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第4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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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子怕吗?”
“不……怕……”
我乏力地翻下睫帘,指尖触到他衣角不由地牵扯。他的重量压上我的身,我抬高细白的脖颈让他啃噬。
突地他哼笑,唇瓣滑溜过我薄胸:“也的确该捎个消息回去。莫要让老五老六他们以为我把你拐了去不知藏到哪里……”
这人……总是知道我心想……
我唇笑与他交合,轻声且坚决:“末子是……四哥一个人的。所以不要紧……”
“真的?”
“嗯。”
就在我眉眼都春色,先是四哥一拧眉抢先把我搂怀紧随其后便是马车一阵激烈的摇滚。
待波荡完全平息,已有一脸焦灼的青年掀帘。
“先生,小七你们没事吧?”
“不碍事。怎么……?”
“好像是山道不知怎得塌陷,一颗巨石挡在路上——咦?小七……啊,果然是颠簸的厉害受伤了。”
上官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到我的脸孔,手指我唇瓣殷红不由惊怪。
我无奈地笑一下,真不知说他什么才好。还是再理理我衣衫免得——
“哈哈,笑了笑了!果然好可爱呢。”上官在一旁抚掌,浑然忘了自身处境。
倒是四哥见那宫家兄妹也走过来便打断青年的调笑。
“前途是不能去了,往回返转临近的城镇也估计赶不上日头。看来我们要做好夜宿的准备……”
“啊,不要不要!外面那么脏怎么睡啊!你们倒好还有马车,我可不要跟什么蛇虫鼠蚁在一道!”宫家的小女孩抢先驳斥。
四哥抬手止住了青年意欲的指摘,还是笑:“这马车我和末子用不到。我看这山野还不是很僻静无人,我们找找兴许还有农家借宿一宿。若果不成再来商量不迟。”
女子一个嘟唇勉强点了点头。转首想要喊哥哥,那柳弱的美丽少年早已不见踪迹。
百里开外传来一声吟啸悠长,四哥点头。环住我肩任上官牵着马车慢慢地向来路前行。
农舍还算亮敞洁净,四哥和我还有上官都是不介意的人。宫家小姐微皱了鼻,负手不语算勉强应承了。
青年商贾出身,说话很有一套。那农家人瞧我们有少小妇孺也便放心的点了头,当然得少不了他好处。
然后听他说起赶巧今天还有另两位医者和公子借宿,现正外头不知采那什么药草没有归来。
在那人话毕出了房,四哥首先把我入夜便冷颤的身子抱上了草席。
“糟了!小七又病发了吗?那几帖药已经全都完了本来想今天能赶到一个什么城里去……”
四哥轻轻应一声不断内息在我体内循环催生热力。我不以为然得轻笑,苍白的脸只想好生安享他的胸怀。只要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要紧。
“我来!”一只冷凉的手搭上了四哥的肩。转首,是那少年霜洁白冰的脸孔。
“宫家的家训,责任归咎,自行处置。”
“是啊。”上官也在一旁劝,“先生您尽可以放心,好歹小桂也是练武的人您就让他试试看吧。”
知道四哥的顾忌我在他怀里稍稍点头。
“有劳。”他轻柔地一掌一手把我放入少年的肩头。感觉一双透凉的手在这近暑的天候也不见一丝暖春,我只在想不知道他那寒玄的真气练到第几重。冰寒到了体内一下子烫灼叫我吐出几口污血。不管他想探究什么都不可能找到些丝的痕迹。
我开眼,四哥俊气的面庞微微蹙着眉头。不要……这不适合。四哥……总是微笑的温恬的……我不要四哥有这种的表情。好心疼……
少年开始收拢真力我抬手正欲抚上他纹路,一股庞大的反冲同时撞击我和身后少年的心胸。
闷哼一声我咬唇,软软靠上那随时随地都是我的,只属于我的怀膛。
身侧冰冻而颤抖的体温,少年无依的身子同我一道枕上男子的肩膀。
“咦?哪来这么多人?”
“小叔!”
仿佛听到模糊的对话,终于我还是阖上眼,想,就算可以死在这个人的怀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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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己已年五月二十四
想我还少小,曾抱养过一只猫咪,花色纹乱。在很冷很冷的天。我那时不懂为什么这世上会有遗弃。
裹束狐皮裘袄我扯四哥的暖指滑下一串的眼泪。
“我不可以养它吗?”
“那末子要答应四哥日后不可以伤心。”
这样说,四哥的手已经轻轻抚摸我的发。不是很懂,却顾不得因由。
我给这第一只小猫取名叫“花花”,问四哥好听吗四哥说好。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六哥也统统说好。那时想还要养上二三四五六七只做成一堆和我家一样数目。
花花我心爱的小猫,总是追青蓝青蓝的线团,半闭半阖青蓝青蓝的眼瞳。
我自己都要厌弃连日来昏沉,好不中用。这番醒转又不知要到哪一处陌生地头,见那一两三分闲人。
“他醒了。”话风轻淡,属于少年的音色,记忆中该不曾听闻。而后一指沾滑我脸颊的湿意。
“末子,为什么哭?你不要哭。”
听四哥惜疼的声音,我也是不想的。眼泪却一直落下来。
手脚还身子都被搂入男子的怀里揉捏打量,我摇了摇头。
“不是,四哥。我没有哪里痛。”
在我吸气提声的同时。
“哎呀,小七!你怎么哭了?还是觉得很难受吗?”
听上官说话我才细心望了眼身周,果然已是不在那处农舍。色呈一袭优雅蓝调,这客房确实叫人瞧着舒心。
眼角抹影忽闪让我心口一跳,依约少年的背影慢慢淡去。
身前挡住青年的华衣,他一边看我面色一边自说不停:“今儿赶早就到了我家的府邸,你和先生就且安心住下,不把这身病骨养好我可绝对不准你们走!”
我也恢复了常态安安巧巧偎在四哥的胸口不作声。眼口观心。
“说来那天真是吓死人了!你和小桂一下子都昏了过去,幸好我家小叔和花公子采药赶了回来,不然真不知……”
“好了好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宫家小姐不耐地踢一下脚,“让戚……大哥好生歇着。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了。”
在他们喧吵着消去了声响,我再也做不来伪装。拉怀抱我男子的衣襟蒙住了脸庞。
“四哥……我是个不好的人……”
“我梦见了花花……”
“明明对自己说不会忘……不能忘……”
男子的掌抚在背上起手温柔,迷咒吹哄在耳边悄悄。
“没关系,末子很好,很好。四哥喜欢。”
“如果我变得很坏很坏,四哥也一直喜欢吗?”
男子微微俯低了头几乎触额,眼望我幽幽张大的眸因旧梦少年而仓皇。
他越发地轻软,并且笑调。
“我们戚家从来不愁没有坏人。老大老二老三珠玉在前,末子变坏的话,四哥一定变得更坏。你会讨厌四哥吗?”
脸孔淡淡掩上赤霞,我几乎平复不下喘息,从他呢喃的唇下说“不”,撸一下发眼神也终于清明。
幸好六哥不曾瞧见不然定是要笑话。无论外相如何,几近四十年方我怎的也不作善感多愁。
脚步声若即,一人掀帘:“我听说那孩子醒了。”
四哥起身迎上,说一声“有劳”。
那中年衣着清闲,眉目祥顺还能推拿出一两分英姿恰似诚邀我们做客的当家青年。估摸着便是上官所说他精深医理博才通学的“小叔”。
这人一身浓重的药草气味,十指也粗糙有破损的细口。倒并不类出身锦衣的富家子嗣。年貌也不过三十上下。
他说话慢条斯理文人雅客,确实气度。
“先生说得哪里话,我不过举手之劳。但是先生一路伴着我那不成器的侄儿恐怕途径不少的风波吧……”
我也正想道声谢,男子身后一角衣袖叫我惊唇,硬生生咽下了。
少年淡默阑珊只从头至脚青蓝裹身,眼帘半开半阖,连吐息都这么飘忽。
我以为再也……再也……
四哥说许是它生来荏弱才遭主人遗弃。
“娘娘呢?它的娘娘也不要它了吗?”
就跟,就跟我们一样——
我已经好小心好小心探出手指,还是不敢碰。它呼吸好弱那么弱,仿佛随时……
“四哥!四哥!”我哭着埋头到男子的怀里。直说我想救它我想要它活。
虽然娘娘不要我们了。可是我有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六哥,我还有四哥。
花花我心爱的小猫,若没人要你爱你的话。我来……一定我来爱你……
己已年五月二十六
那花姓少年,据上官家小叔的说法是他一日上山捡来。许是受了什么害处,跛伤了脚只记得自己姓花。
少年虽是寡言淡性,但生得一双巧手秀玉,便收在身边做一个药僮。
按他们讲,这府中也便只他我二人年纪相仿可以空闲时多加亲近。
怪力乱神我虽有些信疑,但并不至当真便以为他是我的“花花”。只是,像。
神韵像极。
我初初看心口一阵痛。把一个活生生少年比作猫虽然对他不起,但花花,我的花花……
四哥在身后慢慢抚我的发,我宁静下来。对察觉我异样的眼光只作不知。
两日来四哥多不在我近旁,上官当家的青年见我不再反复发病便硬是拉上四哥去见他三五知交好友。盛情实在难却。
这时京城还一往安逸。
还不曾血雨腥风。
上官一族显然是京城中名门显贵,尤其更与权倾一时的宫家交好。虽说江湖人不理朝事,但宫家的的确确是一个例外。
巨细我是不晓得,毕竟戚家只心在江湖,和宫氏一脉的渊源也是久远几乎淡薄了去。近来诸事又多交由五哥和六哥打理。若不是此番,恐怕任谁都不会忆起我们和宫家还有一层关联。
四哥和我也只偶尔私下里提及那备受宠信的宫家少主离京不是寻常,自此忽略了去。不意卷入官场是非。
这日,上官又来邀约四哥说晚有一出特别的好戏,若是前往定不虚此行。言罢,原一张俊秀脸孔泛出丝暧昧的笑痕。
他们墨客文人多自命风流之辈,更何况混迹官商。四哥又是极爱清静,往些谁敢扰他安宁!也就这青年大咧咧地毫不知客气闹得四哥头疼。于是婉言辞谢。
上官一脸佯作的苦恼。
“好不容易我说服了小桂也来,更是向他们打包票一定把先生带去——”
宫桂?
我们都是惊讶。
那宫家少主纵说不得日理万机,但自从入京以来也是从不曾得见其形。更何况依他的冷情,怎也看不出是愿意陪着上官胡闹的人。
“先生……先生……”
青年哀声,耍起了无赖。
“来嘛来嘛!定不敢叫先生失望!”
四哥轻轻与我捏指交换了心意,便应声说了“好”。
即拟定了去处,我觉得有些乏便打算先稍事歇息。行径一铺药园我停步,忍不住拿眼去瞧绿草荫木中一涤蓝衣。
静静地走过去并不刻意隐去生息,少年自顾巧手雕那小山小水小人家,玲珑剔透仿如真活了一般。
由此可见其功力。
我也不说话席地而坐双手托腮着看。
檀木幽幽的香,在飘渺刀下他瘦嫩掌中变幻百姿千态。
“给你。”
咦?我一下睁大眼。少年白玉掌中躺着一只两尺宽的兔儿,迷离眼眸扑朔的腿。我小心翼翼接过唯恐有一点的损伤。
“谢谢。”我唇抿出些羞腆,笑自己仿佛真个便是孩子一样,伸手讨要礼品。
垂帘少年手中又一截还未成型的原木,我迟疑,眨动一刻妥与不妥。还是轻轻低声一句。
“你、你可不可以帮我雕一只小猫……”
己已年五月二十六
夜。酉时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