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扬州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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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瞅了他好一会儿,慢慢道:“眼睛倒是我自己弄瞎的,你知道,我前些年的名头不小,总得给他们一个不防我的理由罢…没事了,现在不是又能看见了么…”
…
“那毒呢?”吴邪追问道。
…
“罢了…”张起灵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
吴邪怔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打着颤儿,“那个时候完颜要你喝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头下了毒了?是不是?你到底…这些年来,你以为当今朝廷可还有半分指望?
…
——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
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也不见有半分波澜。
…
吴邪一怒,却激得痼疾复发,体腑生寒。
…
张起灵见吴邪先前已着了恼,却又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去,面色微微发青,忽地忆起那一年吴邪的父亲正是脾疾恶化,不治身亡的。
…
他大惊失色,忙把吴邪揽过来些,涩声道:“过去也不见你犯这劳什子的病,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
吴邪对着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低声道:“那你呢,你的这些年…为什么…”
…
“吴邪,你也知道的,我自幼长在军中,见惯了性命相搏,刀剑无情,又本是生性凉薄之人,自然少不了逐鹿天下的念头,直到——”
…
他的声音顿了顿,吴邪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轻颤,“后来家中出了事,我南下避祸,一路上有太多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的事情,再后来,在金国的那些年…其实我每次偶然窥见这个人间的真相,我都要多迷惘一分。可是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干系了。我很早就意识到留给我的日子不会太多,如果我再不抓紧时间的话…”
…
张起灵没有再说下去,吴邪已然明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在乱世中颠沛流离,岁月蹉跎,倒不如提起三尺之剑,去守护一些值得守护的东西。
…
于心所向,九死不悔。
…
“起灵,我知道你。”吴邪回过身去认真地看他,“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不怪你。”
…
那一刻,那人扬起了唇角,不同于往日疏离抑或无奈的笑意,那个笑容饱含了沉湎的深情与无声的希冀,宛如迟暮山头的夕阳焕发出最后一缕奇异的光芒。
…
酒劲上涌,视线有些模糊了,吴邪强打起精神眨了眨眼睛,却隐约意识到也许这个笑容再也无法在他眼前重新凝固成一个清晰且触手可及的象了,这样的想法教他有些颓然地放弃了挣扎。
恍惚间他听到张起灵在他耳边昵喃,又仿佛什么也没有说。
当然,这都是他失去意识前的事了。
…
…
…
(第十二章完 待续)
第十二章
…
…
庭阶寂寂,月华如水。
…
吴邪耐着性子踱了一回步,又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
恍然回首,月光无声流泻在屋顶上,那人长身玉立,正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低头看他。
…
吴邪如释重负地冲他一笑。
…
“不去睡觉?”
…
吴邪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这话,该自己问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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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灵,”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我出去一下。”
…
走出了几步,他又有些不安地回过头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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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回那人当真安分地呆在原地等他,他递过酒,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店主自家酿的桂花酒,不烈,却也有些后劲。
…
酒至酣处,张起灵醉眼朦胧地瞧了他一眼,“你有心事?”
…
吴邪踌躇了好一会儿,遂正色道:“起灵,我有事要问你。”
…
张起灵轻轻地应了声。
…
“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个完颜弄的?还有你中的毒,到底有没有解,还有那'梦中身',又是个什么东西…”吴邪已生醉意,说得急了,咬字也有些不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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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瞅了他好一会儿,慢慢道:“眼睛倒是我自己弄瞎的,你知道,我前些年的名头不小,总得给他们一个不防我的理由罢…没事了,现在不是又能看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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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呢?”吴邪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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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张起灵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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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怔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打着颤儿,“那个时候完颜要你喝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头下了毒了?是不是?你到底…这些年来,你以为当今朝廷可还有半分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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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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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也不见有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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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一怒,却激得痼疾复发,体腑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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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见吴邪先前已着了恼,却又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去,面色微微发青,忽地忆起那一年吴邪的父亲正是脾疾恶化,不治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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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惊失色,忙把吴邪揽过来些,涩声道:“过去也不见你犯这劳什子的病,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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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对着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低声道:“那你呢,你的这些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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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你也知道的,我自幼长在军中,见惯了性命相搏,刀剑无情,又本是生性凉薄之人,自然少不了逐鹿天下的念头,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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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顿了顿,吴邪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轻颤,“后来家中出了事,我南下避祸,一路上有太多我从来没有面对过的事情,再后来,在金国的那些年…其实我每次偶然窥见这个人间的真相,我都要多迷惘一分。可是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干系了。我很早就意识到留给我的日子不会太多,如果我再不抓紧时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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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没有再说下去,吴邪已然明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与其在乱世中颠沛流离,岁月蹉跎,倒不如提起三尺之剑,去守护一些值得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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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所向,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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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灵,我知道你。”吴邪回过身去认真地看他,“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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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那人扬起了唇角,不同于往日疏离抑或无奈的笑意,那个笑容饱含了沉湎的深情与无声的希冀,宛如迟暮山头的夕阳焕发出最后一缕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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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劲上涌,视线有些模糊了,吴邪强打起精神眨了眨眼睛,却隐约意识到也许这个笑容再也无法在他眼前重新凝固成一个清晰且触手可及的象了,这样的想法教他有些颓然地放弃了挣扎。
恍惚间他听到张起灵在他耳边昵喃,又仿佛什么也没有说。
当然,这都是他失去意识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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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二章完 待续)
…
第十三章
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吴邪从床上坐起来,瞅了瞅空空荡荡的房间和窗外的日头,然后这样告诉自己,却用了那个人一惯的语气。
一张纸被镇石平平整整地压在案头,边上搁这半蘸浓墨的笔,吴邪捏起未着一字的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入袖中。
回扬州罢。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故地重游,四顾萧条,荠麦弥生望不见往日春风十里的迤逦光景,隔世前尘。
吴邪在桥头驻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要往哪儿去好,一时踯躅。
“吴公子——”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吴邪循声回过头去,细细瞧了一回,只觉着那妇人眼熟得紧,却又说不好是何许人。
“我是当年张先生馆中的呀,吴公子不记得了么?”她莞尔道,竟透出几许少女一般的娇憨神色。
吴邪方才有些印象了,便也冲她一笑。
“吴公子,”她接着道,“昨个,我见着张先生了,他托我带东西给你。”
吴邪一下只觉心被紧紧攥了起来,忙问:“他人呢?”
那女子摇了摇头,把怀中的物事递予吴邪,松开紧缚的绳索,竟是那乌金古刀。
吴邪越发慌了,追问道:“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她的脸上刹那间流露了一种近乎无望的哀伤,却又连忙别过头去,“他…走了。恩,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吴邪不再追问了,他默默垂下头,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刀鞘上早已凝固了的痕迹顺着泪水蜿蜒而下,浊黑的液体中透出几分触目惊心的殷红,缓缓淌过他冰凉的掌心,教他疑心是那那个人残留的温热。
“张起灵…”他喃喃道,可听起来却仿佛只是一声浅薄的叹息。
她转过身去慢慢走开,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廿四桥头,物是人非,她接过那人递来的刀走下桥去,然后在桥边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就这样痴痴地坐着,回想着那人苍白疲惫的面容,听了大半夜的风声。
那羸弱不堪的身影却再没有从桥上下来过。
一念及此,她有些怅然的按了按额角,不愿再想开去。一抬眼,路边空楼上头的朱漆煞是醒目,可惜已剥落得七七八八了,这样无端地望了好一会儿,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这些天反反复复的梦境在眼前掠过。
那一年的竹西路,夜色流光,灯辉憧憧。樽前月下,又是谁巧笑倩兮,半掩唇角,凝神起了个宛转的宫调,又咿咿呀呀地唱开去。
“——一生一代一双人……”
此时,一阵秋风萧摇而过,戍角吹寒了空城,她猛地回过神来,那些心心念念臆想着却未来得及唱出口的旖旎词句都散在了风中。
再也,寻不见了。
(第十三章完 待续)
尾声
庚申年秋,维扬有高义之士,募资卫城,或疑为吴邪。凡二十余年,维扬得免于战火。
甲申年九月,金兵投鞭渡江,扬州城破,身殉之。
——《吴邪传》
丙申至日,词人姜夔过维扬,时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一曲,名曰《扬州慢》。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全文完 待番外) 后记
历时两个月零十天,十四章(尾声算一章),终于完结了。(写后记的感觉真好)
于是这差不多是本人第一个填平的坑,好吧,这就是一里程碑啊,泪光闪闪状,我从没想过我就这样填平它了。
所以要谢谢三叔,在盗五没有动静的日子里我们看着盗1…4挖掘JQ,要谢谢起灵,我一开始想写你是受的但很快你就反攻了,谢谢天真无邪同志,我知道你视攻受如浮云……囧
=这是废话的分割线=
这篇文,它是在各位的呵护下成长起来的(注意,这不是废话~)
首先要感谢一个人,却炎君。不知道怎么说好,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包括那篇比正文还赞的番外。
在NP、单行道和百度里,感谢很多人对本文的关注,像是凋零君,Ciara君(是叫寒吧),轩辕君,桉凌君,小非,咕噜,攸攸君等等等等(刚刚把三地的帖子翻了一下合起来有十多页所以就不一一点名了。)
我的一些同学们,在我空间里追着一个坑或陆陆续续进来看的,包括部分被我用本文带坏的(指从BG向对BL发生兴趣),谢谢。
=这是感谢的分割线=
这篇文基本写得还算顺,开头比较滞涩,慢慢就好些了,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