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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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一手捂着右腿伤口,咬牙苦忍,正欲答话,蓦然脑中灵光一闪,“他这老鬼既然连突施暗器偷袭的无耻勾当都做出来了,这会儿咱已受伤,他怎不索性杀将过来,却好似有意逗我开口似的?”子玉一念及此,便不忙打话,凝神观察敌人,见九曲刀魔虽朝着这个方向不住眨眼,但举止间却有种难以遮掩的僵硬不自然,“莫非,适才这老鬼被哑妞儿一把火好烧,一对眸子已叫灼坏了……是了是了,无怪乎他早不出手偷袭,咱刚一开口他便冷不丁一刀飞将过来。”
子玉静气屏息,定定望着九曲刀魔,全身巍然不动,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九曲刀魔等了一回,不闻子玉回答之声,突然怒笑道:“也罢,老夫就先捏死这小丫头片子,再过去杀你便了。左右早死晚死也不差这片刻,哈哈……”说完,果真回身又张开双只大掌,去掐哑妞儿。
子玉两脚不动,轻手轻脚脱下身上外衣,将玉箫包裹在里面,轻轻向左侧三尺之外掷去,落地时玉箫隔着衣物碰上了地下岩石,发出一声闷闷“笃”的声音。
声音方起,只见刀光一闪,九曲刀魔左手中果然又甩出一柄飞刀,一径儿射入子玉的衣物之中,分毫不差。
原来九曲刀魔扬言捏死哑妞儿是假,诱子玉发出响动、以辨明他的方位好施展暗器一击毙敌是真,他听得细微的衣襟破空之声,跟着一声低沉的“笃”,只道是子玉落地的声响,当下哪还有迟疑,挥手便是一刀射出,果然听飞刀落地时的声音,并没有射空,只怕已将那小子的脚板钉在了地上,他狂喜不禁,更无丝毫怀疑。
九曲刀魔大笑着飞奔而来,道:“小子你别忍了,这一刀的滋味不错罢!来来,老夫还有更美的让你尝尝!”奔到子玉的衣物近前,左臂一扬,呼的一掌直推过去,同时抬脚连攻下盘,务使那小子逃避不得,非得正面接招不可。
九曲刀魔这几招自然尽数走空了,不觉一呆,那小子好像无声无息的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停下手脚,侧耳顷听。
却不知此刻子玉伫立于他左侧,屏住呼吸,竖起左手食指,凝聚全身功力于指尖,一寸一寸缓缓向他伸去。
九曲刀魔眼盲之后,只能依靠听风辨位来辨明敌人行动,若是子玉大大咧咧一掌劈将过去,必然会带起风声,他听了便能应敌出招。
子玉自度这老魔头即便瞎了双眼,眼下自己也未必斗得他过,是以这一指用无比缓慢之速向他移去,便全然不会激起半分风声,他既看不到来势,又复听不着风声,自然也就无从“辨”起。
子玉这一指缓缓戳向九曲刀魔的胸前要穴“膻中”,到相距只有半寸时,突然加速,九曲刀魔发觉时已晚,没有分毫闪避的余地,顿时给子玉一指戳个正着。
子玉此时的内力何等强横犀利,这般全力一指戳下,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七十章
子玉讶异无已,一时之间心下疑团丛生。
本着他行走江湖的一个原则:情形不明朗时永远不站在明处。立时冲哑妞儿打个禁声的手势,却见她双两粒清丽的眸子眨巴眨巴望着自己,茫茫然然满是不明所以的意味。子玉微微一愣间,暗自感到好笑,“她本就是个哑巴,要她禁声又算哪回事儿。”遂拉着她躲到一根木柱似的大石笋之后藏好,竖起了耳朵,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凝目望去。
那个方向是一条层层烟霭笼罩的地底甬道,€€€€雾气中,愈显幽深而晦涩,此间一丁点儿若有若无的光亮好似也自那头透来。
沉寂无声的空旷甬道里,只听得噗噗之声富有节奏响起,一人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顷而行到道口,距子玉两人十余丈之处,子玉在这边望去,隐隐约约一个异常粗壮的人影出现在视野。
这粗壮的人影忽而赌气驻足却不走了,当啷一声脆响,火星乱迸,应是件铁制重兵刃摔在地面岩石上。这既高且壮的人影也翻身往地下一坐,听一个粗犷的大嗓门瓮声瓮气说道:“俺老憨要活活憋死了,哼,俺老憨不走了!张老弟你要不与俺说个分明,要去哪里便自己个儿一人去好了!这鬼地方跟耗子洞似的,俺才不愿跟在你后面七钻八钻的,忒他奶奶的没劲透了!俺要上去杀蒙古鞑子了!哼哼……”听这语气,正是老大的不爽。
子玉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声音好生耳熟啊,他不期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却听大汉身旁很是突兀地出现另一个清清细细的声音,不急不徐道:“我说憨老兄,你适才没看见那个浑身鲜血的老头见了鬼般的疯跑么?倘若我没看走眼的话,那老头可不是什么江湖泛泛之辈,乃是天狼阁大名鼎鼎的十方楼主之一,成名武林数十载的一流高手!凭他身手之高绝,能将他伤到那等地步的人虽不说绝无仅有,但放眼天下,也是一只手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他正是打这个方向奔来,愚弟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老兄你就不欲一探究竟?”
此人偏女性的独特声音一起,子玉登时想起原来他们两人是昨夜朝过面的“病子房”张百窍,与他那门神样威猛的搭档。此前子玉屏气凝神,极力倾听之下,亦只发觉壮汉老憨一人的脚步声,张百窍一路走来,竟自丝毫声息也无,足见他的轻功非同小可。只不知为甚他两人也来到这诡异的地底所在,莫非别有图谋?
子玉得知他两人是主动下来的,并非像自己三人一般身不由己由地面直摔下来,自然也一准儿知道回到地面的出路,不由得大为心喜,眉头舒展,去了老大一块心病,只念着重见天日有望,连大腿上的痛处也似不觉。
哑妞儿紧挨在子玉身旁,见他右腿外侧的伤口处血液兀自渗出不止,回手在自己被挣扎扯破的外衣上抽下一段布条,舞动着两只灵巧异常的小手,为子玉细心包扎伤口。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年岁小小,却已屡遭大变,亲人相继亡去,她事事只能靠自己,依赖不得任何人,是以她才十余岁稚龄,便已很有那么种年少早熟的气象。更加之她心灵手巧,做起这种事儿来,甚是精细妥帖。
子玉好不惬意安适,望着眼前小心翼翼为他包扎、还不时关注他脸色生恐弄痛他的哑妞儿,心底下一片温馨,不期然间滋生出某种异样的滋味,这种尽显女性温柔的滋味还是头回在娘亲之外的女子身上体会到。
与他接触深的穆笳琦灵两女,一个自命绝代侠女,整日介大大咧咧,只知拿剑,不知拿针,压根儿就不知哪些才是女孩家该做的事;另一个却是一派的天真烂漫,活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儿,明明比哑妞儿大着好几岁,可怎么都让他觉得哑妞儿是大姊姊,而她是不懂事的小妹妹。一时间,怎能不令他感慨万千。
整顿好伤口,子玉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还不时打着寒战,悄声问道:“你哪儿不适,是不是叫那双刀老鬼伤着了?”
哑妞儿望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螓首,迟疑一回,怯怯的伸指在他手掌心写下一个字:“冷!”
子玉暗骂自己大意,此寒潭水质奇冷无比,自己尚且不易抵受,叫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娃子如何承受得起,要不是自己这么问上一句,以她的性子,只怕会一直咬牙苦撑下去,一旦冻伤了身子,日后恐怕大病一场都算轻的。
他心生怜惜,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一无邪念,只觉她未干的衣物触手如冰,默运内力送将到她体内。
哑妞儿周身暖融融的,寒意尽去,渐渐的,她湿衣服上方出现了一缕缕稀薄的白气,当是衣物间的水分在加速蒸发。
她秀气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如同一个大红苹果,伸指又在他手里写了个字:“谢!”
子玉心头为之触动,只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充满胸臆间,堵得慌!凑嘴到她耳畔,苦叹着道:“小傻瓜,该道谢的应是哥哥才对……”
那边只听壮汉老憨洪亮的声音传入耳际:“……有什么好探的,与俺老憨何干?俺就想上地面去,跟那帮天杀的鞑子拼个死活,俺手都痒痒了!”
张百窍轻轻一笑,道:“不消你牵挂上面的两国战事,袁州城整座城池这般布置,愚弟可以断言,蒙古人绝然不可能这便攻陷此城,相反,冒然突入城中的铁骑还会遭到当头狠狠的痛击。等那些草原蛮子们吃足了苦头之后,自会暂且收住攻势,此城是存是亡,最快也要等天明后方见分晓!”
“那位统率全城军民御敌的王公子,我们昨儿夜里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一日未见,辨若两人!他将全城军民同仇敌忾之心拧成一股绳,一手部署城防事宜,满腹韬略,在在料敌先机,知兵擅用,奇正相辅,竟使这么座缺兵少将的小城屡屡化险为夷……最为可贵者,还是他一面命城头兵丁拼死守城,一面又事先便准备好城门陷落时的应对后着,终令此城不至叫一击而破!呵呵,纵横一时的蒙古人只怕很多年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佩服啊佩服!你我兄弟相交多年,吾兄想必清楚愚弟我自幼饱读兵书战策,晓兵机,察盛衰,战阵兵法谋略权术无一不通,自诩有王佐之才,向以未遇刘备前的诸葛孔明自比……嘿,今日眼界大开,即令愚弟与王公子异地而处,也未必便能比他做得更好!佩服啊佩服……”言下间,推崇赞叹之意毫不掩饰。
子玉听了此言,不由浑身飘飘然的,大为洋洋自得,这一番话由张百窍这旁观者口中无意中道来,当真是说不出的受用,与城中民众对他几近顶礼膜拜之情所不同的是,他们在胜利到来时在他头上虽也从不吝惜溢美之词,但其中却有相当成分的盲目情绪,一旦城破败亡,子玉其人的形象便会随之一夕跌到谷底,由神人化为恶鬼,由崇拜变为唾骂,自古不乏其例。
他又乐颠颠地想,咱跟你们这等当世明白人出发点便不同,咱万分清楚蒙古人不可抵挡的历史大势,临战时战战兢兢,每每先思败再求胜,故而做法不同,又何足为奇。
壮汉老憨气呼呼道:“那你也该先跟俺分说明白,究竟为什么钻到这地底下来才是。俺昨晚与你跟在那帮子人屁股后面去找魔教妖女麻烦,你也没跟俺解释清楚,就只说了那妖女马车上箱子里有好东西,到头来什么也没抢着,可把俺老憨给憋闷坏了!今儿你又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俺可不跟你干休来,这就好比……嗯,就好比我们两个赌钱,俺摇完了骰子,自个儿揭开瞧了一眼,便去抢你摆桌上的银两,你要看几点也不给你看,俺就一口咬定俺赢了快给钱。看你憋气不?”
躲在石笋后的子玉听了他这浑话,不禁暗自哑然失笑,心说这个比喻还真是不伦不类。
张百窍停了一停,深知别看这人平日里浑浑噩噩,但有时发了牛性子也犟得紧,虽说此地不适合,但若不对他将此行目的分说一番,他始终不情不愿的,只怕反不为美,便沉吟着道:“这里……便是我们来袁州的目的了,昨夜之事只不过适逢其会而已。此处深入地底百余丈,愚弟也不甚了了,只知百多年前原是江湖上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