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春系列之三 草莓恋爱日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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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说,做之前怎么没想到那是我哥的房间。」其实我那时也脑袋一片空白,精虫冲脑的时候什么都拋一边,眼里就只有魏翔。
魏翔笑了笑。「我要是说了,那你肯定不会跟我做。」他有些开心地讲着。
我将厨房里的大铁盆拖出来,弄得厨房都是噪音。接着把铁盆拖到院子角落洗衣服的地方,倒入洗衣粉以后放满自来水,用手搅搅,将床单和被子扔进去洗。家里还是没有洗衣机,所以一切都得用手动的。
魏翔努力搓着大哥的床单,偶尔抬头看看我,嘴角的笑容很甜。
不知怎么地睡醒之后世界像明亮起来一样,映在我眼里的他也显得更好看了些。
我突然有股想凑上去吻住他的冲动,他的眼眉、他微笑的神情,都勾动我心底的某个部分,让我也想跟着他,漾起幸福的笑容来。
下午,闲适的时光,我们就这样蹲在院子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我觉得腰有些酸,腿有些麻,但是看到魏翔很开心的模样,也就继续陪着他蹲,暂时还不想起来。
晚了些,阿爸牵着牛从田里回来,他看见我们两个在角落里,远远地就大声喊:「啊你们俩来了喔──」
「是啊!」魏翔喊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阿爸又喊。
「我们在给丰哥洗床单。」魏翔再喊。
阿爸听完之后脸色不太好,把牛牵去后面的棚子放以后,气冲冲地走进屋里找大哥。「丰仔你给我过来。」
「干什么啦!」大哥脾气还没消。
「你怎么可以叫他们两个给你洗床单,你要洗床单不会自己洗吗?啊不然等阿富回来再给你洗就好了,怎么可以叫客人还有阿满给你洗!」阿爸也是吼得屋顶会震动的那种音量。
「我怎么知道他们干什么要给我洗床单啊,你不会去问他们喔,你问我干嘛啦!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说。
「你这个死囡仔,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模样,连你爸也敢顶撞。」
「吵死了,你声音别那么大好不好。」
「你声音比我还大还敢说!」
屋子外头就算几公里远,也听得见他们父子吵架的声音。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常过来吗?」我问魏翔。
「还好,有时候丰哥会叫我跟姊姊、姊夫一起来吃饭。」魏翔说。
「我爸跟我哥两个时常这样吵吗?」我只记得小时候大哥总是爱跟阿爸顶嘴,没想到长大后个性还是一样,两个牛脾气的人对在一起,谁都不让谁。
「我姊说那是爱的表现。」魏翔笑了笑,跟着又问:「你还记得我姊的样子吗?你见过她好几次。」
我想了想。「我知道自己见过她,不过长什么样子就不记得了。」
「哦。」他低下头继续搓床单。「其实我好想知道你还究竟记得些什么,还有为什么只有我你全忘掉。」
「也许我不想把你想起来。」我没有思考就直接开口。
魏翔洗床单的手停了一下,而后继续动作。「我不晓得那个时候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离开我。我一直都想问你,但是我想你也忘记了这件事情。不过都过去了,那就算了,只要你现在肯回来,我就很高兴了。」
我惊觉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虽然心里的确是那样想的,但仍不应该在魏翔面前说出来。魏翔的内心远比他的外表看起来脆弱,受过伤的部分是不堪一击的,我默默地记起这点,要自己注意以后得适当地修饰说话的内容。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希望他因我而再次伤心。
他的悲伤与难过是我所造成,我想我得负起大部分的责任。
「记忆这种事情很奇怪,有时候明明忘记,可是很久以后就又会想起来。我想只要时机成熟就可以吧,但是你必须给我一点时间,可能很快,也可能到我快死的时候才会记起你。」我告诉他。「这种东西不是我努力就行的,靠的是契机。」
「你想不起我也没关系,从以前或从现在开始都可以,和我在一起、别离开我就好。」他喃喃说话的声音像恳求,低声下气地。
我的胸口有些疼,害怕得不到爱的人,总是容易委曲求全。
「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一个问题,庙会那天的棉花糖是什么颜色?」我说。
「嗯。」他抬起头凝视着我。
「棉花糖是粉红色的。」我看着地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告诉他。「很抱歉我只记得这个,其它的都记不得了。」
只是单单一句话,很简单的棉花糖是粉红色,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震撼与惊喜交加的情感。他的眼里弥漫雾气,嘴角微微上扬而起,那些之前一直强忍的悲伤瞬间溃堤狂泄。
他措手不及地低下头,搓动床单的手停了。
我见他他举起手臂用衣服擦了擦右眼眼角,但来不及的左边,眼泪滴落了水盆里。
「是粉红色的。」他点头,语调中带着鼻音。「你记起来了。」
屋里头大哥和阿爸的争吵还是持续着,受不了噪音的奈奈拿着电视遥控器,尖叫着跑到院子里,高分贝的音量刺进了我的耳膜,令我的头疼了一下。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冒出来,脑海中突然浮现相同的情境,也是有个女孩如此尖叫不停。
我这才想起刚刚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然而梦境的内容却完全记不得,唯一有印象的是,那个女孩痛苦不已的尖叫声。
第八章
洗好床单披在竹竿上晾以后,我和魏翔牵着奈奈就赶紧从老家离开。
幸好大哥的话题一直没绕到他的床单为什么会弄脏上面,不然阿爸一定会激动过度吓到当场中风。
天色已经晚了,坐在后座的奈奈不停地嚷着肚子饿。
「你想吃什么等一下爸爸去买。」我制止丫头的吵闹。
「我要吃麦当劳。」奈奈喊着。
「咦,你今天不煮吗?」正在开车的魏翔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
「把头转回去专心开车!」我念了他一声。「今天累得要死,不想煮了。」被他那个,还手工洗床单,全身酸痛得要死,我才没力气去动锅动铲。
「哥哥,你不是说回到台湾就要帮我把头发弄得直直的。我们已经回来好久了耶,你什么时候要帮我弄。」奈奈突然想到,又往前座扑过来。
「奈奈,你这样哥哥不好开车。」小家伙的肥手臂钩住了魏翔的脖子。我赶紧把她拉开,魏翔差点被她弄到泄气。
魏翔咳了两声。「晚上好不好?哥哥晚上也没事情,今天晚上就帮奈奈弄。」
「晚上?你不累吗?」我都快塌了,天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力还能撑。
「一下子就行的,反正沙龙就在家楼下很方便。」他开车进去麦当劳的得来速买了几个餐,跟着往早上来时的方向回去。
停好车以后他拿着餐点先走进店里面准备,我牵着奈奈在后头过马路,防止她又跑得不见人影。
我记得这整条街的透天厝有好几间都是魏翔他姊小菊的,以前阿贵要和小菊结婚的时候阿贵就有提过他老婆很会赚钱。
写着「Orange」店名的橘色看板矗立眼前,我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发现自己之前应该有看过这块招牌。不是在回来台湾的这段时间,而是更久之前。
整片的玻璃墙围绕,店里头魏翔放下手中餐点召来助手交代着等会该做的事情,几个女孩子围着他表情专注地仔细聆听,身材修长的他站在那群年轻女孩中,蹙眉思考的表情认真中多了份成熟男人的味道。
橘子旁边有间铁门拉下的店家,上头招牌还挂着「天下第一臭,不臭不要钱。」的臭豆腐招牌,但门都有些生锈,店前还停了许多摩托车,看起来就是已经很久没营业的模样。
「我们沙龙旁边就有地方啊!」魏翔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
「旁边?不是在卖蚵仔面线跟臭豆腐吗?」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店子可以改租给你。」
「这样不好吧!」
「当然好!」魏翔说着:「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仅在门口无法动弹,如此突然地,记忆就这么回流而来,头闷问地疼了起来,就像压力太大时会发作的偏头痛一样,左边的太阳|穴抽痛得厉害。
「爸爸?」奈奈看着我。
我举起手摀住左额,闭起眼睛。
「阿满?」玻璃门开启伴随门上风铃声音响得清脆,魏翔见我一直没进去,纳闷地走向前来问着:「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头有点痛。」我将奈奈的手交给他,他摸了摸奈奈的头将她抱起来,而后环着我的肩膀将我带进去店里。
窗明几净的橘子采自然舒适的原木装潢,熏香灯淡淡散发着草本植物香,他带我到店里头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店里所有动线。
「你要不要紧,我拿止痛药给你吃?」魏翔蹲在我面前,关心地问着。
「没关系,这等一下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朝他甩了甩手,要他不用理我。
「那我先去帮奈奈洗头发了,有事情就叫我。」他说。
「嗯。」我朝他点头。
他站起来,弯着腰贴住我的唇,轻轻地吸了一下发出「啾」的声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店里五六个店员都被他吓到,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们。
「麻烦你看看场合。」没预警地被袭击,我不悦地说。
「又没关系!奈奈被带去穿衣服了,她没看到就好。」魏翔向来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他对我笑了笑以后,就带着穿好他们店里紫色丝质工作服的奈奈往洗发的地方走去。
他们走后现场只剩下我单独面对这些店员,气氛的微妙令我因此觉得尴尬。
「请用茶。」有个女孩子端来冰茶,就放在沙发旁的小木几上。
她跟着拿来一份顾客资料。「麻烦您填一下基本资料。」
我只写上奈奈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这些简单东西就交还她。
「林先生,住址和电话也可以麻烦一下吗?」
「我刚从日本回来,住址跟电话都还没确定。」我说。
「啊,日本!」员工中有人惊呼。「新宿车站打了老板一拳那个台湾人!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
「对,就是我。」我敷衍地笑了一下。
「请问……请问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方才端茶来的女孩支支吾吾地问。
「你说呢?」我微笑地望回她。这样问初见面的人是很没礼貌的,她会这样,肯定是十分「关心」她老板的交友状况。
「唔……」那女孩被我这么反问,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连忙退下去。
拿起杂志翻阅,如此被盯着看的感觉其实不好,奈奈来弄头发我这个当爸的自然得从头待到尾,提前离开回楼上休息虽然可以,但终究就是放心不下。
十分钟之后,奈奈和魏翔从里面走出来,他将奈奈带到专属座位上,拿着吹风机仔细将她头发吹干。
我走过去坐在奈奈旁边的椅子上,将奈奈的汉堡拿给她吃。
「店里只有你一个设计师吗?」我问魏翔。
「有三个。」魏翔指指沙发旁那些人。「剩下的是助理。」
「洗头发这些东西干嘛不让其它人做就好?」我晓得他今天很累,而且他昨天还被我那个那个。
「自己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