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三个爱情贩子的故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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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念头升了起来。
“嗨!”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将衬衫往自己的头上套。“我是小天。”
。 她抬起头,扬了扬眉,他爽朗的笑着,那笑容几乎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那
么自在一她轻轻一笑。“请坐。”
他坐了下来,拍拍阿宝的肩膀。“怎么样?聊些什么?”
“没什么!”他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我去拿冰块。”
“我买你的全场,不要担心了。”她淡淡地,头也不抬地说。
阿宝苦笑着点点头。“谢谢!”
小天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哇!那么大手笔?我有没有份?”
她仍是一抹淡然的笑意。“陪我喝酒吧!”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眼神彷佛不经意地扫过她,事实上却已在几秒钟之
内完成了他评估的工作。
她不算老,大概三十岁的年纪,皮肤保养得极好,完美无瑕的化妆近乎不露
痕迹,修长的玉手上只有透明指甲油和一枚价值不菲,却一点都不夸耀的钻戒。
她并不顶美,修饰得十分高雅,几乎是太高雅了,平静秀气的五官上竟看不
出有什么表情。
她一点也不哀怨,从小常的口中知道她是大老林资政的姨太太,那老家伙也
的确够老了,她该是个深闺怨妇,但她看起来竟一点也不哀怨,太平静了!
那种令人高深莫测的平静反而引起他的好奇。
“快五点了,待会儿我请你吃早点好不好!”
“早点?”她的语气彷佛那是个她从没听过的名词似小天笑了起来,饱含兴
致地望着她。“莫非你有更好的提议?”
…
“别玩了啦!你已经输掉十几万了啦!”赌场的开分小姐又怜悯又同情地扯
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着:“手气不好就明天再来嘛!” 。他不耐烦地扯回
自己的衣袖。“去做你的事啦!我管那么多!”
那小姐无奈又泄气地轻横他一眼。“管你去死!妮妮打了几通电话来了,再
不收手,倒楣的是你!”
他根本不理她,专注地盯着轮盘上的小白球,那跳动的数字完全吸引了的注
意力。
赌场里只有两台机器,一台宾果,一台轮盘,玩家也不多,轮盘这边坐了三
个人,宾果那里只有一个人。他叼着烟,揉揉自己的一头乱发,百般无聊似地
盯着轮盘,修长的腿跷在椅子上,神情有种无赖似的邪气。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女人,一个年华已不在的中年女人,珠光宝气而且浓妆艳
抹,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风尘挣扎女人。
她一直盯着他看,已经看了一整晚了,百看不腻似的笑吟吟地,他正在输钱,
而她正在赢钱。
“喂!帅哥,你已经输下少了吧?”
小路抬起眼,斜睨着她。“是啊,那怎么样?”
“我赢了很多哦!比你输掉的还多。”
她面前分数板上的数字比他的的确多了很多,而他仍叼着他的烟。“是啊!
那又怎么样?”,“分你吃红好不好?”她看着他手腕上原本戴着金表的地方,
带着台湾腔的国语努力要显出诱惑的样子。“我看你刚刚戴那支手表的样子很
好看,我去给你拿回来好不好?”
他挑了挑俊眉,淡淡地址了扯唇角。“然后呢?”
她的眼里立刻绽出贪婪的光芒。“我请你喝咖啡啊!”
“哦?就只为了请我喝咖啡要替我把表拿回来?”他不禁失笑,那笑容里有
一丝不屑。“不会吧?”
女人咽了咽口水,四下张望一下,生怕人家听到似的。“看看电影喝喝咖啡
啊!那也没什么……”
他太明白这样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干了大半辈子的舞女,赚够了男人的钱,有了点小积,却年老色衰,搞不好
还弄了一身的病,没人要了,又不甘寂寞,拿着那一点钱就四处想买男人。 。
这种事他见得太多,若他小路沦落到必须靠这种女人他可就惨淡了,对她,他
甚至找不到一丝怜悯。
“我看不必了。”他兴趣缺缺地回答,继续回到他的轮盘边上。 。“那我替
你付你所有输掉的钱?”
他撇撇唇角,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谢谢!不必了。”他向开分小姐示意。
“通通洗掉。”
那女人心有未甘,依依不舍地也站了起来。
赌场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从窗外看去,一个女人开着宾士五百,戴着黑墨
镜在门口等待着。
小路笑了起来,指指外面的女人,语气同情而嘲讽地。
“你以为你是凯子娘?告诉你,外面那个才是!”说完他潇洒地掸掸衣角,
推开门扬长而去。
女人定在当场,脸色一阵青白。“他妈的!什么东西?小白脸!” 。“你错
了!”开分小姐耸耸肩笑了起来。“他不是小白脸,他是个舞男!?
“又输了多少?”
“也没多少,快二十万吧!”他躺在车子的椅背上看着她。“干什么?”
女人正视着前方。“皮包里有张五十万的支票,自己拿。”
小路一愣,立刻意识到气氛不对。“干什么?”
她叹口气,将车子靠路边停下来。“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的眉头一撑,神色阴沉起来,脸转向车窗外。
“小路,别这样。”她轻抚着他的脸。“你也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
我那死鬼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我再见你,他一定会搬去和那个狐狸精一
起住的!你知道我舍不得你……”
“哼!是哦!” 。女人无奈地自己打开皮包拿出支票塞到他手里。“等事情
过去我再去找你。”
“好啊!就这样。”他不耐烦地将支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我在这里下车
就可以了。”
“你生我的气啊?”
“没有啊!”
女人耸耸肩,竟有些如释重负的笑意。“别生气了,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你
自己叫计程车吧!”
他一窒,立刻推开车门,站在路边看着她扬尘而去,自己倒像被遗弃的垃圾
狗——“操!”
他狠狠地诅咒一声,阴沉地倚在电线杆上点起一支烟。
他生气?呵!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些女人不都是一个德性;没事拿着老公
的钱出来乱扔,砸死一个算一个,等到玩够了又一脸哈巴相地回去舔男人的脚
趾头!
生气?呵!呵!高兴还来不及!
他拍拍自己口袋的五十万,先前的阴沉一扫而空。
那些女人全当自已是国色天香,以为他会哭着求她们不要离开,操上别闹了!
他小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舍不得?
真他妈的好笑到极点!
…
他伏在方向盘上,背脊微微发抖,那不洁的感觉驱之不去!
他想洗澡,想作呕,感觉像被强暴过一样!
听其他的男人们说过,和自己痛恨的女人上床就像被强暴,渐渐的,他终于
能够体会那种感觉。
他颤抖地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努力想平抚自己的内心,他不能以这
样的面目去见碧雪。
楼上的灯光仍亮着;她一定还在等,她总是这样的,每天苦苦地守候着他,
温柔而无悔地等待着。
堂堂一个美术系的大学生,每天下课唯一会做的就是回家,她从不出去玩,
不交朋友,甚至没有打电话串门子的习惯。
一年前她为了他的事和她的家人决裂之后,她连家也回不去了,镇日守着他
们的房子等待他。
她总是温柔而安静的微笑着,抱着她心爱的猫“侦探”躲在家里料理家事,
看书、看电视、画画,偶尔出来散散步,那就是她的生活。
他就是她全部的生活。
商碧雪只为他而活!
她是那么地爱他,从来不过问他的事,一直安静而温柔地守着他们的家等他
回来,他最艰苦的时候她去街头为人作画,去速食店打工,帮教授改卷子,从
来没喊过苦,现在生活好过一些了,她便留在家里替他管家。
他不知道他何其幸运可以拥有碧雪这样的女人,他要让她过好日子——想到
这里,他那翻腾的气血平静了下来!
快了!欠的债快要还清了,房子的贷款也不成问题,只要再过一阵子,再忍
受一阵就可以建自己的发廊,甚至带着碧雪到国外去玩!
他仰起头吐出一口烟雾。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坦然地面对碧雪每天欢迎他回家的甜美笑容——他可以坦
然地娶她!
…
两盘小菜,一支酒瓶随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诅咒和一个男人被扔了出来,尖锐
的咒骂声刺耳的叫嚣着。
“他妈的!你什么东西?”,、“我操!臭婊子!贱婢!”男人怒气冲天地
着被打红的脸大骂,原本斯文的风度消失得无影无踪。“拿钱买小白脸的下三
滥舞女?我操!老子还不要!”
“你说什么?”她冲了出来,赤红的双眼喷出火花,那披散着头发的样子活
似夜叉?“你他妈贱骨头——”
“吵什么!”小常低喃一声挡在他们之间?“都快下班了。”
男人愤愤不平地起身,瞪着已经半醉的女人。“贱货!”
“你还说!”她尖叫起来,猛扑上去,小常挡在她的面前连哄带骗的。
“哎哟!小姑奶奶,你别闹了!来来来!我请你喝酒——”
“我不要喝酒!我要小路!”她揪着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脸,“他在哪儿?
为什么不见我?嗯?你叫他出来?”
小常示意男人去打电话,那男人愤愤不平地啜了一口,喃喃地诅咒着什么才
悻悻然离开,而他则将妮妮推回包厢。,“小路!你在哪里?为什么不见我?
小路!”她唱歌似的反复朗诵着,又哭又笑,那早已糊掉的妆看在男人的眼里
犹如一株过夜的残花,“你别闹了好不好?就算我求你嘛!”小常又气又无奈
地扶着她坐下。“你这样三天两头来踢馆,我怎么做生意?”
“你叫他出来见我!”她呼地自沙发上弹跳起来,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
“他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她们比我有钱?钱!”她抓起皮包,自里面
掏出一大把钞票。“我多的是!看?有这么多!这么多!”她手一扬,花花绿
绿的钞票漫天飞扬起来——“妮妮!”小常努力想制服她。“别闹了!”
“在吵什么?”
“小路!”它欢呼一声,飞奔到他的身边,原先狰狞的夜叉顿时成了甜美可
人的小甜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小常翻翻白眼,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再不回来这里就他妈的被她夷为平地
了!”他气呼呼地往外走,不忘顺手抓起几张钞票。“算是赔偿!其他的我会
记在她的帐上!”
妮妮不在乎地朝他扮鬼脸。“操!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赔不起!”
小路扶着她坐在沙发上,蹲下身去拾那满地花花绿绿的钞票。“我叫你不要
这样三天两头来踢馆,你这样我很不好做人。”
她娇嗔地斜睨着他。“谁叫你躲着我,天知道你又是和哪个野女人在一起!”
“我没有躲你。”他的语气中有种压抑的忍耐。
“那你去哪?送你的行动电话你开,B。B。CALl,也不回,你不是在躲我那是
什么?”
他拾好钞票放在桌上,替她斟了杯酒。“我要睡觉?小姐,我不像你是超人,
更何况……”他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你的客人这样管你,你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