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奇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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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毒药有某种延续效果?”
波洛哼哼了一下,双手捂着脸,“我得想想……,难道我以前的推论都错了吗?”
“任何人都会出错,因此需要将自豪感隐藏起来,重新调整思路。”
“说得对。”波洛说,“也许我对其中某点过分依赖了,我的整个推论都建立在它的上面。但是,假如我一开始就错了,那么这仅仅应当被视做是一个个事件的结果。”
“现在,动机和机会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福尼尔说,“你还想要什么呢?”
“不。正如你所说的,毒药的延续效果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们现在要定出一个行动计划。”福尼尔说,“首先不能惊动安妮。莫里索,她并不知道你认出了她。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住址,继续和亚历山大保持联系。我们要证明安妮。莫里索获得过蛇毒,还有那个买过吹管、贿赂过佩罗特的美国人,也许他就是安妮的丈夫理查兹。”
“你说是她丈夫?哦!等等。”波洛用双手按住了太阳穴,“我快要有结论了。莫里索要么有罪,要么无辜。假如她是无辜的,那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不愿说自己是霍布里夫人的仆人?”
“那又怎么样?”福尼尔说。
“假如我的第一个假设是正确的,那么安妮。莫里索就不应当出现在飞机上。”
福尼尔想:英国侦探贾普是说对了,这老家伙就想把事情弄复杂,他宁愿坚持自己的先入之见也不愿接受直截了当的答案。
简想: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怎么就不可能在飞机上?霍布里夫人让她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
猛然,波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有可能,并且非常容易加以证实。我去打个电话,看看霍布里夫人是否呆在家里。”
“当心啊,别惊动了安妮。莫里索。”
“放心吧,我会谨慎从事的。我只提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你和我一起去?”电话打通了,波洛很幸运,霍布里在家。
“我是赫邱里。波洛。……是霍布里夫人?……不,不,都还好。……不是为那件事。我有个小问题……对……你从巴黎乘机去英国,通常要带上仆人吗?乘火车?……有没有什么例外的时候?……她离开你了,……突然离开的……哦,哦……对,对,……别担心。好了,谢谢。”
他放下话筒,面对福尼尔微笑,“她的仆人通常乘船或是火车。吉塞尔夫人被害那一天,她决定让仆人乘飞机。”他一把抓住福尼尔的手臂,“我们赶快去她的饭店,没有时间了。”还未等福尼尔开口,波洛已经将他拽到旋转门旁。门卫替他们招来了出租车。波洛和福尼尔上了车。波洛一路嫌司机开得慢。
“你这么慌张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的朋友,假如我的想法是对的,那么安妮。莫里索现在正置身在危险之中。哼!这车简直的在爬行。”然而,出租车风驰电掣般以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飞奔着。
“这车迟早会出事的。”福尼尔说,“还有格雷小姐,她还在等我们打完电话回去。我们不辞而别,这没有礼貌。”
“有没有礼貌不要紧,现在是安妮。莫里索生死攸关的问题。”
出租车嘎地一声停在安妮。莫里索所往的饭店门前。波洛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差点撞上走出饭店的一个年轻人。波洛望着他站住了,“我记得这张脸,对,是那个演员雷蒙德。巴勒克拉夫。”
福尼尔走到他面前,“波洛先生,我对你的思维方法表示钦佩,但我强烈请求你不要贸然行事。”
“我当然不会贸然从事。假如理查兹夫人在这儿没事儿,那很好,我们就可以共同探讨下一步的计划,你不反对吧?”
“不,当然不。”
他们来到前台,波洛说:“理查兹夫人住在这儿吧。”
“是,可今天她离开了。”
“去哪儿了?”福尼尔亮出了证件。
“不知道,她没有留下地址。”
他们招来了门卫、行李员和电梯工。门卫说一位先生来找过她,可她出去了,他一直等到她回来,然后一起去餐厅吃午饭。他的外表像是个美国人,她对他的来访很吃惊。吃过饭,她收拾好行李,叫了辆出租车走了。
他们找到当时值班的出租车司机。他说她去了火车北站,那个美国人没有和她在一起。
“火车北站,就意味着她打算去英国,是2点钟的联运火车。也许这是想遮人耳目,不过我们得立即和布洛涅方面联系。”
时钟指向了5点,简手捧一本书还在咖啡厅里等候。波洛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愤愤然。简一时不敢开口。
“出什么事了?”她终于问。
“生活是多么残酷,”波洛慢慢说,“当联运火车到达在布洛涅时,他们发现一个女人死在头等舱里,地安妮。莫里索!她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瓶,里面装着氢氰酸。”
“哦,天哪!”简说,“是自杀?”
“对,警方是这么认定的。”
“你怎么想呢?”
“我还能怎么想呢?”波洛摇摇头,“小姐,生活真残酷,活着需要勇气。”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christie)(26)第2天,波洛离开了巴黎。他开列出一张清单,让简去完成一些工作,大多数事项在简看来都没有什么意义,但她仍努力去逐项完成。她见过琼。杜邦两次,谈到了去探险的事情,根据波洛的旨意,她违心地说自己非常喜欢加入杜邦父子的行列。5天之后,一封电报将简招回了英国,诺曼到维多得亚车站来接她。
安妮。莫里索自杀的消息没有引起轩然大波,报上只刊载了一小段报道,说一位来自加拿大的理查兹夫人在巴黎至布洛涅的快车上自杀了,对自杀事件与飞机谋杀案的关系只字未提。
诺曼和简沉浸在幸福之中,他们的苦难即将结束。然而,诺曼并不像简那样乐观自信。
“他们可能怀疑她与她母亲之死有牵连,或许他们对此案已经无能为力了。
反正,能远离涉嫌谋杀案就是我们不幸中之大幸。”几天之后,他在皮卡迪利大街上遇见了波洛,说了同样的一番话。
“你和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老家伙。今天我请你吃饭,贾普和克兰西也来,我将告诉大家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丰盛的晚餐使大家无暇谈及谋杀案,饭后又送来香甜可口的咖啡。波洛清了清嗓子,“朋友们,克兰西先生对我的推理方式很感兴趣,我希望你们也不会感到厌倦。”他环顾了一下客人后慢慢说开了:“我将从头说起。我从巴黎乘坐普罗米修斯航班前往克罗伊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快到达目的地时,乘务员找到布赖恩特大夫说,后舱一位女士出了问题。我跟着他们走了过去,因为那是我的职业。布赖恩特大夫证实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至于死因,他说需要进行详细的化验分析才能做出判断。这时有人--琼。杜邦先生--认为死亡可能是一只黄蜂引起的。为了说明自己的假设,他说自己见到了一只黄蜂,并且弄死了它。”
“于是一种结论便成立了,并且迅速为大家所接受。死者脖上的针眼是黄蜂螫咬的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了另一只黄蜂,其实它是缠着黄黑丝带的毒针。克兰西先生走了过来,认为毒针是由某个部族常用的吹管发射的,不久,吹管又被发现了。到达克罗伊登的时候,我便开动了脑筋,也就是那充满智慧的脑筋。”
“快说吧,波洛先生。”贾普说,“别卖关子了。”
“首先,如此残忍的谋杀案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便发生了。但有两点使我费解,一是黄蜂的出现,别一个是找到了吹管。我曾问过贾普,凶手干嘛不把凶器从通风口扔出去。我的结论是凶手希望我们能找到吹管。”
“另一方面,化验结果表明死亡是由毒针所致。于是我闭目自问:将毒针置入颈静脉最可靠的方式是什么呢?我立即有了答案:用手。”
“于是调查吹管的来源并有了结果。我以为凶手走到她桌前并且弯腰实施谋杀。有这种人吗?有两个,两个乘务员,他们经过吉塞尔的座位,谁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奇怪。还有什么人呢?有,克兰西先生。所有乘客当中只有他经过吉塞尔的座位,而且也是他提出的吹管加毒针的结论。”
克兰西先生跳了起来,“我抗议,我抗议!这是诬陷。”
“坐下,”波洛说,“我还没有把话说完。我正在讲述我推论的各个步骤。”
“于是我有了3个嫌疑对象:米切尔、戴维斯和克兰西。然而从表面上看他们都不像凶手,这当然需要进一步调查证实。”
“我又想到了黄蜂,它具有启发意义。它在送咖啡的时候才出现,这不能不说有些蹊跷。于是我设想了凶杀案的发生过程。凶手想让人们知道死亡是由两种可能性造成的。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吉塞尔夫人是由黄蜂螫咬致死的,这意味凶手没有使用过什么凶器。我和简都认为这样做最为简单。然而,当我看见毒针上的黄黑丝带时,我得出了结论:这种色彩的选择是有意在模仿黄蜂。”
“凶手将毒针按入吉塞尔夫人的颈部,同时放出了黄蜂。毒素的威力之大,死亡立即发生了。假如吉塞尔喊叫,由于飞机的噪音,其他乘客也无法听见。”
“这是我的设想之一。但是,假如毒针被发现--实际情况也是这样,那么非人为死亡的结论便不攻自破了。可能凶手没有设法毁掉凶器,而是让它轻易地被我们看到,于是吹管是凶器的结论便随之成立了。警方竭尽全力寻觅吹管的来源。此时我的怀疑对象又多了一位--琼。杜邦,是他道出了黄蜂致死的说法,而且他就坐在吉塞尔夫人附近。但另一方面,我认为他不太可能冒此风险。”
“我继续思考黄蜂的事情。假如凶手将黄蜂带上飞机,那他一定有一只小盒装黄蜂,于是我对乘客的所有行李物品产生了兴趣。盖尔先生身上有只火柴盒,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所有的人都证明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然而盖尔先生也存在作案的可能性,他公文包里的东西可以说明问题。”
“公文包?”诺曼。盖尔感到不解,“我现在甚至无法记起里面装有什么东西。”
波洛和蔼地微笑说:“别着急,先听听我的看法。于是,我的嫌疑者中又多了盖尔先生。我从作案的动机进行分析,结果失败了。贾普指责我把事情弄复杂。吉塞尔夫人一死,直接受益者便是她女儿,而与吉塞尔有联系的乘客只有霍布里夫人。就动机而言,霍布里夫人的情况很清楚,她从巴黎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曾拜会过吉塞尔。她的美国朋友巴勒克拉夫买过一支吹管,还贿赂了环宇航空公司的售票员,并弄清了吉塞尔夫人要搭乘2点钟的飞机的情况。”
“于是,一个问题被分成了两半。霍布里夫人亲自作案不太可能,克兰西和盖尔作案的动机又不存在。于是,我想到了吉塞尔夫人的女儿。这4位嫌疑者结过婚吗?假如是的话,其中必定有一人是安妮。莫里索的丈夫。米切尔的妻子是一位老实厚道的多塞特人,戴维斯正在追求一位与父母同住的姑娘,克兰西没有结婚,盖尔先生正拼命地博取格雷小姐的好感。”
“我暗中调查了格雷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