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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君心沉璧-第54章

小说: 君心沉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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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呼吸拂动耳后碎发,亲昵的酥痒。
  亲密无间的拥抱,彼此却再也没有勇气看对方的眼睛。
  沉璧靠在怀瑜肩头,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滑过脸庞。她希望自己没去过东宫,没听见那句让她神伤的话。然而,那么清晰的字句,他说,她同这江山一样,只能属于他。
  也罢,也罢,那就让她来陪他,谱一朝君临天下的曲,描一卷血染江山的画。
  宫墙内外落英缤纷,总是让人无端惦记起千年后的那一场玫瑰花雨,与你的路不管有多苦,只想拥有最后的祝福。
  纷纷红紫碾成泥,水晶帘动,满架蔷薇一院香。
  夏至。
  沉璧伏在桌案前书写了一上午,捶着酸疼的肩头直起身。
  “郡主。”小翠见状忙端着酸梅汤过来,冰块在琉璃碗中叮咚作响。
  “都说了,没人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么。”沉璧咬着一块冰,含糊不清的嘟哝:“什么郡主,听着像俊猪,漂亮的小猪……”
  小翠忍俊不禁:“毕竟是在宫中啊,万一声音大了被人听见怎么办?”
  “听得见吗?”沉璧往门厅看了看,夏日午后,当值的两名婢女坐在台阶上瞌睡恹恹。她放下碗,低声道:“有消息么?”
  “有。”小翠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条:“程竞阳月底要到均州巡查水利,姚若兰的堂叔有意接手河床改造工程,太子已经口头答应,还打算在那里修建一处水库,以备日后守城之需。”另外,程家的铸币行已经有半年没往国库输送钱币了,太子尚未未发话。”
  “竞标的还有谁?”沉璧看完纸条的内容,将它撕成细细的碎末:“韩青墨推荐的均州知县,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抬眼看见小翠面露迷茫之色,她赶紧一笑以示安抚:“我没有问你。你先去休息一会,傍晚出宫见阿飞,还要帮我捎封信。”顿了顿,她轻声问:“小翠,你害怕吗?”
  “不怕。小翠能有今时今日全倚仗姑娘,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求之不得。不过,”小翠犹豫了一下:“太子最近很少来姑娘这里,会不会……”
  “没关系,他只是忙了。只要你我守口如瓶,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那就好。”小翠笑了:“我下次让阿飞多熬点酸梅汤,请太子也来尝尝。”
  沉璧微笑着目送她出门,瞅了瞅沙漏显示的时辰,开始收拾桌案上的纸卷,她该去给元帝说书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宫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平静。大内情报网只有在元帝或是怀瑜的授意下才能拉开,她要做的事,与两者均是背道而驰,那么就必须自己培养羽翼。青墨在明,沉非在暗,她在宫中做内应,首当其冲的目标是扳倒程竞阳。
  若要直取程竞阳的性命并不难,但那只会加重怀瑜的心病,而如果让元帝知晓真相,他断然不会再给程家留活口。两厢折中,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拖延时间,逐渐瓦解程姚两家的权力,即便不能令程竞阳知难而退,也能给怀瑜一个喘息的机会。
  谁都明白,怀瑜才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稍有差池,便会被吞得连骨渣都不剩。
  可是,沉璧觉得他越来越难靠近,她只占据着他心里的一小块地方,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怀瑜与若兰的婚礼没能如期举行,在姚家接二连三的被人揭发出行贿贪赃卖官鬻爵之类的丑行后,元帝开始闭口不提这桩婚事。其实,南淮的吏治本就满目疮痍,往更远点说,无论哪个国家哪个朝代,官场本身都不是洁净无瑕的。水至清则无鱼,但每条鱼儿也必须在统治者的掌控下,倘若一不小心得意忘形,把泥浆翻涌到了台面上,那就怨不得要被当作杀一儆百的典型了。沉璧深谙其理,所以,姚家闹到台面上来的事儿,倒也不全是偶然。何况,元帝花费了近半生才治好外戚给朝廷留下的阴影,怎会容忍类似的事再次在眼皮底下上演,唯一的不同,是姓段改成了姓姚。于是,他有意冷落姚若兰以示警醒,相比之下,沉璧的伶俐可爱愈发讨他欢心。
  元帝对沉璧,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无论怎样努力,他始终看不清那个据说长得和曦儿十分相像的女孩。每每听到她婉转清越的声音,他的确会欢喜,但那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喜爱,而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思慕。
  他特许沉璧从宫外带来一名相熟的丫鬟照顾她起居饮食,还免去了她的三跪九叩之礼。小丫头很会察言观色,常变着法儿逗他开心,便如眼下,说书说得好好的,冷不丁就冒出句插科打诨的话,惹得他数次喷茶,威仪全无。
  他常想,如果曦之能给他留下一个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

  穷途末路

  “……再说,古代有个武周帝,她……”
  “哪个古代?朕怎么从没听过武姓王朝?”
  “哦,虚构,纯属虚构。”沉璧反应快:“这个不是重点,臣女要讲的是这个皇帝手下的水利治理,她设立了专职机构和专职官员管理国家水利事业,为大规模的兴修水利,她还下令召集具有劳动能力的乞丐,鼓励他们用劳力换取食物,表现好的还可以当上小工头。她的作法很好的激励了老百姓的积极性,一到农闲季节,大家就很踊跃的报名,等到农忙,往年建成的水利工程又让大家享受到了实惠,两者正好相得益彰。”
  “你的脑袋里哪装得下这么多故事?”元帝感叹之余,禁不住好奇。
  “编故事很容易,难的是真正去做。臣女常想,譬如水利漕运之类关系大局的事情,需得集权才能令行畅通一呼百应,当地官员应掌控全局,否则……皇上应该还记得两年多前,程段两家为漕运而起的纠纷导致太子坠崖,这样的悲剧,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的。”
  “言之有理。我朝为商不为官,有利可图便争作一团,出了纰漏就互相推诿,原是朕的疏忽。”元帝沉吟半晌,转头对周德吩咐道:“程爱卿正好快要动身去均州了吧?不如让他稍缓一阵,朕也好挑选一名钦差大臣与之同行,水库的事,也有待商榷。”
  “是,奴才这就去传口谕。”
  沉璧抿了抿唇,没吱声。
  “怎么,说书说累了?”元帝注意到沉璧一反常态的安静,忍不住打趣。
  “不,”沉璧摇摇头,小声说:“臣女只是担心……这样算不算干涉朝政?”
  元帝闻言爽朗大笑:“如此也叫干涉朝政的话,那朕得好好鼓励一下后宫的女眷们向你学习,多给朕出些好点子。”
  “臣女不敢,不过是成天无所事事的突发奇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元帝慢条斯理的截断她的话:“难得你是个深明大义品行端正的女子,怀瑜果然好眼光。日后你跟了他,也应当像现在这样,多从旁劝诫,耐心教他做个好皇帝。”
  “多谢皇上成全。”
  沉璧大喜过望,忙跪下谢恩。她总算得到了元帝的应允,下一步,只要她能在姚若兰之前,顺利嫁给怀瑜,与他有了昭告天下的夫妻之实,事情似乎就容易得多。
  沉璧未加掩饰的快乐感染了元帝,他的面部线条不觉也柔和起来:“那就再给朕说一段故事如何?”
  “行啊,”沉璧答得爽快:“只要皇上管饭。”
  “那又何难,来人,传晚膳。”
  看着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呈现出近乎孩子气的表情,沉璧的眼眶一阵湿润,谁会知道,她并没有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一位不知团圆为何物的可怜父亲,一个被锁在深宫中的寂寞老人。他与她有着天然的血缘的亲近,她却无法为他做得更多,甚至也在利用着他。偶尔微不足道的温暖都可以让他如此振奋,她是应该内疚的。但愿以后,还能有机会补偿。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沉璧丝毫没嗅出危险走近的脚步,更没想到,深宫大院中短暂的平静,往往只是暴风雨的前兆。
  长乐宫的欢声笑语传得很远,几重院墙外的翠竹林深处,隐隐可见白衣一角。
  怀瑜停下脚步,转身望着脑门冒汗的小猴子:“什么事非得到这里来说?”
  “老爷吩咐说不能让别人看见,小的为求万无一失,只好……”小猴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钱币大小的纸包交给怀瑜。
  纸包仿佛烫手,怀瑜犹犹豫豫的掂在指尖,半晌没动静。
  小猴子紧张的四下看看,哭丧着脸:“我的爷,您这不是吓小的么?赶紧收起来啊!”
  “他还有什么交代?”
  “老爷说,宜早不宜晚。小的琢磨不出啥意思,也不敢多问,就先回来了。”
  “我让你去见的线人呢?他可有东西给你?”
  “有。”小猴子从身上摸出两封涂着火漆的密件,小心翼翼的呈上。
  怀瑜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第一张纸上写着“镇江知府”四个字,第二张纸上写着“杨氏,秦淮歌妓,卒于永宁两年,生前诞有一子,死后下落不明。”
  舌根泛苦,他努力咽下口水,却愈发觉得透不过气,索性“呵呵”笑出声来。
  小猴子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主子的面孔扭曲得厉害,再加上诡异的笑,莫不是中邪了?
  “爷……”
  怀瑜挥了挥手,小猴子只好闭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寂静的竹林只剩了他一个人,几片竹叶落在白衣上,随后轻轻滑落,他抬脚将它们踩进松软的泥土,支离破碎的残缺让他有种肆意的快感。
  镇江知府,不就是韩青墨的父亲吗?元帝与姚家不对付,已成为朝堂上心照不宣的秘密,若兰每次哭哭啼啼的找来,都让他不堪其扰。实际上,他一日没娶姚若兰,姚家便一日没把他当自己人,有所削弱,也未尝不可。但有人在背后算计,而且手段高明得不着痕迹,还是让他很不安,结果,没等他查个水落石出,对方的矛头又转向了程家。如果牵涉到韩青墨,那就意味着沉璧才是主导。其实早该想到,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沉璧的习惯,处变不惊,步步为营,谈笑间攻城掠池。她想对付的也许不是他,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想起祖父曾经说过的话:
  ——我把程家交给你了,也不奢求什么,请你务必要让每个人得以善终。
  一晃十年过去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弄懂了话里的意思。
  他原来只是一座桥,一座造价低廉、过完河便可以拆除的桥。
  夕阳染红了半边竹林,身姿修长的男子缓步而出,飞舞的发丝遮去了光线,皎如白莲的脸庞影影绰绰,看不分明。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森冷幽暗的光泽,散发出凛冽的死亡气息。
  七夕将至,元帝寿辰。
  长乐宫居住了南淮数代帝王,是皇上用来休憩和娱乐的场所,常年笙乐不断,此刻更是一派歌舞升平。
  群臣在太子的带领下给元帝祝寿。沉璧很少见到怀瑜穿色彩浓烈的衣服,今晚却是个例外,他换了一件朱红苏绣锦袍,银冠束发,齐眉勒着双龙戏珠抹额,衬得面似芙蓉,丰神俊朗,她不由多看了几眼。
  似乎有所感应,怀瑜抬起头,对上她视线的一刹那,微微一笑。
  沉璧的脸有些发热,她忙看向别处,手里的酒壶漏漏洒洒,勉强给元帝斟满一杯酒。好在他眼神不好,看不见满桌狼藉。
  座下宾客满堂,独独少了青墨的身影,他原本就不喜应酬,碰巧北关被山洪冲垮了一截,怀瑜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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