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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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没奈何,正想洗洗早点睡吧,猛听得院子里宁远公主尖锐的惊呼声划破夜空……
第四卷 乘风万里定沧溟 第三章
子玉大吃一惊,一跳三尺高,不及细想,一头望房外奔去……
甫出房门,还未看清外面形势,耳中猛闻一声娇呼:“留神!”就见迎头一柄寒光闪闪的倭刀闪电般斜划而来,刀光蜿蜒回转,似乎他全身上下尽在笼罩之下,无可闪避。
子玉内力虽运行不出,但自入万归图参悟武学之后,一朝灵犀顿悟,是谓一法通而百法通,一见倭刀来势,电光石火间已把握敌人招式去路,他奔势不变,沉肩旋身,刀光险之又险几乎贴着脖子划过,一缕发丝被削落。他已与来敌交错而过。
子玉吓得魂飞魄散,更不停步,加快速度冲向院子中,只听身后衣襟破空声飒响,一缕劲风袭向他后颈。他丹田穴被封,使不出内功,委实有苦说不出,生死悬于一线关头,急中生智,翻身就地几个跟头,虽说狼狈,到底避了开去。
这时身旁紫影一闪,宁远公主已赶到与来敌交上手。
子玉得到喘息之机,站起身来,惊魂甫定,见与宁远公主动手之人是个面蒙黑巾的忍者,浑身套着黑衣,只有一对阴狠的眼睛露在外面,身法诡异灵动,右手操一柄长倭刀,腰间另有一柄甚短的倭刀未出鞘。
宁远公主空手同黑衣忍者交手,指风嗤嗤作响,指法甚是玄奥,但她斗然间难以适应忍者与中原武学迥异的打法,一时间竟屡遇险境。
子玉看得真切,刷的一下子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一剑轻飘飘刺向忍者右肩,他情知自己身无内力,不敢与敌人兵刃相触,但以剑锋之利,他手中虽无甚力道,要是刺个正着,也照样能予敌以重创。
忍者起初没将他放在眼里,猛然发觉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刺来,竟是他招式中的破绽所在,妙到毫颠,手中倭刀无论如何也封不住,躲也躲开不了,不得已,只好纵身退了两步,对宁远公主的先手彻底丢失。
子玉信心略振,震腕抖出一个剑花,斜斜削向敌人右肩,他身无内力,不敢与敌兵刃相撞,所以也就不敢径取敌人中宫。
忍者手中倭刀变幻莫测,白光乱闪,突然回防自身。
只闻“叮”的一声脆响,子玉一个收招不及,剑尖顿时给削掉一小截,劲力传来,右手虎口剧痛,险些长剑脱手。
子玉心下发寒,已知在敌人手里决计讨不了好去,大呼道:“妹妹快来给我解穴!”
忍者好似听得懂汉语,立时加紧对宁远公主的攻势,使她抽不出身来,寻空飞出一脚踢向子玉。中土习武之人与人使兵器搏斗时,甚少使用两脚,而忍者全身上下无不是杀人利器。
子玉一咬牙,以没剑尖的长剑迎向忍者自下踢来的一脚。
却不料忍者硬是不闪不避,正正撞了上来,子玉的没锋长剑戳入忍者小腿半寸便戳不进去了,而忍者这一踢去势未衰,“砰”的一声,把子玉踢飞了。
子玉摔在地下,胸口气血翻腾,挣扎着一手支撑身子爬起来,就见宁远公主不顾一切奔来,一头冲进子玉怀里,也不顾及自身背后空门暴露在敌人面前,出指把子玉的丹田穴解开了。
子玉浑身一震,真气霎时充盈全身,见忍者紧随宁远公主而至,反手一刀,照她全无防备的后心插下……
千钧一发之际,子玉手中残剑剑芒暴长,挥剑一扫,霎时宛如银电横空,剑光席卷过去,摧枯拉朽般将忍者倭刀一扫而断,剑气所及,也将忍者拦腰斩成两段……
子玉正想高兴,眼前骤然一花,猛见自己斩断的却是一截朽木桩子……“忍术”这两个字浮现在子玉脑海之际,也是一时福至心灵,想也不想便反剑挥向后脑上方……
只听“当”的一声,残剑与忍者的短倭刀架个正着。
子玉无暇计较忍者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上方的,手腕微微一转,“喀吱”声中,顺势已将忍者短倭刀也削断,他飞速转过身躯,见忍者倒翻着远远避了开去,“嗖嗖嗖”破空声乱响一气,无数十字镖迎面飞来。
子玉手中残剑剑气森森,自左至右划个半圆,十字镖还未近身便给剑气绞个粉碎。前方“砰”的一声轻响,似乎一个小爆竹炸开之声,他打眼望去时,只见忍者停立处一片青烟弥漫,那忍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玉吁出一口长气,心胸怦怦剧跳。这一番生死相搏惊心动魄,间不容发,其间几度险死还生,只消稍有分毫闪失,他们两人就不是站在这儿了,而是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打斗之声早惊动了府中下人们,整个府内乱成一团。
怀中宁远公主俏面煞白,眼巴巴望着忍者消失的所在,怔忡了好一会儿,蓦然“哇”的一下子大哭了开来,“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该封住你的穴道,我该死……你骂我吧,打我吧!呜呜呜呜……”说时,两手抓住子玉胸口使劲摇、使劲摇,情绪激动,越想越是后怕。
子玉苦笑一下,到头来还只得轻轻拍着她,细声安慰:“喔……不哭不哭!说什么傻话,我们不好好的站在这儿吗?只要你日后别再突然暗算于我,那就谢天谢地了!好了,别再哭了,给下人们看见不怕丑吗?”
宁远公主情绪平复了些,眼泪汪汪抬头望着他,嘟哝道:“你真的不怪人家?”
“不怪,不怪!”子玉心下苦笑,还没等咱怪她,她倒先发制人了,唉,当男人累哩!凑嘴到她耳畔,坏笑道:“只要你好好服侍服侍哥哥,哥哥我怎么忍心怪我的心肝宝贝儿!”
宁远公主苍白的脸上浮起两片红云,低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嗔道:“小淫贼,就知道欺负人家,真该让适才那个忍者杀了你干净!”
子玉心头一动,道:“你也知道忍者?”
“怎么不知道!”宁远公主恨恨道,“自从去年父皇下令大造战船准备跨海东征扶桑,东洋扶桑倭人多次派忍者刺杀我们黄金家族的人,我有一个叔王就是外出时丧于忍者之手,还有前后好几批忍者遣入皇官行刺皇父,幸好大内高手中有个姓赫连的疯子在,才没被他们得逞……哼!今日连本公主也不放过!看着罢,总有一日,要将东洋倭人屠尽屠绝……”
子玉听了这话,心头怦怦乱跳,几乎难以自持。不啻久处黑暗之境、突然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就是东洋扶桑,天赐良机!蒙古人与扶桑人相互憎恶,蒙古人东征之举已如箭在弦上,大元朝国势如日中天,疯狂征服的欲望不可遏止,这股祸水一定要引向东方,完完全全的引向东方!那时宋朝就能转危为安,一切都会出现转机。
历史上蒙古人东征之败,只因败于海上飓风€€€€也就是倭人所称“神风”,但如今有他在,飓风完全能够轻易避免。微妙关头,他只消手指轻轻一拨,历史就会转向,蒙古人与扶桑人之间的胜负还早着呢,最好一直打下去,拼个两败俱伤,拼个不死不休!届时,不论历史最终走向何方,也总比早已注定的好!
宁远公主见子玉面色有异,兀自挂着泪珠的纤长睫毛颤了一颤,道:“你怎么了?”
“啊!”子玉猝然惊醒,旋即笑道:“我在想,日后无论如何也要狠狠杀些东洋忍者,为我的乖宝贝儿雪耻解恨!”
宁远公主适才受了不轻的惊吓,心弦儿正脆弱的当儿,一听子玉这话,芳心喜慰,柔声道:“此言当真?夫君真好!”
子玉沉吟一回,问道:“你们打算几时跨海东征?到时候能不能算我一个……呃,小可不才,也想为你父皇出一份微薄之力。”他极力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
宁远公主听了更是欢喜,子玉恢复武功后不但不跟她翻脸,还这般温柔体贴,处处为她着想,丝毫没了回国之念,怎不叫她心花怒放?她偎在子玉温暖的怀抱里,媚眼如丝,喃喃道:“我大元朝堂上早为东征之事争执得不可开交,一些人主张先全力以赴消灭南宋,再收拾扶桑倭人;还有一些王公贵族则撺掇父皇先东取扶桑,再南征,说是留着南宋祸患也不大,而扶桑海贼动辄骚扰我国沿海州县,断不可纵容;另外,高丽王时常派遣使者来京,也要我国尽早东征……”
子玉笑道:“哦,这么复杂啊!咱一直还以为你们蒙古人看哪国不顺眼,派兵杀将过去杀光抢光烧光就是,哪有那么多讲究。你们最后做出决定没有,先征讨哪国?”
宁远公主摇了摇头,道:“我离京时还没有,现今就不清楚了。”
他们正说之时,本城达鲁花赤与护卫领队哆哆嗦嗦走进院子来,他们得到下人通报,说是府里遭了刺客,只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宁远公主面前,俯身拜倒于地,颤声道:“公主和驸马受惊了,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宁远公主一见他们两人,不觉大为光火,所受惊吓尽数化为了怒火,冷笑道:“你们来干什么,给本公主收尸吗?!”
两人浑身一哆嗦,只知“咚咚咚”拼命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两人一个是本城城主,一个是护卫首领,也各自派了人守在府第四周,谁知竟尔叫刺客无声无息摸了进来,要是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决计是活到头了,只怕还要牵连家人。半年多前,一个王爷给东洋忍者刺死,事后他手下所有侍卫全部处死,家人籍没为奴。所有蒙古人都说处罚太轻了,该当灭族才是。
宁远公主怒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滚!滚!给我大搜全城,挨家挨户地搜,逐人逐人地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给我挖出来!城内凡是东洋人,格杀勿论!!”
两人大喜过望,结结巴巴道“谢公主谢公主”,又是咚咚咚不要命的磕头。
宁远公主冷笑道:“先别高兴太早!要是抓住刺客,算你们将功折罪,本公主不再深究;可要是没抓到呢,哼哼,我大元朝不养无用之人,你们尽早安排后事去罢!”
两人慌不迭应是,又谢过公主的大恩大德,爬起身来,深深躬下腰,不敢抬头,倒退着一步步退了出去。
子玉在一旁看着直摇头,心知全城大索的命令一下,转眼之间,全城就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整个城池陷入混乱恐怖之中。当兵的借机敲诈勒索老百姓之事,那是在所难免。那个忍者武艺相当高超,忍者又尤擅隐匿之术,普通兵士想逮住他无异于白日做梦,宁远公主这般自上强压下去,最大的可能便是城主与护卫首领抓一群长得矮的老百姓屈打成招,一并送到宁远公主面前,由她随便杀。反正不管怎样,倒霉的都是老百姓。
子玉本想劝阻于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由他们乱,敌国么,越乱越好,咱犯不着当那滥好人。
宁远公主一转身,见子玉似笑非笑望着她,猛然惊觉自己失态了,芳心暗自惴惴,别要自己大发雷霆的凶恶模样留在他印象中,嗫嚅道:“我……我永远不会对你那样子,都是他们这些个废物太气人了,要不吓吓他们,只怕不会尽心搜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