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缘之云华传-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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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难道就这样守着我,将我圈在禁制里关上一世?”墨云华怒目相对,“我与炼儿既是两情相悦,倘若一日我从这里走出去,必要再去寻他!”
“那个认妖作父的妖孽,哼!就凭他区区修为,待送入问心池熬上几天,定要丢了性命,我看你去何处寻他?”赤松字字如同钢针,从牙缝里蹦出来,直戳墨云华的心窝。
墨云华执拗道,“那我便自行前去执法堂自首伏罪,也去那问心池走一趟!我既与他两心交付,以心问道,必要共同进退,怎能弃他于不顾?”
“你今日定是要铁了心与我作对么?”赤松揪住了墨云华的衣襟,“你起来!你这不孝子!既是这般,你跪在这里求我作甚?想当初,我千般阻拦你收那祸水做徒,你偏偏不信,如今东窗事发了,倒来求我了?我就是顾惜你两百年修行不易,难道要如你母亲那般死在问心池里才算消停?”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眉目苍凉。
“父亲……”墨云华见了自己霸道钢韧的父亲流下泪了,萎□子,至此,才算初初明了了父亲当年之痛,缓了言语,“孩儿……不孝,这些年……让父亲操心了……”说着,执起赤松的手,满目愁霜,“只是……我与炼儿之情不可断……还望父亲成全……放我出去!”
“混账!”赤松愤怒的甩开了墨云华的手,“说了这许多,你还是只记着那个祸根魔胎!为父现下只问要你一句实话,你是断不肯放下情念忘了那祸水是吗?”
“是!”墨云华毫不犹豫,回得斩钉截铁。
赤松眦目怒对,吐出口浊气,“云儿!你既这般冥顽不灵,为父为了保你,只得自己动手了!”说罢,从丹田中抽出那温养多年的灵剑情斩。
情斩一现于空中,便感应到情念,剑鞘频频挣动,发出剑鸣,泛着幽冷的黑光,肃杀骇人。
“父亲,你?!”墨云华心一惊,连退数步,不曾想赤松竟逼自己到这个田地,暗自召出护体真元。
赤松逼近一步喝问道,“为父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放下这段孽缘?!”
墨云华握紧了拳头,“父亲当年不放,我自然也不会放!”
赤松目色一沉,“你!混账!竟要为了一个外人逼为父承受伤你之痛,是不是?!”
墨云华绷直了身子,并无言语,只冷冰冰注视着情斩。
到了这般,赤松若动了真格,还教他如何抵挡?
赤松见墨云华仍这般固执冷硬,不肯回头,愈发怒不可抑,攥紧了剑柄,暴喝一声,迎向墨云华,真元激发,剑光灼眼。
墨云华忙调集所有真元护在体外。这情斩,他再是熟悉不过,自上古流传下来,凝聚一身清洁正气,最是看不惯红尘之中的俗人痴念,见情就斩,见欲就杀!
那剑锋嗅到情丝味道,立时华光大显,带着赤松手中的真元如同一道黑金闪电直击墨云华的护体壁界。
赤松已入出窍期多年,修为深厚,情斩又是把上古杀器,遇上情重之人,毫不留情,不消片刻,便消融了墨云华的壁界,剑光直击墨云华的背部,剑气疾射钻入体内,重重砍在隐存的情根之上。
墨云华痛得一个闷哼,周身激出冷汗,连连召出丹田存余的灵元护在背后。
赤松见儿子仍在抵抗,喝道,“逆子!到了此时你抵抗又有何用!还不速速放下情念归顺了它,免受皮肉之苦!”
“我……我已与炼儿交付真心,不能……相忘!”墨云华脸色煞白,双目逼得赤红。
那剑光感知到墨云华心底留存的强烈情念,光芒更盛一筹,直冲墨云华心脉,激得他气血翻涌,终是没忍住吐出一口鲜血。
相持一时三刻,眼见着在这剑气的磨蚀下,墨云华眼珠暗淡,周身气息濒临溃败,赤松子大急,劝阻道,“云儿!莫再负隅顽抗了!这剑最是刚正不阿,一旦出鞘若不斩断情根再是收不回去,你若不乖顺于他,难道要为父眼睁睁看着你命丧剑下?”
墨云华强吞下一口鲜血,丝毫没有动摇,“我与炼儿之情……甚重……此生……不敢……相忘!”
“云儿……”赤松吞下一口浊泪,心痛难当,如今这番情形,为了救回墨云华一条性命,他只得往那情斩上再加上一把力,跃上半空,闭了眼,举起剑柄,狠狠朝下方劈去。
就闻一声震天的哀嚎,撕心裂肺,恸人心扉,墨云华再是支撑不起,软了背脊,跪倒在地,流下两行血泪……
情根已断,剑光收逝。
赤松抛下情斩,飞身过去一把将墨云华搂抱入怀,带入真元探查之后,热泪再度沾湿了衣襟。
原来,墨云华为护住情根,竟耗空丹田,如今,体内经脉寸裂,即便痊愈,修为也要大退。
真真祸不单行!
赤松将墨云华抱上石台,汇入真元为其温养丹田,一个时辰之后,墨云华才幽幽转醒,气息极其微弱,两眼空洞无神,见到赤松,喃喃道,“父亲?我这是……怎么了?”
“云儿……”赤松子抱住爱子,声音忍不住哽咽,“你记不得了?”
“发生了何事?”墨云华语调淡静,全然没有先前的伤恸之情。
“你……可还记得什么事?”赤松试探着问道。
墨云华想了想,道,“我送了师父远去外海,才将回来……”
“云儿……你师父出山已有八十五载未归了……”赤松抚着爱子后背,暗叹道,我的儿,这八十年之间的事,难道你都忘了?
“忘了好。
忘了好啊。
且随他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虐了云华……
我是后妈
我承认
第119章 壹壹玖众口铄金
旭日东升,光耀大地,已入卯时。
碧霞峰顶却是山光昏淡,烟雨迷蒙。
炼缺被文浩然一路押解到此,沿着崎岖山路艰难跋涉。
这一日,比起上回来到此地,更肃杀了些。
到了此时,炼缺反倒松了口气,寻思着,既已答应了墨云华要以心证道,本心之外,一切皆为虚化外物,守得本真,虚虚实实又有何分别,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厢,玉隐子早早的便来到峰顶,正与执法堂一众人等商议着此回鞠陵山之乱。却见玉竹峰的文浩然押解着炼缺神情冷肃的朝这面走来。
入殿中,文浩然躬身示礼,道,“掌门,玉竹峰弟子文浩然有事拜见。”
“何事?”玉隐子正襟危坐。
文浩然道,“弟子受师父所命,将触犯门规的不肖弟子擒来此处,等候执法堂发落!”
坐在东座次位的执法堂堂主贺铭冶问道,“所犯何事?”
“一切还待我师父前来说明,弟子只是授命将他捉拿。”
贺铭冶道,“此事先不提,待你师父亲自过来说明。”
不多久,前来此处议事之人俱至,分列两排坐定。殿堂的高台上,除却玉隐子和贺铭冶,还有三名门中长老分列三座。
云隐子环视一周,道,“赤松子未至,既已到时辰,就不等了,先审定鞠陵山战乱一事,也好给他派及时说明。”
堂下立时肃静,前来众人纷纷望向立在大道中央的炼缺。
贺铭冶起身宣布道,“五道塔一事现在开审!堂下弟子,还不跪下?”
殿堂之中,光色暗淡,威严凝重,炼缺淡静看了一眼,依言跪下。
贺铭冶起身训诫道,“弟子炼缺,鞠陵山附近自道塔现世以来,祸事不断,如今回想起来,颇多蹊跷,本座与众议事长老商议一夜,发现许多问题都与你大有关联,今日执法堂上,面对众长老,你要如是作答,不可虚言,务必求个真相是非!”说罢,请示了玉隐子这便开堂审问了。
贺铭冶首先问道,“炼缺,我问你,那座塔到底所谓何物?”
炼缺从容答道,“这道塔源远流长,可追溯至上古。上古华夏仙门林立,鞠陵山曾是仙家第一大派昆仑位于凡间镇压妖邪的囚笼之地,当年,妖族祸乱六界,生灵涂炭。玉帝派了众仙下界收服妖徒,奈何妖族中几个头领法力通天,普通囚牢无法囚禁,便颁旨昆仑,由昆仑在下界的鞠陵山一带建造一座囚笼专用作囚禁那几个妖族头领。昆仑掌门带人利用蚩尤尸骨炼化锻造塔身,又借清静之道,取轮回法则,用来镇压妖邪,将之囚禁于此修身改性,去妖化神,被囚禁之人若在塔中仍不甘心放下恶欲修性守道,一味负隅顽抗,则要承受无穷无尽的轮回之苦,所以命名为五道塔,原本就不曾藏有仙家灵宝,只充作牢笼使用万多年。”
贺铭冶又问道,“这道塔的来历你之前也大致说过,据说是从那魔头口中传来,本座姑且信你一回,我再问你,那塔中出现的诡异阵法,还有那阵法中的古怪婴孩又作何解?”
“掌门,贺长老,列位前辈,”炼缺道,“说起这华夏如今现况,无人不知,两万年前,因着一场仙魔大战,众仙弃了华夏返回九天之上,西域的上古魔族却留存繁衍了下来,上古四位魔尊,有一位岷禾魔尊在大战时陨落,元神被封禁在一颗灵石之中,那灵石原是建塔者开启道塔死门关人入塔的密钥,只因他与那位魔尊颇有渊源,希望借此仙家之物清静魔尊元神,重登仙道,那灵石几经辗转,落到了玄水宫原掌门清云子手中,正是他持有多年的那枚佛心木。清云子前辈被其师妹威逼,诱骗了佛心木献给了南域妖族九尾狐,就是那日大战之中的妙龄女子。因塔中关着她的至亲兄长,为了救出其兄,她便设下一局,联合魔尊翊坤摆下玲珑阵,借我仙修清静精血洗涤灵识中的魔尊元神,逼出元神,激发灵识的密钥之用,那日众道友所见的婴孩正是那位上古魔尊脱壳而出的元神形成的肉身。”
“慢着!”玉隐子打断了说话,“你既说那佛心木只是一枚开启死门的密钥,那九尾狐抢了它有何用?”
炼缺抬头看了玉隐子一眼,“掌门听我道来,离苑性子豪迈不羁,与岷禾魔尊感情深重,九尾狐设局只为引离苑进阵救人,借阵击伤了离苑,将他关入塔中,狐族性子奸诈,得知弟子与魔尊离苑颇有渊源,交情匪浅,故意设下此局,引弟子前去开塔救人,皆开塔之机放出其兄白玄音。”
贺铭冶觑了一眼,问道,“如此说来,那开启道塔生门的钥匙原来一直在你手中?!”
炼缺不置可否。
贺铭冶重击座椅的扶手,喝道,“好个胆大的弟子,那生门密钥既在你手中,当日在议事堂殿前,你为何频频隐瞒?”
“当初大家并不听信于我,执意开塔探宝,弟子隐瞒只因知道那五道塔之秘辛,并不敢妄自开塔。”
玉隐子闻言变色,厉声道,“你既早已料到这等祸事,为何后来又不顾众人安危开启那五道塔,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塔中的魔头才中了那狐妖的奸计!”
“并非如此!”炼缺断然否定,“我与离苑交情深重,但却不是我开塔救人的初衷,若是如此,我在半年前得知离苑被白玄韶关入塔中之时,便会前往鞠陵山了。只因事关苍生,弟子不得不为。”
“有何不得不为之事?”玉隐子逼问道。
“弟子曾听离苑说起,他师兄翊坤魔尊野心勃勃,一心想重振魔界挑起战事,因离苑四位同门手中各执一枚师传至宝,聚集在一起,便能探取上古先贤真妙,那翊坤魔尊法力高强,若待他集齐四枚师传法宝,定要挑起一场祸事,危及苍生,我思虑之后决定开塔救出离苑,以作掣肘。”
听到此处,管平涛突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讥讽道,“炼缺!我熟知你的个性!与那墨云华一般,是个冷僻的!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