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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宇宙军火商-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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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姐姐,你相信王元直的话么?”

杨芸道:“你问的是凤凰城六宫总管呢还是问我自己呢?”

“当然是问你自己了!”

“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是相信他的!”

“那站在六宫总管女使的角度上呢?”

“那就得另当别论了。这件事复杂得很,你没有看出来么?”

凤九渊点了点头道:“是呀,复杂得很。先是被发现府里藏着欧白华,接着又查出他的老婆是大天尊派来的探子。真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还隐藏着多少事非!”

“你人也见了,话也问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凤九渊摇了摇头道:“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糟糕,快!”勒转马头,就又往刑部跑去。

王元直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双目紧闭,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垂在床边的右手里兀自捏着半块瓦片,满室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凤九渊大叫了两声:“王元直,王元直……”欺到床边一看,只见里侧全是尚未凝固的鲜血,连暗青色的墙上也溅得到处都是,王元直的脖子上被刮开了一条两寸长的大口子,恐怖地噏张着,像刚啃噬了人的魔鬼之嘴。

就这么死了吗?

凤九渊觉得这个世界突然有些不真实起来。他拉住杨芸道:“快看看他死了没有,还能不能救活!”

杨芸探了探王元直的脉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摇头叹道:“来晚了一步……”凤九渊一听,如遭雷击,颓然地坐倒在地。

此时,暴雨终于哗哗地倾盆而至了。

许庸也被惊动了。进门后,先请了安,然后看了看床上的尸体,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就跪下来请罪!

凤九渊却道:“是我的错,怪不得你们,怪不得的……”站起身来道:“先收拾干净,入殓吧。至于他是否有罪……自有定论的!”仿佛再不忍看下去,快步跑出了大牢,跑出了刑部……

362内奸(五)

雨越下越大,凤九渊就这样无遮无拦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浇淋着。杨芸几次劝他回宫,他只是不答。杨芸没办法,只得道了声得罪,点了他的穴,挟上马背,冒雨回宫。

回到凤鸣宫偏殿后,九离也闻讯赶了来,见他一副呆傻样,无奈地道:“总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了。哎,人呐,哪能不经过些苦楚折磨呢?”

凤九渊突地直起身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无意害死他人的心情?”

九离道:“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哪天不得冤死些人呢?何止一两个!”

凤九渊道:“是了,你的心是冷的,不是热的……”

“对,我就是冷血动物,全天下就你一个人热血,有情有义!”

凤九渊被呛得一窒,道:“王元直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他不是奸细!”越说他大声,最后一句几乎就是吼出来的,震得偏殿里嗡嗡回响。

九离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杀的!我只想问,他既然认定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为什么要自杀?他在逃避什么?”

是呀,王元直在逃避什么?

凤九渊已经无法知道答案了。

这时,杨芸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个匣子。九离接过道:“看看吧,这就是王元直的平生,看过后你肯定会明白些事的!”

凤九渊拉开匣子,见是满满在匣子档案,有些已经发黄,有些墨迹还是新的,有的是来自户部,有的来自工部,还有的是来自定阳道山阴郡!

杨芸帮着将这些档案一页一页的展开,摆在他面前的长案上。他随手捡起一份来看,见是王元直入童子试的文章,又放下了。

一份一份地看下去,每一份几乎就是王元直的人生脚印。在看到封套写着‘恩师欧公亲启’字样的信后,他拿了起来,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显然有些年头了,原本莹白的雪浪笺已经变成了暗黄色,字迹也失去了原来的鲜亮,又晦又暗。

九离显然已经看过这封信了,许多处都用朱笔标了红。看完之后,凤九渊才知道,欧石不但是王元直的启蒙恩师,也是他秋闱大比的座师,两人的情谊自然非常了。整封信字里行间都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和难以掩饰的喜气,到了末尾凤九渊才找到原因:他终于获得理藩院认可,成为了章事。还有一条就是他的妻子纪氏怀孕了。

看到这里,凤九渊就好奇怎么没听说王元直有儿女呢?就在一堆档案里抄捡查找了起来,想看看有没有写明他儿女下落的。却翻到了另一封信,也是写给欧石的,说他在巡检定明道河阳郡水利工程时,遭遇山洪,不慎落水,幸有上天和祖宗庇佑,被人救起……救他起来的人就是妻子纪小兰!

原来她叫纪小兰。

然后凤九渊又翻看了王元直外放时寄回的家信,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他对妻子纪小兰的感恩和爱恋——他是真的爱那个死了的女人的——凤九渊这样暗暗地告诉自己。后来才知道,原本纪氏在怀孕四个月时不慎失足,导致流产,从此再也无法怀孕。在这里有一行新近添加的注解:扯谎。纪小兰风尘出身,又受大天尊派遣接近王元直,早已服下绝育丹,何来怀孕之说?所谓失足,不过是窃取理藩院机密时被侍卫重伤,故借流产来掩饰……

这封信是十五年前的。凤九渊从头再仔细看了一遍,心说王元直身为丈夫,难道连妻子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都不知道?

不能理解,真不能理解。最不能理解的是,他是王家三代单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岂会不明白?妻子不孕,他既不娶妾,也不求医问药,之后的信札里也只字未提及这方面的事。这令凤九渊越发的不能理解了!

后来翻出一份本被撕得稀烂却拼接好诗稿。凤九渊看不懂诗,但却能从字里行间品味出矛盾和痛苦的心情。旁边注解写着:必是纪小兰逼他做什么,或者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才会如此苦恼。

会什么呢?是不是他知道了纪小兰的身份和使命?

没有证据。翻遍所有的信札和文稿,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佐证。

这说明什么?

明他王元直可疑!

他说星槎不是他炸的,那还会是谁?

诚然,那几天他确实在家养伤,哪都没有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炸星槎。但凤九渊才了解到了一种叫‘延时引爆’的法阵,它必须得被镌刻在玄晶上,再借助神石吸收能量,到达设定的辰时,就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摧毁范围内的一切物质。

至于星槎不是被这种延时引爆的法阵摧毁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毕竟一切都毁得太彻底,想查也无从查起。而王元直也死了,纪氏也死于许庸之手,这件事就成了无头的公案,除非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或是揪出炸出星槎的内奸,要不然就永远也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可凤九渊又坚信王元直确实没有炸毁星槎,更或者说他没有在星槎上设置延时爆炸的法阵,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想着自己在离开监区时王元直所说的话,心头顿时又多明白了几分。

将所有的档案都收起来后,叫道:“天宁!”

“王爷!”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了!”天宁看了看沙漏道。

“嗯。还在下雨吗?”

“刚停不久。王爷该歇息了!”

“睡不着。陪我出去走走!”

到了殿外,见一弯残月朦朦地挂在天空,雨后清凉的夜风微微地吹来,送来了阵阵蛩鸣。

凤凰城万籁皆寂。

凤九渊在丹墀上坐了下来。天空说:“王爷,才下过雨,地上潮,不能坐!”

凤九渊笑了笑,没有置理,问道:“听说你跟思菊、柔柔和冯尘他们都是一起的?”

天宁点头道:“是,还有芸大姐姐,我们都一起的。我最小,她们都比我大!”

“喜欢呆在宫里吗?”

“当然喜欢了。皇上待我们这么好,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你喜欢姐姐当皇帝还是喜欢我当皇帝?”

天宁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地上还有积水,慌忙跪下道:“求王爷慎言!”

凤九渊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吓成这样,至于么?姐姐不是说了么,这皇帝位置迟早是我的,朝廷上下都知道的嘛!”

天宁道:“奴婢不敢说!”

“我让你说你就说,姐姐要是怪罪你,了不得我装疯,闹一回宫禁!”

天宁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说:“王爷可真有趣。但我觉得,我觉得还是皇上当皇上好!”凤九渊一听这话,笑道:“什么皇上当皇上好?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不适合当皇上么?”

“不,不,奴婢哪有这意思?只是觉得皇上是女主,跟我们更亲近!王爷虽然待下人好,但,但……”但了半天,下面就没有说出来了。

凤九渊明白他要说什么,没有再追问。感觉屁股已经冰凉了,就起身道:“你对王元直的死怎么看?”

天宁一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答道:“这个,这个,奴婢怎么知道?”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矣,随便说说嘛!”

“其实,我觉得王爷想得太简单了些。”

凤九渊奇道:“哦?怎么讲?”

“我觉得,嗯,王爷恕奴婢无罪,奴婢才敢说!”

“呵,你可有趣。你何曾听说过我因说话怪罪过她们了?”

“那我说了?”天宁毕竟还小,一副天真无邪的俏皮样,逗得凤九渊顿时乐了,让她说。

天宁道:“我觉得王爷总是凭直觉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对你胃口,坏的也是好的;不对你胃口,好的还是坏的。王爷,这一套在朝廷里可是行不通的!”

凤九渊默然。心说连个小丫头我的缺点来,更何况是其他人?莫不成我真是轻信了王元直么?

想了想,不得要领,便道:“好,咱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装疯呢……”

费了好几天功夫,路德文从欧白华嘴里什么也没有审出来。

王元直死了,其他参与星槎建设的人也交待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九离只有下旨,将所有技师和工匠贬为苦役,除非找到新的证据,能证明他们都是清白的为止。

放在星海合众国,绝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但这就是集权制国家的弊端,既然大家都想追求特权,那么就得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星槎爆炸案就这样不了了之。毕竟历年来积压下来的无头公案实在太多,满朝上下知情者也不觉得奇怪,反正把这笔账给算到弥罗境头上就是。

别人这么想,凤九渊可不这么看。就在大国师宣布‘驱除了他的诅咒’,‘恢复了他的真灵’后,他就请旨重建星槎,并要九离授予他秘密调查星槎爆炸案真凶的权限。

九离觉得没有必要,但他坚持认为必须把事情搞清楚,要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363欧白华

凤九渊和欧白华重逢是在刑部的死囚牢里。

刑部大牢俗称天牢,死囚牢又被人称为‘天牢中的天牢’,最是布控严密,守卫森严的地方。

欧白华的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重型镣铐,走起路来显得有些吃力。一见到凤九渊,他就忍不住冷笑道:“怎么,疯装完了?”

凤九渊没有搭理,问道:“肩上的伤好吗?”

欧白华道:“还好,死不了人!”

“王元直死了,你知道吗?”

“啊?”欧白华显然不知道消息,闻之顿时色变,随即惨然道:“都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是啊,你害了他。你又何必要害他?”

欧白华猛地抬起头来,厉声道:“可他罪不至死,你们为何要杀他?”

“罪不至死?他的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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