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独尊-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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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的唯一一种能有效避免麻烦上身的方式,那就是从开始便采取置身事外的消极态度,只有阻断了因果中的因发生,才能避开因果中的果降临。除此之外,无论你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一旦纠缠进去便生生世世因果牵缠不清,终将落个不得安生。因而,佛门大德说:众生畏果,菩萨畏因。
三人分坐在桌旁,宁采臣仔细研究着桌上的这件新奇的灶具,抚掌赞叹说道:
“好生精巧玄妙的器物啊!”
一般火锅都是红铜或黄铜所制的,因为铜这种金属的导热性能比铁要好,也没那么容易锈蚀。
标准样式的传统火锅内部中空,以便烧木炭加热,底下用托盘盛水,避免余烬引起火灾。现在林旭拿出来的这个火锅虽说做工极尽精良,同样脱不开这些基本元素。这些在林旭眼中习以为常的结构细节,对于初次见到火锅这个新鲜玩意的宁采臣和燕赤霞来说,自是前所未见的稀罕事物,引发了二人连声赞叹称绝。
不同于散布那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发明创新,往往潜伏着巨大风险,一件新式炊具所引发的因果纠缠是相当微弱的。
这时候,林旭索性大大方方地让开位置,任由两位客人自行鉴赏这只破天荒的红铜火锅。
围着火锅看了半晌,在为其设计精巧而啧啧称奇之余,经不住辛香料锅底熬煮散发出的诱人香气,混老了江湖的燕赤霞率先提议开始动筷子。林旭和宁采臣对视一笑,有志一同地操起了筷子,就着火锅涮食材。
轻薄如纸片的羊肉,香菇、木耳、豆腐,各色附近山中出产的野菜和珍馐。这一桌火锅宴席即便谈不上奢侈,但搁在这个民不聊生的年月里,称之为丰盛一点也不为过。
近来宁采臣的荷包吃紧,他只得委屈自家肚皮,勒紧腰带过日子,此刻宁采臣吃得更是不亦乐乎,甚至顾不得孔夫子食不言,寝不语的训诫,词句含混不清地说道:
“嗯,这火锅的风味甚是别致。”
在当今的时代背景之下,民间流行的烹饪手法仍旧以炖煮和烧烤方式为主。廉价易用的铸铁炒锅刚流行不久,炒菜还属于个别老饕私家创意的初级阶段,火锅独有的那种鲜嫩畅快口感,显然不能与那些传统烹饪手段同日而语。
宁采臣的这句评语深得燕赤霞赞同,他吃得兴起,伸手从腰间解下了一支体量惊人的红色酒葫芦。一仰脖,咕咚咕咚地连灌下几大口老酒,然后他伸出袖子擦拭着嘴边的酒渍,一派豪侠意气风发之相。在一旁瞧着燕赤霞那副惬意赛过活神仙的陶醉模样,素来不喜杯中之物的宁采臣忍不住也咽了下口水,心下不禁暗自揣测,莫非这大胡子的酒当真如此美味?
待得吃饱喝足后,宁采臣恍惚记起自己好像忘却了收账的那摊子麻烦事,于是他起身冲着林旭和燕赤霞一拱手,说道:
“多谢两位兄台款待,天色已晚,明日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先行告辞回去歇息了。”
闻听此言,林旭微微一笑,说道:
“适才听宁兄说,此来江家集是为了收账,不知今后你有何打算?”
一提起渺茫的个人前途,宁采臣登时摇头叹息起来,无奈地说道:
“在下科考未能上榜,唯有回乡继续读书,期望下一科再碰一碰运气吧!”
闻声,林旭瞥了燕赤霞一眼,接口说道:
“呵呵呵呵,宁兄,这大秦已似风中残烛,你又何苦大老远跑到洛阳搅和这一滩浑水呀!”
宁采臣一听这话,即刻摆手说道:
“非也!先父早亡,宁某是由家慈一手抚育成人,她老人家还指望在下能谋得一官半职,日后也好光耀宁氏门楣。其实我何尝不知当今之世群雄并起,纷乱如东周列国,奈何家慈心愿如此,宁某既身为人子,岂能不顾孝道而明哲保身?”
“哦,原来是这样,那倒情有可原哪!”
一番谈话过后,宁采臣穿过石板缝隙间遍生荒草的荒芜院落,摸索着回到了栖身的房间。在临睡前,他细心(炫书:。。)整 理清楚账册,只待明日前往江家集向那家耍赖皮的酒店讨还旧债。
翌日,外面的天光才刚一放亮,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呼喊。
被声响吵醒的宁采臣从门口探头出来一看,只见兰溪生的那名仆人来福满面的惊恐和焦虑,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救命啊!杀人啦!不得了,我家公子……他死了。”
很快,燕赤霞和林旭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宁采臣壮起胆子跟在他们俩身后,结伴一同往兰溪生寄宿的那间房舍走去。
兰若寺已是多年废弃,所有房间的模样都差不多,尽是一派破败不堪的景象。
兰溪生居住的这间房打扫得还算干净,他的尸身已然抽。缩了一具死状丑陋可怖的干尸,直挺挺地横卧在房间地板上面,瞧那干瘪模样跟木乃伊绝对有得一拼。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行林旭是对宁采臣这位故事主角感到好奇而来,对其他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加之化身携带的神力有限,他才不会浪费宝贵的神力监控整个兰若寺的状况。反正只要妖魔鬼怪不来招惹自己,当然也不要伤到宁采臣,林旭才烂得理会那些污七八糟的破烂事。若问这位纨绔子弟兰溪生昨夜究竟是如何惨死的,漠不关心的林旭确实不清楚。
这时,林旭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扭头跟一脸严肃表情的燕赤霞说道:
“燕道友,昨天我见这家伙还活蹦乱跳的,一个晚上就成了这般模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声,一贯做事老成干练的燕赤霞蹲下身,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兰溪生的尸身,过了一会,他似乎有所发现。
招呼着林旭近前,燕赤霞用一只手托起兰溪生的左脚,比划着说道:
“您看,这伤口是在脚心处,浑身的精血都被吸干了,看样子该是鬼物所为。”
大致弄明白了兰溪生的死因,林旭也对他彻底失去了研究兴趣,起身后正欲拉着燕赤霞回房准备早饭。那名刚才还在旁边吓得浑身颤抖如筛糠的小厮来福突然跳了出来,他表情凶恶地堵在门口,大声叫嚷说道:
“你们几个贼人休走,这间破庙里只有你们几个人在,必是你等见财起意合谋杀害了我家公子,竟然还说什么鬼物作祟,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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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19 诬陷' TOP '
'更新时间' 2011…10…16 12:00:01 '字数' 3464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听了兰溪生贴身小厮来福的叫嚣,林旭不由得回想起过往记忆中,那些豪门狗腿子的可鄙嘴脸,登时对眼前这个卑鄙小人的厌恶感提升到一个全新境界。
神祇有属于神祇的骄傲,纵然被冒犯也不屑于对凡人出手,即使林旭明明快要气炸肺了,他也没当场翻脸。
表情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名丧心病狂攀咬他人的豪门刁奴,林旭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凭一张嘴信口开河便能定案?真乃是天下奇闻。那么我请问小哥一声,既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为何要杀害你家公子呢?”
常言道:物肖其主。伺候兰溪生的仆人来福自然继承了主子的蛮横无礼,他当然不是确定林旭和燕赤霞、宁采臣三人就是谋害兰溪生的凶手,如此放肆的呼喝叫喊,理由再明白不过,来福这家伙要借由陷害他人来替自己脱罪。
从家乡出来,一路上随行伺候着公子兰溪生,岂料在中途竟然发生了主人离奇死亡,仆人却安然无恙的离奇事件。久在豪门之中混迹,来福很清楚那些大人物的诡异思路,即便本身并无疏失过错,哀痛之余的主家怕也绝不会谅解这一点吧!为今之计,只有抢先一步把罪名扣在面前的三人身上,这样来福才能把自己所需承担的罪责减轻到最低限度,至于那些被冤枉的人到底会怎样,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面对着林旭一番义正词严的咄咄逼问,来福的眼珠乱转,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谋财害命。对,你等定是贪图我家公子的财货,夜间起意盗宝被公子爷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两世为人,深通鬼域江湖的下三滥伎俩,林旭看透了这个家伙的初衷,晓得跟他辩论纯是浪费口水,此刻干脆一言不发,只是瞧着来福不住地冷笑。
林旭可以淡定自若,宁采臣却着实急了,他正欲上前跟来福理论,半路上被燕赤霞一把拉住。
一捋下颌的胡须,燕赤霞放声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宁秀才何须多问,这厮是见兰溪生已死,唯恐回去无法与主家交代,欲将责任推予我等身上,自己再卷款潜逃。我说那小子,燕某讲得可有谬误之处?”
“你……你们等着,我这便去报官。”
图谋当面叫人揭穿了,暗自盘算的小九九怕是要落空,来福色厉内荏地叫嚣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扭头便跑掉了。
宁采臣遥望着这个阴险卑鄙小人的远去背影,心情不禁忐忑起来。那个死了的兰溪生,瞧他的出身做派,明眼人一望即知是非富即贵的主。要是这个用心歹毒的仆人真把这口黑锅扣下去,只怕事情会搞得很麻烦哪!虽说大秦帝国陷于四分五裂的混乱状态,不过财雄势大的豪门世家无论在哪里都能吃得开,兰溪生的家族追究起他的死因,到时牵连到无辜路人也是半点不稀奇的。
想到了此处,宁采臣不无忧虑地说道:
“林兄,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时,林旭笑了笑,说道:
“哦,放心好了,离兰若寺最近的官府也在百里之外,管不到这荒山野岭来。宁兄,你还是趁早去收账,免得拖延时间久了,难说又要出什么变数。”
听了林旭的提醒,宁采臣猛地抬手一拍脑门,神色疲惫地说道:
“是啊!若是林兄不提醒,我都险些忘记,还是办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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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江家集在这乱世中显露出一种畸形病态的繁荣景象,面积不大的镇子上随处都能看到兜售兵器铠甲的商铺和小贩。
那些提着兵刃和通缉令满街乱窜的江湖人物,一个个表情凶神恶煞,他们杀气腾腾地盯着过往行人,那种极度贪婪的眼神宛若一群守候在垂死动物跟前的秃鹫,随时准备扑上去择人而噬。
一回生,两回熟。上次被这些家伙吓得够呛,宁采臣再来时已不为江家集的纷乱环境所震慑,进了城门一路径自奔向酒家。
到了店里,宁采臣“哐”地一声把厚厚的一本账簿拍在了柜台上,自信满满地说道:
“喂,掌柜的,快点看清楚账目,准备付钱吧!”
闻听此言,那位酒店掌柜面露惊异之色,他上下打量着宁采臣,心里实在猜不透这个文弱书生如何能从兰若寺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地活着回来,眼前的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呀?
当即,这位掌柜语无伦次地说道:
“哎,前天你不是刚来过吗?”
宁采臣最发愁的是无端被人栽赃,此刻也懒得再花心思揣测掌柜的想法,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喂,这次我把账本带来了,你莫要装傻赖账啊!”
闻声,酒店掌柜那张圆胖脸立时皱得跟风干的桔子皮相仿,左思右想之下,他认定了眼前的宁采臣是自家灾星,越早打发走越好。于是,掌柜手指颤抖着接过了这本账簿,粗略翻看一下账目内容,大致上符合实情。按说单笔账目方面的数字略有些出入,不过现在掌柜没心思跟宁采臣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