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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愛の殺人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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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察觉到田中的失常,近藤仍沉醉在忘情的境界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感觉他的呼吸。 
“我爱你,你还像以前一样爱我吗?”抬眼一瞧,窗外一片白雪茫茫,然而他冻结的世界却已被他温暖的体温,渐渐融化了。 
“爱……”本能地搂紧他,田中发觉自己的双手竟是这般无力。 
得到回应,近藤满足地在他脸侧留下一吻,继而窝在他肩上甜甜地笑著:“我不会轻易去爱一个人,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所以我相信,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你笃定了……是永远吗? 
田中困惑地拉开近藤,盯著他的笑容发呆。 
“你知道这一刻……我在想什么吗?”忘了笑的嘴唇,泛白地颤动著。 
“什么?” 
我想逃,从你身边逃走……可难得他这么开心,田中不忍如实地说出内心的想法。 
“我想吻你。”他吻住他的唇,想借此消除胸中的恐惧感,然而,不安却越来越严重。 
他乱了头绪,两手惧怕地搂紧近藤,拥吻著他倒下去…… 

你从我身边抢走她,在我想祝福她的时候又甩了她!你知道她现在怎样了吗?她嫁到北海道那种乡下地方去,还跟一个老头子睡在一起! 
你害怕了吗?心虚了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专搞些玩弄女人的把戏! 
阳志说他到现在还爱著我,你听到了吗?他说即使我那样对他他也会永远爱著我!你弟弟爱我吔!啊哈哈哈哈 
“哇啊啊啊啊”田中大叫一声从恶梦中挣脱出来,跃坐起身。 
正是夜深人静时,房内遍布黑暗,他慌乱地跳下床,沿著墙壁一路摸索,直到找到电灯开关开启了一室明亮,他才虚脱地贴著墙任身体滑坐在地板上。 
按著狂乱跳动的心脏,他气喘不止,惊吓使得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上衣亦被汗水渗透了。 
是梦魇,一直纠缠著他,让他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正是安藤弘司! 
永远也忘不了,他临死前骇人的狂笑声,句句怨恨的控诉,像恶魔的诅咒般于耳际回响。 
那个该死的变态男人!死了还不肯放过他吗?他又不是故意害美纪变成那样的,女人真是祸水!早知道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打死他也不会碰她一下!是她自己对他死心塌地的,他又没有逼她爱他,关他什么事?又关阳志什么事? 
可就算他怎样为自己推脱责任,也抹不去盘旋在脑海的安藤狰狞的面孔,还有阳志那痴狂的笑,仿佛在无声地遣责著他是你害我爱上不爱我的男人,是你害我被强暴,是你害死我的! 
“啊”十指撕扯著凌乱的头发,接近疯狂的田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划破寂静的夜空。 

“如果你真的愿意加入月海会的话,离校后月海会管辖内的Bar、饭店和赌场全都交给你。” 
无视走廊外吊著一块醒目的[禁止吸烟]的牌子,小野擅自在病房里点起一根烟,且很有义气地整包抛给病床上的病患。 
田中接住那包烟晃了晃,一根自己溜出来的烟自然而然地被含进嘴里,一簇小火光亮起又瞬间熄灭,随后而来的是淡蓝色的烟雾和漫延至整间房的烟草味。 
“我当然愿意,反正再读下去也读不出什么来,还是趁早寻条路来走。”有小野家的月海会罩著,他就不怕三餐没著落,也不用整天跟杏子拿钱花了。田中伸了伸懒腰,打著啊欠说:“过几天办了出院手续,我就去向学校申请退学,天天呆在这里都快闷死我了!” 
小野扬眉一笑,呼出一口蓝烟接著说:“你这个军事家我可是拭目以待啰……不过,你妈那方面怎么办?还有你的老师呢,你要怎么说服他?” 
月海会是目前东京境内势力最强大的暴力集团,经常活跃于新宿、池袋等娱乐业集中的地区,田中加入后将和他一样面临许多危险性极高的工作,他相信近藤对这件事一定会强烈反对。 
“我妈?她管不了我的!至于他……我还在考虑中。”田中一脸大丈夫地轻松视之,却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忽然跳起来把烟扔到窗外,然后拼命挥舞手臂企图扇去烟雾,正当小野还在纳闷时,房门打开了,田中来不及收回动作,狼狈地站在床上,跳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们在抽烟?!”近藤一进门劈头就问,整间房都是呛鼻的烟味。 
田中急忙指著小野表示自己没有加入,小野则明了地捻熄烟头顽皮反问:“老师没吸烟吗?” 
“我有,但这里是医院,而且他的病还没痊愈。”近藤面露不悦地走到床边,果然嗅到田中身上好大一阵烟味。“你有抽!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病还没好,不准你抽烟的!” 
“我”理亏的田中顿时语塞。 
“什么啊,哈哈哈老师快变得和那泼妇一样了嘛。”小野明目张胆地大声取笑,可瞥见近藤的脸往下一沉,他识相地收起不正经的笑说:“我走了我走了!不要瞪我!”那对大眼睛笑起来迷死人,圆瞪起来却比贞子还吓人,他可不想在被他瞪过七天后的这个时间死于心脏麻痹。 
“别生气啦,我有正经事想跟你说。”田中满脸堆笑地把他拉进怀里,将退学和加入月海会的事简单扼要地对他说了一遍。 
“我不赞成!”他一说完近藤立即大声反对,结果看到田中脸上写著‘果然不出所料’。 
“这件事事关你的前途,我绝对不能让你走上犯罪的道路!” 
“犯罪?没那么严重吧,我只不过帮小野管理酒吧和赌场而已。” 
“酒吧和赌场是什么地方难道我会不清楚吗?还有月海会的大名经常上报纸的社会版,不是杀人就是借酒闹事,捣乱娱乐场所” 
田中捂住他的嘴笑脸盈盈地抢先道:“别乱讲,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月海会已经全权掌握在小野手里,我保证他不会让他部下干这种事的。” 
打掉田中的手,近藤执意劝说下去:“可是你还剩一年高中没读完,连高中都没毕业的话…”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说了。”敛起一秒前的嘻皮笑脸,田中开始显得不耐烦。 
“我是为你好,这是你的前途……” 
“就因为这是我的前途,所以我要自己做决定,拜托你不要管我!”生硬地打断他,田中拨开他的手,他的啰嗦令他不胜其烦,他最讨厌受约束,即使对方是他的情人也不例外。 
“你叫我不要管你?!”他没这个资格吗?他身为他的老师,更是他的情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他走上岐途而置之不顾,可他居然叫他不要管他? 
“你以为我喜欢管你?小野也走这条路我才不管他!可是你不同、你……” 
近藤一脸气愤与难过,田中见势不对急忙拉住他意图躲闪后退的身子扯进怀里,免得他又躲到哪里哭。“别这样,我只是希望能走我想走的路,而不是别人帮我铺好路让我走。” 
见他没有反驳,田中便勾起他的脸,霸势地落下一吻,成功地吻得他眼神迷乱后,继而附在他耳际宣誓他的主权:“我喜欢顺从我的人,你就不能乖一点听我的话吗?” 
他和小野都是表里不一的人,但他们对情人的定义却完全相反。小野爱面子,所以那女人在别人面前会对他千依百顺,实则内里小野是被她控制著。而他不同,表面上他可以对近藤言听计从,但一切的主导权他会掌握在手中,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被牵制的一方。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个情人,也不愿自己被爱情束缚住,失去自由。 
“听我的话,好吗?”田中恶魔般地邪笑著在他脸侧耳语,企图媚惑著他的神智。 
不是疑问句,这是绝对的肯定句,他要求他的情人对他绝对地服从。 
当然近藤还没蠢到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虽心有不甘,无奈理智屈服在情感之下,他麻木地点了点头他不希望两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不到几天就吵架,闹得彼此都不愉快。 
只是……抱著他的这个男人,真的爱他吗?望著田中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不免心生疑虑。 

“你变了。”变得很陌生,连笑容亦难以捉摸,飘乎不定的瞳眸,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我没有变。”田中自信地笑答。 
变的是他,比以前更依赖他,仿佛没有他就活不下去,这令他觉得很骄傲,亦很困惑…… 
因为他似乎,像极了某个人……阳志!脑中忽然闪过阳志的脸,他心惊胆颤地推开近藤。 
“你怎么了?”近藤望著他发白的脸担心地询问。 
“没什么,你回去吧我想睡了。”田中心虚地避开他忧虑的眼神,掀起被子包住自己躺下。 
“真的没事吗?” 
“啰嗦,回去啦我想睡!”快走,不要用那种痴情的目光望著他田中由衷地祈求著。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近藤显然不相信他没事,只当他又在发孩子脾气。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再看他一眼后关上房门。 
过了一会儿,田中爬起身望著房门,顿感一阵空虚,想了下后又趴到窗台上眺望近藤远去的背影。像心有灵犀似的,他停下脚步回眸看到田中,即时眉开眼笑。田中像被电击般地拉上窗帘,靠在床沿喘气到底是怎么了?他慌乱起来,最近经常如此,胸口无端的郁闷烦躁,他没来时想著念著,等到他来了却把他赶走,赶他走了又万分心疼,根本控制不了自己阴晴不定的心情。 
该死,是安藤临死前对他下了什么诅咒,还是他得了恋爱兼男性恐惧症? 
都是那个该死的梦,缠得他连睡觉也睡不安稳,每晚都大汗淋漓地被恶梦惊醒。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摔到脑震荡还不会失忆,如果他不记得那恐怖的一幕,现在就不会反复无常地发疯了。 
“啊”呼吸越来越急促,田中揪著连喘息也艰难的胸口趴在床上哀嚎,痛苦地翻滚著。 
对阳志的忏悔,对美纪的歉疚,还有安藤痛恨的咒骂,交杂成一道无形的顽灵不断扰乱他的神经,他快疯了,现在的他根本没勇气面对近藤充满爱意的眼神,根本给不起承诺,和他一直…到永远了。 
好辛苦,心脏像被大石头压著,压到他喘不过气,压到他快窒息,不一会儿,田中就冒了一头冷汗,胸口那百爪挠心的感觉比被人千刀万剐还难受,他五指扭抓著枕头,张开却叫喊不出声的嘴唇拼命撕咬著洁白的床单,留下一片湿润的唾液与狠嚼下唇而渗出的血丝。 
“田、田中先生!你怎么了?!山本医生!”来巡房的值班护士见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吓得脸色发青,慌忙想跑去叫医生,却被田中一手揪住衣衫。 
“不……不要叫……医生、出去!我没、没事!”此时的他神智不清,如脑血管即将崩裂,作垂死挣扎的精神病人,力气却大得很,胆小的护士惧怕地连连点头,甩掉他的手后直冲出门。 
“啊”他再度抓狂地纠扯头发,一翻身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床,在地板上乱踢抽搐著,直到大脑再也承受不住精神的折磨而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田中才慢慢地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小野忧心忡忡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床上有挣扎过的痕迹,一片混乱。 
田中抬眼看见泛白的天色,不见血色的干燥嘴唇无力地抖了抖:“夜……过去了吗?” 
“什么意思?”小野不解地反问,抚著他冰冷的额头说:“我刚来就听护士说你突然像中毒似的在床上翻滚,又不肯让她叫医生,进门就见你躺在地上,害我以为你又要多睡十个月了。” 
田中抓紧小野的手借势坐起身问:“有烟吗?” 
掏出一包烟给他,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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