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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福州留守女人-第26章

小说: 福州留守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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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看到彼岸闪烁的霓虹灯光,还有无声奔驰而过的各种小轿车,它们将这座夜色中的南国都市编织得流光溢彩,充满了纸醉金迷和雍容奢华。 

  每次路过这里,我都走得很快,我担心会遇到京榕,尽管我一直想见到她,一直牵挂着她,但是我不能在这里见到她,就像我不能在最狼狈最失意时见到阿青一样。 

  其实,每一个小姐都面临着被抢被杀的危险,因为她们是最缺乏保护的一群人。 

  我没有想到,把京榕从看守所接出的那次竟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想到京榕竟会被一个从不认识的变态嫖客杀死。 

  2003年的大年三十,我独自走在福州的街头,手中提着刚刚从超市购买的蔬菜和食品,我准备独自一个人过一个精彩的春节。冬季暖融融的阳光照在我的肩头,我看着满大街张挂的红色灯笼和穿着崭新衣裳满脸笑容的行人,心中荡漾着暖融融的幸福。 

  我走到家门口,突然电话铃声响了,是报社值班室打来的,在晋安河边的出租屋里有一个女子被杀死了。公安正在赶赴现场。 

  我不慌不忙地打开房门,放下手中装着蔬菜食品的塑料袋,然后把照相机、采访机、采访本、圆珠笔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装进背包里,乘上了开往晋安河的公交车。节假日还要工作,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走进一条小巷,我来到了那间出事的出租屋前。出租屋的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向里面观望,他们在胆战心惊地低声交谈着。门口还停着一辆警车,车顶上闪闪烁烁的彩灯营造出一种不祥而紧张的气氛。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死亡的会是京榕。我想,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里,京榕肯定已经回到了长乐的家中。 

  我挤进人群中,走进那间出租屋,向警察出示了记者证。警察说,女子死得很惨,身上被捅了数十刀。死者身份目前还难以确定。 

  我站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向四面张望。出租屋很简陋,白灰粉刷的墙壁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变成了黄色,墙壁上没有悬挂任何装饰画。一张木质的陈旧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的大半个空间。死亡的女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床单,血顺着床沿流到了地上,已经凝结。床头放着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似曾相识。 

  我拿起笔记本,翻开,扉页上写着两个字—老公,还用钢笔画着一个很高很帅的男子。我大吃一惊,这是京榕的日记本啊。 

  我手臂颤动着揭开床单,被床单覆盖的是京榕啊。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显然她死前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恐惧,她全身赤裸着,胸脯上,肚腹上,大腿上,都是刀捅后留下的伤痕。她的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拳头里是一撮头发。 

  我不忍再看,轻轻地放下床单,覆盖着她。我背过身去,眼泪流了下来。 

  门外响起了警笛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走了进来。他拿出相机开始拍照。他看了看京榕的伤势说,估计死亡时间是在昨天夜晚。 

  警察开始调查周边的人群。 

  小巷里开了十几家店铺,都很狭小破旧,都是做小生意的商人。一间杂货店的老板说,京榕经常在他这里买方便面吃,昨天黄昏,京榕又买了一包方便面。他问,要过年了,为什么不买些好东西吃?京榕说,她第二天要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杂货店旁边是一家性用品商店,老板是一个未老先衰的很邋遢的男子。他说,昨天夜晚十点多,京榕来到店里购买安全套,只买了那种简单包装的两只安全套。由于京榕经常在这里购买,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京榕告诉他说,她第二天就要回家过年了,丈夫要从以色列打工回来,他积攒了几万元。年后,他们就开一家商店,她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没有想到她就出事了。 

  杂货店老板还说,送走京榕后,他就准备关门,走到门口,看见十几米开外的树下站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个头很矮。京榕走到树下后,他们就一起向小巷深处走去,那个男子有轻微的跛脚。 

  我们走出杂货店,继续走向下一家店铺调查。杂货店老板突然赶出来说,京榕有一部小灵通,他知道号码。 


四十七  当天晚上,这起轰动福州的凶杀案就侦破了,警察在一处建筑工地上抓获了那名留着小胡子的跛脚男子。 

  跛脚男子残忍地杀害了京榕后,拿走了京榕身上仅有的二十元钱,还有京榕刚买的小灵通。他不会使用,就随便摁号码拨打,他没有想到,这个小灵通号码已经受到警方监控。警察按图索骥,将还在被窝里好奇地摆弄小灵通的凶犯抓获。 

  跛脚男子家在农村,曾经有过一次短暂而失败的婚姻。在他和妻子同床共寝的有限的时日里,妻子一次次地强硬地拒绝了他的性要求,最后跟着一名来村中收破烂的男子私奔了。他异常气愤,就迁怒于所有女人。 

  警察审讯得知,跛脚男子已经杀害了七名女子。一名是下班晚归的女子,另外六名都是卖淫女。他身上常年藏着一把尖刀。 

  在派出所,我还见到了京榕的日记本和一个透明的塑料瓶。那是京榕仅有的遗物。瓶子里装着很多很多用彩纸折叠的小星星,每个小星星上都写着“爱”,足有上千枚。 

  我翻开日记本,几乎每篇日记都写着“老公”。老公,天冷了,你买棉衣了吗?老公,我刚才去饭馆吃饭了,你吃了吗?老公,你此刻在干什么,我太想你了!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日记中没有写她自己经济的窘迫,没有写债主的逼迫,也没有写她靠卖淫来偿还老公出国欠下的巨额债务。 

  最后一篇日记是她遇害的前一天写的。她写道,老公,听到你要回来的消息,我高兴得一夜没有合眼。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老公,此后我天天陪着你,永远都不分离。老公,我太爱你太爱你了…… 

  我合上日记本,无法再看下去,眼泪夺眶而出。一转身,看见身后的警察也在擦着眼泪。 

  听一名经常和京榕一起的女子说,京榕常常会提起她的老公。她经常一个人默默地折叠小星星,折叠好多好多,放进塑料瓶中。 

  春节过后,我在派出所见到了京榕的老公,一个很朴实的男子。他听到京榕的死讯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四十八  ☆

  王靖的故事

  那时候,我经常去闽北采访,我也最喜欢去闽北采访。 

  乘上列车,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渐渐地远离喧嚣的都市,烦躁的心绪突然变得异常宁静。我总会想起“支颐沉思”这个词语,这是一个曾经让我无限神往的词语,在少年时代,我阅读了大量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小说,在那些中国当代的文学作品中,爱情总会在列车中上演,而女主人公又总会在小说中“支颐沉思”,那无限美好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记忆中,让我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幸福甜蜜。 

  然而,我在一次次去闽北采访的列车上,都没有遇到一个“支颐沉思”的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但是窗外的美丽风景却让我深深心动,它带给我的是另外一种惊艳和美丽,惊世骇俗的美丽。 

  坐着列车,沿着闽江一路北上,宽阔的湛蓝的江面上,有渔夫戴着斗笠,划着一叶扁舟,还有沉默地坐在江边垂钓的人,那种风景恬静得像一幅水墨画。列车继续北上,窗外一棵棵高大的翠绿色的松树排山倒海般地呼啸而来,又哗然退后。还有一座座山峰,连绵不断的山峰。有时候,在峡谷间,突然会出现一座小茅屋,小茅屋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屋顶苫盖的树枝还残留着新鲜的葱绿,茅屋前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还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石桌旁正熬着一锅稀粥,也许是南瓜粥,白色的蒸汽冲击得锅盖啪啪作响……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就在这里下车,走进那间小茅屋,在那间小茅屋里生活,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闽北的风光和任何一个地方的风光都不一样,密密层层的树林覆盖着肥沃的土地,连绵起伏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城市和村庄就散落地淹没在森林中。它阴柔,它秀美,它绮丽,它湿润,它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的美轮美奂的女子。据说,这里是中国森林覆盖率最高的一块土地。 

  那次,我坐着列车一直到终点站武夷山。 

  站在武夷山的街头,四面望去,满眼翠绿,就连吹来的风也是湿润的。四周的山峦就像一个摇篮,武夷山市区纯净得像一个婴儿。大街上行人稀少,人们步履悠闲而从容,完全不像大城市的人们那样匆匆忙忙节奏紧张。这里是一个十分适合人居的城市。 

  我游荡在武夷山的大街上,背着行囊,手持望远镜,睁大双眼好奇地望来望去,那些穿着民族服装的本地土著人,衣着时尚的外地游客,半山腰的凉亭,山顶上的别墅群,都让我惊叹。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别墅建在山顶上,难道只为了“一览众山小”,可那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我正举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突然眼前一片白色,我抬高镜头,突然看到一张硕大的笑脸。我正惊异间,望远镜被一只手夺走了。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白裤的年轻女子,她笑吟吟地看着我。 

  拿着望远镜到处偷窥,没收了。她故作严肃地说。 

  您是?我头脑飞快地旋转着,搜索着记忆,可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哼,连我也敢忘?她嗔怒地噘起涂着猩红唇膏的嘴巴说,我是王靖。 

  我想起来了,她是王靖,就在那次芳婷做东的宴席上,在那家福州最豪华的酒店里,她坐在我的邻座。 

  然而,我只知道她是都市白领丽人,对她其余的情况,我一概不知。 

  你怎么会来武夷山?我问。 

  王靖说,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这次是和公司老总一起来武夷山。然后,她说出了他们公司老总的名字。 

  那个名字我非常熟悉,几乎所有的福州人对这个名字都耳熟能详。和那个名字对应的是一张扁平的脸和枣核一样滚圆的身材。那张特色显著的脸经常在电视上出现,关于他的种种传说在福州的大街小巷风传,他经常乘坐的一辆加长奔驰也成为了福州街头的一道风景。 

  我曾经因为要做一期著名企业家的稿件采访过他,也曾经走进了他在福州城里的三个家中。他的每个家都布置得富丽堂皇。而更让我惊异的是,那三个家中有着三个不同的女主人,她们每个都比他小好多岁,每个都美若天仙。 

  就在采访中,我和他的奔驰车司机成为了朋友。他的司机曾经不无骄傲地告诉我,他们老总在台湾有两个情人。在福州,有着很多很多的台商,那些台商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在福州包养情人,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让每一个福州本土人义愤填膺。 

  他在短短的十年内,能够从一个街头烂仔迅速“成长”为身价过亿的巨商,关于他一夜暴富的故事在民间也有许多版本。有人说他有一个在美国开着跨国公司的叔叔,有人说他在黑社会中拿着枪支替人讨债积累了第一桶金,还有人说他在台湾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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