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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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头也不回,反手一扣,准确无误将三截棍一头抄在手里,断然喝道:“撒手!”
这大汉也是急忙发力回拉,忽觉一股无可抵御的沛然巨力传至,他惨呼一声,两掌虎口迸裂,三截棍硬生生叫子玉夺了去。身形略有僵滞之际,穆笳瞅准机会,剑光斜切而至,将他回收不及的一只手腕卸下。
子玉身形更不曾稍有停留,一晃处疾掠而过,看看吊桥不住颤动,铁索将断未断情势险极,凝力挥手一甩,将抢到手中的三截棍向绞盘房内一名黑衣人扔去。
三截棍饱蕴劲力,挟着呼啸破空声激射而来,这黑衣人兀自背着身猛砍铁索,当下想也不想,臂肘倏挫,厚背刀向脑后封挡……
怪只怪他贪功心切,看也不看便回刀挡去,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等强横威势飞来之物竟只是一条三截棍……厚背刀成功斩中三截棍中间一段,于是乎,三截棍上面一段余势未消结结实实打在他后脑,下面一段击在他背心。这人口中鲜血狂喷,倒地即便气绝。
他同伴大惊失色,却不但不逃跑,反而越发拼命砍铁索,“叮叮当当”,火星飞舞。好在绞盘上的铁索另装有铁具保护,一时不易破坏,他们只能挥刀去斩绷在半空中的铁索,铁索粗如儿臂,且在空中不易着力,是以,他们急切间未能轻易将之砍断。
子玉情知城内十几万百姓的生死,决于这一线,脚步不停,不假思考,抽出玉箫如法炮制地朝剩下一名黑衣人甩手射去。
这人已有防备,立时大喝一声,沉腰凝力,拉开架式横刀封的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交击巨响,玉箫击中刀身,这黑衣人浑身剧震,“蹬蹬蹬”蹒跚着连退三大步,直到背脊顶住小房间的墙上,方才站稳,手中厚背刀也险些把持不住脱手。
这人极是剽悍,大喊一句什么呜里哇啦的蒙古话,手中刀脱手飞出,射向铁索中央给砍得将断未断之处……
子玉尚在两丈开外,任是怎样也赶不上阻止,怒瞪双目,眼巴巴望着钢刀飞去,周围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但见刀光疾划而过,“当”的一声切个正着,可铁索剧烈颤了几颤,仍是不断。惊心动魄,险之又险。
“哈哈哈哈……天不绝我!”子玉纵声大笑,脚下疾步如飞,眼见这黑衣人再也没有拣刀再砍的机会。
蓦地里一座黑塔也似的壮硕巨汉拦在面前,子玉冲势太急,一时收脚不住,便一头撞在他身上。
原来城门处两蒙古信使中的蒙人信使见子玉来势汹汹,生恐他冲进下首绞盘房坏了大事,便转身上去帮忙,他离这间绞盘房远较子玉为近,是以能赶在子玉前头到达。而子玉也是太过于关注铁索断否,直到蒙人信使出现在眼前,方才惊觉。
这蒙人信使早张开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子玉一撞上来,便一手按住他右肩,一手死死抓牢他的左肋下。
子玉今非昔比,应变也是极快,两手飞快扣住敌人脉门,便待发力……猛觉眼前世界整个儿倒了过来,身躯亦不知怎地飘了起来……也不敌人使了个什么摔跤手法,他被狠狠掼摔在地下,跌了个七荤八素四脚朝天。
蒙人信使暴吼一声,猱身而进,俯身两手将子玉整个人举过头顶,原地“呼呼”旋转起来。
子玉只觉天旋地转,头昏脑胀,难以提聚真力,这蛮子皮粗肉厚,寻常拳脚打在他身上,跟抓痒没多大区别。
蒙人信使猛然把子玉甩出,子玉便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石阶下,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蒙人信使凶性大发,嘴里呼呼喝喝的大步跑过去,再度举起子玉,疯了般旋转一番,正欲扔出……忽地全身定住了,眼珠子突出有如铜铃,似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现实。
只见子玉右手下伸,食中二指间夹了一截亮呈呈的断刃,正正插入了他的咽喉,由脖子后穿出。却是子玉在地上悄悄抓在手里的一截兵刃。
子玉挣脱束缚,翻身轻跃下地,便毫不延迟望绞盘房扑去,朗声笑道:“去阴曹地府别忘了跟成吉思汗说一声:同样的招数,对汉人不该用第二遍……”
黑塔似的巨大身躯缓缓倾斜倒地,尤如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摔得尘土飞扬,泥沙四起……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五十四章
便在此时,只听得“呛啷啷”一连串镔铁滑响声,上首绞盘房里的铁索已叫两名黑衣人砍断,紧跟着这边也是一串呛啷连响,这一侧绞盘房里的铁索也最终给剩下的一名黑衣人砍断。
吊桥一失却牵拉之力,高悬着的一端顿时竖直摔落下去,轰然一声巨响声里,搭在护城河对岸,城外不得其门而入的蒙古骑兵呼声震天,驱马争先恐后向城门疾冲而来……
子玉不由停步驻足,眼前阵阵发黑,依稀中看见这边绞盘房里的黑衣人冲自己狞笑持刀挥舞,好一副胜利者姿态,到了这时,便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归终无力回天,大事已去……”子玉全身乏力,一瞬间竟有掉头逃跑的想法,目光掠过大门处兀自“乒乒砰砰”加紧斧劈大铁锁的汉人信使,猛地神志一清,大喝一声,双目赤红疯了一般飞扑而下,“奸贼受死!”
汉人信使昨日与子玉对了一掌,对他甚是忌惮,见蒙人正使上去与他交手,数合之间便倒于他脚下,心胆愈寒,这会儿他不要命地扑将过来,直如恨不得生啖己肉,脸色顿变,厉声叫道:“凡我蒙古勇士听命,统统过来截住这厮!”转身又挥动斧头猛劈门上大铁锁。心知只消打开这道城门,蒙古铁骑潮水般涌入城中,大局就定了。
只因城门之锁最是紧要不过,莫不以百炼精钢铸成,并且又粗又大,寻常绝难伤毁,而这汉人信使武艺虽说不弱,终究不如他的蒙古同伴那样天生神力,一下一下劈起来甚是吃力。
左近黑衣人奸细们一得号令,除开与穆笳交手的、穷追琦灵的之外,无不全速奔向城门下堵截子玉。这样一来,倒让四下里被追杀得零零落落的厢军有了喘气的机会。
子玉疾步如风,纵下石阶,瞬间已扑至城门处,他手头没有兵器,便挥舞两掌击向汉人信使背后。
汉人信使不得不回过身来,板斧顺势呼的一撩,毫无花哨的正正迎向子玉两掌。
子玉若不变招,便是自己送上去挨割,当即挪身斜进让过,“呼”的一掌劈向敌人面门。
只这一交手的工夫,已有一名黑衣人赶到,挺剑一挑,径刺子玉空门大露的背心。
子玉闻得身后兵刃劈风之声,忙矮身错步,贴近敌人,抡臂横圈铁拳倏出,“砰”的一声击中他左肩头,跟一脚扫出将他踢飞一边,这人鲜血狂喷,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边一人刚被放倒,又是两黑衣人肩并肩杀到,招招形如拼命般攻向子玉。
子玉只得先行回身应敌。汉人信使借此喘息之机,抡起板斧照铁锁一通暴劈。
蒙古这一伙奸细的武功自是以两蒙古信使为最,其次便是两个双斗穆笳的庄稼汉装束之人,余下的十来个黑衣人武艺却只是平平。
这时候身上无伤的七八名黑衣人尽数赶到,将子玉团团围住,刀剑齐下,加之个个悍不畏死,甚至不惜跟子玉一刀换一刀,却也不易对付。
子玉两手空空,徒手对敌大是不利,他功力虽深,被围住了一时束手束脚,大是施展不开,每每瞅准敌人破绽攻向一人时,身后便有三、四柄兵器紧随而至,迫得他不得不收回攻势。
只听得“当当当”斧劈门锁之声不住在耳边回荡,他空自心急如焚,苦于脱不开身去阻止。
此际千钧一发,城门一开,则万事皆休,这座州城顷刻间便得陷落,全城十几万老少百姓少不得尽遭屠戮,无有噍类。他素有急智,心中一动,大声疾言道:“琦琦,琦琦,能不能扔一把兵器给哥哥?要是不能就算了。”
琦灵连连道:“能的能的!”身影蓦地加快,她后面穷追不舍之人只觉眼前一花,这小小姑娘便凭空不见了。
琦灵看准地上厢军兵士丢下的一柄兵器,弯腰拣起,娇声笑道:“琦琦抛过去了,接着!”
外面围着的八名黑衣人闻言大为警惕,无不分开心神注意外圈,一见有兵器掷来,即便挥剑磕飞。
却不料琦灵存心耍刁,她根本就不准备用抛的。只见淡黄的影子一晃而逝,霎时间已横穿圆阵,又似一股微风拂过,风过而无痕,银铃般的咯咯笑声急遽远去,黑衣人个个骇然无已,如身处梦中。
惟独子玉猛觉手心里被塞了一件兵器,他自是大喜过望。
当日陆三淫贼何等武功,碰上了琦灵小妹妹,尚且连见都见不到她的真面目,就给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这些个三流人物,又岂能阻得住她。出阵入阵,直如自家后院里散步似的。
子玉见手中是一柄厢军标准装备的单刃扑刀,这种扑刀宽身厚背,拿在手里甚有份量,适合战阵上横挥竖砍,却也不怎样灵便。
子玉纵声大笑,真力灌注于手中扑刀,反臂一挥,“格”的一声,便将一人手中长剑磕断,旋即顺势斜斩而下,血光迸发,那人连后退的机会也没有,当场叫一刀劈翻。
子玉持刀在手,大展神威,指东打西,刀光如雪,劲风似啸,刀势大开大阖,数刀之间必有人惨叫倒下。
外圈黑衣人虽是心胆俱寒,却仍旧咬紧牙关杀上,毫不退却半步。那名追琦灵的黑衣人,终于明白永远追她不上,也转身加入战团。
琦灵插不上手,只能俏立一旁为子玉叫好。周遭厢军兵士越聚越多,可也只是远远的跟着琦灵喝彩而已,竟无一人上前撕杀。
几回合后,子玉再杀得一人,黑衣人只剩了五个人浴血奋战,兀自不屈。
忽闻“啪嗒”一声,城门铁锁到底给劈坏了掉在地上,汉人信使喜动颜色,便欲放下大斧去卸门闩……
说时迟,那时快,子玉不顾一切闪身疾进,迎面的黑衣人大骇,不闪不避,挺剑直刺。子玉扑刀紧贴敌人剑身,猛地滑下,削下敌人三根手指,长剑当即坠地。他无暇收势,再一个箭步前冲,暴喝声里劈向汉人信使后颈。
汉人信使无奈,只得暂且不管门闩,回斧迎去。
“当”的一声,光花四溅,刀斧刃口相接,却是平分秋色,两人各自稍退一步,全因子玉攻势已竭,而汉人信使却是全力回击,一长一消之际再加上以刀对斧,故而未能占到分毫便宜。
汉人信使猛觉左脚一阵钻心剧痛,垂目望去,足踝处竟然插着一柄长剑!
原来子玉削断面前黑衣人的头指,长剑坠地之时,便一脚踢着剑柄朝汉人信使脚底射去,几乎于子玉的一刀同时到达,汉人信使防上便没留心下盘,叫长剑扎个正着,直到他退开一步时方才惊觉。
汉人信使惨呼着脚步踉跄退在一旁,痛得面色湛青,浑身直哆嗦。
四周喝彩声四起,欢声雷动,子玉总算松了口气,胸中豪气勃发,背立城门横刀而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