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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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听,更为光火,“胡说!为什么姑娘我捡不到?”
子玉随口接道:“那是咱运气好……噢,不!不!不!你别冲动,冷静,冷静一点,待我从头说起。还记得那两度救我们的灰氅人吗?此物便是她走时遗弃的,咱眼尖,第一时间给咱捡了来——你也知道,咱穷啊,那是雁过拔毛什么东西也不放过的!”
她仍旧不依不饶,嗔道:“她亲手送你的,是也不是?你们背着我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从实招来!”
子玉额头开始冒冷汗了,指着丝巾一角绣的巨难看的大鸟道:“你瞧瞧,这丝巾已叫绣坏了糟蹋了,故而她不要了,扔了,我捡了……要送人也该送条像样的不是,哪有送这个的,存心恶心人么?”
见小姑娘脸色缓和了些,他趁热打铁道:“再说了,她是咱们的恩人,你且不说感恩图报,再猜疑也不合猜疑到她身上去不是,枉你自命侠义道。”
小姑娘默然,一转念道:“那还不扔了,它也值不了几个钱。”
缓得一缓,子玉脑子已灵便不少,因笑道:“咱又没亲口听她说不要,还是暂且留着为妥,日后也好相见!”
小姑娘终是放心不下,道:“既然如此,这条丝巾归本姑娘收着好了!”
子玉本想说:“这东西我要留着当银子吃饭的,你想要就拿出银子来买。”见她面色不善,到底不敢说出口,只涎了脸笑道:“有劳娘子保管了,为夫求之不得!”
小姑娘没好气白他一眼,收起丝巾,鼓鼓着腮帮子,赌气不语。
子玉抚着胸口给她咬了地方,眉头大皱:“看你,动不动咬人,你属狗的啊?都快叫你咬出伤了!”自嘲笑了笑,又道:“我总有一种感觉:你老爷子,和我老爷子,合伙儿把我给坑了……唉,苦也!”
小姑娘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想温柔上一把,却苦于无处温柔起,怪只怪自己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急切间还真不知从哪着手。当下,她歪着脑袋,苦思冥想。
子玉一见她这模样,心里先就开始打鼓。忽地,她指着他右胸,咯咯娇笑道:“这儿是不是有道伤口?”
子玉身躯猛地一颤,“你、你想干啥?”
她“噗嗤”一笑,一双玉手毛手毛脚地抓了上来,嘟嘟囔囔道:“在哪儿呢?脱掉衣服人家瞧瞧!”
子玉忸忸怩怩了一阵子,四下看看,小声道:“这样不太好吧,怪难为情的!”
小姑娘亦是害臊不堪,但她一铁了心就不去理会那么多,断然伸出两手给他脱上衣。
子玉心惊胆战看着她笨手笨脚在自己身上摆弄,三分甜蜜外倒有七分戒备,混在一起尝尝也不知成个什么滋味。
碰上一根带子解了半天解不开,她暗恼发急,又怕他笑话,使劲儿一拉……
“喂,这不行……啊!!我的老娘你轻点……咳咳!透不过气了。这么粗鲁,你趁机行凶哪?”
“别动别动!讨厌死了,都是你自个儿乱动才搞成这样子,活该!”
“是了,是了,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一尊木雕就好了。乖娘子,慢慢来呵,别急呵!咱们有的是工夫……”
千辛万苦剥掉了他上衣,只见他右胸口一条约半寸余长的浅灰色痕迹,又短又淡,不细心难以看得出来。十根水葱似柔腻的玉指在他胸前缓缓摩挲着,小姑娘开心极了,想不到自己儿时的杰作真的还在耶!她嫣然一笑,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仰起小脸望他,媚眼如丝,梦呓似的问:“还痛不痛?”
子玉轻轻搂着佳人柔若无骨的娇躯,缕缕幽香沁入鼻间,甜香暗渡,耳中是她甜得发腻的柔声软语——她竟然可爱到问十多年前的小伤还痛不痛!只觉如置身云端,想来神仙也不过如此,呢喃道:“不痛,不痛,死在你手里也是甘愿!”只想着她要是用香舌舔上一舔,那就更美妙了。
小姑娘叽咕一笑,道:“那好,人家再捅一刀……”
未等子玉反应过来,就觉胸口猛地一痛,他于这事上十多年来一直存有心理障碍,立时两眼发黑,往后便倒……却给小姑娘一把揪住了,当他触及她眼中狡黠促狭笑意,加之一脸乐翻了的神气,垂头看了看胸口,甫知被她戏弄了一回。原来是小姑娘耍刁,说话时竖起一根玉指在他胸口伤处戳了一记,把他吓个轻。
小姑娘还一个劲儿的叽叽咯咯数落他的不是:“你不是说不痛的吗?不是说死在人家手里也甘愿吗?咯咯,原来都是骗人的!花言巧语呢!”
子玉不禁啼笑皆非,“小东西使坏,胆敢捉弄你家相公,该罚!”一把搂住她就是一通热辣辣的狂吻,直吻得她嘤嘤告饶方休。
小姑娘鼻息咻咻,红晕满脸,钻头躲进他怀中,迷离的眼神时不时偷偷瞟他一见,浅笑盈盈,眼波流转,两边梨涡浅浅,灿若兰花。
子玉心中一动,暗中叹道:“这辈子竟被她吃定了!”右手食指伸将下去,勾起她霜白滑腻如玉雪的小巧下巴,凝视着她脉脉一弯清泉似的大大眼睛。
小姑娘娇羞不胜,先是手足无措,随后阖上美眸,微微仰面,一付任君采撷的可爱模样儿。
子玉怦然心动,小妮子越来越妩媚了,蓦收了笑颜,肃容正色道:“野丫头恁地野蛮可不成,更不能没羞没臊的口无遮拦,知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
小姑娘咯咯娇笑道:“‘三从四德’是啥子呀,吃的吗?”
子玉为之气结:“哇耶!一个女孩儿家这种话也敢说出口,就不怕遭雷劈?”
小姑娘乐不可支,自个儿笑个半死,用看傻瓜蛋的眼神看他。
子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无奈道:“迟早有一天,我要好好整治整治你,把你调教得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小姑娘来了兴趣,抓住他手臂使劲摇使劲摇,笑靥如花道:“那你来呀,试试呀!”
子玉矜持一笑,道:“首先,不要‘你’呀‘我’的,成何体统!知道该如何自称吗?”
“自称‘本姑娘’,咯咯咯!”
子玉失笑道:“以后这等没尊没卑、没长没幼的浑话正经趁早改了,不单丢你自己的人,还丢你老爹的人,将来成亲之后本少爷的人也一并给你丢了……咳咳,放严肃点!别嘻嘻哈哈的,听好了,今后在我面前一概自称‘奴婢’……”
“奴婢!”小姑娘不打二话,立刻用牙齿表达她激动万分的心情。
“喂喂!先别咬!咱还没说完哪……以后在我面前一概自称‘奴婢’,称呼我为‘主人’……”
“喛哟!喛哟!你还真咬哪……口下留情口下留情!我服了,服了,我以后管你叫‘主人’还不成么!……唉,我这辈子竟被你吃定了,冤孽,冤孽啊……喛哟!那地方不能咬,能不能请女王陛下高抬贵口,换个地方品尝一回,兴许更来滋味……喛哟……”
暮霭四合,月色流泻,树影斑驳,透体赤红的骏马驮着两打打闹闹的冤家慢悠悠行去,洒下一路欢声,一路笑语。
(第二卷完)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一章
时为度宗咸淳六年,仲春三月十七。
卯时初刻,天方大亮,晓雾稀散,位于大宋江南西路西部的袁州城,又迎来一个清新的早晨。
街道上行人渐多,小摊商贩大声吆喝买卖,两旁大大小小店铺相继开门营业,不多一会工夫已人马骈阗热闹了起来。
“临江客栈”大门口一个迎客的青帽小伙计睡眼惺忪,正寻空偷个懒,坐石墩子上打一回盹儿。忽听“得得”清脆的马蹄声徐徐走近,睁眼看时,首先是匹极其惹眼的红鬃骏马映入眼帘,龙行虎步,神骏异常,马鞍上坐了位貌美如花的黄衣小姑娘,容光四射,端的明艳不可方物。饶是小伙计行此营生已达多年,南来北往的客人不知见了多少,此刻骤然一看之下也不禁怔怔有些失神。却见那小姑娘黛眉轻颦,噘着粉嘟嘟的小嘴,似是芳心委屈无处申诉,妙目死死盯着身前执辔牵马之人。
小伙计这才注意到那人,敢情是个年纪轻轻的书生公子哥,身着纯白儒服长衫,佩剑佩玉,腰间还插着一管白玉洞箫,高瘦清俊,文文弱弱,身上有种读书人典型的尔雅气质。但这小伙计见多识广,世故人情练达,却敏锐地自他眼中找到一丝熟悉的吊儿郎当气息,那是纨绔浪荡子弟身上所惯有的轻浮之气——临江客栈街对面便有一家大妓院,他日复一日在这头冷眼旁观见得多了。他一点儿也不愕异为什么两种气息会在这公子哥身上同时呈现,在他眼里,二者完全可以画等号,只是一在明,一在暗。就在几天前,对面“醉红楼”的红牌姐儿小翠对他这般言语:“越是读书人,龌龊花样越多!”于是乎,他瞬间大彻大悟了:“这读书人么,不就那么回事儿……”
这时见牵马公子哥两眼直勾勾逼视着他,目不斜视,一瞬也不瞬,表情严肃,或者是根本没有表情,一步一步慢腾腾踱将过来。小伙计心里先打个突,“好家伙,别是寻仇来的吧!”想想又觉不对,记不起有这么两仇家啊!再看他两人衣衫光鲜亮丽,也略显狼狈,牵马公子哥胸口儒衫更磨破了老大的一块,忒像在地上磨出来的。
两人走近前来,公子哥举头望望临江客栈的门面,微微点头,转过身去换上一副笑脸道:“我们一路走来就数这家客栈最是气派,便在此歇息一日如何?此地袁州依赣水支流锦江而建,明儿一早咱们搭乘客舟顺流而下,不日即可回到洪州。”
马上小姑娘仍是气呼呼的神气,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待公子哥伸手想去搀扶时,她一翻身已跳下马来。
一旁小伙计听了,心下纳闷,暗说大清早的多希罕呀,哪有这辰光投宿的!一时拿不准他们来意,笑容满面迎将上去热情招徕,笑道:“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本店兼营食宿,您二位进去总也错不了。”
公子哥没空理会他,只是一个劲儿的向黄衣姑娘陪笑,“你看,你看咱自进城来,那是目不斜视只看路不看人,圣人所云‘非礼勿视’亦不过如此。除你之外,任什么沉鱼落雁窈窕伊人,在我眼中也不啻红粉骷髅一般,管他世间溺水三千,我但取你一瓢独饮足矣!”顿了一顿,继续表露心际道:“其实咱呢,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唉,你先别忙冷笑,听我说完!妹妹你是个聪明人,切莫相信洪州城中那些个没营养的风言风语,咱行得正来坐得直,小节不拘大节不亏,究根结底是个大大的好人!”
小姑娘皱了皱琼鼻,冷冷吭一声,取过缰绳扔给店伙计道:“住店!马儿好生照料,喂上等的马料。”
小伙计连忙应是,一叠声道:“两位客官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