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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季蕾-路西法的天使-第7章

小说: 季蕾-路西法的天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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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村英树透过车窗担忧地望她,「Jade,妳有点不对劲,确定不要我帮忙吗?」

「不,没什么。」

「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妳明天休假一天?」

「不用了,我没事。」她强迫自己微笑,「晚安,Sam。」

「晚安。」仲村英树点点头,犹豫半晌,终于发动引擎离去。

直到白色的车影在视界里消逸许久,燕琉彩仍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思不知所之。

「妳就这么不情愿离开他吗?」忽地,一阵粗暴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一惊,茫然旋身。

映入眼底的是路西法阴沈的俊颜,他凛着下颔,彷佛正极力控制着某种难以扼制的情绪。

她怔怔地望着他。

「妳今天晚上跟仲村英树在一起。」他冷冷说道。

「……嗯。」

「一定很开心吧?」

「是很……开心。」

「哼。」

「路西法,」察觉到他冷淡的口气,她眨眨眼,「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迅速反驳,眸光却更加阴暗。

「你在生气。」她直率地指出,「为什么?」

「我没有!」他狠狠瞪她一眼,蓦地旋过挺拔的身躯。

望着他宛如花豹般优雅又带着某种危险气质的行进方式,她呼吸不觉一紧。

「路西法!」她追上他。

他不理她,一路穿厅过廊,往书房的方向走。

「路西法!」她再度扬声呼唤,这一回,蕴着淡淡的恳求意味。

他终于停住步伐,不耐地回头,「什么事?」

她默然,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不知怎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痴痴地睇着他。

「究竟什么事?」

「我──」她望着他,瞳眸漫开更浓的雾,樱唇不知不觉分启。

这样的神态令她有种不真实的、梦幻般的感觉。

路西法瞪着她,有些恼怒。

「妳在想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美眸如梦似幻,彷佛正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她以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仲村英树吗?她今晚的约会真如此愉快?愉快到她如此不舍与他分手,明明站在他路西法的屋里,却还恍惚地想着那个令她仰慕的男人?

「妳给我清醒一点!」突如其来的狂怒攫住他,他再也无法保持刻意的冷静,双手搭上她肩,用力摇晃她。

对他粗鲁的举动她似乎毫无所觉,依然怔怔地望着他,樱唇微微发颤,像夜风中羞涩绽开的睡莲。

「该死!」他诅咒一声,忽地低下头,冰凉的方唇不顾一切地压上她。

他收紧双臂,霸道地将她窈窕的身躯圈锁在怀里,舌尖探入她毫无防备的唇腔,汲取他渴求已久的芳甜。

这是个急切而狂炽的吻,他彷佛失去了理智,猛烈地需索着,蹂躏,吸吮,他用各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嫉妒与愤慨。

这样狂猛的攻势并没有令燕琉彩感到羞辱,相反地,她神智更加晕眩了,身子忽冷忽热,不停地颤抖。

她闭上眸,直觉偎近他,寻求更进一步的感官刺激,玉臂软软地攀住他颈项。

她应该生气的,应该感觉被冒犯,可不知怎地,他的亲吻中有某种绝望的意味令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踮起脚尖,温柔地回吻他。

她这么想,也准备这么做了,可他却忽地推开了她。

「路西法──」她细细喘着气,望向他的眼眸氤氲着水烟。

「以后别在看着我的时候想着别的男人!」他警告她,嗓音清冷。

她愕然,「我没有!」

他一撇嘴角。

见他不相信,她语气急切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路西法,你误会了,刚刚我是……我是在想──」

她忽地一顿,怔然望他。

该怎么说呢?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想着其它男人,她想的是达非,想的是与他之间那番令她心乱如麻的对话?

她该告诉他吗?

她犹豫了。

而他,察觉到她的犹豫,狠狠瞪视她,蓝眸交织各种情绪,像是懊恼,又似愤怒,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一贯的平静。

「刚才──对不起。」他哑声道歉。

这并不是她想听的。

「去睡吧。」他低低说道,就要转身离去。

她慌忙扯住他衣袖,「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不,我要现在说!」她忍不住了,终于明白如果今晚不问清楚一切的话,她会彻夜无眠,「求你听我说。」

「说什么?」

「我──」她深深吸气,「我今晚碰到了一个男人。」

「谁?」

「一个叫达非的男人。」她轻声回答,一面睁大眼,紧盯他的反应。

如她所料,他似乎十分震撼,身躯一下子紧绷,前额一束青筋不规律地抽动。

她瞪他,「你知道他是谁。」

蓝眸浮上闇影,「我知道。」

「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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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妳。」路西法沈声道,意识到今夜两人可能会有一番不愉快的谈话,他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也给燕琉彩一杯红酒。

她摇摇头,「我今晚喝的够多了。」

「再喝一点。」他简洁地,「妳会需要的。」

她怔然接过,在他眸光的逼视下,不由自主浅啜一口。

他却没有喝,只高举酒杯凝视琥珀色的液体,彷佛正欣赏着光线折射其中的色泽。

好一会儿,他终于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背脊深深靠入柔软的椅背。

「他说了些什么?」

低沈的嗓音蓦地惊醒燕琉彩迷蒙的思绪,她扬起眼睫,几乎是慌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注意到了,眸色转深。

「他说──」樱唇发颤,「贵国的女王希望你早日回国。」

「是吗?」他冷冷一哂,脸上掠过难以理解的神情,「然后呢?」

「他还要我问你,为什么离开哈斯停」她紧紧握着酒杯,手指冰冷。

「嗯。」他毫无表情,「还有吗?」

「还……还有,他问我,」她咬紧牙关,「是否赞成复制人?」

哑声吐落的名词宛若最锐利的鹰爪,狠狠撕去他无表情的面具。

他终于真正显露情绪了,面上的肌肉不停抽动,深沈的蓝眸酝酿一场风暴。

燕琉彩看着,不知不觉打了个寒颤。

她不希望他面无表情,可她──也害怕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的他太过凌厉,太过冷酷,太过让她不知所措。

「路、路西法,他还……还暗示我,也许我的身边就有个──克拢」她说,祈求般地朝他伸出手。

她在祈求,祈求他告诉她这一切只是胡说八道,祈求他告诉她不需理会那家伙的一言一语,祈求他……祈求他──

玉手颓然垂落。

她不知道自己在祈求些什么,不明白自己想从路西法口中得到什么样的保证。

她只是……好慌。

「如果有,妳怎么看?」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沉沉开口,射向她的眸光恍若雷电,凌锐逼人。

她一愣,「我──」

「告诉我,妳会怎么看待一个克隆?」他问,嗓音微微尖锐。

燕琉彩闻言一怔。

「克隆──也是人。」好一会儿,她才勉力由凌乱的思绪中整理出自己想说的话,「就算他是别人的基因复制的,也是独一无二的人。」

「独一无二?」路西法神色阴沈,「一个复制品怎么可能独一无二?」

「当然可能!」莫名的迫切使燕琉彩高喊出声,「就算是克隆,也是有生命的个体,他也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观念,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可他没有存在的意义!」路西法冷冷反驳,「他的存在只是那些科学家跟上帝开的玩笑。」

「不,不是玩笑──」燕琉彩容色刷白,想起自己一直在实验室里从事的复制研究,想起仲村英树的钥匙理论,她忽地全身发颤。

也许,为了复制器官而进行的研究有一天终究会走上不归路──

「我们只是想……只是想救人埃」她颤着嗓音,不知不觉想为自己及其它所有研究基因复制的科学家辩解,「你知道,有那么多人需要器官捐赠,有那么多人失去生命只因为他们等不到一个合适的器官,有那么多人因为失去亲人而哀痛悲伤,我们……我们只是想解救这些人埃」

他不语,只是静静望她。

而她,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心跳更狂乱了。

她忽地起身,蹲跪在他面前,双手急切地攀住他,「路西法,你懂的,对不?你明白这世上有太多悲剧,只因为人们找不到合适的器官延续生命,还有那些非法买卖器官的交易──你知道我们只是想杜绝类似的悲剧。」美眸凝定他,急切地寻求他的了解,「对吧?」

可他只是神色漠然,「我只知道复制人的存在,也是一种悲剧。」

清冷的嗓音有如春日落雷,劈得燕琉彩晕头转向。

她蓦地松开路西法的手臂,跌坐在地,苍白的容颜茫然无措。

「我只知道你们这些自以为能解救生命的科学家天真得近乎残酷,根本不了解一个克隆存在于这世上会是怎样荒诞的情景。」

「会……会怎样?」燕琉彩怯怯地问,望着路西法冷漠无比的神情,她几乎不敢问,可却又不得不问。

她必须问,必须知道路西法的想法,必须尝试了解他。

否则,她就不配当他朋友──

「妳能想象一个人生下来只是为了当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吗?能想象一个人的存在只是为了在必要时,随时供应另一个人兼容的器官吗?能想象这样的孩子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长大的吗?能想象他渴望像普通人类得到父母的爱,可得到的却只有漠视与冷淡吗?」他问,一句比一句冷漠,一句比一句阴沈,一句比一句更加撕扯燕琉彩一颗柔软的心。

她震动了,扬起双眸,愕然望向面前神色不动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声调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连一对眸子也深不见底,让人完全看不清其间思绪。

可她却明白了,清清楚楚地明白。

她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质问她,明白他若非亲身体验,不可能说出这样教人震撼的话,明白他话中的一切绝非想象,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事实!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可她还是不懂,不懂为什么他能用这么一种漠不在乎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不懂为什么他内心明明该是疼痛莫名,脸上的肌肉却一丝也没牵动?

她不懂他怎能如此冷静,那让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路西法。」她凝望他,墨睫一眨,坠落两颗剔透珠泪,「你说的是自己吗?难道你──就是个克隆?」

听闻她凄然的询问,路西法面色一白,慌然望向她,彷佛这才真正明白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他凝视她,许久,「去睡吧。」

她摇摇头,「告诉我,路西法,难道三十年前就有人发展出复制人类的技术了吗?」

「我叫妳回房去!」他怒视她,望着她既迷惘又清澈的眼眸,突如其来的恐惧攫住他,教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她知道了,她猜到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他忽地起身,迫切地想逃开她,逃开她既凄楚又带着同情的眼神。

不!他不要她同情,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尤其来自于她……

「走开!离我远一点!」在她跟着他起身时,他狂乱地挥手,试图逐开她的靠近。

「不,路西法,我不走。我……」

「走开!别靠近我!」他锐喊,瞪她一眼,眼神凌厉无伦。

她一阵惊愕,不觉倒退一步。

「路西法──」

「妳不该来这里的!我根本不该邀请妳来,不该再跟妳见面!我错了!」他握起拳头,重重地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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