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仙-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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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的时候,我曾怀疑那种令我慌张的感觉来自于狼群。但临到真正事发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如果不带领属下将士追击狼群的话,我想不会造成现在这般够过,但我早已后悔莫及。”
“或许我的一生都是对的,清明了一辈子,好在有那么多的手足弟兄誓死追随了我。但错就错在我太过忠信于皇朝,虽然我早就料到有一天我会死在他们手上,但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虽然朝廷奸官逆臣无数,但我猜想我的属下里肯定出了内奸。聂海帆追随我至死,肯定不会是他。荆克闲忠厚、朱劲松实在,虽然他们在最后投降了朝廷,但我没有责怪过他们。”
“曾经一度的怀疑过上官云,只有此人心机颇为深重,隐隐有超脱我的控制之外。但在亲眼看到他滚下坡脚的时候,我又发现我错了一次。此生之遗憾便是没能在临死之前知晓那个迫害了我的凶兽是谁?只能含冤而终。”
“一辈子最让我感到遗憾的事情,还是我的儿子刑邪。直到临死前我也没能再见过他,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就觉得在这里我亏欠了他。”读到这里,邢净羽的身子莫名的震了一下。
不知何时,眼泪再度夺眶而出。本来在他认为,就在上官雨虹为他而死去的时候他的眼泪便已经流干了。但在这亲情的蹉跎下,他又再度流出了眼泪。清了清自己的心神,他继续往下看去:
“他不属于我邢家的人,却要和我邢家一起背负这身死的命运。他在四岁啊!我觉得我们邢家老小都亏欠了他,那是永远都不可能还清的东西。在这里我有必要说一下他的身世。”
“他竟是我和手下几个虎将在南荒一次险行中从一朵巨花中所得,也就自那之后我便无端学会了一种极其厉害的武功,妖人莫敌。我给它取了名字叫‘龙神玄功’,并根据心得写下功普,分剑、掌、吼、步留给他,希望他能有用。但可能也没用了吧?
“因为我曾一度揣测他并非世间凡物,有可能背负天下苍生命运之大义。所以我给他取了名字叫‘刑邪’,他的养娘邢白氏给他易名‘净羽’,便是希望他能够退却自己身上魔邪,然后成就自己。”
“如果我的家人遭遇了不测,我想这些都没用了吧?”到最后的几个字的痕迹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深刻了,肯定是那个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到了最为虚弱的时候。但还是咬牙把它写完,最后和他那生死相依、情同手足的兄弟们一起慢慢死去。奏响了一曲天地悲歌!
“刑邪,”喃喃自语的念了一下。原来父亲在临死之前还在惦记着他,还在深深地对他表示亏欠。轻轻地站了起来,邢净羽停止了自己的哭泣,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他的父亲邢啸天所留下的遗言里,并没有直接提示出谁是真正残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如此看来,此事仍然有着莫大的玄机,令人很难猜测。还是把它交给惊鸿师兄去吧!从内心讲,也不是他不想搭管,只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个身负天下苍生大义的命运,他只需要力量,他需要不断的壮大自己。
因为那恒古不变的天地法则,一个阴柔而缺少力量弱者,是没有生存的余地的!如果能够窥破天道轮回,或许他能够复活她,因为那也是他这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情。
至于他的身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不会在乎自己是谁?但他很关心自己能不能过得好,能不能幸福?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史诗、战歌
他父亲的笔记至此绝笔,从那铭刻的手法和语气来,他们临终前都是安然和祥和的。没有带着什么巨大的报复和遗憾而终,邢净羽还是觉得有
些莫名的安慰,尽管他确实是已经死去。
如此看来,邢净羽自身还有什么牵挂,本想拾起着满地骷髅和骨沙带回安葬。但他想想还是算了,一来他们现在仍是待罪之身,只怕那九幽的
亡灵也不会就此回去。
再来,作为军人的神圣使命。虽然邢净羽没有做过战士没有杀过夷寇,但那种能够马革裹尸、青山埋骨的结局一定便是他们所夙愿的。如此,
就让他们永远停顿在这里吧!本来他现在就另有命运的安排的,根本无法直接返回去。
长长呼了口气,身子无力地靠在那冰冷的墙壁上,但他毫不在乎。心情起伏不定,思绪忐忑不安,邢啸天英明一世却最终落了这般下场。想到
此,邢净羽不禁为之心生感慨。
地上那堆小小地篝火,微风拂过,使得那本就不是很熊旺的火光更是摇曳不定,闪烁不已。借着赤红地火光印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冷漠
孤傲,根本就无人能探得他此时的心情。
两只炯炯有神却又有些失色的虎目不知盯着什么地方?那双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地上那火光的影子,恍若两团幽冥鬼火。再加之那冰冷的脸色,
此时的他就仿佛是那冷面的死神,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那旁边地黄沙马竟是发出了局促不安的嘶鸣,声音虽然不大,却仍是全数被邢净羽捕捉在耳朵里。这家伙不是中了驭道之术了
么?顿了一下邢净羽幡然悔悟,经过刚刚的那一幕他早已放松思绪,也难怪那黄沙马会清醒过来。
抬眼望去,只见那黄沙马的身子不停地往内摞动,且十分不安。难道外面又有了什么情况?想到这里,邢净羽微微低下头来。望着面前那堆火
光,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原来是它在捣鬼。
夜深人静地时候,在这南荒古道上生火取暖,如果不引来那些生活在周遭地界的凶禽猛兽才有些怪咧!
猛然抬起头来向着外围望去,只见天幕漆黑,哪里又能望得见什么东西?抬起脚步,踩着脚下的黄沙向外走去。在从那黄沙马面前经过的时候
,那家伙竟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并讪讪地退了几步,不知是怕了什么?
在洞口那里他看到一堆早已粉碎的乱石,在早先进到这里遇见蝙蝠的时候,情急之下他若有若无的听到了一声轰响。一定是那黄沙马给撞碎的
了,也难怪邢啸天以及那些将士的尸身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发现并吃掉,原来开始还有这么许多石门挡在这里。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看那黄沙马的样子,这外面现在来的夜客恐怕不是什么一般的野兽。顿了一下,抬起自己的脚步赫然走了出去,接着
便没入了南荒那无尽而诡异的黑暗中。
那黄沙马还在原地不安的悸动着,庞大的身体不停地在原地旋转。怎奈邢净羽给他安上了非一般的束缚,令它是在难以再做过多的动作。嘴里
不时发出“呜呜”地声响激荡在这空旷的四壁,然后在反复回漾,最终也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不知什么时候?那黄沙马已经停下了自己无谓的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原地。用那粗糙的舌头反复来回的舔着自己的脚趾,不时还有唾液流出
。滴拉在它脚下的黄沙上,最终也难逃被吸食的命运。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那无尽地黑暗中多出了一个身影。身上隐隐有铁链摩擦而发出悦耳的叮咛声,正是邢净羽。
神色依旧是那般冷漠,走过黄沙马身旁的时候莫名地停顿了一下。那黄沙马不知为什么?竟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唧声,然后就埋下它那巨大
的头颅,继续舔舐它的脚趾。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又重新不屑一顾!
邢净羽迈开自己的脚步,走到刚刚半坐的石壁前。似乎在刚才的一切里,此地以及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的御王甲上却又多出了几点猩红
的血迹,显然是草草清除了几下而残留下来的。
望着那堆已经燃烧殆尽的苟活,在他那看似平凡无奇的瞳孔里,冥冥之中似又多了几分凌然的杀气。每每望向那只匍匐在地的火狮时,那黄沙
马总是会低下自己的头颅然后舐舔自己的脚趾,并发出几声轻微的呜咽。
逐渐,他眼睛里的杀气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化,最终也随着那熄灭的火焰而彻底熄灭下去。周围又重复进入了百般静谧地气氛,只有那堆已经熄
掉火焰的篝火还在徐徐冒着青烟。
第二日,邢净羽对那火狮收回了自己的驭道奇术。就在昨晚,他想了很多事情,也感叹了自己对命运安排的不公。但怎样算来,他都无权禁锢
这头火狮。如果它要离去,就让他离去吧!
果然,就在他收起禁止的时候,那黄沙马“嗖”地一声便冲了出去。片刻后,便已然没入茫茫沙海之中,不见了踪影。畜生果然就是畜生,看
它的样子恐怕早已忘记昨晚它是怎样逃脱一死的命运的。
迈着轻微的步伐,邢净羽走到那无数枯骨面前。然后“啪”的一声便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他才讪讪地起身,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闭目沉
思了片刻,然后迈动自己的步伐向着外面走去。
甫一走出石窟,赫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狼藉。只见满地沙狼的身影恐怕不下百数之多,而且都已经恐怖的死去了。那死相更是惨不忍睹,身
首异处来形容便在恰当不过了。
但在邢净羽看来,他却没有觉得什么?反而十分坦荡和漠然,直接无视周围的一切。踩着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和狼尸上,在走出离石窟二十丈
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望了望那石窟深处,却是什么也没有见得。
羲和的晨风吹来,刮起他那一头秀丽的流云长发。嘴唇动了动,似想要说什么?但四下无人,却又从与谁听说,更不知从何说起?
深深闭上了眼睛,抬头仰向苍穹,似在感受什么东西?
不错,就在昨晚纵情猎杀这满地沙狼的时候,他修为又再度突破成元,晋升为化血修士。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似乍出师门的时候一般。
但身上已经没有了那可怖的瘤肉,反而多了纳魔锁。损坏了碧蚕宝衣,现在又多了御王甲,那身体里面也多了更多了力量。比如霸王锥心、比
如神雷印、比如玄火符,以及那些逐一被他突破的功法造诣。
更加多出来的,还有那深邃的眼神,那再也不是那个东极仙岛上懒惰而无奇的小师弟。早已成了匹敌一方的霸主,足以独挡一面了。
冥冥中,似乎又多出了些许沧桑和无奈,还有那潜藏在心底不肯向任何人倾诉的心语。以及那暗中已经被操控好的命运和阴霾。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运转周身真力。只见他的身子渐渐腾空,就地飞了起来。然后停在了半空处,离地足有五丈距离,与那座人工堆彻的石窟
几乎一样高度。
猛的,他的手臂上燃起了蓝紫色的玄火。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又祭出了神雷印。就在早晨日光的照射下,那玄火在燃烧,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
燃烧。
邢啸天,那首催人泪下的史诗,那段悲天悯人的战歌。今天,就让它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因为他的故事将永远吟诵在历史里,被那自此之
后的后人深情朗诵。
“嗖,”破空声响起。那由神雷印进化的玄火之力,再与霸王锥心巧妙交织,最终凝成一股绝强巨大而纵横无匹的劲芒射向了那座石窟。
“砰砰,”连连的爆炸声响起,转瞬之间,那座不知伫立了多少岁月的石窟。随着邢净羽的心声,随着那段不朽的战歌和历史化作了废墟。
埋葬了邢啸天和那些客死南荒的英雄,也埋葬了他十八年来凝聚的思绪和挂牵。
身子缓缓着地,然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那已然化作废墟的石窟。眼光闪烁不定,此时此刻,没有知道他在想了什么?但一定是百般复杂,这
一点毋庸置疑。
定了定心神,欣然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