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娇养+我不是你的宝贝)-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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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凤姿笑,“听听这话怎么说,我可是她妈呢。”电话挂断,她呆了半晌。然后往隆冬走去。
隆冬连人带椅躺在地上,章凤姿将他扶起来,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脸,“小冬,你知道刚才电话里的男人是谁吗?”
隆冬的脸变成一片死灰。
“呵,跟章一上床的男人,你恨吗?”她伸出手去,似乎想抚摸他的脸,“别难过。恨的人不止你一个。事情根本不该这么发展。……小冬,喜欢章一,阿姨让她给你做老婆怎么样?”她站起身,去什么地方取出一个小瓶,走回去,“来,喝了他,阿姨给你们做主。”
隆冬的嘴被捏开,试图摆脱。那是什么,是毒药吗?章一叫起来,“你要给他喝什么?”
章凤姿顿了一下,“对,就是要这样相互关爱才对。”手下用力,隆冬发出被惨杀的叫声,那一小瓶液体灌进了他的喉咙里。
“半个小时……你来,我送你一份大礼。”
……待续
手丢开。隆冬觉得胃里燃起一股火苗,那火苗越腾越高,将他的五脏六腑熏得漆黑。是毒药,是毒药!他抽一口气,使劲往外呕,呕了数下,头软软耷下来,清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滑,还有舌头,被呕出了一半,剩一半挂在那。
死了,他死了!章一的脸吓得苍白,连尖叫都忘记发出。章凤姿走过去,手里还捏着那个小瓶。章一仿佛受了电击除颤,身子两头蹦起来,好似死了的人又活过来,拼命要躲。这个女人要药死她,她要药死她!
章凤姿勾起笑,很满意。她停下来,摇摇瓶,恍然大悟说,“噢,没了。”她将瓶子抛出去。抬起章一的脸,“怕吗?”
怕。她不过是个孩子,她怎么不怕,她的亲生母亲好似入了魔,只要她死!她平日里被那个人宠得骄纵,都快忘记了什么是真正的怕。她不过是个刚修得人形的小妖,被他一味的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内丹被人握在手里,只要用力一催,就要神形俱灭,她怎能不怕?可是……内心深处仍在祈求着什么,是在等待谁的救赎吗?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请快一点,快一点,我……很想你。
章凤姿看着她。没有哭,到底是怕还是不怕。这张脸,细细看,其实跟自己大不相同。一寸寸审视,要在这张脸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其实只有眉。一般的淡而直,有种天生的娇怯感。然而就是在这一点上,也不完全相同。因为章一会在哭或者某种激动的时候,沿着眉骨生出淡淡的红,仿佛细瓷宫灯,透过白的灯罩以及上头描绘着的眉黛般的远山一点点晕开来,是一种深闱的诱色。就像现在。她方才是哭过的。伸出手去,就在即将要碰到的时候停住,那颜色,只要碰了,就是要沾染指尖的。
章凤姿心中的恨卷来一个高浪迎头打来。药效应该开始了吧,毕竟剂量不小。
隆冬想从椅子上挣开来。他的脸涨红,额上全是汗。
章凤姿问他:“热吗?”
隆冬喘着气,眼神涣散,挣扎,椅子腿一阵哆哆嗦嗦地响。
章凤姿轻笑,“傻孩子,力气不能用在这上面。”她伸手想去试试他的温度,隆冬张大嘴去咬她的手。
章凤姿吓了一跳,缩回手,“不知好歹。”
隆冬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咬死你!”
“你不光不会咬死我,还会谢谢我。”章凤姿不远不近站在隆冬够不着的地方,“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
隆冬极力忍着牙关打颤,句不成句,“你害我……死了也不放……过你。”
章凤姿嗔怪,“你这孩子!我怎会害你,我给你喝的那可是好东西。那是催情剂,俗称春 药,你懂吗?它能点燃你心中的小火苗,给你冲动和力量,让你做想做的事。有多少人爱它!你看看章一,她躺在那,身子又细又白。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想对她做点什么吗?不用顾虑,她已经被人睡过了,不在乎多你这一次。她可是你心爱的人,你看看她身上的痕迹,难道不想在上面留点什么吗?”
隆冬的眼神一点点积聚起来,腹中的火烧得旺了,四处蔓延,长长的火舌头从喉咙管里往外伸。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躺着的章一……梦里的章一……那天晚上在他面前脱掉短T投进他怀里的章一……火烧得更旺了,他浑身的肌肉贲起来,叫嚣着:动作吧,动作吧……
有人在这时候解开围禁,体内有无数东西奔腾着急于宣泄。
章凤姿扔下解开的绳子,“去吧。”
好像是因为在椅子上呆得太久,隆冬忘了如何起身,死守在那,“不!”
那边的章一也被吓得傻了。她不敢弄出一点响动提示自己的存在,恨不得化在空气里。
章凤姿挑眉,“不肯?果然是好孩子。”她冷笑一声,“那么,我就把机会交给其他人,表演给你看怎么样?只要我拍拍手,他们就进来,到时可没让你后的悔!”
两掌相对,“我拍啦?”
隆冬从椅子上挺起来,高叫:“不!不!”
章凤姿将他一推,“快点!”
隆冬朝章一走过去,红着眼,嘴唇干裂。章一再也忍不住,一声声叫:“隆冬!隆冬!”要将这个丧失心智的人唤醒。
隆冬觉得身体里的火球要爆炸开来,章一裸 露在外的是冰肌玉骨,他正需要的。他扑上去。
章凤姿一绺头发掉下来,她也不管,取出早已准备好的DV,调焦。嘴里念念有词,“你来吧……叫你知道什么叫脱离掌控……”
镜头里的女孩在尖叫,男孩四下其手。章凤姿冷笑,果然是毛头小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吗?要不要指导指导?咦?他在干什么,不解衣服解绳子。
解绳子!
章凤姿扔下手里的DV,冲过去,“臭小子,你做什么?”
隆冬从对面反冲过来,抱住她,大喊:“章一,快跑,快跑!”
章凤姿从头发里看到章一穿起裤子,四下环顾,伸手去掀黏在身上的隆冬。哪知他力气大得出奇,疯了一般不撒手。章凤姿叫:“来人,快来人,抓住她,别让她跑!”
脚步声响起,章一不知手脚该怎么动。隆冬死死抱住章凤姿,“跳窗户!跳窗户!”章一扑过去,往下看,是三楼!隆冬撕裂嗓子,“跳!快跳!”章凤姿眼看她爬上去,突然生出一股蛮力,将隆冬掀开,他的身子撞在什么东西上,仿佛钉住了,章一喊:“隆冬!”隆冬剩余的力气成了最后一喊:“跳!”有人进来了,还有章凤姿,他们从不同方向朝章一扑过去,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丧心病狂的。章一将眼一闭,她宁肯死,宁肯死!腿一腾,身子头重脚轻地栽下去。
“钟闵!”
正文20 白 菜(有更)
钟闵看着床上的女孩。一辈子都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情景。
钟氏旗下的医药公司选址拟建生态园区,城郊有个游乐场面积大小周边环境等条件都是再合适不过的。因人流量小,又受到新兴游乐场的打压,加之管理不善,业主早就想卖掉,奈何不是出价太低,就是嫌占地太广,一时脱不得手,偏自己又无资金开发,接到说钟氏大老板亲自来看地,恨不得焚香沐浴斋戒相迎。
那天正好是国庆大假,游客前所未有的多。秋老虎的天,人多,因此显得更热,一行人走了一段便心浮气躁。那业主生怕惹财神爷不快,便提议说坐电瓶车。钟闵没说话,助理看出他的意思,便让司机把车开进来逛一圈得了。开玩笑,坐电瓶车挡不了日头,还被人当活宝看。
车开来,停在路障外头。业主抹把汗,弯腰伸手说“请”。建筑脚跟下窄窄一溜阴影,钟闵走在底下,其他人不敢近身,有一星半点的太阳光都恨不得替他挡去。但是,他们只顾太阳光去了,谁也没预料到斜刺里窜出的一道人影。
“嘭”,轻微的,闷闷的响。
那小女孩留着短短的男生头,闷脸撞进钟闵怀里,往后退一步,看到手里的可乐几乎全部泼在对方的衬衣上,忍不住“噢”地惊呼一声。将纸杯往地上一放,掏出兜里的纸巾去揩酱色的可乐渍。业主抽了口气,那衬衣,一看便知是立体剪裁,名家设计,他一路不敢直视,低头瞄到纽扣式样独特,上面分明有小小的“chung”字。
那女孩揩了两下,不济事。那边有人远远地喊:“章一,票买到没?我们马上排到了。”她回头应一声,“就来!”她撞到的人很高,自己不及他肩膀,她仰头往上看,看得到他的下巴和喉结,镀上了太阳的金边,从时空里头立体出来。她把纸巾包往他手里一塞,“这个给你,我买过的最贵最好的纸。”丢开手跑了,跑了两步又回来,捡起纸杯,“对不起噢”,再跑开,眨眼便看不见了。
钟闵捏着纸巾包,塑料纸透出纸巾上头的花纹,粉红粉蓝的爱心和小熊头。他微微仰头看,天空也被人刷刷两笔描上了粉,凝固着的像果冻,透明的,甜蜜的。他用手按了按方才撞过的地方,有东西黏住了皮肤,而皮肤,黏住的是心。
直接回公司,他只说了三个字:“另选址。”而那个入不敷出的游乐园,划归了钟氏,大肆整修,保留到现在。
章一醒过来,床单、墙壁连带消毒水的气味都是白的。只有昏死过的人才知道,醒来会觉得最后的事情发生在睁眼之前,极短暂的间隔。
她没有死。她见到了她最渴望见到的人。她伸出手,他把头低下来让她抱住。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武侠小说里的人临死都会暗叫“吾命休矣”,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待毙,反倒有一种坦然。但是她,往下生出的却是无止境的生有可恋。就是在那一霎那,她叫出来了,心底最深最深的名字,那个自己最依恋的人。
她把嘴凑到他耳边,一遍遍叫:“钟闵,钟闵……”此前她从未叫过他名字,但是现在仿佛是叫过了千百次,她理应这样叫他的。她仿佛是上了瘾,或是想把以前没叫的补上,一声声的,没完没了。
他终于吻住她。最后一丝尾音化在他们的舌尖。不单是吻,还交换津液,仿佛是鱼,窒息着相濡以沫。
过了很久,他们分开。有医生进来做肢体检查及功能评定。从意识开始,问了些考小孩子般的问题,她一一答了,然后是各种反射试验,有要做肢体动作的,她始终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医生说了几次她也不听,只好他来哄着,做完立刻又拉着。渐渐觉得烦,她只想和他呆着。那医生却仍旧继续。
最后,终于发现不对劲。
医生问了什么,她突然一闪念,“我的腿呢?”
钟闵把她的手放过去,“这不是?”
她愣了一下,傻了一般,“我的腿,没感觉。”下一秒,见鬼一样大叫:“我的腿废了!”她整个人像一颗炮仗,被拉了引线,一段沉寂后爆炸开来。她疯了一样,将钟闵狠狠推开,抽出枕头打他,打医生。
她哭出来,绝望地,边打边叫:“我成了汪绿萍!我成了烂白菜!我成了赔钱货!你走你走,趁早走!没了腿,不如让我死了罢!何必假惺惺在我跟前现眼!”她干脆闭上眼,恨不得溺毙在黑暗的窟窿里。她成了废人了,他只是在可怜她!她不要他的可怜!
钟闵迎着她挥舞的枕头,抱住她,“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你都是这世上我唯一珍爱的。”
泪太多,她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