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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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乞丐听了一怔,呐呐开言:“凶险?”
谢舵主顿了一顿,道:“风长老传来不过寥寥十几字,只说此事可能与东海离天涯那位奇人有关。”
谢欢听了尚不觉如何,潘乞丐身躯却明显地一震,耸然动容,“是……是那魔君?!他还在人世?”
谢舵主一见他神情,就知他猜中了,道:“潘兄弟,你对那位奇人知道多少?”
潘乞丐迟疑一回,显得有些犹豫,道:“小弟只知二十余年之前,此魔出道江湖,仗剑肆意杀戮,掀起好一番腥风血雨,不论黑道白道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偏生他剑术精绝,于之对敌的高手往往被一剑击杀,死得不明不白,江湖人称‘邪剑’……十多年前,突然带着妻女离开中原,远避于东海某处海岛,起行前,扬言此生再不履足中土,若有人胆敢踏上他的小岛,不问是谁立杀无赦!打那时起,武林中就没了他这一号人物。”
舵主微微颔首,道:“潘兄弟所言不差,我知道的还要多些。此人是个传奇式的人物,早年亦正亦邪,行事率性而为全凭一时好恶,快意恩仇。既为一证剑道独上南疆点苍山找点苍派掌门刘鸣鹤比剑,将其斩于剑下,而后门中弟子拼死为掌门人报仇,他又步步鲜血自半山腰杀到山下,令点苍一派从此元气大伤;也因看不惯强人欺压乡民,摸上山去一人一剑将“血连寨”三百多悍匪杀得一个不剩。相传他用的宝剑是一柄嗜饮人血的魔剑,故而出剑必饱饮他人热血,不见血不归鞘。”
他停了一停,方续道:“数年之后,他于江州邂逅一位京官之女,不久结为夫妻,再过年余,其妻为他产下一女,他大喜欲狂,对妻女珍若珙璧,自此性情大变,杀心渐去,多行善事,不再动辄伤人性命,一家人过着半隐居的日子。十多年前蒙古人大举入侵我大宋,血战钓鱼城下,据帮中赴援的长老所言,他暗中出力甚巨。大战过后,他大概念及昔日结怨太多,索性携妻女泛舟出海,找个小岛离世隐居。那时,已有不少武林同道背地里尊称他为‘邪剑公子’!”
言讫无声,二老一小相对间一阵难言的静默,惟有夜风习习,不经意间轻轻撩动他们的衣摆。
谢欢瞟瞟两位长辈,禁不住道:“那我们……们……”他很是机灵,话说到半途猛觉此言不便说出口,硬生生打住了。
潘乞丐心直口快,接道:“那我们赶去又顶得甚用?”
谢舵主淡淡地一笑,道:“风长老只说与他有干系,对头并不是他,若不然,风长老也不会让我们分舵的兄弟去枉送了性命!”
潘乞丐与谢欢对视一眼,俱都有些尴尬,虽说明知他讲的是实情,可听来怪不是滋味的。
谢舵主再度沉吟一回,道:“那便这样!本人自是非去不可的,本舵武艺上得台面的弟子可自择去留,不愿去的绝不强求,剩下的留守分舵待命。”
潘乞丐连连道好,谢欢忙道:“师傅,徒儿得您多年真传,武功在本舵也算得上号,自是要去的!”
谢舵主扭头瞪他一眼,道:“进大堂再说。”
潘乞丐蓦然心中一动,一手指着殿后,冲舵主道:“那位神秘客人怎办?”
谢舵主顺着他的指向瞥了一眼,道:“不消理会,听几日前风长老嘱咐的语气,此人是友非敌,不必安派人手监视,任她来去自便。”
听他们这么一说,子玉好奇之心不可抑制,神思便向殿后探去,尚未接近殿后不远处的几间厢房,猛然脑中“铮”的一声瑶琴弦响,他心神剧震,只觉两眼一黑,登时天旋地转阵阵晕厥,好似自云端骤然跌落。再回复知觉时,神魂已然归位,内息却渐趋紊乱。
他心头大骇,简直像做了场离奇的梦一样,他不敢再胡思乱想,当下收敛心神,加紧导顺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噗通”“噗通”连声,有人倒地,“什么人……”话刚出口,“噗通”一声,也给点倒在地上。
木门吱呀开处,人影晃动,一个蒙面人疾掠进来。
他抬眼只见打坐的子玉满头汗如雨下,浑身上下不住地打战,虚抱在胸前的双手时而分得远远的,时而几欲合拢,左掌心赤红如血,而右掌心莹白似霜。
蒙面人大惊,如何不知子玉已到走火入魔的关头,眼下无暇多想,“嗤”的一声,一记‘截云指’点中子玉胸前期门穴。
蒙面人正想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注入他体内,为他调理真气,猛觉一股巨力自指尖传来,不可抗拒地将指头弹开。
子玉受外力所激,倏然怒睁两眼,左眼通红,右眼发白,两只手掌霍地合在了一起,掌心贴掌心,哧哧声中焦烟直冒,伴随子玉惊天动地的惨叫。
蒙面人大惊失色,已知子玉丹田是被封的,他从未听说丹田穴被点还能行功的,更别说行到走火入魔!他再行一指隔空点出,将子玉的穴道解了。
子玉如遭雷殛,大叫一声,摔在地上,眼眸紧闭,身体不住抽搐,气喘如牛。丹田阻碍一通,霎时间行将分离的两股真气水乳交融,重新融为一体。
蒙面人观察一番,见别无异状,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唤道:“王小友,王小友,醒醒!”
子玉悠悠醒转,目中眼神呆滞,愣愣瞪着眼前这脸形有点熟悉的蒙面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道:“你是……哦,拓跋前辈,您老怎在这?”敢情他认出了拓跋魇独特的泛蓝色眼眸。
“休要多言,快随老夫走!”
子玉手腕一紧,被他一把拉住朝外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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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十七章
时至此刻,分舵中的好手大多已随舵主谢因钵离去,拓跋魇手拉子玉出来,也不隐藏形迹,哈哈大笑声中大摇大摆径直冲将出去,碰上丐帮低辈弟子堵截,随手点倒,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身形如风,片刻之间已去得远了,身后分舵中火把摇曳,锣鼓喧天,留守的乞丐们骚乱成一团,眼见敌人厉害,倒也无人胆敢不要命追来。
旷野烟霭四合,浓云遮月,疏星黯淡,枝叶摇摇落落。两条黑影在无边昏暝的夜色中疾奔。
拓跋魇飞驰时偶然回身,见子玉身轻如燕若无其事跟在后面,意态甚是悠闲,思及适才他走火入魔的情形,心念电转下,抓着子玉腕脉的手上劲力立时收回一半。
子玉身形一顿,随即深吸一口气,全身真气随意流转,身子轻飘飘的,飞步提纵,仍是不紧不慢跟着他。
拓跋魇眉锋一挑,存心要试他一试,干脆抖手放开了子玉,掉头发足狂奔。
眨眼间,身后的脚步声已叫甩得远远的不复可闻,拓跋魇暗说这回总跟不上了吧!正待回头招呼,猛觉一缕清细而绵长的呼吸声出现在右侧,就听子玉笑道:“拓跋前辈,我们去哪儿?”
拓跋魇大骇,脚下一个踉跄,慢了下来,眼见身畔子玉双目中神光潜现,面上似有一层宝气隐隐流转,已是内功臻于大成的迹象,心底不由掀起涛天巨浪。
他自从几天前于排帮手中救出子玉与穆笳这对小冤家后,便想与他们就此两无相欠,已了却一件恩怨,即便分道扬镳。他远行在即,心中始终有一桩心事放之不下,只因他为逃避天狼阁的高手追杀,一隐便是三十载漫漫光阴,孤孑一身,所识者不过十来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夫村妇,没有可托大事之人,想来想去终是想到了子玉头上,没奈何便又四处打探两小的踪迹。
直到今日午后,方才发现两小在街上很嚣张地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他不便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形迹,只暗中跟着,好待深夜再于他们暗中悄悄相会。故而,他并不知前日晚那一场影响未来数十年武林大势的恶战。前后不过短短数日之隔,再相见时子玉已身怀一身不逊于己的神功,怎不叫他惊诧莫名?
拓跋魇本待停步,忽有所觉,目光在身前不远处一堆草丛中一溜,微微哼了声,道:“今儿什么日子!”
子玉听了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路过那片草丛时,猛然察觉到些许细微声息,他江湖经验虽少,到了这时也恍然大悟,“里面藏伏着人!”同时也知今夜之事多有蹊跷,心下隐隐不安,念及适才在囚房里阴差阳错听到的谢舵主三人的一番对话,也不晓二者间有甚关连也无。
两人足不稍停,一掠而过,奔至一处小土丘顶时方始立定身形。此处正是绝佳的交谈之所,四下里一览无遗,丘下一片乱石冈,离有巨石或高大草木可藏身之处均在里许开外,全然不虞被人偷听。
子玉一俟站定,纳头便拜,长揖到地,恭恭敬敬道:“前辈再度相救,高恩厚义,不知晚辈何以为报?”
半晌不闻应答,子玉抬头,只见拓跋魇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他,不言不动,小声唤道:“拓跋前辈……”
拓跋魇虎躯一震,似是猝然惊醒,急转过身来,暴喝一声:“看招!”扬起手掌,正正朝子玉当胸推来。
子玉只觉鼻息一窒,劲风势不可当呼啸而来,瞬间笼罩了周身,这一掌威猛如斯,远远胜过日间那蒙古信使与张贵的掌力,来势却甚为凝重缓慢,他又惊又怕,危急中提气运力,也是一掌迎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劲风激荡,沙石飞旋,尘埃弥漫,子玉蹬蹬连退三步,余势未衰,终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一条手臂震得又酸又麻,半天爬不起身。
拓跋魇也大大退了一步,手掌摊开,垂目下视,仿佛一时难以置信,他于对掌之际隐约感到子玉的内力汹涌澎湃,渊深难测,与自己对掌只用了一部分,还道子玉有心相让,一时间感慨万端,喟然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老了!”
岁月如梭,春秋匆匆易过,百年如昨,昔日国都中兴府被蒙古人攻破时张皇出逃的少年,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半甲子,而今已垂垂老矣,再度重入尘世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情知自己形迹已现,天狼阁的杀手旦夕而至,原本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儿幻想,三十年来他心无旁鹜,苦心修练祖传武艺,自问已超越了历代祖先,世间罕逢敌手,此番被迫重出江湖,定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一雪家国之耻。
经这一对掌,甫自猛然惊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想想三十年来世间又不知出了多少奇才俊杰,深觉此行北赴委实如飞蛾投火,凶多吉少。
子玉缓过一口气,略一动念,已知他是出掌相试,想到如今能硬接他一掌,禁不住暗暗欢喜。见拓跋魇呆呆瞅着自己的手掌发怔,说不出的落寞,子玉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大致猜到他在感伤国破家亡,撇撇了嘴,暗说不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