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五部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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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糟糕的东西。”依文对皮凯尔悄声道。“油混着水。我试喝过一次。”他吐出舌头表示作呕。
凯德立听到矮人的话,露出微笑。他拿圣水不是要喝的。水袋装满后,他拿出一条细细的管子,一端插入一团黏黏的固定物,塞在水袋的开口,以同样材质但更小团的东西把管口塞紧。
当一群人进入厨房,发现里面满是祭司时,石肩兄弟们大感紧张。艾福利教长领着一群临时厨师开伙,但实际的进展很有限,因为他们主要忙着往嘴里塞东西而非烹煮。
但更令凯德立紧张的是矮人兄弟的反应,他们看起来已经准备好要放弃冒险,仿佛更强大的诱因吸引着他们。
“抗拒它。”凯德立对他们说道,认出他们逐渐高升的欲望是受到诅咒的驱使。依文和皮凯尔相当保护自己的厨房,而且两人都很满意他们能让图书馆中最饥饿的祭司都吃得饱饱的。他们看着杂乱的厨房和狼吞虎咽的祭司们,凯德立还以为他得独自下到地窖,但纽湾德尔所说得没错,矮人的确比较能抗拒魔法的作用。因为石肩兄弟们最后只是很难过地耸耸肩,接受了他们地盘上发生的不幸事件,然后推着凯德立,将他赶往通向酒窖的门口。
潮湿的楼梯又暗又安静,墙上两旁的火把无人看顾。凯德立打开光筒,朝下走了几步,等着兄弟们点亮火把。依文最后出现,将铁片包裹的门关起,甚至还大费周章地把铁拴卡好。
“我们前后都有敌人。”矮人回答凯德立询问的眼光。“如果那群人不只饿了,之后还渴了,那他们会惹来一大堆麻烦!”
这个推断似乎很合理,所以凯德立转身,开始下楼,但皮凯尔拉住他,走到最前面,拿沉重的木棍敲打铁锅头盔。
“你要待在我们中间。”依文解释。“我们以前做过这一行!”
他的信心让凯德立倍感安慰,但矮人们摇摇晃晃走下楼梯时的吵闹敲击声让他同等不安。
来到楼梯底端,他们手上的光线侵入绝对的黑暗中,但三人都感觉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在第一座酒窖边,他们发现第一件证实还有别人来过的线索。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还有许多瓶子都不见踪影,全都是凯德立前几天才点算过的酒瓶。小径的终点是另一名死掉的祭司,肚子膨胀得不可思议,弓身躺在地上,身边都是空酒瓶。
他们听到一旁有脚步声,凯德立让细窄的光束照入酒架间,看到另一名祭司试图想站起却一直失败,他醉到连灯都看不见,肚子同样膨胀满溢,可是他虽然已经醉得将近不省人事,他仍将酒瓶举到嘴边,固执地强迫自己喝下更多液体。
凯德立想走向醉汉,但依文拉住他。“给我指出那门在哪里。”依文对他说道,然后朝皮凯尔点点头。凯德立和依文走入酒窖深处,皮凯尔则走到酒架之间。要不了多久,凯德立听到一下敲击声、呻吟声,还有瓶子碎在石地板上的声音。
“这是为了他好。”依文解释道。
他们来到其他人找到凯德立的地方,年轻学者再次感到混乱与烦躁,因为这里居然没有门。依文和皮凯尔将所有的酒桶推开,三人找遍了每一寸墙。
凯德立结结巴巴地道歉,也许他的整个理论都是错的,但是依文和皮凯尔仍然固执地继续搜寻,相信他们的朋友。最后,答案不是在墙上,而是地板上的一片刮痕。
“酒桶被拖拉过。”依文开口。他弯腰来检视灰尘,还有刮去灰尘后出现的刮痕。“没有多久前。”
集中的光线让众人很容易就跟随踪迹在房间内四处寻找,凯德立也越发兴奋。“我怎么会没看到?”他说道。他将灯光转回酒架。“鲁佛和我是躺在那里,所以我们找到推起的酒桶时,门根本不可能往后拉。有人刻意在骗我。我早该想到的。”
“你脑袋被敲了一下。”依文提醒他。“而且这招很聪明。”
踪迹通往另一个紧靠着墙壁的木桶。依文还没来得及踢开木桶,他们就知道门一定在后面。依文微笑兼点头地来到门边用力一拉,但门动都没动。
“你看。”矮人闷哼,检视拉环上的钥匙洞。他看看兄弟,后者看起来很期待。
“皮凯尔最会开门了。”依文向凯德立解释。凯德立看着皮凯尔把他的树干当成破门桩,自己站在附近。
“等一下。”凯德立说道。“我有更好的方法。”
“你也懂小偷的手法吗?”他依文问道。
“喔。”一个失望的皮凯尔呻吟道。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凯德立得意地说道,但他拿出来的不是开门的器具,他拿出来的是十字弓。凯德立一直希望他能够试试他最新的发明,一面绞紧绳索,装入箭,几乎兴奋地忍不住全身发抖。
“退后。”他警告,瞄准钥匙孔。十字弓发出喀答一声,飞镖刺入门中,半秒钟内,飞镖的速度压碎了脆弱的中段区域,打破中间的一小瓶冲击油,接下来的爆炸让原来是锁的地方只剩一个黑洞。门仅开了一寸,但松垮垮地垂荡着。
“喔,俺也想要弄一个!”依文高兴地喊道。
“喔喔!”皮凯尔同意。
他们高兴不了多久,因为在门后他们找到的不是凯德立所预测的断裂楼梯,而是空荡荡的石墙。
“新工作。”依文快速检视后,他喃喃道,调侃地斜瞥向凯德立的方向。“你有飞镖能对付这个吗,小子?”
依文不等他回答,已经开始手摸着墙壁,在特定的点上压按,仿佛在测试墙的稳固。凯德立本想抗议,但皮凯尔无视于他的话。矮人发出一种奇特的鸣叫声。“有钥匙。”依文宣布,然后皮凯尔的短腿开始原地快速奔跑,仿佛把自己当成弹簧般盘起。之后,一闷哼向前冲去,腋下夹着他的破门桩。
砖块和水泥疯狂四散。几场炙热的爆炸显示墙的另外一边有防御符文,但皮凯尔愤怒的冲击并未被薄薄的砖墙或是魔法减缓,也不受守护屏障影响。皮凯尔也无法停止自己的冲力。正如凯德立先前所说,正如他想再次提醒他们,门后面的台阶已经没了。
“喔喔喔喔喔!”皮凯尔的喊叫逐渐消失,最后是重重的一声咚。
“俺兄弟!”依文大喊。凯德立还来不及阻止他,他也冲入了门口。火把在一团灰尘中燃烧了一瞬间,接着矮人和火把都消失了踪影,最后远远传来一句:“我可以看到地——!”。凯德立忍不住瑟缩一下,像是能感同身受。
第十六章 行尸走肉
凯德立缓缓、谨慎地爬下绳子,运用他在典籍图片中看过的技巧,将绳子各握在前方与后方,一端绕过大腿,运用大腿来控制下降的速度。当他在绑绳子时,他听见矮人兄弟的抱怨声,代表两人都安然无恙,这一点也让他更安心,万一下降的途中发生什么不幸,至少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他靠近石板地时,站在一圈火把的火光中,看到皮凯尔绕着圈子乱跑,后面追着依文,忙着把他兄弟冒烟的屁股拍熄。
“喔、喔、喔、喔!”皮凯尔大喊,一有机会就拍着屁股。
“不要动,你这个笨树痴!”依文咆哮,疯狂地拍打。
“安静点。”凯德立在通道中落地,提醒他们。
“喔。”皮凯尔回答,最后一次用力搓揉。矮人接着注意到墙上的石雕,顿时忘记所有的痛楚,很高兴地走到一旁去探险了。
“有人想要把我们挡在外面。”依文推测。“他的火咒把俺兄弟的屁股烧得老焦!”
凯德立同意矮人的结论,感觉到他应该知道是谁设下符文,但他记不起来,现在也没时间去冥想、研究他的怀疑。更重要的是,两名矮人都没有遭遇太严重的损伤。这么一撞,依文的鹿角头盔反而还干净了些。
“到你那被诅咒的瓶子还有多远?”依文问道。“你觉得我们还会看到更多这种魔法障碍吗?”依文突然眼神一亮。“如果你这样觉得的话,你可得让矮人走头一个喔。”他一拳打上自己的护胸甲。“矮人受得住。矮人会把它吃下去,然后吐回给那个设陷阱的人!你觉得我们会碰到那个人吗?那个设火咒的人 ?http://。我可要跟那个人会一会。他把俺兄弟烧痛了!我才不会放过那个烧俺兄弟的家伙!”
依文越讲眼神越朦胧,凯德立发现他正徘徊在自我控制的边缘。另一边的皮凯尔也陷入一旁的石雕而不能自拔,跪在地上,嗅着墙壁的缝隙,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兴奋的一声“喔!”。十几只焦虑的蜘蛛挣扎地想要逃开自己的网,却无助地被缠在皮凯尔坚硬的胡须中。
凯德立将不断旋转的水晶飞盘纺锤放在依文的面前,以光筒直线照射水晶。矮人逐渐陷入水晶多面折射的催眠下,语音渐落。
“记得我们为何来到此处。”凯德立提醒矮人。“集中注意力,依文·石肩。如果我们不移除诅咒,整个图书馆,整个萌智图书馆,都会化为乌有。”凯德立不确定是他的话,还是水晶上跳动的光线提醒依文要抗拒顽固的诅咒,但无论如何,矮人的眼睛大睁,仿佛他刚从深眠中惊醒,开始用力摇头,摇到他得靠着自己的双刃斧头才能站直。
“走哪里,小子?”如今神智清醒的矮人问道。
“这才是重点。”凯德立低声自言自语道。他瞥向皮凯尔,不知是否该在他身上用相同的技巧,但马上决定,这并不重要。就算皮凯尔醒着的时候,他也不是清醒的。
凯德立检视地板,搜寻他上次来此的踪迹,但什么都找不到。他以光线扫射石砖走廊的两边,但看起来似乎都一样,引不起任何回忆。
“这边。”他决定,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始移动,走过依文身旁。“把你的兄弟带着吧。”
凯德立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匡啷,他猜是斧头砍汤锅的声音。过不久,依文和皮凯尔在他身边快步跟上。
在走了许多条死路,绕了无数次圈子又回到起点后,他们来到一个古老的储藏区域,两旁宽敞的走道上都有腐烂的柜子。“我来过这里。”凯德立坚持道,大声说出这句话,想唤醒记忆。
依文趴到地上,想要证实凯德立的话,但一如先前,看不到清楚的踪迹。很显然的是,这里最近有人走过,灰尘都有被拨扰的痕迹,至于是有人刻意想把迹象扫走,或是有太多人经过此处让矮人无法追踪就不得而知了。
凯德立闭上眼睛,试图想起先前的路径。他在隧道中漫无目的乱走的许多影像涌来,都是一幕幕的骷髅和布满阴森内室的走廊,却拒绝以逻辑性的方法拼凑完整,没有焦点,没有凯德立能辨别的起点。
然后,他听到心跳声。
在看不见的远方,水滴正稳定、规律地滴着。凯德立知道那个声音一直伴随着他,并非来自特定的方向,而他第一次来到此处时也没用水滴声作为引导方向的指标,但他现在发现,这水滴声可以引导他的记忆,因为虽然水滴的间隔很稳定,声音却会随着拐角与转弯忽大忽小,忽强忽弱。他第一次穿梭在地窖间时,忙着注意其他的问题,只有潜意识隐约注意到这件事,但也因此在记忆中烙印下清晰的轨迹。如今,与其花费力气去让无用的担忧占据他全部心神,倒不如让潜意识引导他的步伐。
依文和皮凯尔没有质疑他,因为他们也没别的好主意。最后他们来到一处三叉口,凯德立表情一亮,就连他都相信自己真的知道该怎么走了。
“走左边。”凯德立坚持。果然,左边通道上的蜘蛛网比右边通道的少,好像是有人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