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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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人闻说,也道:“这黄毛小丫头有啥好,凶巴巴的,好弟弟和她一块,早晚折损了阳寿……”
小姑娘闻言大怒,跃身而起,一振长剑,素手扬处连鞘径向她刺去。
穆大小姐打小横着走路惯了,这一下隐忍多时羞愤出手,真力贯注,剑尖破空吱吱作响。虽不脱鞘,亦能致人于死地。
美妇人面露轻蔑不屑之色,正眼也不看一看,只顾与子玉拉拉扯扯。
子玉一旁惶急大喊:“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嘛!唉……你们这些武林人,真是糟糕……”
剑将及身,蓦地里,人影晃动,那颓丧的汉子已鬼魅般挡在美妇人身前,大袖张卷拂过,劲风暗敛,顿将小姑娘一剑之威化得干干净净。
小姑娘斗然一惊,横剑戒备,道:“尊驾何人?”言语间极是忌惮。单见他轻描淡写的一拂,已知此人非同小可,她虽年少气盛却并不鲁莽,强自按捺下了怒火。
却见他跌坐地上,垂首肃目,仍是半死不活的木讷德性,淡淡地说:“峨嵋派的内功!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实属不易……须勿随意妄动无名,无端寻衅。”
子玉本道小丫头无法无天出手又必伤人,直至形势急遽逆转,登时一乐,心说:“该!看你狂不狂?”不由大是幸灾乐祸,想笑又不敢笑出声,道:“这位大叔好本领!不敢请教尊姓大名。”
美妇人闻言瞳仁一亮,接道:“他性情最是孤怪,一向不喜与生人作答,不过呢,姊姊我却能请他传你武功,弟弟意下如何?”
子玉听说,神情古怪极了,眼珠转了转,“真的?”
美妇人赶忙点头。他耸耸肩,瓮声瓮气道:“你当我蠢哪!到小弟这年岁,学什么武功都已晚了……”
忽地汉子神色一动,低声道:“有人来了。”
只听闷雷似的急骤马蹄声响,一大骠人马自两小来的黄土小道上疾驰而来,尘土激扬。约莫三二十骑,马上骑士青一色的青布短褂,劲装结束。各各挎弓执刀,杀气腾腾。
“是排帮的人,他们照这边来了。”汉子凝视美妇人。
她略一沉吟,向子玉道:“姊姊有要事在身,不便与排帮人打照面。好弟弟真的不随姊姊去?”
子玉苦笑摇首,轻叹道:“非不欲也,实不能也!”
“那姊姊过段时日便去洪州找你,可好?”
他一惊,忙道:“不敢劳姊姊挂心掂念。呃……那个,有缘自会相逢!呵呵。”开玩笑,这么个颠倒众生的尤物上门指名要见我,置我于何地,我还用出门见人么!
美妇人千般留恋万般不舍,依依惜别中,一咬银牙,自高髻云发上摘下一支碧绿玉钗,按在他手心。微笑了一笑,回首携上她姘头,迈出门提气急奔而去。
不远处排帮众人看得真切,领头的一人一声唿哨:“一男一女,就是他们!兄弟们给我追!”大伙人纷纷呼喝,纵马急追下去。
子玉捧着玉钗哭笑不得,看看玉钗,又瞅瞅小姑娘。小姑娘瞅瞅玉钗,又看看他……
子玉二话不说,硬着头皮将它递过去,涎了脸笑道:“送给女侠了!你戴上一准锦上添花,倍增颜色。”
小姑娘冷若冰霜,鼻翼翕了翕,一声冷吭道:“呸!那狐媚子送你的定情信物,你还不好生收着!”
他额头直渗冷汗,叫苦不迭,天哪,何来定情信物一说,这不要我命么。心念电转下,将它望地上一摔,提脚拼命踩拼命踩……犹嫌不过瘾,再搬来块大大的岩石,乒乒砰砰暴砸一气……看看玉钗砸得没了形状,拾起这弯弯曲曲蚯蚓般的一条物事,搁嘴里闭眼一咬,“哇咧!纯金的耶!往少里说也能换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发了,发了,今儿运气不坏,这月就吃它了……”扭头一瞟小姑娘,慌忙把手藏到身后,“我的喔!你别想抢。”
她脸色稍霁,啐了声:“傻呵呵的!”不再理会于他,包裹内取出一袋油纸装的冰糖镇杨梅,细细品赏。
子玉只大半上午胡乱用了些吃食,这会子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还当她找干粮,正待豁出老脸讨一点来果腹,谁料得她左一包右一包,尽是甜点,不觉大为叹服。
就这么一个吃一个看,一来他确是饿了,再来她吃东西委实赏心悦目。小姑娘不乐意了,狠狠横他一眼。他乖乖转过身去,以免徒受皮肉之苦。
蓦地,他惊呼一声,“糟了,忘了一事。”
她下意识道:“什么事?”
子玉嘻笑道:“那姊姊如此豪爽,忘了问她借点银钱使用。”
她哼了声。忽问:“你怎地不随她去?你要是自甘堕落,当时本姑娘可留你不住。”
他微微一侧,刀削斧凿的侧面满溢哀痛,黯然凄苦,以一种催人肝肠寸断的沙哑声音道:“女侠怎能这般看我!想我王子玉苦读圣贤诗书十数载,虽是不成材料,然亦知礼义廉耻之谓。”
后面就不作声了。
便在这时,马蹄声隆隆由远而近,随而人声哗杂,却是排帮众人已转回,“原来是及乐轩那骚娘儿们和她面首,害我们弟兄们白追一程……”
只见他们在路旁下马,一齐向小庙迤逦而来。子玉脑中突然灵光闪过,猝然腾身而起,惊道:“不好!他们冲咱们来的!其意不善,快快找地方躲起来!”
她望将过来,一泓秋水似的明眸中似有嘲色,“此话怎讲?”
“他们至这儿追一男一女,不是那二人,自然便是我们二人了。”见她仍是悠悠然不置可否,急道:“无知小女孩,少爷今趟教你个乖,记好喏!情形不明朗时第一原则:永远不要站在明处!!”见她终于悚然动容,仿佛头回看清他似的对他重新端详,禁不住心中得意非常,豪气顿生。只道已将她折服无已,从此对自己刮目相看……
岂料,小姑娘托着香腮儿注目半晌,丢出一句让他越琢磨越郁闷的话。
“你,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
第二卷 江湖雁逝孤月影 第九章
待排帮大簇人众鱼贯而入。
供台上神幔帷帐后的阴影中,藏身于神像后的子玉和小姑娘偷偷探首向外瞧去,只见来人当中有埠口小店所遇那些个排帮大爷们,为首者正是姓李的堂主。厅内狭小,进来只七八个,外面黑压压人头耸动,不知更有多少人马。人人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看了这阵势,子玉寻思他们这是有备而来有为而来,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发心头作怵,便向身畔小姑娘望去。
可巧她也打眼看来,黑暗中彼此看得不甚分明,大眼瞪小眼,各自惊诧。
此庙矗于山阴,日头西去后屋里便有些壅蔽暗晦,腐烂帘幕随着微风轻轻轩动,阴暗处雾霾薄笼。
李堂主面色峻肃,冷冷的目光自右而左,一扫正前并排而立的三座斑驳神像,厉声道:“不用躲了,出来吧!”
一闻此言,小姑娘便待挺身跳出,子玉慌忙一把拽住她衣摆,她的目光转过来,他轻轻摇摇头,竖起食指于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小姑娘轻点一下螓首。
他拉起她的小玉手,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写出几字:“诈、我、们、的。”心里却想小丫头江湖阅历太浅,自来江湖波谲云诡,险恶生冷,我又不会功夫,要指望她九条小命都不够耍。
那些人便欲各自搜寻,将破庙翻个底儿朝天,被李堂主一声暴喝“站住”喝止住了,道:“兄弟们警醒些!仔细别落了单。”
属下们见堂主神色这等凝重,也不敢托大,一人凑趣笑道:“堂主所言甚是,‘贵客’那般神功,尚且落得一身伤逃回来,我们犯得上架那梁子?应应景回去睡大头觉也就是了……”
李堂主打断道:“‘贵客’并非为那两小男女所伤,而是另有其人。据说男的大抵不会武功,女的剑法不弱,倒有些棘手。”顿了一顿道:“小六子,你亲眼看见他们进这庙来的吗?”
一人应道:“回堂主,属下一个多时辰前便已盯上了那俩人——他们赶路才叫那个慢!确是亲眼所见,如有半点差错拧俺脑袋,不过我们刚追那不相干的两男女时,他们是不是趁机跑了就难说。”
李堂主听了,绷着脸在厅内踱来踱去。余人驻立原地,等他定夺。
小五子又笑道:“那小娘儿长的才叫那个水灵,嫩得都能拧出水来!俺说堂主,‘贵客’只要他们的两颗人头,抓住后,是不是赏那小娘儿咱金鲤堂弟兄们先乐上一乐……”
那干人等便好一番哄堂狎笑。
子玉一听就知要坏事,只见小姑娘满脸怒容,漆黑的眸子中几欲喷出火焰,生恐她按捺不住跳出去同他们拼命……当下连连摇首,在她手心写道:“沉住气,沉住气,敌众我寡,别轻举妄动……”
她侧过螓首,两道寒芒牢牢锁紧了子玉,他心头“咯噔”一下,心说:“瞪我干什么,又不是少爷我说的,虽然他道出了咱心里话……”此话想想便罢,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却不知这时他写着写着顺了手,一面想便不觉一面在她手心儿写了出来,待到惊觉已然覆水难收。惟有可怜兮兮望着她,听凭发落。
小姑娘既羞且怒,突地伸指在他腹腰处攫住了一把肉,使劲拧使劲拧……
子玉痛得五官都凑到一块去了,偏偏又不能叫出声,只得咬牙苦撑,在她手心写道:“休得乱摸!要给钱的……”
李堂主沉吟道:“好说好说。这桩事办成了,我们堂就是在帮主他老人家面前大大露一回脸,人人少不了好处;要是出个纰漏……”他哼哼两声,语中饱含煞气。
余人各自一凛,肃声道:“属下等不敢有半分怠慢!堂主下令吧,刀山火海我们也不皱一皱眉头!”
李堂主粗中有细,寻思手下这些人平日里沿江称王称霸,自命不凡惯了,遇到要事也嘻嘻哈哈浑不在意,不给他们适时提个醒,只怕误了大事。这才道:“他们笃定才走不久,我们追!”说完当先跨步出屋。
众人轰然应是,顷刻间走了干干净净。
子玉看看排帮大队人马走远了,低声道:“唉!果然是天狼阁的走狗,看来他们是为那蒙面杂种找回场子来的,我就说嘛,篓子捅大了啦!”
小姑娘忿忿道:“武林中早有传言说排帮与天狼阁暗中有勾结,想不到竟已到狼狈为奸的地步了,该死!该死!”
子玉心道,这算得什么,襄樊一破蒙古人大举侵宋时,背祖忘宗叛国投敌的事儿多了去了。至于带骨头的嘛,战死的战死,尽瘁的尽瘁,跳海的跳海,发疯的发疯……揶揄道:“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挑了他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