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摘人物版-爱从不卑微 作者内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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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很潇洒的活法,而且你和我、和你妈妈至少可以朝夕相处。
近年来,我和你与通常的父子关系恰恰是颠倒着的,不是父亲经常为儿子的处境忧心忡忡,而是儿子经常为父亲的处境忧心忡忡。你每一次从美国来电话,母亲接了还不算,你一定要和我通话,哪怕只是听见我的一句话,然后你才稍稍放心地挂断电话。
我曾经在一部影片开头的第一个镜头里,描写过这样一个悲壮的图画:在一轮红彤彤的太阳里,一根很脆弱的苇草在飓风中顽强地摆动着……十年后,我在帕斯卡尔《思想录》里,读到一句我想通过那个画面要说的话: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人囊括了宇宙。”儿子!我也不过是一根苇草,虽然飓风永远都在试图折断我这根脆弱的苇苹,有时甚至把我压得倒伏在泥土上,最终我还是站起来了,因为我有思想,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有思想了。
江河的源头是一滴清露,大树的根本是一粒种子。
我想,当你爸爸与世长辞之后,给你留下的遗产,就是这些信札了。我将在这些信札里,为你讲述我童年的故事。我的童年和你的童年相隔了三十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甚至在质的意义上,于极大的差异中又有诸多相同之处。
(本文作者:白桦)
小狗“爱爱”
出了屋门,又看见了那只狗,它正颓然地趴在地上,我望着那条锁链,锁链上写着悲衰!
我的《时尚宠物——女子网站》(http://grwy.onlie.ha.cn/poodle)虽说是个人网站,可也有四十多万人次浏览。围绕着宠物的话题,每天要回十余封信。大部分是想领养宠物犬的,真正想把自己的爱犬转让给别人的,不是很多,曾经发生的一件事情,使我难以忘怀。
那天我也像平时一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上网接收电子邮件。在收到的一堆信件中,我发现了JK小姐的信。内容大致是:她现在从北京到了美国,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最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她曾经养过一只北京犬(京巴),现在寄养在一个农村的朋友家里,听说它的处境不怎么好,那位朋友也不肯给狗上户口,所以她想给狗找一个负责任的新主人。我一看,她朋友的家并不远,于是下班后,匆忙前往。
院门开着,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里的大树下,粗粗的铁链锁着一只北京犬。
北京犬是我国的特产。1860年英法联军攻占北京时,由英国和法国士兵在春阳宫殿的废墟中发现,并带到欧洲,后来在世界各地广泛繁殖。
这只狗没有什么特别的,毛已经从白色变成了灰色,鼻短而明显,嘴唇的皱纹上,是一双流露出敌视凶光的大眼睛。
它的颈上有那么一根粗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钉进树上的一个铁环。它蹿着、跳着,但是活动范围超不过两米。
我壮着胆子,向院里走去。它突然警惕地在空气中嗅着什么,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威胁性的低吼。我为了讨好它,把在路上买的炸鸡扔到它的面前,它怀疑地嗅了嗅,舔了舔,围着面前这块东西绕了两圈,最后把它叼进了嘴里。
“饿坏了吧?”我低声下气。
“汪——”它穷凶极恶,一块炸鸡三口两口吃进了肚里。我将整包的炸鸡扔给了它。情急之下,我扔偏了。我试探着想用脚踢给它,可是它本能地向我扑来,我后退,它再次扑来,不过这一次,不是扑向我,而是扑向那包炸鸡腿,它将铁链子拉得啪啪响,可是那根铁链又无情地将它拽了回去,它挣扎,它用前爪去挠地,地面留下了几道深沟……
屋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小伙子,说话文质彬彬,非常热情地把我让到了屋里。没等我说明来意,他就好像全听明白了:“给多少钱?”
“什么?”
“这么长时间我不能白养,五百怎么样?”
“我不是来买狗,而是为它找个负责的新主人,如果你同意,你们可以见见面。”
“我不管你把狗给谁,只是我不能白养。”他坚持着。
我看今天是白跑了,我起身离开。
出了屋门,又看见了那只狗,它正颓然地趴在地上,我望着那条锁链,锁链上写着悲衰!
我猛地转过身,高声说道:“500就500,我今天一定要把它带走。”
“就是嘛,我早就从网上看出你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
“你也上过网?”我本想问一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把钱重重地放在他的手心里,拉起狗,像逃离苦海一样地奔出门外。
“弃弃!”我呼唤着给狗起的新名字,带它去找新主人……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封特别的电子邮件,是那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写来的:“京红对不起!其实我就是京巴狗的真正主人。最近因为农村管得严,经常有人来查狗的户口,我想把狗卖掉,又怕找不到好心人。在网上发现你特别有爱心后,才想出这种办法……今天写信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没有Jk小姐,没有人出国,也不用担心将来会有人把狗要回去,希望‘爱爱’能够过得好……”
“爱爱……弃弃!”我呼唤着那只北京犬的两个名字。
(本文作者:郭京红)
我眼中的莫里
有时你不能只相信你所见的东西,你还必须相信你所感觉到的。如果你希望别人相信你,你就必须先相信别人。你相信他——即使你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即使你毫无顾忌地向后倒去。”
我第一次上莫里的课,是在一九七六年的春天。那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看到沿墙而立的书架上堆放着许多关于社会学、哲学、宗教以及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这是个小班,课堂上只有十来个学生,他们大多数人衣着新潮,穿着牛仔裤、花格子衬衫和大地鞋。我正在想也许我不该选这门课,英里开始点名了:
“米切尔!”
我举起了手。
“喜欢称你米奇,还是米切尔?”他微笑着。
他的问题引起我再次注视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因为从来没有一位老师这样问过。
“朋友们都叫我米奇。”我说。
“那就叫你米奇,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莫里的年龄和我相差很多,我是提前一年高中毕业,而莫里则比大部分的教师年长。他对学生很和蔼。我上完他的第一课,又选了他的另一门课。他并不太看重分数。我称他为“教练”,就像在高中时我称呼田径教练一样。他对这个绰号很喜欢:
“太好了!我可以当你的教练,你也能成为我的上场队员。我是说,那些生活中非常美好而我却老得无法享受的东西,你都可以替换我上场。”
幽默的老人
莫里给我们上课的情景是令人永远难忘的。
他走进教室,坐下来,一言不发,望着我们。我们同样望着他。莫里耸耸肩,笑声渐渐止息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有人开始烦躁起来,他怎么回事?有人在不停地看表,有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也有人看着窗外,漫不经心。足足过了十五分钟,莫里说话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
于是如同莫里所设想的,大家开始讨论起来。讨论沉寂对人与人关系的影响。沉寂为什么会使人产生焦虑?而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又对人有哪些有益之处?
我却没有感到沉寂有什么不好,虽然我也喜欢热闹,但我也可以在教室里坐上几个小时,如果需要。所以我几乎没有参加讨论。下课时,莫里对我说:“你今天没说话。”
我真的无话可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是有许多想法的,你使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他年轻时也喜欢把自己的想法都深藏不露。”
“他是谁?”
“我!”
另一件事发生在一九七八年,当时跳迪斯科和看洛奇系列电影是风靡校园的文化时尚。莫里开设了一门特别的社会问题研究课,学生都是小组成员。
有一天,莫里让我们做了一次实验:我们站成前后两排,前排的人背对着后排的人。他让前排的人向后倒去,而后排的人把倒下的人扶着。实际情况是,许多人都只是稍稍向后倒一下就收住了身子。
然而还是有例外:一个瘦小文静穿一件白色宽大的运动衫的女同学闭上眼睛双手合在胸前,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大家都以为她必定会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在紧急关头,她的搭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莫里笑了,他对女孩说:
“区别就在于你闭上了眼睛。有时你不能只相信你所见的东西,你还必须相信你所感觉到的。如果你希望别人相信你,你就必须先相信别人。你相信他——即使你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即使你毫无顾忌地向后倒去。”
一九七九年,大学体育馆里有一场篮球赛,我们队打得很棒,学生们在看台上不断地大声叫喊:“我们第一!我们第一!”莫里当时也坐在看台上,他在喊声中突然站起来大吼道:“第二又怎么样?”
学生望着他,停止了叫喊。他很得意地看了看大家,笑了笑,坐了下来。
顽强的老人
于是接着几个星期的星期二我都去看他,而且我产生了一种很特别的欲望,渴望去看他,虽然我乘着飞机飞行七百英里去看望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但只要和莫里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格外舒畅。和莫里的谈话是一种享受。
他的病情日益严重,我知道他很痛苦。在抱着他的躯体时,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生命的确在日益枯竭,我开始意识到,时间对于他确实不多了。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我想记住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想录下你的声音,不过,如果你感到这东西使你不舒服——”我怕触及到死亡这一敏感的话题,我正要拿回录音机。
他摇了摇手,从容地摘下眼镜,平静地说:“把它放下。”他的语气显得很柔和,“我想让你,让更多的人知道人的生活,趁我还能说的时候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他的声音更细弱了,“我相信有更多的人愿意听我的故事,你说呢?”
我点点头,望着这位可敬的老人,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他说:“米奇,我们可以开始了。”
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莫里对待人生的态度是与众不同的,他有他的勇气,他有他的幽默,他有他的耐心和坦然,他的心态是比别人更为健康的非常理性的心态。
“向我提问题吧。”
于是我列出了一份目录,这些题目包括:
死亡、恐惧、衰老、欲望、婚姻、家庭、社会、原谅、有意义的人生……我们之间的问答在每个星期二进行,我得到了很多宝贵的收获。
永远的老人
“临死前先原谅自己,再原谅别人。”
这是“夜线”第三次专访后莫里说的话。
那天,我不停地帮他按摩,而他在和我交谈。
“我曾有一个朋友诺曼,我们很好,三十年前他为我雕刻了一座铜像。后来因为我妻子动手术,他们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就中断了关系。诺曼一直想与我和解,我却始终没有接受,我没原谅他,现在我好后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