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异界-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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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莲花女倒底是什么职务,但我可以联想到光明神殿的圣女,她们的地位应该是相同的。这样说来,弗雷德的担扰却是多余的了,斯蒂芬的处境显然并不象他想象中那么悲惨。
只是一个女奴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万人之上的莲花女,这多少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黄昏。
告别了菲利普,我匆匆向弗雷德的寝居走去。我忘了弗雷德的嘱咐,天黑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扰他。
我忘了,所以在我兴奋地敲响他的屋门时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弗雷德,你在里面吗?”我似乎隐约听见了屋子里传来一个人痛苦的呻吟。
他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左张右望,终于发现有一扇窗户是虚掩着的。我趴在窗台上一看,屋里一片漆黑,居然没有点灯。墙角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躺地冰冷的地板上,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呻吟。
“弗雷德,你病了吗?”我对身后的乔乔说:“快去,去把杜瓦尔叫来。”
弗雷德进宫,我是瞒着任何人的。除了乔乔,谁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飞凤阁藏着一个大男人,这多少叫人难堪。如果传出去,还不知有多少流言蜚语。不过他现在重病在身,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不要……公主殿下……不要叫任何人。”弗雷德挣扎着说。
怎么可能?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为我的名誉着想,这让我太感动了。我安慰他说:“没事的,弗雷德,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的名誉再宝贵,也抵不上你的一条命。”
“公主……不要啊。”他还在固执已见,我已经直奔屋门了。
在杜瓦尔赶来之前,我得把门打开。不然,让杜瓦尔砸门,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我使用了一个烈火燃烧术,等木门烧得差不多,再施了一个风刃。已经焦裂的门板,终于变成了一地燃烧的木屑。
这时候,杜瓦尔和乔乔也赶到了。下人的屋子都差不多,乔乔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烛台,屋子里顿时充人满了光明。“不要,不要……过来。”墙角的弗雷德依然坚持,他痛苦地用手遮住了眼睛。
这人也真是,都成什么样子了?身子痛得直哆嗦,缩成一团,嘴角还残留着白沫,两眼直翻白,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都成这样子,他还犯倔。
“这是什么病?”
杜瓦尔惊讶地望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还是先给他服点修复剂吧。”
可弗雷德并不配合,恐惧地望着那红色的药水,拼命地挣扎。我和乔乔不得不按住他的手脚,只是药水滴在他唇上,就象冰块落进了火里,“嗤”的一声,冒起一股白烟。
“这是什么?”杜瓦尔吓得一哆索,瓶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乔乔也象被蝎子蛰了一样,慌乱地缩了手,尖叫:“他在变!”
我的瞳孔放大,我看见了。
天啦,这是什么?
我看见弗雷德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一道一道的皱纹飞快地从他脸上显露出来,棕色的头发迅速变白,然后脱落。我握着的那只手也出现了老年斑,他魁伟的身材至少缩水了三分之一。
这还没完,老到不能再老的时候,他的皮肤开始溃烂,鼓出一个又一个的脓泡,就象沼泽里不断冒出的水泡。
不但乔乔吓到了,连杜瓦尔都吓得象变了性,女人似的发出疯狂的尖叫。
他的手从我手里滑落出去,我闻见一股腐臭的气息。
我低下头,看见一块青色的鱼皮一样的东西沾在手上。这什么呀黏黏的,我用手指捻了捻,却在这淤泥一样的东西里捻出一片指甲来。
天地良心,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被吓傻了。我的神经反射出现了异常。
直到看见这指甲,再看看弗雷德身上不断脱落的腐肉,我这才一个激凌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可以与意大利第一女高言音媲美的惨叫。
这……这简直比我看过的S级恐怖片都还要刺激啊。
幸好飞凤阁够宽够大,我的尖叫声只引来一群宫女的关注。她们匆匆赶来,询问:“公主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中抽闲地冲她们喊:“出去!都出去!”然后转过身,继续尖叫。
我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除了尖叫,我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叫吃惊、震惊、巨大惊?就是当你恐惧得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是当吃惊、震惊、巨大惊站在你面前,你都没办法认出它们的时候。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遇上这样比恶梦还象梦的的现实。
当杜瓦尔身上的肌肉全部落净,当那个白森森地骷髅咔嚓咔嚓地撞击出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别怕,我……就要恢……复了”时,他的身上又起了一种变化。空气似乎扭曲了,就象我们平时看到的火焰上方因气流变化而扭曲的影象一样,浓郁得几乎可以用肉眼看见的魔法元素从四面八方涌来,涌进了这具骸骨里,渐渐眼睛、鼻子、皮肤,及至肌肉毛发都象雨后的草地纷纷钻了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戓者是产生了错觉?
当弗雷德重新微笑着站在我们面前,我真的怀疑自己的眼睛瞎掉了。
这是什么呀?《终结者》里的液体机器人,《蜘蛛侠》里的沙人,还是变形金刚?
狂晕!
第十六章弗雷德的故事和文森特的咆哮
我一直都以为弗雷德是一个南越人,他的口音,他奴隶的身份,似乎都证明了这一点。谁知不是,他居然是西荣帝国的人。
“我的父母是西荣边界的牧民,认识他们的人都说他们不般配,因为我母亲很美丽,而我的父亲却是一个天生的哑巴。每当光明神剥夺了一个人的一项天赋,必然会赐于他另一种祝福。我的父亲很聪明,他没有声带,却利用腹腔气流的运动,发明了腹语术。他可以控制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使声音更清晰,更有魅力。他们之间很恩爱,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吵过架,红过脸。因为父亲的聪慧,他们每年的牛羊都肥美价高,日子比其他人也富裕的多。”
“虽然西荣和南越势不两立,但边界上的牧民却常有往来,和国内的交易相比,这两国间的私下交易显然利润更大。为了逃避双方军队的稽查,他们每年的交易都约定在不同的地方,用这种方式换取各自需要的物质。因为交易点严格保密,过去的几年里都没有出过什么事,这让他们放松了警惕。直到有一天,他们正热烈地比划着各种手势、讨价还价时,忽然发现被密密麻麻的军队包围了。”
“那场劫难,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我母亲的美貌,引起了为首的南越军官的注意。为了保护母亲,我父亲被乱刀砍成了肉泥,我母亲拔刀自尽了。我们兄妹两个都成了他们的战利品,成了终身不得自由的奴隶。那一年,我九岁,妹妹八岁。”
“按照南越人的习惯,把男女奴隶分成了两块,男的充当苦力,女的为他们洗衣做饭,甚至供他们发泄玩乐。在分开我们的时候,我妹妹紧紧抱住我,死活不松手,哭喊着要和我在一起。一个凶狠的南越人踩断了她的一根手指,才把我们分开。”
“厄运并没结束,一天在我在马喂料的时候,一群在篝火旁吃烤肉的军官突发奇想,想试试当一个人吞下火红的炭石时,会发生什么?是当场烫死,还是咙部充血后窒息而死?他们分成了两派,并以银币作赌,而我则成了试验品。但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我虽然烫坏了喉咙,但却挣扎着活了下来。”
“他们认为我体质特殊,是一个极好的“人体器皿”,就把我献给了当地的大诅咒师。”
“南越国的诅咒神殿和光明神殿不同。在西荣国,虽然光明神殿是一个特殊存在,但总体还是依附在帝国政权上。南越国的宗佛则远远凌驾于皇帝之上,所谓皇帝,只不过是他在民间的代言人,一个傀儡。每个大诅咒师都是封地上的至高存在,拥有税收、讨伐等一切权力。”
“诅咒师与魔法师不同,他们必须以活体来修炼诅咒。一个诅咒师的等级高低,在于拥有活体试验品的多寡。活体,是指一切动物,也包括人。用来进行诅咒试验的人,被称为人体器皿。”
“把诅咒输入人体来熟练操作,观察变化,以体会诅咒术的奥妙。这是每个诅咒师每天必修的功课。因为动物的结构与人不同,无法做到那么精准。人体器皿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死亡率太高,难以反复使用。一般人只能试验一种诅咒,强健的北冰人试验五、六诅咒就爆体了,当然也有例外,有些人在被诅咒的过程中产生了变异,具有了一定的抵抗诅咒的能力,这种人因为观测不到效果。而且在经受种种诅咒折磨后,对诅咒师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怨念,所以不被诅咒所害,但也会砍头。宗佛把他们称为逆神的异徒。”
“那么你呢?”
“我也是那种变异人中的一个,但我的能力是不死。”
“不死?”我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能力?
弗雷德苦笑道:“不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体内被种下了五百多种诅咒,每当夜幕降临它们就会爆发,但无论怎样,只要我灵魂不灭,我就不会死。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反而让我盼望能够真正以死解脱。”
我突然想起文森特的话,他说弗雷德很特别,大概就是指的是这个吧。毕竟弗雷德诅咒爆发时,他自己是无法控制的。而文森特很可能听说过这件事,所以才说他“特别”,“但没用”。
弗雷德的故事并没结束:“我不知道这地狱一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你可想象一下,一个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无休无止的轮回,无休无止的恐惧是一种什么滋味。可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妹妹怎么办?我还要救她。这种念着支撑我,直到现在。否则,即便我不死,也早就疯了。”
“就要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说诅咒神殿的一个大人物要来吞水城巡视,大诅咒师因为这件事连诅咒术都不修炼了,把我丢弃在一个石屋子里,石屋子只有一个狭小的窗户通往外界,正常人根本无法通过。可大诅咒师忘了,在诅咒发作时我可不是正常人,那时候我甚至不能称之为人。我利用骷髅形态钻了出去,外面空荡荡的,甚至连一个士兵都没有。他们都聚集在广场上,人山人海,灯光通明,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我沿着墙角,绕过广场逃出去的时候,只听见一片欢呼声,似乎是在喊:“莲花女,莲花女!””
“莲花女也许就是你的妹妹斯蒂芬。”我告诉他:“当然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世上同名的人很多。你既然逃了出来,怎么又会变成奴隶?”
“我逃了出来,在丛林里走了三天三夜,终于遇到一支西荣国的巡逻小队。我高兴极了,可没到他们比南越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让我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是西荣国人,我被南越人掳去时还小,哪里还有留下什么证据?我挣扎、哀求,可无济于事,他们用烧红的烙铁在我额头上烙下了奴隶的印记,并把我转卖给内地。”
“我这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