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恶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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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皙的小手捂住双眼,遮去底下幽深的光芒。
“你等着瞧吧……”
当韩冠礼完全灭火,走出浴室时,诺林已经趴在被窝里沉沉睡着了。
他随便擦拭一下湿发,小心翼翼地靠近大床。从他均匀的呼吸节奏判断,他已经睡熟了。
幸好……!
他松了一口气。
要是诺林再做出什么诱惑他的事,他可能再也把持不住了……
他跪在床沿,轻柔地拨开散落在诺林脸颊上的发丝,深情地注视着他。
他真是个迷人的小东西……
韩冠礼再次按耐不住地吻上他娇艳欲滴的红唇。
怎么办……他是真的爱上诺林了吗……他应该怎么做……
第五章
窗外射入的阳光穿过眼皮,刺得他很不舒服。
“嗯……”
诺林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皱着小脸,不甘不愿地撑起身。
“咦!”他被横放在他腰上的粗壮手臂吓了一跳,当场清醒过来,定睛一看……
“喔……想起来了……”影入眼帘的俊脸使他顿时想起昨晚的一切。
他侧过身子,翻找他放在床头的手表。
七点五十五分
“就算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学校的上课时间是八点,“哼……请假算了……”打定主意不上学的诺林,放心地躺回去。
他揉揉眼,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嗯……”身旁的韩冠礼咕哝了一声,诺林以为他要醒来,忙转过身装睡。
等了一下,没反应。他又回过头看看他,还在睡嘛。
诺林干脆撑起下颚,出神地观察他的睡脸。
平时刚阳味十足的脸,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充满魄力。一夜之间,下巴长出的胡渣,使他更添一股沧桑味儿。
韩冠礼是个与外表完全相反,出人意料地温和的人。他的轮廓粗犷霸气,性情却相当平易近人。虽然身为商人的他也有圆滑狡诈的一面,但他对待家人确实是体贴得无微不至的。
黑中带褐的浓密短发覆盖在他饱满的额头上。两道浓眉飞扬入鬓。他的眼睛就算闭上了,也明显看得出是双眼皮,他的眼睫毛虽没诺林的长,却比诺林的更黑更密,还有点微微上翘。眼睛下面是高挺得犹如西方人的鼻梁,还有那充满野性的薄唇……
诺林调皮地伸出手,先轻轻一捏他的鼻尖,又好奇地玩弄他扎手的胡渣,还大胆地拧了一把他的脸。
还不醒啊,他玩上瘾了,肆无忌惮地东摸一下西抓一下。他伸出食指描绘着他的唇型,忽然,韩冠礼的嘴蠕动了一下,他的手指竟窜到他嘴里。
韩冠礼睁开了眼——其实他早就醒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诺林的食指依然留在他嘴里,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他甚至戏谑地把手指插得更深。
“嗯……!”韩冠礼低喘一声,随即轻轻地把他的手拿开。
他执住诺林的小手,放到唇边一吻。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呀,冠、礼。”诺林欢快地答应。
梳洗完后,韩冠礼打电话到诺林的学校帮他请假,两人再到餐厅吃早餐。
“雪球……你想把它葬在哪……?”虽然诺林的心情已经平复了,韩冠礼依然很小心地询问。
诺林放下筷子,细想了一会儿。
“我想……我以前住的大厦附近有个公园,我想把雪球葬在那儿……”
“那好吧。”
诺林低下头,眼瞳闪过黯然,见状,韩冠礼伸出手握住他搁在餐桌上的小手,将之紧紧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掌中。
诺林敛去眼中的悲伤,抬头向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韩冠礼陪诺林买来一把小铁铲,驾车去到目的地。
在公园的小树林里,诺林把雪球葬在一棵大榕树底下。
他亲手挖坑,亲手把装着雪球的盒子放下去,最后亲手盖上泥土。
“这样就行了……”他蹲在坟前,喃喃说到。
韩冠礼也蹲到他身旁,轻轻楼住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想回家了吗?”韩冠礼低声开口。
“……你想回去了吗?”诺林不答反问。
“嗯……不是……”他温柔地以手指顺着他的头发,“只是觉得,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妈咪会担心的……”
“是吗……”他怀疑地轻哼。
“其实妈咪也是很关心你的……”韩冠礼好言相劝,“她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你就别生她的气了,好不好?”
见诺林不吭声,他有点为难地底叹着,“诺林……跟爹地回家吧,爹地以后都会好好保护你的……”
诺林靠到他肩膀上。其实是该回去了,他心想,虽然很不愿意见到蔡安葶,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反正冠礼站在他这边!他不用怕她的!
打定主意,他站起来,“那好吧,回去吧。”他很干脆地说。
“诺林!”韩冠礼喜出望外,连忙捞他入怀,“太好了……”他不停地轻吻他柔亮的黑发。
“要和妈咪和好如初哦。”车停在家门前,韩冠礼再次叮嘱着。
“哼……尽量吧……”诺林厥起小嘴。
韩冠礼无奈地苦笑,牵起他的小手。
两人走到大门,韩冠礼按下门钟。
过不多久,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咔嚓,蔡安葶开了门。
她脸容憔悴,看出她一夜不得好眠。蔡安葶望着诺林,露出勉强的笑容。
“回……回来啦?”
诺林沉默以对,斜眼瞄着她。
我都让步了!还想怎样!她顿时怒火上扬,抿着嘴看向韩冠礼。
韩冠礼轻轻摇了下诺林的手。
“诺林……”语气中透着恳求。
漂浮在三人身边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诺林眨了眨眼,形状完美的唇扯出淡淡的微笑。
“妈咪,我回来了。”
第六章
下午五点三十分,韩家的大客厅飘荡着悠扬的古典乐曲声,一片幽静。韩冠礼与诺林都还没回家。蔡安葶脸上挂着得意的甜笑,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品茶。今天,她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宣布。
过不多久,大门传来轻微的骚动。
韩冠礼推门而进,诺林跟在他身后。
“回来啦!”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蔡安葶热情地迎上去。
“嗯?今天怎么这么早?”把公事包交给一旁的佣人,韩冠礼任由她把他直接拉到沙发上,“怎么了?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当然是有好事咯!”
“什么好事?”
她神秘一笑,故意卖关子,“你猜一下。”
“我猜不出来,还是你说吧。”他扯下领带,无意与她玩猜谜游戏。
“我先回房间了。”诺林换上拖鞋后毫不迟疑地走向卧室。
“等一下!”蔡安葶嗲劲十足地叫到,“诺林,你也过来嘛!”
他撇撇小嘴,无言地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到底是什么事?”韩冠礼不解地拧起浓眉。
“呵呵,就是……”蔡安葶美目骨碌骨碌转动,“我今天去看医生了……呵呵……”
“看医生?那……”韩冠礼完全反应不过来。
“讨厌!还不懂吗?”她佯作嗔怒地轻戳他的额角,一只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一直冷眼看着的诺林开口了,“怀孕了吗?”
“啊?”两人同时错愕,不过蔡安葶很快恢复笑容。
“怀孕?”韩冠礼脸上的表情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就是嘛……”她依偎进他厚实的胸膛,以胜利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瞟向诺林。
“怎么……这太突然了……”韩冠礼的大脑还是无法接受这忽然而来的“惊喜”。
“我也是今天去看医生才知道的。”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发觉了,今天只是去进一步证实而已。
“已经三个月了,人家也觉得很突然……”实际上,这是她计划好的。
雪球死去已有半年了,这些时间她都与诺林相安无事,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韩冠礼对她变得客客气气,没有了夫妻之间的亲密感,有时他还无意中显现出抗拒与排斥,在床第间更明显,他简直一个月都不碰她一次!她一度怀疑他是否外面有了女人,可他每天都准时回家,也从没在外过夜(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他现在几乎都不出差了)。而诺林,态度完全是冷若冰霜,两人一天说不上两句话,刚开始她还尽力讨好他(在韩冠礼面前),后来碰壁多了,她也懒得自讨无趣,母子两的关系越闹越僵。
可韩冠礼与诺林却更加如胶似漆,韩冠礼每天亲自接送他上下学,出双入对地,诺林快十三岁了,两人还动不动就抱作一团,还一起洗澡,俨然是一对恋人!她再也按耐不住了!哪有母亲要和儿子争丈夫的?(而且还争输了)居然这样无视她的存在,她非让他们搞清楚不可!她才是他俩唯一的牵绊,他俩是由她连系起来的,他们是凭什么把她排挤在外呀!
但看到韩冠礼对诺林的溺爱与日俱增,她实在没什么“筹码”可以取胜。这时,她想到好友陈雨娇的话——“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孩子比较好嘛,到时他自然会把注意力从诺林身上挪开啦。”本来她不放在心上的,可想一想,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再怎么说,诺林与韩冠礼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对比之下,韩冠礼肯定会对自己的亲骨肉更关注一点,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他就不会再以他为中心。而她身为他孩子的母亲,理应能母凭子贵,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诺林就完全变成“外人”,这样风水轮流转,她就能对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还以颜色了。
虽然与自己的儿子争宠很没品,但她这段日子受的压抑实在太多了,她非要他灰头土脸地向她求饶不可!
然而,蔡安葶观察着两人的反应,韩冠礼脸上完全找不到跟高兴扯得上边的表情,有的只是惊讶和不敢置信,而诺林,也没有她预期中的惊慌失措,仅仅是冷淡地看待这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蔡安葶在心里不满地咕哝。
“怎么了?我们家要有新成员了,你们不高兴吗!”她垮下脸。
“呃……”韩冠礼总算反应过来了,“不是,我很高兴……诺林,你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呢!”他把诺林拉到身边,大手习惯地抚上他柔顺的黑发。。
“嗯。”诺林露出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
蔡安葶这才重新换上笑脸,她满是得意地问道:“诺林,你以后就不用寂寞了,有了弟妹,咱家就更热闹了!”
见诺林不回答,冠礼温柔地楼住他:“怎么了?”
“哎呀……”蔡安葶装模作样地说,“诺林一定是吃醋了吧,真是的,就算有了小弟弟,爹地妈米还是一样疼你的嘛。”
诺林看看她,然后理所当然把头偎在冠礼怀里,冠礼低笑。
“小傻瓜,不管怎样,诺林都是爹地最爱的宝贝啊。”
“嗯,我知道呀。”
两人当着蔡安葶的面相拥,使得她一下又变了脸色。她忍住不发作。
“还有一件事呀……”她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诺林,你已经是中学生了,别老是一副长不大的小孩样。现在你还要当哥哥了,以后不能再缠着爹地撒娇了。这样会被你同学们笑话的。”
韩冠礼却不以为然,“这样也没什么关系啊。”
蔡安葶马上反驳:“当然有关系!你知不知道……”
“我很累了,要回房间睡一下。”诺林懒得听她罗嗦,截断她的话直接离场。冠礼也表示不愿和她在这种问题上争执,随后离开,留下蔡安葶一个人在客厅生闷气。
人群川流不息的步行街两旁,开满了各式各样的时装店,不少贵妇少女都趁着周末出来血拼一番,购置跟得上潮流的服饰。在一间装潢典雅的小店里,客人却出奇地少。理由很简单,这里卖的衣服都是老板亲自到国外订购的,价钱比附近的店贵了十倍不止,因此家庭环境一般的人都敬谢不敏。这天,除店员外,里面就只有两位打扮高雅的少妇,其中一位,虽已大腹便便,却依然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