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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005年第04期-第7章

小说: 2005年第04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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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子是垂首的,柏树是仰头的,而杂草是枯   瘦的
  麦子是热烈的,柏树是凄;令的,而蚂蚁是惶   惑的
  麦子是仁慈的,柏树是孤傲的,而蝴蝶是天   真的
     《坐在麦田里的年轻农妇》
  
  坐在麦田里的你,正陷入深深的回忆
  让我好生眼熟,似乎在冥冥之中就已经相识
  现在,你亲手种下的麦子,都围在身边陪伴你
  它们像一群听话的孩子,久久注视着你帽檐
  下的眼睛
  哦,做一块麦田是幸福的,因为得到你晶莹   汗珠的滋养
  哦,做一株麦子是快活的,因为总是长得像   你一样健康
  你似乎不是坐在荷兰的乡间,而是坐在我   梦中的川南
  一看见你,我就泪流满面,忍不住想喊一声母亲
  
  《站在麦田里的姑娘》
  
  如果有一种美丽,需要选定一种站立的方式
  我们才能看见,那我要说,姐姐,你就站成一
  株麦子
  如果有一种恬静,必须回到一片沉睡的土地
  我们方可聆听,那我要说,姐姐,你就守在
  一块麦田里
  是的,没有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这儿
  你好像不是站在麦丛中,倒像是站在自家的
  庭院
  身后的红花浅浅含笑,脚下的蚂蚱悄悄的逃
  离
  当清风吹拂,远远近近的麦子们,都在不约
  而同打量你
  
  《麦田里的家舍》
  
  不见炊烟。似有一朵发烧的云,在屋顶之上
  盘桓
  这是我熟识的房舍:这是一颗流浪的魂惟一
  可以栖居的地方
  这是我童年的居所:它离我很远,中间隔着
  的麦田,比记忆更宽
  穿过麦田的,是一条比梦想糊的道路,是一
  条比心境浑浊的沟渠
  而城市在更远处,被自己放逐成一片,渐渐
  暗淡下去的剪影
  而天空在更深处,被自己清高成一抹静静分
  泌而出的浅蓝
  最后的余晖,让那斑驳的墙壁,还保有些许
  短暂而陈旧的光亮
  大树劳,一蓬狗尾草燃起了紫花,照彻了我
  这家园深处的疼痛
  
  《明霾下的麦田》
  
  远远望去,一块块麦田,仍黄得像一块块赤
  金麦田的周围,或麦田与麦田之间,是一些
  泛绿和泛蓝的罂粟地
  所谓阴霾,只是一盏盏熄灭后悬挂在空中的
  灯这些灯盏,被风的纤指拎着,被风的嘴唇
  吹着这些灯盏,背叛了光明,向原野投下成
  团成团的黑影
  阴霾下的麦田,脸色从不铁青,它把所有晦
  暗还给了天空
  几株桉树或者杉树,在田垄上不停地摇晃——
  树子们,似乎有些担心,担心麦田在阴霾下
  悄然睡去


我们相逢的并非只有细雨(组诗)
■  华万里
  某天早晨
  
  我在鸟的脸上看见了微笑
  那是翅膀的表情
  那是天空的表情
  
  鸟的双眼因此泛起淡淡的红晕
  仿佛暗夜升起的朝霞
  也像室内透过玻离窗户映到鸟巢的粒状灯火
  细弱而永恒
  
  我的双颊突然感到空旷
  比起鸟儿,我真的太逊色了
  此时,我多么想走近那段光秃秃的枝条
  亲一亲鸟儿被寒风掀起的羽毛
  
  生命的难题
  
  被花所伤,被水所伤
  被夜晚的杯子所伤,被床上的银河所伤
  被头脑中的露珠所伤
  被迟到的鞋子所伤
  被口内喊的痛苦所伤,被蛇所伤
  被道貌岸然的乌鸦所伤
  被芬芳的狗所伤
  被彗星的尾巴所伤,被酒所伤
  被明净的雨中
  肮脏的陷阱所伤,被枯朽的树上
  完美的果实所伤
  被诗歌的绿马所伤,被自己所伤
  但时光的刃还未残缺
  还在与我的目光比试锋利
  
  感谢
  
  谁能想象我诗性的蓝骨头
  蓝骨头旁
  雪色的字?
  
  谁能看穿我思想的红器皿
  红器皿上
  黑暗的花?
  
  谁能深入我爱情的白镜子
  白镜子中
  空虚的硬?
  谁能把我从灰色的梦里
  很紫色地解救出来
  我就会用绿色的眼泪,金色的眼泪
  像春天一样把他感谢!
  
  六只乌鸦
  
  六只不穿鞋的乌鸦
  六只不怕墨水的乌鸦
  六只钉子一样的乌鸦死死地钉在雪地
  
  六只不相信哲学的乌鸦
  六只只信奉季节的乌鸦
  六只沉默的乌鸦
  立在雪地如立在雪白的纸上
  
  六只开端的乌鸦
  六只结束的乌鸦,六只为自己作注的乌鸦
  六只乌鸦像六位朋友
  守住了一生的过程
  
  果实中的虫子
  
  果实中的虫子,将头探到
  蜜色的乳
  透明,好看,让黑色的果核不安
  
  果实中的虫子,将头探到
  噬出的洞门
  自诩地说:风沙吹不散祖先的口唇
  
  果实中的虫子,在梦甲
  自问:谁的心中
  有万年不化的寒冰
  
  虫子在果实中,在肉质的天堂
  贪婪地吞食
  悲哀地存活,幸福地死亡


伤逝桃花
■  杜 涯
  对我们中的一部分人来说,童年即是一生。我属于这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我的童年是在河南中部一个绿树成阴的村庄中度过的。童年的记忆虽远去而清晰,它像一条忧伤的河,流淌在我以后的生命中。即便现在,某些个早晨当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忽然间就淌下泪来:我想起在我童年生活的故园,多少个春天的早晨,当我一觉醒来,门外已是鸟语花香、柳绿花红、蝶飞蜂忙。我这样说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我家位于村庄的最南端,院中栽有杏树、苦楝树及其他会开花的树木。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要说的是:我家院前低地处是一大片杂树林,穿过杂树林及一条干涸而平坦的寨河,便是一个硕大的桃园,每年,桃花都开得异常绚烂。由于我们家没有院墙,所以我常常一站在门口便望见了不远处的桃园及远处的田野。常常地,在春天的上午,我坐在门墩上,望见门前的树木绿了,桃花在蓝天下绚烂地开放,望见年轻的父亲向南穿过杂树林,越过平坦的寨河,然后绕过盛开的桃园——虽然他的身影逐渐被桃林遮挡了,但我知道他正向远方的田野走去。整个童年,我都是在望着父亲走向桃园,然后看见父亲从桃园那边回来中度过的。
  后来父亲患病去世了,桃树也被一棵棵砍掉了。当我站在屋门口,怎么样也望不见盛开的桃园和从桃园那边归来的父亲了。这是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现实。父亲去世后的最初几年里,我常常在那片消失的桃园上、在田野上、在杂树林里游荡,像一个游魂一样,周围人对我如此的行为已习以为常。日复一日地,我都在想:那往日美好的一切到哪里去了?那明媚的、温暖的、繁花盛开的时光都到哪里去了?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我的童年消失了,父亲去世了,许多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去世了,桃树被一棵棵砍掉了,往日美好的一切再好也找寻不见。
  一些人,一些花朵,一些树木,一些温暖而光明的事物,它们来以我们的生命中,然后它们又从我们的生命中一个一个地消失,我们的生命就这样被一年一年地带走。我们就是这样在被一年一年带走的生命中存活着。对此我们无法回避,无法阻止,也无法挽留。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写《桃花》。当然,这首诗所要表达的不止上面这些。在这首诗中还有我与生俱来的感受:时间的沧桑、生命的悲凉。在这首叙述平淡的诗中,一开始我先写一个与桃花有关的事件,一个给我的童年留下深深留痕的祭祀活动,“最初看见桃花,是在我的幼年/那年春天,父亲和一群大人带着我/去给一个邻村的表哥上坟/走出那个村子,我便见了/满园的桃花/当时我欢呼一声/一头扎进了桃林”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童年的我在桃园中吃惊地站住了,“我看见父亲和那群大人/正坐在一座坟前 哀哀地垂泪”。他们在祭祀我的一个早逝的表哥。“那个春在,我记住了桃花/还有纸灰 坟墓 大人们的泪水”。接下来,我写到了我心中最痛的部分,“在我们的村边/也有一片硕大的桃园/每年,桃花都开得异常绚烂/那时,我常坐在门口/看着父亲走在路上/然后消失在桃林的那边”。往日的一切都消失了,留给我们的是生命的疼痛,“那个地方不再有桃花开放/而故园的人也已相继老去”。
  这首《桃花》写于1995年春天,那时距我的父亲去世已近10年了,距桃树被砍掉也有许多年了。


他们怎样作为骆驼穿过我针眼
■  布 波
  这首诗写作的时间是2002年8月17日,我刚上网不久,也许是积聚多年的文学素养和感慨一同进出,我迅速记下了它。在一张纸片上,大约用了20分钟。二年后,它被编人《被遗忘的经典·诗歌卷》。
  一首诗对一个人实在算不了什么,而常葆一种诗的心态却重要得多的多。正是这种状态,使我保持了对生活的清醒,和写下去的动力。它甚至在一定层面上决定了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和写作趣味。这就是我常把写诗的状态看得高于任何一首诗的原因,在这一大的背景下,好诗或真诗,永远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就像一个物件呆在那里,等待变成话语。虽然这更多充满了理念色彩,可还有对偶然和美丽更好的解释吗?
  我1967年11月生于豫南,淡泊、孤僻的性格,使自己选择了“无用”的纸上谈兵。我的爬行生涯开始于1995年,当时在一个地方油印小报上,读到伊沙的《野种之歌》和于坚的《尚义街六号》等一些口语诗,也记住了西川“一场大雪掩埋了城市/另一个世纪来得匆忙”的极富律动的诗句。所以出现在我的作品中,大致有两类风格的东西:一个是往下延宕的,宜于叙述和展示细节、过程的“发展体”;另一个是形式对情势的局定而造成回旋,宜于抒情的“漩涡体”。该诗就属于后一类。
  这首诗谈话的对象是虚拟的读者,但数叨的是“他们”。“他们”出现在每一个诗节中都具有不同的含义。从第一节中的泛指(总说),点明了“他们”的目标——要把我磨成“针”(这个最古老,最具功用的物件),目的——“穿刺”,“缝纫”,“与别的针闪亮而停当的放在一起”等功用。到第二节中的确指,“他们”是家庭、父母,望子成龙,要把我变成他们想要的人,和成为他们想要的人后,他们会像庆视重大节日一样庆典和喜悦。到第三节中,扩大以社会、周围的人,“他们”都想把我锻造成更适宜于他们的类型,这些人包括熟人、陌生的人,都纳入到一个群体、轨道,彼此磨合、渗透,相互同化,而且都“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耐心”,即使你选择格格不入,游离出去,等待你的也只有孤独和黑暗。到最后一节的“照应”,“我从没问过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可是“他们对我表示了莫大的兴趣”,是爱你没商量,你照样得归入“我们”。最后一句,“如果我不被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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