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父与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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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然先逼我打了几个报平安的电话，想到Max在他们手里，我也只好寐着良心打了，心里明白我又失掉了一个被拯救的机会。接着他又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回答说不要，就被带到另一间卧房胡乱地睡下了，躺在床上我还在想着，那个病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第二天我依旧睡到太阳晒屁屁，被肖然挖了起来。“你还真能睡！起来吧，还有事要做呢。”　
　　一个小时后，我被带到了一间书房。分宾主落座，肖然问：“杨盛林做出来的药物到底是什么？能治什么病？什么机理？有什么副作用？”　
　　我就知道还是为了那副药！偏偏找什么借口说Max欠了他们，这两个大老奸！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告诉他多少。上次虽然他和Logan涉嫌蒙特丽尔疗养院的案子而被逮捕，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而获释，可是由于幕后的真相太过骇人听闻，（譬如说Allen变身吸血什么的，快赶上恐怖电影了）因此并没有作为呈堂证供，而是被压了下来。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除了当事人Allen和我，就只有Max和警察了。　
　　“你为什么问？”　
　　“因为那个药可能是Jeremy唯一的希望了。”　
　　“Jeremy？昨天我看到的那个病人吗？”　
　　“是。如果你能救他，Logan他们父子都会非常感激你。”　
　　“父子？”原来是Logan的爸爸。他爸爸看上去还真年轻，Logan应该四十多了，可他爸爸看上去最多五十。不知平时是怎么保养的。“那Logan爸爸得了什么病呢？”虽然来加拿大一年多了，可我还是不习惯这里人的没大没小，在这里谁都叫谁First　name，对上了年纪的长者没一点尊敬。　
　　肖然一反常态，没再对我露出他的云淡风轻的倾国倾城的笑脸，反到是很严肃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和悲愤。他本来长的就漂亮，现在这么凄凄楚楚地看着我，我马上举白旗投降，终于明白中国历史上为什么妲己褒姒之类的大美女可以祸国，我现在也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心都有了，烽火戏诸侯算什么呀，只要能博美人一笑。　
　　看来Logan爸爸肖然的公公得的是不治之症。怪不得Logan到处资助药物研究，大概是希望能找出什么特效药来。杨盛林的药够特殊，说不定能有疗效也未可知。　
　　只见肖美人轻启朱唇，温温婉婉地对我说：“闭嘴，你这个白痴！谁告诉你Jeremy是Logan的爸爸！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吗？再乱说小心我扁你！”　
　　“不是你说的父子？”我很委屈的被美人吼，“难道……”　
　　“听说过Werner　Syndrome吗？”　
　　真的是Werner　Syndrome！一种基因异常引发的早衰症！我在M大学的正职课题就是研究抗衰老的药物（当然我搞了很多副业），对于Werner　Syndrome我曾经在文献上看过。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病，由于人体的一种名叫WRN的基因异常而引起，一般在十几岁的时候发作，可是要到二十岁左右才显示出衰老的症状。一旦发作，病人的一年会象正常人十年一样。得了这种病的人不会活过48岁，而且年纪轻轻就老态龙钟。我的心一沉，Logan的儿子才多大呀，居然得了这么可怕的病！　
　　“Jeremy……他多大了？”　
　　“二十五。三年前发现得了这种病，Logan想尽了办法，用了各种药物来减缓他的衰老，那些药物让他整天昏昏欲睡，却还是一天天的……”肖然声音颤抖地长叹一声，“他才二十五啊，还是个孩子呢，可是看上去比Logan还要老。三年不到，他老了将近三十岁！云天，想办法救救他吧，他不能再衰老下去了。杨盛林的药……”　
　　“你没给他用吧？”我跳了起来！杨盛林的药就是激发人体自身潜能，对自身消耗极大，正常人都受不了，如果给得了衰老症的人用了，还不如杀了他！　
　　“还没。”肖然被我的反应吓到了。　
　　“那就好。”我出了口气，药真不是乱用的。　
　　过了一会儿，他失望地问：“不能用吗？”　
　　“当然不能！那药会在23天内杀了他！”我接着跟他说了药物的大致机理，其实我自己也似懂非懂的，几个月来，我查遍了各种制药学文献，到现在还有两个官能团的作用还没有人能搞清楚。　
　　4　
　　“Howard说你有解毒剂，如果杨盛林的药物能加速杰的衰老，你的解毒剂是不是可以救他？”肖然又怀起了一线希望。　
　　也只有这条路了。可是也不能就那么用。我抱着笔记本敲呀敲，如果直接用我的解毒剂，效果媲美冬眠灵，Jeremy应该不会继续衰老下去，可是绝对会就此昏睡百年，长眠不醒。我只好试着从杨盛林的药物结构式中拆出八个官能团，试着加入我的解毒剂，一个一个地试，终于在一周之后找出了虽然不是很令人满意，却也比较可以接受的药物。　
　　按我的模拟程序显示，Jeremy如果用了这种药物，衰老速度会降至正常人的1。41　倍，还是比一般人老得快些，不过比原来的10倍已经好得太多。不过他每天要睡足12　至14个小时。当然如果要他的衰老速度跟正常人一样，也不是不可以，那样的话，他每天需要20个小时以上的睡眠。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肖然时，他居然激动得哭了。（这个，我很心虚啦，这个结果只是计算机模拟，不保证质量的。）“Logan呢？我想跟他谈谈。”　这一周多Logan一直陪着Jeremy，我一直没见到他，当然我是不想他的，可是要试药的到底是他的儿子，很多丑话还是要说到前面。　
　　我对Logan说：“这个药物虽然理论上讲是这样，可是你也知道人体有多复杂，万一出了毛病我可不负责。”　
　　这里是一家小型医院兼实验室，各种仪器设备都比我们M大学还要齐备。托Dr。　Howard的福，药很快做了出来。我把针剂递给Logan，用不用的还得他决定。Logan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坐到了Jeremy的床前。他用没拿针的那只手爱怜地在Jeremy的脸上轻轻抚摩着，Jeremy睁开眼睛，Logan给他看了看手中的针剂：“Jer，我终于帮你找到特效药了，注射之后，你的病就会好，你再也不用每天卧床，你可以象正常人一　样生活……”　
　　我呆不下去了，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他们对我的信任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万一我的药物失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Logan，肖然还有Jeremy，只有25岁的Jeremy。肖然等在门外，也没有进去，见我出来，充满希望地问了声：“怎么样？”　
　　“还不知道。他会先睡上两天，其他的药效要至少两周之后才能初见分晓。”　
　　“我相信你！”肖然握住我的手。　
　　问题是我并不相信自己。　
　　又过了极无聊的两周，虽然有美人陪着，可是只要我一想到这个美人有多阴险，就宁可去看大头鬼。Logan找了Jeremy的专职大夫Edward前来诊断，我的药起作用了！Jeremy的衰老速度降了下来。　
　　“Max呢，这回你们该放了他吧？”　
　　“Max？他不在哥伦比亚吗？”肖然睁着无辜的双眼很吃惊地问我，“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　
　　“你不是说他在你们手里？”我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比我还急！“我只是说他托我们照顾你。”　
　　“他什么时候说的要你们照顾我？”Max你瞎了眼啦，这不是所托非人吗？让他们两个照顾我，你恨我死得不够快对不对？　
　　“咦？你自己也听到的，上次在蒙特丽尔的宴会上，你跟我们坐一起，Max不是特意跑来跟我们打招呼，还要我和Logan对你多多关照吗？”　
　　“上次·#￥％*％……”我气结。　
　　“我……”我运气，呼，呼，再运气，呼，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想仰天长啸，又怕屁屁再挨针（我想我是落下后遗症了）。这只狐狸美人，明明是欺负小孩子嘛！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会认识这两只千年狐狸精。　
　　“好了，不逗你了。”肖然搭着我的肩膀（他跟Logan好象都喜欢搭人家的肩膀）把我带到餐厅，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一看就是肖然做的。“云天，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吃点东西吧，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太累了？”　
　　“就是！我一直给你们做牛做马的，我要起诉你们虐待童工！”　
　　“现在承认自己是童工了？”　
　　“……”跟他斗，我还是太嫩了。　
　　汤足饭饱，肖然问我：“云天，告诉我，你爱Max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的脸开始发热，端起水杯来狠狠灌。　
　　“你虽然有颗精灵古怪的脑袋，可是毕竟是个孩子，希望Max有能力保护好你。”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他保护我？难道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吗？小看我！等等，保护？难道有人要害我吗？想我云天平时也是诵经礼佛，非礼勿行的，从不与人结仇，除了你们两个还会有谁想害我？不要以己之心度人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你乖乖在这儿等Max来接你！”　
　　“那他什么时候才会来？”　
　　“再过几天吧。Biotech在哥伦比亚的分公司药厂发生爆炸，5人死亡，二十几人受伤，原因不明，他做为总公司的负责人要多呆一阵子。”　
　　“学校那边怎么办？我没有假期了，也不能总不去上班吧。”　
　　“那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Gien…Pharm赞助你们老板一个课题，一年二十万，条件就是借你过来做实验。你们老板很愿意的。”　
　　他当然愿意啦，问题是我不愿意！　
　　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只手遮天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已经竭尽全力了，药做出来之后就完全没我什么事儿了，为什么Logan和肖然这两个坏蛋还是不肯放我走啊？他们不是想要“照顾”我到地老天荒吧？　
　　Logan对我说：“Heaven，Jeremy多亏你了。我欠你这次。以后不论你有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　
　　我想想还是算了，你们别害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不过我还是问Logan能不能帮我们实验室的王姐安排一个工作。王姐已经毕业三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她的丈夫以前在国内是学日语的，现在也没有用武之地，还有个孩子，以前全靠王姐的奖学金，现在全家正发愁呢。而且她的水平很高的。Logan说当然没问题。　
　　直到又过了两周Max才前来认领我。我真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该揍他一顿。“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我一见到他新仇旧恨立刻涌上心头。　
　　“你在日本的时候住别人家里，通电话不方便。”Max伸手想抱我。　
　　我双手叉腰，摆出茶壶状，不肯给他抱：“我被那两个狐狸精扣押也有快一个月了，为什么没有你的消息？”　
　　Max摸摸我的头：“你没有我的消息，我可是差不多每天都跟他们通电话问你好不好。”　
　　我又委屈又生气地看着他：“跟他们通话？为什么不跟我通话？你都不想我！”　
　　Max终于把我圈进怀里，紧紧搂住：“怎么会？我都想死你了。之所以没有直接跟你通话，是怕你跟我闹着要走，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们照顾你我比较放心。”　
　　我从他的怀里挣扎着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放心？你说，有什么好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