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艳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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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蛮寨十余日,他方与田彦伊及其帐下的幕僚侍卫俱往夔州。每渡一水,他亦令田彦伊减少随员若干,及至夔州署衙时,田彦伊的手下亦如他入蛮寨时一样,身边仅有二三人。他以上宾之礼招待田彦伊,赠予其锦袍,银帛,每日与之宴饮,事事处处令田彦伊欢乐开心。十余日后,田彦伊请归。他执意不许,待之益厚,赏赐更丰。与此同时,他暗自悄悄使人告诉田彦伊说:“丁大人待汝如同兄弟,汝等亦当如此对待丁大人。汝等只有将所掠男女如数归还官家,丁大人才能不辱皇命。到那时丁大人会待汝等更加宽厚。”闻得此言,田彦伊等方恍然大悟,次日清晨便向丁谓言明,请归所掠之民。丁谓与他约定:每归一人赠绢一匹。于是,为蛮人所掠去的万余男女尽皆归之……
丁谓不带一兵一卒只身入蛮营招安田彦伊的事迹,如春风吹过草原,很快就被民间传为佳话,而且越传越神,就连穷乡僻壤的黎民百姓、偏远边陲的吏员兵丁,亦皆如雷贯耳。但当报告这件事的边陲牒报送至“二府”时,不论宰臣还是枢密使,居然对这件事皆作了“冷处理”——将边陲牒报压了下来。因此,当真宗皇帝去年冬月从丁谓本人的上疏中详知此事时,热豆腐已经凉了。一日,刘娥夜览了丁谓这份迟到了三年的奏疏,很赞赏丁谓的做法,并建议真宗遣夏守恩赴西北边陲亦仿用丁谓的恩威并用之法。于是,真宗在遣夏守恩西去的同时,颁诏特迁夔州转运副使丁谓为户部侍郎。但是,丁谓领旨之后并没有及时赴任,他马上上疏皇上,请恩准他在转运副使任上干完最后一件善事——
夔州路所属的施州,因江水湍急,路狭山险,历来粮食供不应求。因此,施州虽有盐井可以产盐,但产盐售不出,朝廷亦难获其利。丁谓经过调查研究之后,攀山历险走遍了巫山县,三十里设一店铺,置卒三十人,使之背粮食至施州,而施州接受粮食者,须负盐至巫山县。在巫山县,他又特置一些商人。这些商人,皆可以半价购得施州送来的食盐。但这些商人都必须保证将一定数量的粮食运至巫山,再由负盐者背回施州。这样一来,施州不仅可以得到足够的粮食,所产食盐亦可源源不断地运往川外诸地……
等丁谓干完这件粮盐交换的大事,已是咸平四年的二月了。这时他才由夔州启程沿江而下直抵江宁府。在江宁府下船之后,他始用户部侍郎的卤簿仪卫,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直奔江宁府驿站而来……
冯驿丞手捏丁谓送来的名刺沉吟片刻,便惴惴不安地朝韩钦若下榻的房间走去。韩钦若住的是驿站最上乘的一套客房,内有侍从室、会客厅、卧室,一应俱全,夏凉冬暖,四季常春,这套房是专供朝廷四品以上朝廷命官过往居住的。韩钦若是堂堂二品执政大臣、选美钦使,住这样的好房理所当然。冯驿丞找上门来自然不是令他让房给丁谓,而是因为五十名秀女把站内的上乘好房悉数占了去,其中的两名秀女——沉鱼和落雁,还把驿站仅有的两套专为朝廷四品以上命官准备的套房也占了去。这样一来,冯驿丞便有些吃不消了,他即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让丁谓这样的四品大员住进一般吏员所居的普通房。因此,他必须祈求韩钦若开恩,起码腾出一套专备房,让即将到来的丁谓住进去。
来到韩钦若住房的门口,冯驿丞不由两腿直打颤儿:亥时正牌已过,自己还来搅扰皇上钦使,给脸子看挨两句骂都是小事,倘若韩钦若不肯接见他这个小驿吏,又当如何是好?忐忑之间,他格外小心先唤了一声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的两位军爷。道明来意之后,军爷才允他走进侍从室。在侍从室当值的中军军官正趴在案上打盹儿。他走近中军军官摇了又摇他的身子,中军军官才打着哈欠斜白了他一眼,见他没递银子的意思,立时拉长脸子说:“旅途劳顿,韩大人已经就寝。有事明晨再禀吧!”
一杯闭门羹,将冯驿丞噎了个愣怔。驿丞正欲说明缘由,那中军军官哼了一声,调转屁股便欲踱出侍从室。冯驿丞压低嗓音:“哎哎,”正要唤回中军,就听房内有人说话:“不要难为驿丞大人!请冯驿丞速到客厅说话!”韩钦若不高不低的话语,如方外仙音,顿令冯驿丞浑身轻松了许多。他随中军军官踱进客厅,尚未行礼就见韩钦若满面春风,很随意地向身旁的一张座椅摊摊右臂:“冯驿丞请坐!”
冯驿丞哪敢僭越失礼?他老老实实地作揖打躬之后,才道明了入更前来搅扰的原因。
“丁谓……”韩钦若眯眼睛捋着山羊胡须,故做沉吟状,“本钦差怎么就记不起有这么个丁大人啊?”
“韩大人您是贵人多忘事,下官却万万忘不得。”听到这里,冯驿丞慌忙解释说,“丁大人兵不血刃,只身入蛮寨,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解救出被掳去的万余名百姓……”
“哦!”韩钦若打断了冯驿丞的话,显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原来就是那个最近让人背了粟谷又背食盐的丁大人啊!”
“是的,是的。就是那位丁大人!”冯驿丞诺诺认同道。
不曾料到,韩钦若听了此话,透黄的面皮上流露着冷漠轻蔑的笑容:“本钦差以为,今夜这房子,可腾亦可不腾。”他慢条斯理侃侃说道,“腾,是念汝一站之长,确有难处;解人之难,是件行善积德之事。不腾,亦自有不腾之道理——试想,五十名秀女之中,保不住会出几个贵妃娘娘。因此,这些秀女若比起一个户部侍郎来,谁尊谁卑?还未可知哩。”
“那是,那是。”冯驿丞仍是点头哈腰,诺诺连声,“不过,请韩大人还是积德施恩,依下官之见,腾出一套大员专住房吧?”
韩钦若大度怡然地笑笑,转眼朝侍从室一瞥:“来人!”
那中军军官答应一声,隔着门槛便冲韩钦若施以单膝下跪礼:“请大人吩咐!”
韩钦若耷拉着眼皮道:“速去传我口谕:命落雁、沉鱼两个秀女合为一室,腾出一套大员专用房,移交给冯驿丞。”
“是!”
少时,中军军官衔命先敲开了落雁的房门,传达韩钦使口谕,说道:“韩大人的意思,是让小姐您搬到沉鱼小姐房里去。”
落雁闻言,马上撅起了嘴巴。但她和沉鱼都刚从韩钦差大人房里出来,耳边又忽然回响起韩钦若方才对她们说的那番话:“一般的秀女,入宫几十年,亦难得见皇上几面。皇上临幸秀女,亦仅凭画师的一幅美人图,识别秀女的成色。落雁是昭君王嫱的同乡,想必知道王嫱的故事。王嫱因得罪了画师毛延寿,入宫几年都未被汉宣帝召幸。那么一个人见人怜的绝代佳人,最后只能选择与夷狄为伍,在大漠毡房中了却一生。其悲惨之状,今人可以想见。汝等今有本钦使庇护,则另是一番情景了。你们进宫以后,本钦使定在皇上面前鼎力举荐二位。不过,当今皇上可是闻名朝野的文艺大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本钦使所忧心者是汝等的名不符实,难得皇上赏识。故此,本钦使不得不事先提醒汝等——当汝等的琴瑟难得皇上赏识时,当择以皇上不擅长的歌舞,施展婀娜妩媚,令君王刮目相看。只有这样,汝等才会受到皇上的赏赐,封宫正名,及早进入皇上的眷属行列。汝等都记住了?”
在此次谈话之前,她和沉鱼都没有看重韩某,甚至还有些厌恶韩钦若。一者因韩钦若其貌不扬,颈项间又生一瘿瘤,让人一见就恶心;二者觉得一旦香车入宫,韩钦若随之便成了路人。今日听罢韩钦若惊心动魄的一席谈,她和沉鱼都才恍然大悟,知道面前这位貌不惊人的矮个子钦使不仅老谋深算有心计,在二府甚至在皇上面前都还颇有颜面……想到这里,落雁立马扮出了笑模样儿,顺顺当当地搬出去,同沉鱼合住去了。
落雁前脚踱出门,冯驿丞后脚就派人来重新布置房子。两个役卒抬着一具硕大的水莲盆景正往客厅里搬运,就听驿站门外马蹄踏踏,人语嘈嘈,户部侍郎的卤簿前导已经到了。
冯驿丞急忙集合全体吏役夹道欢迎。队伍刚于门外道旁垂立站好,就见月光中并辔缓缰走来三匹同样高大威武的赤红马。中间那匹马背上,是一位头戴四梁乌纱帽、身着镶边紫纱袍的年轻大员,冯驿丞一瞅那顶四梁乌纱,便知此人是丁谓丁大人,便忙打横上前迎马头躬身施礼:“九品驿丞冯某,恭候丁大人光临!”
“免礼,免礼!”丁谓马上一揖,随即飞身下马,将缰绳朝马童一扔,便信步迎冯驿丞走来。他满面堆笑地近前攥住冯驿丞的一只手,一边往驿站的大门行进一边谦恭地说道:“深夜搅扰,已感歉疚,又蒙冯大人热情迎候,就更令人惴惴不安了!”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冯驿丞诚惶诚恐地道,“丁大人承皇恩奉意旨,不远万里,跋山涉水,长途驰骋,必很辛劳,我等能恭迎丁大人这样的贵客光临鄙站,实属三生有幸。不过,本驿站起居简陋,还望丁大人多多谅解、担待!”
丁谓在冯驿丞的陪伴下跨进大门。他举目向院内扫出一个扇面,只见五十辆香车,井然有序纵横成行地排满了驿站的大半个院子,就暗暗断定选美的钦使就住宿在这里,心里就盘算着如何抓住这次机会,不失时机地与皇上的宠幸大臣套套近乎,拉拉关系。
“丁大人就住这里。”行至新腾套房的房门口时,冯驿丞停住脚步,推开房门,摊手向内打一个礼让手势。丁谓朝门里一打望,立刻赞道:“甚好,甚好!幽雅凉爽,花香袭人。万里旅途之上,住此房间,实在难得难得!”
冯驿丞终于舒了一口气。他生怕丁谓像韩钦若一样挑剔,进屋就是一顿呵斥训教。听了嘉许之言,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润,谦逊两句正欲退出去,就见丁谓朝侧面的座位一摊手:“冯大人请坐!”
冯驿丞以为只是谦让一下,哪里敢入座,忙说道:“天已晚了,丁大人一路辛苦,就请早些安歇吧。”
“本官还有要事请教冯大人。”丁谓哪里肯放,又朝那座位摊摊手臂。
冯驿丞像怕坐裂了那椅子似的,小心翼翼地将臀部稍蹭至椅子的边沿坐下来。忙问:“丁大人有何训示?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丁谓沉吟须臾方指着门外的一辆辆香车问道:“本官想知道,今夜来贵站下榻的,是不是皇上刚从江南等地遴选来的秀女?”
冯驿丞连连点头:“丁大人猜对了。今夜留住本站的确乎是从江浙选来的美女。”
“如此说来,此次的选美钦使,亦一定下榻这里?”
“是的。韩钦使韩大人就下榻于大人您的对面房间。”
“韩钦使?”丁谓好似自言自语,面部现出凝眉深思状,心想:分管春坊事的太监是大内副都知周怀政;内侍司的太监头儿当中,亦不曾记得有姓韩的呀?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韩钦使呢?
冯驿丞见状已猜出丁谓心头的疑惑,就索性指名道姓地道:“韩钦使即当朝的参政大臣韩钦若韩大人……”
“哦!”丁谓惊讶得叫出了声儿。他终于想起来了,在先朝的执政大臣中,确乎有一个韩钦若。在通常情形下,选美钦使均由皇帝的宠信内臣担任。仿佛只有让阉臣主管春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