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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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哭笑不得,心里又大为不解,寻思这鸟昨儿个神气活现,狂得跟什么什么似的,凭那副架式,简直就是它认了天下第二,除了老天爷没人敢认第一,怎么这会子却对琦灵怕得这么厉害。遂笑道:“原来是你老人家,小生多有失礼,恕罪恕罪!只不知你老为何会在这里?”说话之间,已走到琦灵身后。
鹦鹉大大咧咧吭了声,突然朝子玉身后大叫:“天哪!那是什么东西……”
子玉一听,下意识便回头瞧去,惟见一番暖风拂树,枝叶招摇的景象,哪有什么异常!他暗叫上当,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咱一个大活人竟叫这会说人话的扁毛畜生耍了。
后面响起一阵扑腾腾翅膀拍动之声,他怏怏回过头了来,见鹦鹉早飞上了半空中,看看就要逃逸得无影无踪……
蓦然间琦灵身形晃动,她的身法何等迅捷如流电,黄影闪得一闪,只听得“啪”的一声,琦灵毫不客气一巴掌扇的过去,鹦鹉在空中登时叫打得晕头转向,如一块石头般直坠下来,仍然掉回了墙角里。
它摇摇晃晃站将起来,左翅膀张开捂着挨打的半边头,嘴里咕咕呜呜的,似乎在呼痛,小声念道:“呸!晦气,晦气!本鸟足足倒了十七八辈子的大霉……咕咕咕……”
琦灵叽叽咯咯笑道:“看你还敢不敢逃跑?咯咯,琦琦家里面都养了一头比你大几千几万倍的大鸟,不信还治不了你这小不点儿!”
子玉与穆笳相视一眼,莞尔失笑,都说无怪乎这鸟怕琦琦怕成那样,原来是碰上克星了。
琦灵一只白生生的右手伸到它面前,笑道:“自己跳上来。”
鹦鹉没法儿,只得不情不愿地跳了上去。
琦灵左手搂着白猫,右手握着鹦鹉,咯咯咯咯乐不可支,如获至宝,笑道:“子玉哥你看,琦琦又多了一只宠物咯……”
“宠物!”鹦鹉一听顿觉遭受了奇耻大辱,忿忿道:“告诉你这乳臭未干、黄毛未褪的小丫头片子……”它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称呼还没说完,显而易见,它实实岔怒到了极点。
人家琦灵小妹妹一听不乐意了,嗔道:“叫姊姊!”
“什么?姊姊?!”鹦鹉气得发昏,“本鸟翱翔长空的时候,你这乳臭未干、黄毛未褪的小丫头片子的一百八十代祖宗都没出世呢!本鸟喊你一叫姊姊,你、你、你非遭天打雷劈不可!”
“叫不叫?”琦灵噘起了粉嘟嘟的小嘴,握着鹦鹉的右手渐渐发力收紧,她也学子玉的做法:没有道理的时候就索性来蛮的。
“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救命啊!杀鸟了……”鹦鹉立时喘不过来,知道再不认栽,就会被这看似很无害、其实心狠手辣的小魔女捏成一团血肉模糊,“姊姊,姊姊,快收手!本鸟服了!”
琦灵一听乐坏了,雀跃道:“琦琦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叫过人家姊姊呢!好棒喔……咯咯!”
子玉笑道:“那真是恭喜琦琦了,不过可得好好看仔细了,这鸟前辈的花花肠子可一点不比我少,大大的狡猾,别要给它跑了!”
琦灵笑着称是,想了想,又道:“你以后就是姊姊的宠物了,姊姊该给你取个正经名字才是,嗯,叫什么好呢……对了,猫儿叫喵喵,你就叫咕咕好了!”
鹦鹉闭着眼睛哼了哼,一派逆来顺受的模样儿。
子玉忽道:“你老人家以前的主人老女鬼与小女鬼呢?”
鹦鹉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那边去,那边去,那里有你的老相识。”它伸长红喙遥遥指向灰衣人出现的那口枯井。
子玉一听大奇,枯井里面还有人?我的老相识,谁呀?
三人一齐朝枯井走去,来到近前,感觉到枯井里仍有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子玉心说原来适才并没有发现那灰衣人的动静,阴差阳错把他给逼了出来,也算他倒霉。
子玉听说老相识在里面,便小心翼翼探头到井口,望下瞧去。
只见井底遍布枯枝烂叶,一条强壮的汉子仰面躺在正中,面孔泛黑灰败已极,全身硬梆梆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子玉觉得这人好生面善,正在回思,却听身旁穆笳惊道:“是张贵!”
子玉恍然大悟,可不就是没有易容的张贵么,他这副死样子还真真不易认出来。子玉满脸狐疑地望向琦灵手里的鹦鹉,等它解释。
鹦鹉怪笑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还想抓本鸟,却不知本鸟是何等样的鸟……本鸟把他引到老女鬼那里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然后就给老女鬼勾去了三魂七魄,然后就成了这么个活死人……咕咕咕……”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六十四章
子玉听完,心说怪不得昨日跟张贵一别之后,他便像凭空蒸发掉了一样,原来是着了人家的道儿,如若不然,他张贵武艺高强,沉稳机智,更兼对国事超乎寻常的热衷,一见蒙古人大举袭来,决计是当仁不让挺身而出。这整座袁州城的万钧重担多半也不用压在自己肩上。
他趴在井口,居高临下望着枯井里死活不知的张贵,念及昨日险乎丧命在他的手里,此刻心里头却殊无欢喜的意味,甚而有点儿嘲讽的感觉,“这是怎么个说法?咱现在所做的、只怕正是他一直想做而又没有机会做的事,要是他没死透苏醒过来,得知了我的英雄壮举,那时他的表情一准儿很有趣!嘿嘿,造化弄人哪,就不知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发誓跟我不共戴天,千方百计必欲杀我而后快?”
他抬头冲两女道:“哥哥下去看看,你们就近找根绳子来!”
琦灵一听,掉头撒腿就向那座无人的阁楼跑去,银铃也似的笑声飘荡在空中:“绳子绳子,琦琦去找两根,粗的一根,细的一根,粗的给子玉哥,细的给咕咕!咯咯咯……”
“天哪!你这胆大妄为的黄毛小丫头,你要把我老人家怎样?”她手中另一个声音尖叫道。
穆笳微一沉吟,指着井下道:“小心这人不怀好意使诈害你,不要大意。”
子玉笑道:“是,知道了!不过,你看他这副离死不远的操行像假扮的吗?这厮虽说跟咱们有些过结,总是出于误会。眼下敌国大军压境,若能将他救活,对于我方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无形中胜算又能添几分。”
穆笳应了,也转身去找绳子。如今这片大院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到处都是空房,她便奔向琦灵相反的方向去找。
这口井位于碎石小道旁,早已干涸多时,枯枝腐叶铺满了井底,由井口至底部深近三丈。子玉朝井下仔细打量一番,见一无异状,便右手将玉箫握在掌中,左手一搭井缘翻身跃下。
他胆大心细,飘落时左手一松开便护在胸前,两眼盯着张贵一动不动的身躯,以备不测变故。他脚底一踏上腐叶堆就的井底,就听得噗的声响,两脚不着力陷了下去,直到烂叶快没到膝盖方才站稳。
原来枯井年深日久,也不知堆集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残枝败叶,不及烂掉的便一层层往上铺。张贵一动不动平躺在上面,身体陷入枝叶中还并不很厉害,而子玉这一下挟下坠之势跃将下来,自然两腿陷进去一大截。
他叫吓了老大一跳,拍拍胸口,缓过劲儿来,便一步步朝张贵移去。来到近前,小心翼翼抓起张贵一只手臂,两指搭上他脉搏。
发现张贵脉搏十分异常,比常人慢了一倍不止,并且波动甚为虚弱。再伸指探到张贵鼻下,连呼吸亦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简直气若游丝。原本浓眉大眼英姿勃发的面上,已找不到半点生气,比起死人来,也只多吊了一口将断未断的气而已。
子玉暗自寻思,看他这等情形,倒好像以某种江湖秘术使自身进入龟息状态,又或是被哪个高人以其独门手段强制封住了他的生机,至于鹦鹉说的什么老女鬼勾人魂魄云云,那是万万不信的。
“子玉哥接着!”琦灵娇声道,随即井口处一截绳子直垂下来,是粗如儿臂的大麻绳。
子玉两手抓着绳子,望下拉拉试一下,就闻上面一声惊呼,急道:“不成不成,琦琦拉不动……嗯,有了,琦琦把绳子绑树干上去。”停了一停,接着道:“绑好了,子玉哥。”
子玉想了想,将绳子这一头在张贵腰间绑个结实,然后自己两手握住麻绳先攀上井口,再反身一下一下将张贵缓缓拉了上来。
这时穆笳也拿着根绳索回来,见琦灵已抢了先,便丢开一旁,走上前去帮着搀扶张贵出井口。
忽听一阵扑腾腾之声,老鹦鹉飞了过来,在神志不清的张贵面前晃了一晃,怪笑道:“看看,看看,这个傻小子竟敢招惹我老人家,这便是下场!”说着,很不可一世地瞟了瞟子玉与穆笳,却不敢回头瞟琦灵。
子玉见鹦鹉脖子上绑了根细红线,红线的另一端则绑在琦灵的腕上,想来琦灵刚刚说细绳给咕咕,就是这个意思了,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任它老鸟妖再狡猾也跑不了。他微笑道:“鸟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定然是一清二楚了,还请说说以释小生疑窦。”
鹦鹉大模大样吭了声,朝他翻了个白眼儿,道:“你小子求我老人家啊,本鸟这会儿不爱说……啊!!”却是被后面琦灵使劲一扯手中红线,它顿时叫整得没了脾气,道:“张贵傻小子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被老女鬼勾去了三魂七魄后随手扔在这枯井里……后来一个练邪门武功的小子来到这院子里,发现了张贵,便跳下井去也不知想搞什么勾当,然后你们就来了。”
子玉情知它所言不尽不实,有的没的尽瞎咋呼,不由有气,说道:“别打马虎眼儿,什么鬼呀神的,一派胡言!……我问你,老女鬼究竟是何方神圣?”
鹦鹉道:“不能说,说不得……”停了停,似是怕琦灵扯它脖子上的红线,又道:“你真想知道?”
不但子玉,连旁边穆笳也跟着点头。
鹦鹉落在张贵的头上,很是珍而重之的收叠好翅膀,一只鸟爪屈起,点了点张贵脑门,望着子玉笑道:“你真想知道?”
子玉心头突地一跳,缓缓说道:“你是说,假如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也会变成张贵这样子?”
“那可没准儿!”鹦鹉粗着嗓门道。
子玉与穆笳对视一眼,他眼珠一转,决定旁敲侧击,便笑道:“鸟前辈不知在大宋皇宫里住了多少年?”
鹦鹉道:“少说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吧!不过呢,那是对你们这些个凡夫俗子而言,对于我老人家来说么,却不过是几眨眼的工夫罢了……”
子玉没心思听它自吹自擂,沉吟着续道:“那你说的老女鬼与小女鬼也必然皆是皇宫中的人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鹦鹉淡黄色的小脑袋左摇右晃。
子玉蓦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而过,断然道:“小女鬼就是你口中说过的皇帝妹子€€€€也就是当朝长公主?!”
鹦鹉眨了眨圆滚滚的眼睛,索性来他个默认。
“那么老女鬼也必是后宫中的人了,否则怎么可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