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の殺人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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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侧脸,看起来很孤独。”她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你在想你喜欢的人吗?”
“这个……”被说中心事了。
“老师!饮料不够喝啦,你帮我们买好吗?”刚才分散了的女生们在这时窜了出来,围著近藤吱吱咋咋,岩山更奸笑著扯住他的衣袖说:“你是男士,男士要有风度一点喔,你出钱吧!”
近藤窘困地笑著点点头,迈步往公园门口走去,川原踩著木屐小步跟上去。
离公园大概三十米远的马路旁,停靠著一辆似曾相识的火红色跑车,在漫天烟花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抢眼。车窗半开,坐在驾驶位上吞云吐雾,穿著时髦的金发男人模样有点不耐烦,无视车轮旁已被他弃置了四五个烟头,再点起一根烟。
点燃烟后他抬起头,玻璃色的瞳孔无目标地乱扫,然而一扫,却在寂静的马路上瞄到了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倦怠无神的瞳孔骤地定住瞪大。
正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时,让他等了二十分钟之久的女人出现了,挡在他视线前方抚首弄姿地扭著纤腰走到车门前,矫揉造作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然后等他为她开车门。
她一靠近,就带来一阵浓得令人作呕的香水味,车上的男人皱眉,厌恶地瞟了她一眼,两手握著方向盘,丝毫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
感觉有点丢脸,她弯腰自行打开车门,坐进车内眨著媚眼问:“你生气了吗,博英?”
“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我们好像还没熟到那种程度。”田中冷冷地说著,目光却一刻也不停歇地搜寻著刚才那抹身影。
女人顿时瞠目结舌她不是和他上过好几次床了吗?他怎么……?!
“下车。”没有看错,这该死的女人让他破纪录地等了二十分钟,却等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什么?!”他叫她下车?!“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要你现在就下车,不然我把车开到路中央再踢你下去。”他冷笑著斜视她。
丢下一脸快哭的女人,田中踩下油门飞快地往前驶去,然后在自动贩卖机前急刹车。
胆小的川原被刺耳的刹车声吓得一颤,和近藤一同转身时,又被猛然打开的车门撞倒在地,她捂住摔痛的臀部,金白色的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举手挡去强光,才得以看见近藤被车上的男人硬拖了进去。
“老、老师!”她爬起来,只见那男人对她扬起示威性的一笑,接著他不顾近藤的反抗转动方向盘,跑车呼地随风疾驰而去。
哇!是个好帅的男生吔!
つづく
PART NINE
Rageous的车尾灯如火鸟燃著火焰的尾巴,将黑夜的高速公路撕开一裂冷光。
“停车!”和被人绑架没什么差别的近藤终于忍不住气喊道。
“What?!”田中粗犷地拍了下方向盘大笑:“你叫我停车?这里是高速公路,我还不想死!”
“我管你想不想死,反正我要下车!”
“啊哈哈哈哈”不知因何他此刻特别兴奋,直觉地就想狂笑。
近藤听到这类似嘲讽的笑声,怒气直冲上脑,奈何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踢开车门跳下去,只有瞪大眼怒视他的份。忽然田中停住笑转头说:“真没想到会在横滨遇见你。”
近藤也有相同的想法,同样住在东京,偏偏要跑到横滨才相遇,这种怪异的偶然叫缘份吗?
不,是孽缘!他马上否定这想法,试图抹去那不该有的欣喜。见他瞪著他不予回应,田中便作出无辜状:“别那么凶,我不过是遇到久别不见的朋友,想找你喝酒叙旧而已。”
朋友?“我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吗?喔……我忘了,你是我的老师。”他浅笑,恶意地补充一句:“还跟我上过床。”
“混蛋你快停车!”忍无可忍,近藤越位和他抢握方向盘,四只手交错推打,Rageous在公路的尽头左右摇摆起来。
为免发生车祸,田中急忙举手投降:“你别乱动、我转个弯就停车OK?”他打亮转向灯,随即将车驶离静寂的山路,最后在颇为阴暗的市郊急刹车。
趁他熄引擎的空隙,近藤动作迅速地想下车,可是车门竟然打不开!他气愤地用力扭著门把,接著听见田中悠然的声音:“别费力了,是遥控门。”
转身,他看到田中笑著对他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念头一转,他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抢遥控器,岂料却等于自动投怀送抱,田中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嵌制,俯首吻住。
“可恶、你……放开我!”他奋力反抗,可身体却被田中强劲的臂力缚得死死,只有气馁地让他霸势的舌钻入他口中肆意游动,最可恨的是,他竟为这无礼的吻怦然心动。
极具虐待性质地吮咬著他,田中尝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快感。他一句‘我和你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像宣判无期徒刑般将他推进暗无天日的监狱,三个月来失落的心情苦不堪言,他沉浸在搏斗和酒色里,任自己不断地堕落颓废,现在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你还爱著我。” 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他从近藤陶醉的表情中了解到,这一点令他自豪。
像被冷水浇醒,近藤恢复镇定,推开他冷冷地说:“别自以为是了,我不会再爱你。”
对,他还爱他,那又如何?对感情至死不愈的执著就是他为自己掘下的坟墓。
从自己提出分手的那天起他就醒悟了,他和他的相遇是神的恶作剧,相爱是场美丽的错误,相守至永远是他单纯得可笑的妄想。
一切一切全是田中一手制造的恶梦,偶然的重逢,是不是在预言著他将延续这场恶梦?
出神地望著他倔强的侧脸,田中漾起颀赏的笑他好像越来越有味道了,不再温顺软弱,像花朵一般,即使被暴雨唤醒,亦能坚强而美丽地盛放著,这份坚强,燃起他强烈的征服欲。
静默不语让彼此的呼吸在车内的冷气中流动,许久,近藤先打破僵局说:“开门,让我走。”
“抱歉,刚才是我不对。”田中诚恳地望著他,稍微放软语气问:“到我家去怎样?就当做是朋友的邀请,一起喝酒聊天好吗?”他双掌合一拜托著,深知这招绝对有效。
“求求你好不好?我一个人回家很闷呢。”
去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他恳切的眼神,令近藤坚决的心意开始动摇。
长叹一声,他别开脸说:“我还有得选择吗?”反正这个三色脸的家伙也不容他Say no。
得到意料中的答复,田中计谋得逞的笑容隐藏在幼稚的脸孔下,启动引擎飞快地驶离。
一路上田中专心地开著车,近藤则把头转向车窗,心不在焉地观赏著窗外不断变化的夜景。
“这辆车漂亮吗?”田中忽然出声问。
“嗯。”其实刚才被他快动作拉上车,近藤根本没看清楚车的外形。
“小野说要补送我去年生日的礼物,我就跟他要了这辆车。”
虽不是最帅的,但Rageous对他意义非凡,他就是开著它去送阳志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路的。
近藤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他有听见他的话。
还担心著跟他回去遇见杏子会不好意思,谁知经过隧道后,他在一栋类似别墅的大房子前停车,近藤还在纳闷,就见田中熟练地举起一个白色的遥控器一按,线条优雅别致的大闸门缓缓地自动开启,然后他将车驶入门内,在陌生而豪华的二层房子左侧熄了火,转身解安全带。
“你住在这里?!”近藤终于忍不住惊讶地问。
田中笑得傲然,他带过许多女人来这里,每个女人都有各种夸张的表情。然而近藤是唯一知道他过去的人,只有他露出这种表情,他才真正体会到个中喜悦,肯定了自己的实力。
“走吧。”他拉起仍处于震惊状态的近藤走进房子。
踏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田中没有开灯,走到大厅角落里的酒台上拿了瓶香槟后直接带他上楼。上了二楼,他进卧室开灯,近藤逐眯起眼,在一室温和的光线中看到房内气派不凡的摆设。
宽敞的米白色地毯正中央置著一张床,床头有一套古典色彩的落地音响,几块和式坐垫和矮桌,所有的家具和颇有艺术感的凸纹墙纸皆呈白色系,镶著银色边缘,不似宾馆里总统套房镶的金边那么庸俗,更具品味,简简单单却给人一种悠闲的舒适感。不过怎么看也与田中的个性不太谐调,继而望见脚下散乱的机器模型和闪闪发光的几排子弹, 他才找到些许属于田中的感觉。
“坐啊。”田中招呼著他,推开落地玻璃门,阳台适时吹来一阵夏夜的清风,透心的凉爽。
闻言,近藤便走到坐垫上盘膝坐下,仰首观赏著上方精美的水晶吊灯,好奇心促使他不自觉脱口问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味?”
田中转身走来,咬著烟的嘴带笑地说:“一点也不像我对吧,其实这栋房子原本不是我住的,几个月前跟小野去和谈生意时认识了本间财阀集团的董事长,他很欣赏我,我们说话很投机,他就说要我当他儿子,我开玩笑地答应了。谁知他是认真的,还说这栋房子当做见面礼送给我。”
“所以你就真的做了他儿子?”近藤脸上无一丝替他开心的神情,反而显得有些不悦。
“有什么不妥吗?”他是第一个露出这表情的人,别人都为他的幸运称奇。“他要我帮他办的事我全部都会做好,所以我不是白吃白住Understand?”田中在他对面坐下,扬起下巴略显傲气地说:“像这种唾手可得的财富,是你当一世教师都赚不来的,我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轻蔑地勾唇一笑,近藤拿起桌上那盒烟,抽出一根放到嘴边点燃。“你这么说好像看不起我的职位。”无所谓,他做人一向脚踏实地,财富不可强求,感情亦然。
“你母亲呢?有没有去看她?”
提起杏子,田中神情黯然。“没有,我走后就没再回去过。”
他清楚记得离家的那天,是二月十四日,阴雨绵绵的情人节。
“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没有变,只是由一个坏男孩升级为坏男人。”反正他眼里的自己全身都是劣质基因。
“别妄自尊大,你还算不上男人。”没有半点责任心就足以证明他思想仍未成熟,年少轻狂地只懂一味追求财富与地位,贪慕虚荣。
“什么啊,你想吵架吗!”田中装出生气的样子用力开香槟,木塞呯地声弹了上去,瓶口喷射出泡沫,有少许喷到近藤脸上,他急忙坐开。
“哇哈哈哈哈哈”田中兴灾乐祸地大笑著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擦,然后帮近藤盛了满满一杯,举杯挑战他:“Man!你能一饮而尽吗?”
虽然酒量尚浅,但近藤不甘被他小看,便举起酒杯真的一口气喝完。
“Good!”田中亦仰头喝得一滴不漏,兴致大好的他又倒满一杯。“要听歌吗?”
觉得这瓶香槟的味道很好,近藤端起杯子继续畅饮:“你有北岛三郎的Singel吗?”
“北岛三郎?!拜托!”田中气绝地把头撞在桌子上美酒在手,美人在伴,倘若如此浪漫的情调配上北岛三郎的歌作背景音乐,他一定会哭起来的。“你不要破坏气氛好吗?”
“哈哈哈……对不起。”又喝光了,近藤贪饮地再倒一杯,并未觉察自己的脸已升起红晕。
“喂,你行不行啊?”田中奸笑著说:“别醉倒喔。”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禽兽行为。
“你知道吗?这太不可思议了。”近藤一手托著下颚,感慨万分地说:“我们竟然可以像朋友一样一起喝酒谈话,我真的很讶异,不过这样子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