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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囊尸衣完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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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电光下,几只黑白毛相间,如家猫般大小的动物站成了一排,惊奇的望着他们并同时用力的踱着脚爪,随即尾巴翘起,前足倒立了起来……
  黄建国定睛细看,原来不过是些丛林中的小动物,于是笑了笑,放心的走上前去,同时对黑泽说道:“我来捉两只烤来吃。”
  “危险的……”鬼冢在一旁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几只小动物的肛门里“噗”的各自射出一股奇臭无比的黄色液滴烟雾,将黄建国团团笼罩住了。
  黄建国顿时感到胸中一阵窒息,紧接着身子一软,慢慢的倒了下去,耳边依稀听见鬼冢的声音:“臭鼬的,那是。”
  黄建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黑泽皱了皱眉头,说道:“鬼冢,把他搞醒。”
  鬼冢上前正欲施救,此刻,黄建国竟然慢慢的自行坐了起来,鼻子快速的翕动着,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吞吸着那团黄色的臭烟……
  “我的明白,普通臭鼬的不是,尸鼬的是。”鬼冢恍然大悟道。
  黄建国一阵猛吸,黄烟散去了,他也随即站立起来,转身对鬼冢说道:“这气味真的是沁人肺腑啊。”
  鬼冢微微一笑,说道:“建国君,牠们的,尸鼬的干活。”
  “尸鼬?”黄建国不解的问道。
  “这洞里死尸的很多,腐肉,臭鼬的喜欢,天长日久,变异成尸鼬的,放出的气体,尸气的。”鬼冢解释说道。
  “哪儿来的尸体?”黄建国疑惑的问道。
  黑泽顿了顿,面色严肃的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来到了野人山,这里,支那远征军死了几万人,而我们帝国陆军也损失了两万多士兵。”
  老鬼单手抽出那半截子“观世正宗”武士刀,咧开嘴巴挥刀砍向那些尸鼬。
  “吱吱……”尸鼬们“唰”的调头向洞深处落荒逃去,老鬼挥舞着刀紧跟着追上去。
  石洞深处果然有许多黄褐色的骨骸,由于洞内潮湿,棉织物都早已腐朽,识别不出死者身份,惟见地上散落的一些锈蚀的枪支,里面有美制卡宾枪,也有日本造三八大盖步枪。
  “这里的尸骸,敌我双方的都有,看来应该有过残酷的一战啊。”黑泽淡淡的说道,目光瞟了黄建国一眼。
  黄建国瞅在了眼里,随即开口说道:“这些中国人都是些顽固的国民党反动派,死了好,只是我们日本军人也牺牲了很多,埋骨异乡,我的心里有些难过……”
  “嗯,建国君,你能这样想,很好,我很欣慰,回到东京以后,你在做移植手术的同时,可以秘密的加入日本国籍。”黑泽赞许的说道。
  “那可是求之不得呀。”黄建国故作兴奋地说道,哼,只要太极阴晕发起来,谁稀罕。
  篝火生起来了,驱散了四周的潮湿气,老鬼拎着两只臭鼬的尸体到小溪旁剥皮开膛,特意将两个臭腺割下直接丢进了嘴里,满意的咀嚼着。
  清洗干净后,用木棍穿起,回到山洞口撂在了篝火上烤,随着肥油脂肪“嗞嗞”作响,一股焦香味儿飘散到了空气中。
  山洞对面的野芭蕉林中,一个清癯干瘦的身影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鲁班尺   青囊尸衣    第304章
  
  小溪的上游,转过河谷,山峰的背面是一片茂密的楠木林中,其中生长着一株巨大的红木,上半部已经被雷击毁,惟有下半截经历了百年风雨,依然不朽的矗立在那儿,每当深夜都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木酯香气。
  树下的这片山坡上,一座座的坟包在灌木丛的遮蔽下默默无闻的掩藏了数十年,那里埋葬着无数的中国远征军将士。
  卢太官、寒生等人就在这株巨树下露营,点燃了一堆篝火,众人围着火堆坐着,听卢太官讲述着中国远征军那段凄惨悲壮的历史……
  1942年夏,十万中国远征军战事失利后,除孙立人将军率38师一部突入印度外,主力在杜聿明长官的带领下北撤闯入了蛮荒之地野人山,踏上了死亡行军之路。
  部队轻装闯入了原始森林,向胡康河谷撤退。野人山荒无人烟、荆棘纵横、毒蛇猛兽四处出没横行,尤其是森林里的旱蚂蟥和毒蚊叮咬瘴疠肆虐,携带的粮食吃完了,先是杀马充饥,马肉吃完后,就只好打野猴或捉活蛇、老鼠、青蛙等小动物果腹了。捉不到动物时,就吃野芭蕉的根或是野果、树叶。吃不认识的东西前先在嘴里嚼一嚼,如果发麻就证明有毒,赶紧吐出来。很多士兵都是因为吃下有毒或者不干净的东西后大泄大吐不止而死的。
  当时正值雨季来临,路滑泥泞,步履维艰,很多人染上疟疾、回归热、破伤风等疾病,每一天饿死、病死或是吃毒果而死的军士无数,沿途尸臭数里,白骨累累。在那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里迷路折磨了两个多月后,士兵们都变得没有人形了,蓬头垢面人鬼难分。中国远征军半数精锐就葬身在了野人山这里,抗日名将第二零零师师长戴安澜将军以身殉国,也长眠在了这里。
  “6000名伤兵走不动了,朝长官要来最后的几桶汽油,大家层层叠叠的趴在一起,淋在身上点燃自焚了……”卢太官说到这儿竟低声抽泣起来,一面呜咽着唱起了中国远征军军歌: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卢太官呜呜的失声恸哭,军歌嘎然而止……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
  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采石一载复金陵,冀鲁吉黑次第平,
  破波楼船出辽海,蔽天铁鸟扑东京!
  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
  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
  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
  幽暗的树林中传来了如风吟一般悲壮的和声…… 
  卢太官默默肃然的立起身来,众人的目光也望向了黑黝黝的树林间……
  “呜……”山风起处,枝叶飒飒作响。
  “是中国远征军不朽的灵魂吧?”寒生心中充满了敬意。
  月色如水,树林深处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几个蓬头垢面、发须垂肩的野人出现在了灌木从中,他们腰间系着块野兽皮,上身赤裸着,手中端着美式卡宾枪。
  保镖们急忙抽出腰间的手枪,卢太官伸手制止住了他们,然后面向那几个野人,轻声说道:“中国远征军第38师中校团长吴太官。”
  无言的沉默……
  卢太官看不清那些野人的相貌,但他心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于是口中轻轻的唱起了少将师长戴安澜将军的《战场行》:
  “弟兄们,向前走!
  弟兄们,向前走!
  五千年历史的责任,
  已落在我们的肩头,
  已落在我们的肩头。
  日本强盗要灭亡我们的国家,
  奴役我们的民族。
  我们不愿做亡国奴,
  我们不愿做亡国奴。
  只有誓死奋斗,
  只有誓死奋斗,
  只有誓死奋斗!
  野人们呜呜的哭了,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慢慢的走上前来……
  “你们是……”卢太官柔声的问道。
  “长官,我们是远征军第五军200师的,我是少尉连长戴秉国,长官,你们终于还是来了……”为首的野人站直了身子,泪流满面,恭恭敬敬的向卢太官行了个军礼。
  卢太官惊呆住了,口中支支吾吾道:“你们……还活着……”
  “是长官,民国三十一年五月,戴将军临终时命我连留下来收殓并看守着远征军死亡将士的遗骸,他说抗战胜利后,中国政府会派人来接他们的尸骨返乡。”少尉戴秉国说道。
  “你们就在这儿一直等了这么多年!”卢太官惊呆了。
  “长官,现在是民国多少年?”戴秉国问道,持安徽口音。
  “1976年,”卢太官顿了下,然后接着说道,“民国六十五年。”
  “啊……已经三十四年啦!”戴秉国茫然长叹着,泪水夺眶而出。
  “你们为什么不回国呢?”卢太官问道。
  “长官,我们一直在盼啊,望眼欲穿,等着上峰派人来接我们和这些遗骸回国,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命令始终没有来……”戴秉国难过的说道。
  卢太官幽幽说道:“唉……国军已经败走了台湾岛,如今早已是共产党的天下,你们不知道么?”
  戴秉国愣住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你是说中国已经不是蒋委员长的了?你们不是上峰派来接我们回国的?”
  卢太官沉默半晌,不得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你们早已经被遗忘了。”
  篝火噼噼啪啪的爆响着,人们都沉默了,惟有“呜呜”的风吟声,如泣如诉。
  “你们连还有多少人?”良久,卢太官轻轻的问道。
  “报告长官,五个。”戴秉国回答道。
  “只有五个?”卢太官惊讶道。
  “是的,长官,民国三十一年,我连奉命留守这里的时候是整编制,共有234人,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了,其余的都死了。”戴秉国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你们受苦了。”卢太官心酸的望着衣不蔽体的他们叹息着,然后说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是命令么?长官。”戴秉国并拢双腿立正问道。
  “是的,我吴太官中校,奉中国远征军第38师师长孙立人将军之名,命200师戴秉国少尉率部即刻返回中国。”卢太官庄严的说道。
  “是,长官!”戴秉国和其余的四名军士立时嚎啕大哭起来……
  寒生也禁不住热泪盈眶了,篝火那边,明月早已经如同个泪人一般。
  卢太官吩咐保镖将背囊内所有的罐头食品和烟酒等统统拿出来给他们食用。
  “三十多年了,第一次喝到了家乡的酒啊。”戴秉国晃动着手中的古井贡酒瓶感慨的说道。
  “你是安徽人?”卢太官问道。
  “无为练溪乡。”戴秉国深吸了一口大前门香烟,自豪的说道。
  “原来是戴安澜将军的老乡啊,他们几位呢?”卢太官询问道。
  那几个士兵闻言纷纷报来:“安徽桐城。”
  “我也是安徽桐城,罗岭的。”
  “湖南邵阳。”
  “江西婺源。”
  寒生心中猛然一凛,忙望向那个满面斑白胡须的老者,尊敬的说道:“你好,你是婺源人?”
  “婺源文公山黄村。”老者说道。
  寒生心中一喜,忙道:“我姓朱,也是婺源的,南山镇人,老表,咱们是老乡哩。”
  “啊,小老表,快给我说说江西老家的事情。”老者迫不及待的说道,甚至呛了一口酒。
  “老伯,您贵姓?”寒生问道。
  “免贵姓黄。”老者道。
  “姓黄?那您与黄乾穗是本家?”寒生惊讶道。
  “黄乾穗?我有个堂弟是叫黄乾穗,小名都喊他‘千岁’的,你认识?他现在好么?”老者手指上夹着烟卷,微笑着说道。
  “黄乾穗,他死了。”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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