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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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得了便宜还卖乖,每每男欢女爱时,打趣问道:是官盐好呢,还是私盐好?引发宁远公主娇嗔连连……
匆匆数日,到第五日上,到底荒野生活不很舒适€€€€吃临时打的野味,烤熟后却没调料,睡的地方就更不用谈,虽说山涧泉水随处皆是,盥洗起来也是好生不便€€€€他们不约而同想回到城镇去,极目远眺时,方才惊觉他们不知不觉入荒野已深,更糟糕的是:他们两个,似乎迷路了。
北方与南方不同,要是在南宋境内,因人口稠密,纵然在旷野中迷了路,找到人烟也并不困难;但在异族统治下残破的北国,数百里不闻鸡犬之声,丝毫也不希奇,一但陷入深山老林里迷了路,就有性命之忧。
两人看准北方,走了足足一日一夜,不但没碰上个樵夫,连一丁点儿人迹也没发现,好似回到了上古蛮荒时代,只觉前方山重重来水复复,没有个尽头。
所幸两人身怀不俗武艺,饿他们不着,也累他们不着,只是,刚开始时游山玩水的热情已然消磨殆尽。
这日正午时分,艳阳当空,暑意渐重。两人走着走着,子玉百无聊赖,忽而笑道:“你们大元朝当真国泰民安得紧哪!咱们出城这么多天以来,连个土匪毛贼什么的都没碰着……”
说来也巧,子玉话音未落,就听前方一声焦雷也似的暴喝:“呔!给老子站住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要是牙缝里迸半个‘不’字……哼哼,管杀不管埋!”
左右两旁灌木丛中沙沙作响,涌出十来个手操刀剑的汉子来,分两边站定,拦在正前一条八尺壮汉,手执厚背大环刀,正是方才吆喝之人,应是个头领,但见此人方面环目,满脸虬髯根根倒竖,大刀一横,很是威武,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面带菜色,平白失了几分气势。
子玉与宁远公主面面相觑,双双愕然,突然间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笑得对面一干剪径的草莽好汉们俱都摸不着头脑。多新鲜嘿!路遇强人,有跪地乞求饶命的,有掉头逃跑的,甚至有色厉内荏放狠话的……还真就没见过哈哈大笑的!
子玉笑声稍歇,像见到亲人似的走过去,取出一张千两银票,亲切地塞进头领手里,笑道:“这张银票,就赏给你们……噢不!是孝敬给众位好汉大爷的,哈哈!兄弟们这么热的天还守在这鬼地方等买卖,怪不容易的。”
一干好汉们大眼瞪小眼,俱都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宁远公主也走过来,笑道:“你们快带我俩去离这儿最近的城镇,回头还有重赏。咯咯!”
头领愣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大喊一声,大环刀虚劈一挥,喝道:“他奶奶的,耍什么花招!儿郎们,统统给老子绑了……”
子玉听了,暗暗感到好笑,不等他们动手,两手在胸前乱摇,笑道:“慢来,慢来!不敢有劳诸位好汉动手,小子自个儿来便了!”
说话之间,右侧一个手拿绳索的小喽€€猛觉眼前人影一晃,手中绳索不知怎地就到了那公子哥手里,怔怔的半天作声不得,心想莫不是撞邪了。
子玉把绳子抢到手,两手拉开绷着试了试,心下已有了数,此等粗糙麻绳比起当日蒙古骑兵屠村所用的都颇有不如,以他今时内功之深厚,运劲一绷就断,有跟没有一个样儿,恐怕连宁远公主都未必困得住,只有绑绑寻常不会武功的路人还能凑合。
他拎着绳子,笑嘻嘻走到宁远公主身后,持起她玉腕,嘿嘿笑道:“好妹妹别动,哥哥给你绑上呵!”
宁远公主眼波盈盈欲滴,千娇百媚横了他一眼,抿嘴叽咕一笑,乖乖让他把自己两手绑在身后。敢情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小毛贼绑架过,觉得很是刺激。
子玉三下两下给她绑好,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一众好汉,两只手背在身后扭动翻抽一阵,再转过来时,已变戏法似的把自己两手绑在一起,简直是神乎其技,他得意洋洋笑道:“看看,小子我的手艺不赖吧!耍绳子那是咱的一大绝活,放眼天下妓院,想找出个如我这般手艺的,只怕很难€€1
山贼头领大为满意,虽然总觉这对俊俏男女有些儿说不出的古怪,也未如何放在心上:他手中厚背大环刀可不是吃素的!左手一扬处,正要呼喝儿郎们搜这双肥羊全身,一眼瞥见手中银票,微微一愕,口中话又给咽了回去,摊开银票,一脸不可思议的凑近了仔细端详。
周围一众好汉们也拥上去,争先凑头探看。
“假的!”山贼头领看了半晌,断然道:“哪门子的狗屎银票,分明就他娘是张草纸!敢蒙老子来着,活的不耐烦了!”说罢,两手把银票撮成一团,忿忿扔在子玉脚下。这群草莽豪杰一个个胸无点墨,粗鄙不文,斗大的字识不得几个,银票上“一千两”几个字连猜带蒙还勉强认得出,至于银票下方元朝几大钱庄的朱红色盖印,他们天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更别说分辨银票真假了。要说这么张纸就能换二十锭银元宝,他们是抵死也不信的。
子玉不由啼笑皆非,心想要不是咱前几日刚发了笔横财,想给人一千两银子的赏钱,门儿都没有!他笑笑道:“这位大王眼力非凡,明察秋毫,小子我不胜钦佩……我怀里另有几十张五万两银票,一并孝敬了大王您老可好?”
山贼头领环眼一瞪,叱道:“都他妈假的!”
旁边宁远公主咯咯一阵娇笑,子玉道:“罢,罢,罢!大王您明察秋毫,神目如电,小子不敢再妄图蒙混过关!不瞒大王说,她……我这妹子家里是个大财主,富到什么地步呢,就这般说罢:大元朝境内决计找不出第二家有她们家那么有钱的,绑架了她,不啻绑到了一座大金山,只须带我们去最近的城镇,给她笔墨逼她写封书信捎去大都,让她家族人拿钱来赎人,哈哈哈哈……你们可就大发了!”
一干山贼无不怦然心动,见宁远公主衣饰华丽,气度雍容华贵,怎么看都是逮到只罕有的大肥羊。忽然,一喽罗道:“不对呀当家的,这小子说是她哥哥,又说她家怎样怎样,那他这小子又是什么人?”
头领一听不错,冲子玉喝道:“她是你妹子,那她家不就是你家?!”
子玉何等机灵,应变神速,立时满脸神秘的笑容,道:“这你们都看不出来……小子我是穷光蛋一个,我和她私定了终生,她家人不同意,我们两个便索性私奔了!嘿嘿,还请众位大哥别泄露出去,小子我感激不尽!”
身旁宁远公主双颊晕红,美眸中波光潋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那神气,三分嗔怪中,倒有七分情意绵绵。
他见她道不尽的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瞧着心头一阵肉紧,要不是有他人在旁,真恨不得当场把她搂进怀里,好好轻怜蜜爱一番。
众好汉们听了他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头领道:“看你小子还算识趣,乖乖跟俺们走,到镇上去写信。别耍花招,免受皮肉之苦!”说着,手中又厚又宽的大环刀在两小面前晃了晃,以示恐吓。
十余个山贼前几人后几人的把两小围在中央,向西北方行去。落在最后面一人捡起地上银票,一面走一面细心打量,实在看不出个究竟,末了往怀里一塞,打算擦屁股用。
子玉数日来没撞见一个人影,只觉他们这几个绿林好汉分外亲切,这时被他们“押”去附近小镇,心头大乐,行路途中无聊,便快步冲前几步,赶到头领身旁,笑道:“还没请教这位大王怎么称呼?”
这头领环眼一瞪,瓮声瓮气道:“老子姓‘山’!江湖道上人称‘三不怕’的便是!”
“好姓,好名,好威风!……嗯,就不知是哪三不怕?何不说给小子听听,让我也长长见识。”子玉笑道。“山”与“三”同音,子玉听他绰号只道他当真姓“三”。
头领山不怕面有得色,大大咧咧哼了声,却不作答。旁边一个好汉笑道:“说起我们当家的名头,那可了不得,你听好喏!一不怕天打雷劈……”
子玉听了一愣,旋即跺脚大笑,连连叫好。
“二不怕万人唾骂!”
子玉又跺脚叫好。
“三不怕官兵围剿!……俺们就是烂命一条!”
子玉忍俊不禁,哑然失笑,“好好好!这位大王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干了这没本钱的买卖,就没那么许多顾忌,真情真性才是热血好男儿!我最最看不得的就是那种一面丧尽天良,一面还自命正人君子的人。”
一干好汉们纷纷附合,俱觉这年轻人大是同道中人。
一群人笑了一阵,子玉忽问当家的山不怕道:“有道是自古劫财劫色不分家,我这婆娘生得还不算难看吧,大王您怎么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敢情子玉因此自觉面上无光。
宁远公主红着脸啐了口,气呼呼踩了子玉一脚泄忿。
山不怕听了面色一黯,摇了摇头,默然不语,好似有什么话着实难以启齿。
子玉心下大奇,难道说这么条彪形猛汉竟不喜欢女人,要不……他天生就有某种残缺?!
只听身旁有人接口道:“我们当家的,三天……三天没吃东西了。别说是你小媳妇,就算七仙女一齐躺在当家的床上,他也硬不起来!”
子玉听完,仰天暴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心说怪不得他面上有难以掩饰的虚弱之气,敢情。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山不怕就火冒三丈,不住口的骂骂咧咧,说什么二龙寨狗娘养的王八蛋龟孙子云云。
子玉大奇,向左右打听,众好汉与他谈着投机,也不瞒他,提起这事人人俱是窝了一肚子火,七嘴八舌跟他说起为什么这群人会在那荒郊野岭劫道。
子玉与宁远公主好歹听明白了,原来北国世道不宁,落草为寇者多如牛毛,他们在家乡生计艰难,便也远走他乡落了草,在附近一座山头结下寨子,干那没本钱的买卖,山不怕手下渐渐聚集了百十号弟兄。就在前几日,附近一个大山寨€€€€叫什么二龙寨的,恃强聚众而来,要他们全寨降服,他们不从,双方火并一场,他们大败亏输,寨子叫对方霸占了去,山不怕手下喽€€见他大势已去,大半投入了二龙寨,只剩下这么十来个弟兄跟在身旁。这么一来,地盘丢失,生路几乎断绝,才不得不偷偷摸摸在偏辟处剪径等买卖,一连数日楞是没开张,他们都已快喝西北风了。山不怕武艺虽不如何了得,但为人却极有江湖义气,身上仅存的一点干粮也先分给弟兄们吃,直把他自个儿饿得两眼发绿光。是以,才有今日之事。
说话之间,转过一座山腰,远远一条横贯南北的官道赫然在望,路上行人不绝。
子玉与宁远公主相视而笑,到这时有没有他们领路都再也不会迷路了,子玉暗忖这些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好歹大家相识一场,算是有缘,总该进城镇请他们吃一顿酒筵才是,然后让他们拿那张银票去钱庄兑出一千两现银,赏了给他们,打发走路。
子玉笑道:“众位大哥,你们说要是路上行人们看见我俩被捆住的样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