢复理智后,T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卡塔特的追杀,成为比荷雅门狄更加穷凶极恶的一级在逃犯。
  终于熬到这一天。龙王诅咒的效果解除一半,身体的疼痛解除一半,伤口不再扩大化,让荷雅门狄得以苟延残喘地继续活下去。
  同年。都灵。
  首先浮现在视线内的是从天花板垂落而下,闪耀着黄色光芒的吊灯。
  然后向右望去,是一个木制的柜子放满染血的棉球、绷带和毛巾。再远些,可以看到挂在画架上的水彩画。
  T努力地想抬一下头,动作却牵动了身上的伤,不得不从半仰的姿态重新躺好。同时,右手想要撑住床沿,手掌却传来一阵锥心的剧痛。
  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绷带,整个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奇怪,他有伤得那么重吗?
  他只记得,那个在他失去意识之际突然在耳畔响起的女声,他现在很想再听一遍。
  “特维……特维……特维……”
  这个细柔的声音像渗入耳膜一样,在脑边不断回响着。T知道有个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会以真名呼叫他的人全世界只有一个。
  她一定在这里……
  尽管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记忆却不曾模糊过,思念也从未停止。
  ——我们以后最好不要见面。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立场也不同——
  她带着迷离的笑意说出的这番话。原来,自己竟记得如此清晰,仿佛一切都是昨天才发生的情景。
  “特维。”那个声音和开启的房门一同响起。荷雅门狄走近床边,那张白净秀丽的脸颊让T短暂地失却了语言。
  “……你救了我?……”
  “经过五个小时的抢救才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认真逃命吧,特维。不要再被龙族抓到。我们两清了。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他仰面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我想抱一抱你。”他哑声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大男孩。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哀痛,但很快就调整为冰冷。
  “没门。”
  T虚弱地看着她。前胸冷汗一片,他急促地呼吸着,布满依恋的眼中慢慢笼上怀疑。
  “……你,只是在利用我吗?”空气里弥漫着痛苦。他凝视着她。这一刻即使世界毁灭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是的。我只是在利用你。”她毫不犹豫地说。
  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把所有的希望断绝了才好。
  但是,特维,你必须好好活下去……
  在后来的一些日子里,荷雅门狄曾经希望自己的补偿行为到此为止,在刻意恶毒的话如同刀刃割裂男人的心坎后,还怀揣着赎罪的弥补心理做什么呢。但她不能原谅自己。花费十三年的功夫编写而成的魔法书,拥有净化一切恶灵的效用,却成为一份永远无法送出的礼物……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不知道是否厌倦了逃亡,还是胸腔里的心早已不会跳动……
  ——这名杀害火龙王、背叛卡塔特的守护者最后的下场——被处以万剑穿胸之刑。刑场上,每一位守护者一人刺入一剑,结束了他的生命。
  命运连补偿罪过的机会都吝啬给予,每当想起T的结局,荷雅门狄心痛得都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如果说,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有哪个人曾在她的心中短暂停留过,T可能是仅有的一个。
  十四世纪中期,黑死病被蒙古人带入中欧,在欧洲大地上横行肆虐,夺去人们的生命。荷雅门狄北上避难,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回故乡看雪。
  ***
  1383年。布鲁塞尔。
  雨,像是没有尽头,从半夜一直下到第二天午后。
  路面被冲刷得很干净,两边的梧桐树,树皮掉落一地,树叶飘落在积水的地面上。空气的味道变得异常清新。西欧的冬天,在这场大雨的作用下,气候愈发寒冷了。
  城市的最中央,坐落着一栋华丽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宫的豪宅。豪华的府邸不断有人出入,乍一看都是穿着丧服的男子。掉落的树叶在冬风中漫天飞舞,厚重的雾气始终不肯散去。人们打着伞,脸上冻结着表情,眼中隐隐有血丝。
  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大量摆放的白色蜡烛到处都是,令周围沉寂的气氛更加压抑。
  一个地位看起来非常崇高的褐发男子在护卫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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