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主-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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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桀心惊看着她那失魂落魄、悲伤过度的脸,心痛得无以言复。“对不起,为了母后,我没办法。”他咬牙,神智已经是不清。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且做过之后,他被母亲灌下了忘魂水,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只是从刚才,在电闪雷鸣间,他什么都记得了,记得心都痛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而且来到她的面前!或许,上天就是想让他坦承一切,让他,清楚看到她眼中深深蚀骨的恨意。他不知道,她那痛苦的模样会是那样的揪人心痛,深沉得有些可怕,让他胸口都快窒息。
“你不怕我杀了你?”她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一丝强行抑制的痛苦从那双眼睛流露出来。明明桃花芳菲,明明美人如玉,但那双对着朋友而澄澈清明的眼睛,再也无法恢复。是血,血红浸染了她整个瞳孔,魔性,让她变得无比陌生。
高子桀微微撑大了眼,她正在走近。
她甩掉戴着的斗笠与斗篷,隐藏在其中的恶魔一起暴露——清冷黑衣无法融了那犹如罪恶的血红长发,以及那双……邪恶的妖瞳。
“我会杀了你,为他们报仇。”她血红的眼睛里,竟然平静得让人讶异,静静的,不起一丝波澜。没有背叛的心痛、没有父母枉死而悔恨、也没有因朋友出卖……她在叙述一个事实,一个世人都知的道理。那淡漠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情绪,更别说温情。
那双血色的双瞳好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要将他粉身碎骨。高子桀看着她冷静无比伸出手,将那只漂亮犹如美玉雕刻的手,轻轻搁在他的脖颈之上,不算尖利的指甲却狠狠刺入他的皮肤——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淡淡的,却十分浓烈。
她的视线没有一丝的咄咄逼问,但是却冷清至极,他不敢再与她对视,只觉得他的心脏已经不会跳动。因脖子被她掐着,他嘶哑出声,“是我出卖了你,你杀我,的确天经地义。”他才一说完,那只冰冷冷却下了重劲,一丝心软也没有!
死亡的滋味就是这样吧?高子桀脸色惨白,又奇异涨红,他终究是忍不住他的心,转动仅能活动的两只眼珠子,低眉看了她一眼。那张脸面无表情,紧抿的单薄嘴唇犹如一条线,那长长睫毛下,是掩饰不住的恨意与杀机!
他忽然轻轻一笑,然后阖上了眼。
“啪!”
他被一股劲力狠甩到了地面上,扑满漫天的花瓣。缝隙中,他看到她双眼碾碎的光,紧抿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背负着日光,她的身影迷离扑朔。
她继续攀峰,将右手贴在脖颈上,手指的清凉才能缓解她脑袋的疼痛。她隐约觉得事情开始凑巧,直到她看见那桃花树下那轻轻倚靠的黑衣青年,终于瞳孔紧缩。桃香弥漫,清风相送,一身黑衣的他站在桃花树下,冰冷肃杀,眼底却多了几分桃花浓情。
绝代风华。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这来了?要知道这里是绝刹峰,神之边际的一座禁地主峰,看管极严的。”他上前来,又忍不住数落她一顿鲁莽行事。夏侯颜仰头看着他,看着那黑色冰眸溢着柔光,“言,你也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她怕,刚才……
楚非言冷不防听见她问这个问题,不由得挑眉,“怎么?”夏侯颜瞥见那眼底的真诚与疑惑,摇摇头,“没怎么。”只是对故人感到心冷而已,她那么的信任,却被一直蒙在鼓里。还好,还好非言不是,不然,她真会以为,以前那些快乐的记忆,只是她的美梦。
梦醒了,也就不存在了。
“我们要对付的是上神,那个纵横天地之间的超级高手——上神,你确定有把握将他给打败吗?”与夏侯颜一边上路,楚非言不免显得有几分担心,冷酷的俊脸上都多了几条深深皱纹。不是他不相信夏侯颜,只是悬殊相差实在天大,根本就是一只老鼠与大象打架的区别。
上神自远古生灵都未降生的时候已经存在了,可想其修为变态到如何的程度。
“沙沙沙——”经过半山腰时,那在枝头盛开得正艳的桃花被一阵强风吹过,霎时满天花飞。
“有人!”夏侯颜眉眼一抖,却已经躲闪不及,那远处响起一阵飘渺的琴声,开始时犹如高山流水,闲情雅致。终于看到了等待的猎物,陡然,那纤纤细手一拨,霎时所有声音凝结,一道十分劲烈的狂风朝着两人席卷而去,泥滚石流,桃花树被疯狂拔起!
眼看就要撞上,夏侯颜狠狠一跳,借力打力,直接攀上了一处孤碑,远离危险的中心。而非言更是早就展开了的身后的恶魔羽翼,层层的黑色仿佛要遮蔽天空似的。此时,两人都高高在上,不悦看着突如其来的危险袭击。
而那暗中人也出现在两人面前,竟是一个坐在石凳上优雅抚琴的少女,身后是八个一等一的死士,皆是穿着暗红色的劲装,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两位,喜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小奴为两位抚的琴呢?”那女子在一群死士的众人,浅笑嫣然,艳若桃李,倒真有几分桃夭妖魅。
夏侯颜跳到地面上,踩碎一地的花瓣。而楚非言则是顷刻收回了羽翼,轻飘飘落到地面上,黑袍上不沾一丝碎瓣。两人相视一眼,对着身份来历不明的少女很警惕,于是都暗暗做了准备,以免突发情况让他们应付不了。
“哎呀呀,小奴可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紧了两位爷,那般俊美的面孔,绷起来,可该多可惜啊!”那粉衣少女仍旧调笑着,唇红齿白,一双秋水剪瞳盈盈晃荡,美得纤弱,却叫人沉醉。那双精巧十足的小脚,竟然随意在外边晃动,粉红的脚趾甲泛着晶亮的色泽。
粉衣少女的调戏让夏侯颜和楚非言不禁皱起了眉,这女人没大没小,究竟是太有实力,还是想要,猫捉老鼠?
“杀了再说。”夏侯颜却是不耐烦出了螭吻,漆黑的剑身被她用血再度抹红,连带那双安静跳动的眼睛都热烈起来,散发着炽热的热气,隐隐有什么,在她的眼底蠢蠢欲动,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夏侯颜眯了眯眼,只觉得内心杀意正浓。
血,她想要看见血!
她的气息很萦乱,恨不得立马就爆发战斗!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桃花的时候,也只觉得满眼红彤彤的。
楚非言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那双沉郁夹带着冰雪的眼睛总是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闻夏侯颜的话,他的胳膊上顿时弥漫层层黑雾,只听见“叮叮”作响的声音,浓雾散去时,一条条坚固犹如铁蛇一样的铁链正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凸起青筋都看到了。
亡月之镰在他手中握紧,他轻轻眯眸,冷酷的气息一闪而过,竟是犹如修罗般残忍嗜血!
“你们,替小奴好好招待两位客人。”那少女浅笑嫣然,纤白的手轻挑琴弦,刹那,一曲锁魂曲泠然响起!那安静飘落的桃花竟是成了瓣瓣利器,破空声响起,四面八方都是伏击!那似水眼眸瞬间危险眯起,琴音挑出尖利风刃!
“唰!”八个高级死士瞬间抽出了自己的武器,竟是一条条纤细却爆发着无数赤练的锁链!他们双眼阴沉看着两人,不到眨眼的时间那锁链就狠狠甩到面前,激起煞气重重,利光如刀!像鬼魂一样缠上来,那双暗暗变红的眼睛犹如要吃人一般!
“锵!”
锁链上的弯尖勾起飞溅的血肉,夏侯颜双眼狰狞,迅速后退,带起一地灰尘!她深锁眉头,这看上去面貌平平的八个死士,竟然是魂、能量的佼佼者——“爵皇”!她还没得及想清,四道索命锁链再度缠绕住她的身,要将她的皮肉勒成白骨!
“啪!”
“嗤!”
一个死士则是被面无表情的楚非言用亡镰削断了腰骨,霎时间,鲜红的血飞溅!他轻踏一脚后退,却没来得及,那血全都泼到他的身上,那一身黑衣,竟然让红血染成了白衫!“不好,是白骨爵皇!”夏侯颜也被惊住了,半晌她狠狠倒吸一口气!
白骨爵皇,在所有死士之中,是最有资格称王的傀儡之王,不仅骨骼坚固如神石,神智更是比正常人聪明!一身皮肉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们凭借一架赤溜溜的白骨,却可以活个千百万年!因为,是业火淬炼他们重生,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真正不死之身!
想要识别白骨爵皇,很容易,他们的血会将一切腐蚀驱除,让大地变成一片雪白!看楚非言那一身黑衫却触目惊心的纯白,夏侯颜就知道,他们是遇上了可怕的煞星!这白骨爵皇,即便是强盛如无上氏,也是被奉若神明,至今都还是个传说!
没想到,这个传说竟是在他们面前硬生生演绎了!
“咔嚓咔嚓——”那本该死亡的死士,一身血肉都被驱逐了,只剩下一驾白森森的骨架,被劈成半截。那半截上身白骨,竟、竟然重新接回去了!两人一边抵挡,一边对视,白骨爵皇的强大竟然恐怖如斯?委实叫人不可置信!
而此时,那晴朗明媚的天空竟是突然阴沉了下来,几缕血腥味,染伤了两人的鼻腔。
“这、这怎么回事?!”
美丽温暖犹如仙境似的桃花林,也被尸体的腐臭所弥漫,那娇艳的桃花顷刻枯萎,掉落的残枝竟是长出一条手臂或一条腿,那含苞变黑的花苞,变成了一颗血红的人头!甚至连那泥土,也成了一颗颗滚落的眼珠子或舌头,是零零碎碎的器官!
肥沃的土地,迅速变成荒芜,血腥味,愈发浓烈。
野兽沉重而贪婪的呼吸,犹如裂牙一样掠过脖颈。那沉睡的双眼,也渐渐睁开……
粉衣少女坐在一颗巨大心脏上,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重。那颗心脏还冒着新鲜的热气,还在轻轻跳动着。在这片残肢断体乱爬的土地上,她的笑是那般的天真浪漫,那一身亮眼粉衣好像永不褪色,就如她浅褐色的古琴,沾上了鲜红的色彩。
——那是血。
此时,一张巨大的嘴正缓缓靠近少女的身后,鲜红的牙肉,森白的牙齿,以及那流出长长的口水,是那样的丑陋而狰狞。少女犹如不知,一股自顾自弹着琴,让土地加快荒芜,让时间加快苍白。血腥、残忍、邪恶堆积满了这一片荒芜的大地。
“咔嚓!”巨大的嘴巴终于忍不住落下,将少女上半身给咬住,竟是狠狠“咔嚓”一声,连人一下子吞了,把骨头嚼得粉碎,还津津有味。那是怎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夏侯颜竟然看见了那在地上乱爬的残肢重新拼凑在一起,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且,面前还有七个步步逼近的死士!
面前一切惨状,壮烈而残酷!
“杀!”夏侯颜双眼已经被挑起了血腥,浓郁的血味让她全身细胞都燥热起来,恨不得爆体而亡!她近乎癫狂的状态,一剑又一剑的干净利落,似乎完全听不到血肉被削断的声音!血,我要血!她双眼红光大放,竟是犹如修罗一般冲到了中间,大开杀戒!
而怪物,却是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即便杀伐如鬼,也无法抵挡这天罗地网!
到最后,荒芜寂静的大地只剩下两道粗重却被抑制的呼吸。杀戮太过,天空的云层也被染成了深色的血红,凝固着,结实了,无法轻飘飘浮动,就像凝结了的血块,随时都会崩解开裂。而黑色贫瘠的地面,堆满了残肢断体,器官、人类的器官才凌乱堆积。
那白色、红色是这片战场的唯一主格调,阴沉黑暗的血味弥漫,显得恐怖而可怕。那深深的伤口处,还有鲜血在不断流淌着,泊泊的声音,刺耳无比。周围已经阴暗了,只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