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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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形状,只是由生变熟了而已。箫音渐缓,水球也渐趋平静。杰克伸指沾了水珠,尝了一尝。“嗯~有点淡。”回过头高呼:“有谁有带盐巴吗?”
“这里有,接住吧。”
一异物挟带着无涛的威力破空而至。杰克打算伸手接过,却被刘洗林半路截了下来。“给你这小子调味,好好的鱼汤都会搞得不能喝。我来吧。”说着便将手中小瓷瓶打开,手指轻敲。瓶中盐巴结晶宛若具有灵性,聚集成束飘入水球中,瞬间消散。同时几个小辈也才发觉到,仙人慕飞白就站在另一头的天桥之上。
收起竹箫的兰秀舫同样伸指一尝。“嗯~味道不错。”
“当然不错,这个时节正是天门井鲤味道最鲜美的时候。漫游于云雾灵气之中,以山苔仙露为食,井鲤要长到如此肥美,也要百年光阴。啊呀,奢侈、真是奢侈呀。”刘洗林左手轻翻,取出一小水球并鱼肉,端成汤碗状。浅尝一口,脸上自是满足之意。
其它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但却能发觉到四人所聚起的形状各自不同。刘洗林的汤碗口广且深,沉稳凝滞;兰秀舫的却如一浅碟,无起无伏、无波无浪;鲁仲的像是一大盅,口窄肚宽;而杰克的却是不定,唏哩呼噜的胡乱变化一通,才安稳于球形。
其它仙人各自带着笑容来到飞石之上,几名小辈也在推澜之下,越过那三尺三的空隙。慕飞白首先来到四人身旁,缩成掌心大小的两仪混天镜钻进水球之中一剐,带了一小块出来。凝气一吸,闭目神游。“好,真是好汤。有多少年我没享受到这种沁人心脾的滋味了。”其余人也自是同样的动作,只是没人在开口夸奖。因为大家都知道再多的言语都不一定说得清心中的感受,而彼此之间的交流,也不一定要用声音。哪怕是一个满足的表情,一个惊艳的眼神,都能传递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几个小辈傻在一旁,杰克放下手边的钓竿,望向远方。“怎么不喝?鱼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杵着拐杖的介启只是在口中囔囔:“要喝也得先有那份功力吧……”
红娘却是弯下腰,在已经被分得没剩多少的小球上用手指沾点汤汁。放入口中之前却已是闻到扑鼻的清香,湿润的舌头彷佛要被手指上的汤汁融化,那淡雅的味道绝对是这辈子里的第一次。其它几人也才懂得学红娘的动作,直接用手挖。
“真是的,小子。”看着杰克那张称得上俊秀的侧脸,刘洗林不由得发出内心的感叹。“假如你平常时也能发挥出这样的集中度该多好,那一日也不用搞得天翻地覆吧。力量不是绝对,武功是人在使用,心智要够成熟、灵活,唯有一个平衡的提升,才算是追寻”道“的进步。”
“那一日?你有看到喔。”
“有,从这里看可是清楚的很呢。”刘洗林指着天门靖山下,涂家庄院的方位。可惜几个小辈只是看到蒙蒙一片,连个纸盒般的小屋都没看见。
“瞧你这般模样,就让我想起东南以外那群怨叹永生的永恒者,都是一样的不成熟。简直就像小孩子拥有过强的力量,却因为抱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而在哇哇大叫一样。……”“这我知道。”打岔的杰克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换了坐姿,倨坐于地,仰望着云雾散尽的碧空。
本想再唠叨个几句,看着杰克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刘洗林也将话全吞进肚子里了。只是喃喃抱怨着:“真搞不懂你的父亲在想什么。”
“大哉问。我也问过他同样问题呢。”
“他的回答是……”“小子,你管我。”
……唉~
“算了。”刘洗林从怀中取出一枚武神令。同样的铁牌,同样的花纹,但却多了一条大红的缎带缚在牌顶。递向杰克。“既然你已达成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是原先约好的,武神之位就传予你了。希望你以后都能像今天一样,无时无刻保持灵台一点清明。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浑浑噩噩过日子。”
“等……”“等一下!”涂映香打断杰克的话,发狂似的大叫。“你们不是要火并一场吗?怎么没有哒哒哒哒,咻~,轰轰轰轰……──”刘洗林靠近杰克低声问着:“那些状声词是哪来的?”“不知道。”而涂映香还在持续表演中,“──铿铿锵锵的响不停,还要有刀光剑影、光球光柱四处飞,最好杰克满头金发能够立起来,身体周围会有火焰轰隆轰隆,再发挥一百重天的功力打爆天门靖山随便一个山头。你们不觉得这才叫打嘛!”
沉默了好一阵子。意识到众人都将视线摆在自己身上,涂映香也不知不觉的脸红。杰克率先开口。“先说好,她变成这个样子可不是我的错。你们下去碰见涂老,可得帮我讲话呀。”
“你……”才要开启的争端,已被刘洗林止下。“先听我说。一十九年前我与杰克所立下的约定,本就是要看他十九年后所能悟了的道。道顺乎天,合于自然,武道也仅是其一,只是从这条路上追寻道的人比较多。既然是要看个人所悟得的感想,比武还是比煮鱼不都一样吗?方才一战之凶险,绝不下于我所经历过的大小对决。其中奥妙,无法言语。杰克的表现既能超出我的要求,自然这一战该属他胜。当然了,兰姑娘跟鲁小兄弟的表现,也是远远超出我所预估。短短数十年,人已能追求到此体悟,快哉,快哉。”
看着一个死老头子自己讲得很高兴,涂映香只是别过头,问向身旁几人。“你们也看得懂吗?”红娘理所当然的摇摇头;焉嫣则是偏着脑袋考虑中;反而是介家兄弟对望了一眼:“大概吧。”“开头还看得出点东西,后来就真的是雾里看花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看他们都还好手脚的,──”众人齐望向鲁仲那空荡荡的袖子随风乱飘,“──既没吐血,也没内伤,这怎能算是打过!”
“唉~”杰克将视线放回到天边,不在搭理身后的人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演。“你们人类呀,还真是野蛮。”
“好说你也是跟我们同一个样,也别讲这种置身事外的话嘛。”刘洗林抱怨着,同时再将手中令牌递出。“收下吧。取九阴山的万年玄铁,以五阳山烈火锻造,这一枚武神玄铁令向来为武神的象征。寻常的武神令也不过是仿此令牌而生,更别提东南一群小鬼头搞的武者令了。收下它,继承武神的名号,继续带领着我们。也总算是找点事情给你做,整日发闲可对身体不太好。”
接下武神玄铁令牌,杰克也只是望着叹息。“你都做这么久了,你会认为我能做的比你更好吗?”
“话不是这么说。人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哪怕只是一件事、两件事。只要做对了最关键的那一个点,再要多、再要求也都是枉然。”
“一件事、两件事。”杰克站起身,哈哈大笑着。“你们这群没勇气的家伙。好吧,──”高举着手中武神玄铁令,“──听好我,武神,杰克?K?R的第一个命令,解散这个组织,从今而后再没有人能够以武神之名,命令任何人。”说罢,便将武神玄铁令远远掷入天际。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那块具有无上权力的令牌化为一点繁星,脸上都是有苦有笑。刘洗林轻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乱丢垃圾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
“偶尔为之嘛。”杰克戏谑地看着身后所有人。“反正”武神“这个组织也只是你为了平息道魔之争,发泄大家多余精力的一个方法。都相安无事千百年了,还需要这道枷锁来箝制柱所有修真者的话,那你们死光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零零散散的笑声愈来愈响,在场的人除了几个小辈,没有人不裂开嘴大笑。对大家而言,武神这道枷锁也是该解开的时候了。彼此都需要些各自的空间,而不再是相互提防、牵制着。
突然眼前云气聚成一人型,一个穿着淡蓝色风水师袍的中年男子显现于其中。涂映香看到浮在空中中年男子,惊呼了一声:“大伯。”
蓄起的两撇胡子翘了一翘,涂秀贤并没有开口,或者说他无法开口吧。毕竟这只是道术所施展出来的替身。右手伸进替身的胸口中,涂秀贤取出一纸卷与杰克之前远抛的武神玄铁令,递上前。看到纸卷上双蛇互衔其尾的纹章,杰克颤抖着接过东西。
“大伯,──”涂映香趋前呼唤,“──爷爷他,爷爷他其实也是很希望你能够回家的。他现在已经不怪你了。”
云气所化成的替身逐渐消散中,但涂秀贤仍是回了一抹微笑给自己可爱的小侄女。右手伸指成笔,在空中写起字。手指所消散成的云气变成字体,留在空中。当涂秀贤形体完全消散,那秀丽的字迹也同时随风而逝。但涂映香已经清清楚楚的记住那简洁的几个大字。“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去。”
开启纸卷的杰克看得是激动不已,看起来像是差点把纸卷揉成一团吞下肚的模样。刘洗林瞥眼看到纸卷上那堆奇怪的符号,心想大概是杰克所知的某种文字吧。转念一猜,也猜到这卷纸可能是谁送来的。“信上写的是什么?”
无意识的同时将纸卷与武神玄铁令都收入怀中。杰克怔怔地看着远方,盘算着各种事情。顺口答着刘洗林。“嗯~简单的说就是把我当成一只只看得到骨头的狗,吊吊胃口。”
“慕飞白,你要走了呀?”鬼茕娘看到缓步离去的老朋友,开口关心着。
“最后一枚武神令的约定,还没告一个段落。怎么说,我都该回名剑山庄处理完所有事情吧。反正顶多花上个一百年,我有的是时间。”慕飞白停下脚步,回头一望。苦笑着说:“倒是杰克,好好活着吧。至少活到我徒儿来报仇的时候。”
“嗯,可能会让你失望喔。”杰克站直了身体,走到天门崖飞石的边缘。回眸一笑,像是在对所有人告别。“再见了,大家。”纵身一跃!
第一个惊讶还没结束,又看到第二个惊讶跟着跳下去。红娘紧跟着杰克的脚步离去。只听空中传来大吼:“白痴!笨蛋!真的没想到连我要去死,你都要跟!你烦不烦呀!给我滚回去!……”
“技术上有点困难吧。”所有人都探头看着跃下天门崖的两人,直到身影化成黑点,没入到底下的绿色丛林之中。兰秀舫低声自问:“杰克真的死了吗?”鲁仲倒是用无所谓的口吻,边搓着自己的大光头评论着:“在还没亲手把那厮猢狲辈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之前,洒家是不太相信杰克跟死字扯得上关系。”
对于鲁仲的说辞,大部分人都抱持赞同的态度。慕飞白同样无奈的摇着头,苦笑离去。
“那我也走了。”第二个说要离开的,是焉小美人。所有人都是露出不惑的神色看着她,焉嫣只是留下浅笑。“跟着杰克看了太多东西,我可得回家好好沉淀才行。再说,我也挺想念阿爹跟娘亲的。杰克走了,这一战也结束了,这里也没我的事情了。”说罢,便吹着口哨寻原路离去。她的心情为何,却是无人敢揣测。
看着翠绿的背影消失在羊肠小径之中,介家兄弟心中是一股落寞。鲁仲看了只是笑着。“怎么不追上去呀。”
良久不语的两人,是做弟弟的先开口。“因为……我也想家。”“嗯,是该回家看看了。若有缘分,终会再见面的。或许缘分也只到此而已。”“况且行走江湖,江湖人拼着性命争的”天下第一“到最后只是一群小团体自己叫爽的,──”介启望着看场的一群“非人”,“──那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