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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八荒龙蛇-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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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左右,抱拳施礼,笑道:“诸位兄台早,小可柴哲,不知诸位如何称呼,尊姓可否见示?”  
中间那名大汉站直身躯,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们这些人中,以你最富豪气,也最胆大狂傲。哈哈!在下姓乐,单名一个奇字。”  
“乐兄笑话了。俗话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只要看得破生死,与豪气和狂傲无关。不怕死是假的,小可希望能痛痛快快地死,不愿屈辱而偷生,因此举动有点这近猖狂,乐兄休怪。请教,乐兄是奉命前来引领咱们的吗?”  
“你认为是引领?”  
“在下只是猜测而已,如果别有他故,在下并不感到奇怪,不是引领,当是奉命擒捕了。”  
“正是此意。”  
柴哲扫视四周片刻,仍然微笑道:“咱们七个人途经贵地,与贵谷的人并无过节,希望能与贵主人……”  
“不必多说了,老兄。”乐奇抢着说。  
“乐兄之意是……”  
“缴出兵刃,随乐某叩见敝主人。”  
“那……”  
“你们已别无选择。”  
柴哲冷冷一笑说:“要缴兵刃,势不可能,咱们岂能任人宰割?”  
“你敢反抗不成?”  
“你老兄说过,咱们已别无选择。在下七个人都不是等闲人物,活不活无所谓,却不甘心让人宰割。要缴兵刃不难,但得看你们是否能缴得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  
“不,丈夫有泪不轻弹,见了棺材也未必会掉泪。”  
“你的口气好狂,乐某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吠!”  
随着乐奇的叱喝声,一头猎豹突然一跃而起,咆哮着飞扑而上,奇快无比,轻灵迅疾宛若鬼魅。  
柴哲向侧一问,避过一扑叫道:“不要教畜生送死,喝退它!”  
猎豹落地,立即扭身反扑,一跃而上。  
柴哲突然向下挫身伏窜,左手一把捞住了猎豹的后腿,大喝一声,顺势奋神力飞掷,将猎豹抛出两丈外,“砰”一声撞在一株树干上,积雪簌簌而下。  
他剑眉一挫,沉声道:“猎豹经过驯养,野性已退,对付咱们这些会武的人,只有白糟蹋兽命。老兄,免了吧。”  
乐奇心中悚然,举步逼进冷笑道:“你们果然有两手,可是在本谷的人眼中,却算不了一回事。你们的同伴,昨晚一个照面便躺了下来俯首就擒。乐某擒你,可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古灵大踏步迎上叫道:“柴哥儿退,老朽打发他。”  
柴哲挥手相阻说:“灵老不必上,割鸡焉用牛刀?小心他们群殴,谁要是逞能插手,不妨用暗器对付他。”  
乐奇已逼进至八尺内。冷笑道:“本谷的人从不群殴,你阁下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拔剑。”  
“你是主,柴某是客,你不拔刀,柴某怎好意思拔剑?”  
“哦!原来你自以为神力惊人,可将猎豹倒抛两丈外,所以想和乐某拼拳掌。”  
“在下说过,客随主便。如果你不敢比拳掌,拔刀可也。”  
乐奇一声狂笑,枪上来一记“黑虎偷心”。等柴哲伸手勾拨,突变“二龙争珠”,急探柴哲双目,变招怪异。  
柴哲“左盘手”化招,斜身切入,右掌回敬“吴刚伐桂”。  
两人都怀有戒心,不敢放手抢攻,出招变相皆不敢用全劲,一发即收。  
乐奇斜移一步,避开一掌,起右腿出招“魁星踢斗”,攻下阴带心窝,凶狠迅疾,反应奇快。  
柴哲急退半步,挫身双手齐出,一上一下来一记“怀中抱月”,要抓住踢来的腿。  
乐奇大喜,身形前冲,第二腿出如电光石火,“魁星踢斗”是虚招,其实是鸳鸯连环腿,变化之妙,存乎一心,看招化招便会上他的当。  
岂知柴哲机警绝伦,急退一步,斜身侧移顺势就是一掌劈下,“噗”一声正中乐奇的膝骨。  
“吠!”乐奇怒吼,向下挫倒的刹那间,一掌登出,用上了内家劈空掌力。  
“蓬!”掌风击中柴哲的右肩,柴哲被震得倒退八尺。乐奇颓然坐倒,脸色大变。  
柴哲再次上扑,奇快绝伦,一脚扫中乐奇的左肩。  
“躺!”柴哲大喝。  
这一脚力道如山,乐奇怎能不倒?内家高手相搏,都用上了内家真力,功深者胜,不中则已,中则抗拒困难。  
乐奇仰面便倒,百忙中不忘伸手拔刀。  
柴哲怎肯放松,一脚踏住他的手肘弯,俯身就是一掌,“噗”一声砍在他的颈报上,喝道:“不许反抗,你就是人质。”  
乐奇浑身发软,想反抗也力不从心。  
其他的人大惊失色,拔刀合围,抢救无望。  
古灵一摆蛇纹杖,大踏步行出,立下门户亮声叫:“哪一位敢和老夫松松筋骨?”  
南面密林深处,突然射出三个白影,来势如电射星飞,是三个反穿羔皮袄的人,皮风帽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背系长剑。  
南面的番装大汉两面一分,让开进入的空隙。  
第一名白影以可怕的速度冲入,一声长啸,拔剑出鞘,身剑合一攻向古灵的胸口。  
古灵向侧一闪,蛇纹杖风雷俱发,立还颜色,扭身拦腰便劈。  
白影一剑走空,右移一步,蛇纹杖间不容发地掠过他的腰侧,一杖落空。他身法如电,扭身一闪而人,剑出“指天划地”,一招两剑分攻上下盘。  
古灵艺臻化境,一照面便知对方了得,心中暗懔,右移半步,杖尾上挑下拨,“铮铮”两声硬接来招。  
白影的剑份量轻,但蛇纹杖并不能将剑震开,只算是架住而已。一招接触,双方皆心中有数。  
“吠!”白影暴叱,专攻古灵的腰胁,“灵蛇吐信”直深而入,恍若银虹乍吐。  
古灵不愿被人近身,他必须发挥长兵刃的长处,横移两步运杖反击,避招出招反应奇快。  
双方展开了真才实学,着着抢攻,半斤八两势均力敌,缠斗不休。  
另两名白影眼露惊容,对古灵能和同伴拼成平手的事,似乎感到意外。两人互相击手示意,连袂大踏步而出,其中之一沉喝道:“哪两位不愿闲着?出来。”  
柴哲将乐奇交给杜珍娘,正待出面,文天霸和白永安已经一跃而出,一鞭一剑两面一分。  
“我姓白,奉陪。”白永安叫。  
“我姓文,手痒着呢。”文天霸用打雷般的嗓子叫。  
四个人在怒吼声中,缠上了。  
这次古灵率领众人西行,对外只称姓而不用真名,除非是过去认识他们的人以外,连柴哲也不知他们的底细。  
六人中,除了柴哲尚未出道闯荡江湖外,其他五人全是江湖上的知名人物,武林地位甚高,名号响亮,所以在茂州道上,连翻云手和赛灵宫这些黑道大豪也甘心听命。  
可是,今天他们在万里西番边激之地,竟然碰上了能和他们从容狠拼的对手,无形中在心理上受到了挫折。  
他们以为到了西番,除了可碰上一些只有几斤蛮力的凶悍蒙人番人之外,即使有些亡命西番的汉人,谅也不至构成威胁,凭真本事硬功夫,在西番横行决无困难。岂知首先碰上了黄山三魔,然后是千幻剑父女,都是在中原也难以碰上的功力奇高人物,大出他们意料。  
目前,这三个反穿皮祆的人,艺业居然不在他们之下,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不令他们耽心?这意味着他们此行前途凶险重重,并不乐观。西番不是他们想像中的洪荒绝域。中原的许多过去知名人物;已纷纷到西番重建基业,另图发展;至少也是些脱离中原武林纷争的人,或者避仇退走的武林英雄,在西番另起炉灶,对中原来的人,多多少少怀有戒心,冲突在所难免,要想顺利完成西番之行的重任,根本不可能。  
柴哲注视着斗场,留意双方拼搏的招术反应,一面向神色紧张的杜珍娘说:“依我看来,这三个人艺业相当高明,但并不是谷中的主人,主人艺业,恐怕还要高明得多,这次咱们恐怕……”  
“恐怕凶多吉少,是吗?”杜珍娘抢着答。  
“是的,西番地域卧虎藏龙,咱们如果仍然不断生事,此行势必一象无成。”  
“但咱们奉命捕杀姓沈的六个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有进无退。既然得到了他们的消息,不见他们的面,是不许半途而废的。”  
“但……”  
“你顾虑咱们自身的安全?”  
“坦白地说,正是此意。咱们如不多带几位高手前来,恐难如愿。”  
杜珍娘眼中掠过一抹黠然的神色,苦笑道:“我们六个人,足以对付谢、金等六人,谁知道沿途会有这许多波折?这时返回中原请求多派人手,不可能了。咱们的生死不足借,除非死了,决无退缩之理,会规极严,得到消息知难而退,那还了得?反正退也是死,除了进而求生之外,别无他途!”  
“难道说,明知力所不逮,会主仍会不顾一切,责成咱们不惜性命全力以赴么?”  
柴哲不以为然地说,他大胆地第一次提出“会主”的问题。  
“不必说了,有许多事你是不知道的。”杜珍娘不胜烦恼地说。  
獒犬的欢叫声,突从南面丛林深处传来。柴皙心中暗惊,戒备地说:“他们的重要人物快到了。”  
杜珍娘的手,本能地落在剑把上,低声道:“咱们必须尽快将三个高手擒下作人质,不然……”  
“只要你我加入,必定引起他们群殴,想想看,后果如何”柴哲沉着地问。  
“那么…”  
“且静观其变,相机应付。”  
斗场中,六个人势均力敌,棋逢敌手,难解难分。古灵的蛇纹杖极为泼辣狂野,但竟无法抢得上风。  
蓦地,“叶铃铃”一阵金铃鸣声划空而至,十分奇异,响声似乎一记记敲击在心头,听来虽不十分刺耳,心坎却似乎因响声而震颤,令人身不由己,感到气血下沉,脑门发闷。  
三个穿白皮袄的人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对手飞退丈外,急急撤离,退在一旁。  
杜珍娘脸色大变,脱口叫:“完了,是这魔头。”  
白永安向后跃退,疾喝道:“快返!出谷。”  
古灵脸色沉重,退回摇头惨然一笑道:“来不及了,咱们跑不了的。”  
柴哲大惑不解,但从古灵的神色看来,显然发生了严重的变故,杜珍娘所说的魔头,必定是可怕的人物,而且除了他和梭宗僧格之外,其他的人对这位魔头相当熟悉,而且闻声丧胆,单只金铃声已令他们丧失了斗志。  
他祖父雷霆剑玉寰公,练的是正宗禅门心法,运起功来,不受外界声色所惑,艺自家传,始终不为外人所知,所以上次在梭宗家,他能不受喇嘛僧的妖术所惑,还能用喝声叱破妖术,以铁翎箭一击奏功。  
听到金铃声,知道这是一种奇异的声浪,可以令人神智散乱,甚至精神崩溃。  
他立即运功,先作准备。  
梭宗僧格突然大叫一声,拔刀起舞。  
柴哲吃了一惊,闪电似的欺近,一掌拍在梭宗僧格的背心上,大喝道:“定下心,不可胡思乱想。”  
梭宗僧格浑身一震,愣在当地。柴哲沉声道:“你心怀恐惧,因此容易心乱,不必害怕,知道吗?”金铃声已止,不远处出现了九个人。前面两人是十二三岁的小童,一个手执一根招魂幡,一人擎着一根悬了一个拳大金铃的幡杆,在前领路。  
稍后,三个穿了白袍,梳道髻,白须白发,浑身皆白的古稀老人,并肩而行,脚下轻飘飘。三人的脸色也白得怕人,一双眼神锐利得有如鹰隼。腰悬长剑,身材瘦削硕长,大有仙风道骨的气概。左面那人眉心中有一颗黑痣,右面那人左耳根有一道刀疤,直拖至左颊。  
后面,是四名佩着精钢虎爪,穿黑狐裘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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