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村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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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啊,呀,」赫默斯说道,「我在烦恼,法官。没办法凑到法律要求的十二个陪审员。」
「我算的刚好够。」
「可是成为一片产业的所有权人并不能使其立即适任陪审员,」赫默斯说道,「必须要从选民清单来找。」
约翰尼感到一股凉意。赫默斯的眼光不曾望过他,他就像是一张折叠椅一样。
「那是对的,当然了,」辛恩法官说道,「你当然懂得法律,胡伯特。所以这就将是不寻常的,在这个案子里我将会做成特别的判决,毕竟,这是种特别的审判。」
「应该找易尔·司格特过来。」第一行政官嘀咕。
「应该,」辛恩法官赞同地说,「应该如此,胡伯特。只不过,一个瘫痪的人,有瘤疾的病人,五年来从来没出过家门……在记录上可能不大好看。」
胡伯特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想你是对的,法官。可是辛恩先生并不是选民,他甚至不具本镇居留资格。或许莎拉·伊萨白……」
「哈,胡伯特,那就对了!」法官说着,看来如释重负,「根本没有想到莎拉。我只是自然地认为如果我们找了莎拉就会失去莫顿。不过如果你认为莫顿不会借题发挥……」
本尼·哈克吐了一口痰到他脚边的痰盂里:「那太荒谬了。他的动作会比欧维利的纯种公牛还要快。」
「可是我们一定要有十二个,胡伯特,至少十二个。」法官皱着眉,「宁愿有一个不寻常的陪审员,而不愿少于法定人数以致日后让高等法院判定是无效的判决。」
胡伯特·赫默斯还在挣扎:「可恶的赫希·李蒙!」
「当然,如果我们能让老李蒙改变心意,我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没办法的。昨天深夜我亲自去找赫希,但根本找不到他。他关了灯不知上哪儿去了……辛恩先生,」赫默斯突然说道,「听说你昨天下午去找那流浪汉谈了。」
「喔?」约翰尼惊讶地开口,「什么,是的。是的,赫默斯先生,我去了。」
「是我的主意,胡伯特,」法官插嘴进来,减轻了约翰尼的负担,「辛恩先生在部队中有许多与罪犯打交道的经验。想要看看他是否能让科瓦柴克认罪。」
「他怎么也不会认罪。」哈克又吐了一口痰,「他知道这样比较好。」
赫默斯再度转向约翰尼:「莫顿,伊萨白说他告诉你那个荒唐的故事。」
约翰尼挤出一个冷笑:「我发现囚犯似乎是说了一个天大的谎话,赫默斯先生。」
「关于柴薪?」
「没错。」
赫默斯咕哝着。他怒气冲冲地磨了好一会儿的牙,然后他对辛恩法官说:「好吧,我想我们是别无选择。」接着他大步出去坐进他的车就开走了。
本尼·哈克走到后面的房间去收拾分类账。
「你加入了。」法官柔声说道。
约翰尼发现他自己在打呵欠。
这一天的下一个梦境对赫默斯来说并不轻松。九点过几分时,郡验尸官邦威尔从喀巴利来了,开车的是一个红发的男子,有着金色的雀斑和一双神色游移的眼睛。
「我的天,那是《时代新闻周刊》的乌塞·佩格,」辛恩法官哀伤地说,「现在我们已陷入争取公平的困境了。那个邦威尔!快来,免得佩格受到伤害!」
那辆车已在交叉路口被一群武装的人团团围住,他们奋力拨开人群前进,法官狂乱地挥着两手。
「哈罗,乌塞!邦威尔,我要见你。」
喀巴利《时代新闻周刊》的编辑微笑着站在他的车旁:「别紧张,老兄,」他说着,「身上除了笔记本和铅笔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对约翰尼挥手,上星期他才访问过约翰尼。
辛恩法官气急败坏地对验尸官说道:「邦威尔,你没脑筋了吗?我认为在电话中对你说得够清楚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里你非要告诉乌塞·佩格!」
「我没有告诉佩格,」验尸官邦威尔反驳道,「佩格告诉我的。他从别处听来的——就我所知,从卡西曼医生处,或席·孟狄。一份地方报会主动地刊登死亡的消息,法官,那是它们最主要的项目之一。佩格问我这件事,我想最好是由我带他来,而不要他自己到处乱跑。你总不会认为你可以永远对新闻界保守这件秘密吧?」
「我希望可以。好吧,我们必须要面对它,但我们要怎么跟他说?」
「如果你要我的意见,」约翰尼说道,「对佩格坦诚以对。他一定会拿到他要的故事。再者,他编的是周刊,星期四出刊。现在才星期一上午。到星期四时我们应该已经理清此事了。惟一的问题是要佩格同意不泄露出去,如果他要的是独家新闻那就没有问题了。」
辛恩法官让胡伯特·赫默斯相信了新闻界在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所以他迫使佩格远离村人,那些人似乎深深吸引喀巴利的编辑。
「谁对谁宣战,谁中了枪了?」那个新闻报人还在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法官?」
「一切都很好,乌塞,」法官轻柔地说,「蕾蒙好吗?」
「她好得很。听着,不要骗我!辛恩隅有一些很不好的事,我不会离开,除非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佩格看到年老的安迪·韦斯特在辛恩的家中时,他充血的眼睛更大了。
「他们把你从你的窝里挖出来了!这一定是一件大案子。好了吧,老兄。到底是什么故事!」
「告诉他,约翰尼。」辛恩法官说道。
约翰尼告诉了他。佩格在疑惑的静默中聆听着。他原本是大城市的新闻报人,后来在喀巴利落脚,娶了蕾蒙·巴葛黎,喀巴利《时代新闻周刊》的发行人,而接手了编辑权。在约翰尼的叙述中,佩格望着两个老人,似乎他怀疑这是一个玩笑,最后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幸运的佩格,」他温柔地说,「好一个故事!你是说如果我现在离开辛恩隅的话,蕾蒙会从我的背后给我一枪!不开玩笑?天,喔,天啊。我一定要试试看。」
约翰尼抓住他:「你现在想把这个故事怎么办?把它贡献给美联社?」他们向他逼近一步,「听着,佩格。我们要仰赖你的仁慈。到星期四之前你不能用这个故事。何不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呢?报道审判!」
「他们会让你在场旁听,乌塞,」辛恩法官说道,「我已经得到第一行政官的承诺了。我再更进一步。如果你担心其他的记者,我答应你如果有其他记者出现的话,他必须在城外等待你的故事。你将会是我们惟一的新闻界代表。你的报社里有没有其他人怀疑此事?」
「没有。」
「蕾蒙呢?」韦斯特法官问道,「你那位太太拥有真空吸尘器的接收能力。」
「我会负责蕾蒙,」佩格心不在焉地说着,「好,就这么说定。如果我能访问这位某某先生,那更好。还有,他是否有罪?」
芬妮·亚当斯的起居室看起来已经变形了。大部分的家具都被拖到别的房间去。在前窗中间为辛恩法官准备了一张栗木桌子,摆在一张安乐椅前面。伊莉莎白·希诺被安置在墙角的小桌子后面,正好在芬妮婶婶收藏银铜片的柜子前面。
从镇公所搬来的折叠椅,六个成一列地排在房间里壁炉那侧,在「审判席」的右边,就充作「陪审团席」。一张因为时间洗礼而发黑发亮的长形松木桌,是从芬妮婶婶的厨房搬出来的,面对着法官,是给被告和辩护律师的。其他的折叠椅和屋里各处拿来的椅子成列地排在辩护桌后给旁听民众;最前面的位置坐的是乌塞·佩格,有一个边桌供他书写。(验尸官邦威尔奉命回到喀巴利去。他开佩格的车走了,很依依不舍。)
十点差十分时所有人都到了。
约瑟夫·科瓦柴克由赫默斯双胞胎带进来。他的到达引起了一场争执。治安官暨法警哈克以鼻音表示不满,说护卫囚犯进出储煤室是他哈克的官方责任;双胞胎可以同行担任额外的警卫,但被告必须由他来管理,没有他的指示不能有任何举动。双胞胎以毫无感情的声调回答,他们是那个混蛋今天早上的警卫并且要他不要打官腔。辛恩法官判定治安官暨法警哈克有理。
「还有,」法官说道,「这个法庭里不能有任何亵渎。任何不雅的言语,取笑被告,或是干扰这些程序的行为,违规者都将被视为藐视法庭。我不会容许违规者以年轻作为借口。拿下那些链子!」
双胞胎用一段链子绑住了科瓦柴克的手腕,绕过手腕后固定在他的背后。另一段链子则拴在手腕链上,囚犯就这样进来的,像狗带着狗链一样,戴夫·赫默斯握着链子的尾端,汤米·赫默斯则用他的枪管戳着被链着的囚犯前进。
胡伯特·赫默斯在他的坐位上说了些话,他的儿子们立即解下了链子。
「被告不能再用这种方式捆绑,治安官,」法官严厉地说,「当然,你可以预做准备以防止他有任何逃跑的企图,但是这是一个美国的法庭,不是专制国家的。」
「是的,法官。」本尼·哈克对着赫默斯双胞胎怒目而视,「不会再发生了!」
「所有不担任陪审团职务,不担任见证或为其他目的的人,都请离开法庭。这里不能有孩童。有没有照顾幼童的措施?」
胡伯特·赫默斯在他的坐位上说:「法官,我们决定在审判中幼童都将留置于学校操场,由莎琳娜·哈克照顾。因为莎琳娜严重重听,所以还有较大的女孩如我的艾比和辛希·哈克在旁帮忙,还有莎拉·伊萨白。」
「所有人对法庭说话时都请站起来。」辛恩法官简短地说。
胡伯特·赫默斯的下鄂往下垂:「是的,法官,」他说道。他不情愿地站起来,然后再度坐下。
有人在偷笑——约翰尼猜是彼露·普玛。赫默斯的脸红了。
约翰尼觉得奇怪,为什么法官要这样羞辱有权有势的第一行政官。这似乎是个不必要的规定。目标是顺利地进行诉讼程序以掩饰他们所计划的蓄意违规,现在他却与赫默斯为敌……
「辩护律师,我们是否可以选择陪审团了?」
安迪·韦斯特和费立兹·亚当斯站起来说是。
约翰尼忍住偷笑。他的敬意又跑得不知所踪了。法庭还没有正式开庭,还没有写入任何指控到记录中,没有「反对科瓦柴克的人」……被告还没有提出他的诉愿。所有的记录可能会显示,他们原本准备审判的是安迪·韦斯特。
不过约翰尼立刻就对幽默失去胃口了。他看见了约瑟夫·科瓦柴克的脸。
囚犯挨着安迪·韦斯特坐在松木桌后,身体颤抖、僵硬,似乎等着子弹从他背后射入。两位法官认为不要把他们的计划透露给科瓦柴克比较好,显然地,他认为他是在接受关于他生命的审判。
他努力地要呈现出高雅的外表。他的头发仔细梳理过,他也努力刷洗掉皮肤上的煤灰,他打一条深色的领带,由其一本正经地可联想到希诺牧师的衣橱。但是今早他的皮肤却更灰更黑,胆怯的眼睛更狂野也更深陷。连他下唇上的淤伤都是白的。他坐着,两手抓着桌子的边缘。
「镇代表会宣读可担任陪审员的名单,」辛恩法官说道,「一次一人,请。」
本尼·哈克看着一张纸朗声念出:「胡伯特·赫默斯!」
第一行政官从他的折叠椅处站起来走到见证席。
「亚当斯先生?」
费立兹·亚当斯从松木桌处过来。
「你的名字。」
「胡伯特·赫默斯。」赫默斯还为了辛恩法官的斥责而感到刺痛。
「赫默斯先生,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