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飞天-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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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抄起一个木枕就砸了出去,却被无名方丈险险地闪开了。
于是在面部表情不变,声音口气不变,连手执佛珠的姿势都没变的情况下,无名方丈已经说了近二十遍同样的一句话。
在落飞目露凶光的注视下,无名方丈依旧没有识时务地停止他那唐僧式的念经。
“出去。”落飞冷冷说着,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满布着乌云。
那无名方丈根本就没当回事,双手合十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又不知死活地重复起刚进门的那句话。
揍他?貌似太不敬,这老头好歹也是过了百岁的人,揍个人瑞,落飞不太情愿。
轰他出去?可能性不大,效果也不好,这老痞子面厚如墙,前脚给踢了出去,后脚他定又摸了进来,烦人的紧。
一掌拍死他,杀人灭口?这注意倒是不错,可惜这老和尚攀了顶蓝墨海的师傅大帽,他叶落飞再黑心也下不得手。(忘了蓝墨海的亲,请参考第13章)
“晨间气温宜人,空气清新,落飞可愿随老衲去后山走走?”无名方丈笑的更欢,说的更勤,拿眼瞬也不瞬地瞧着那端坐床沿的小人儿冷煞着脸,轻蹙眉目的模样,直比过了那观音大士跟前的善财童子,被窗口投进来的阳光一照,真真似个天人下凡,耀眼的逼人!可把个无名方丈喜爱的心里直痒痒,狠不得上前抱进怀里,好生亲热一番。
无名方丈倒也没啥特殊嗜好,他是打小就被人拐进了佛门,现如今年岁大了,一见着好看的娃娃,都想抱一抱,能当自己的徒子徒孙更见好,但能让他看上眼的还真不多,扳扳手指,一共才收了四个徒儿,三男一女,至于徒孙就先悬着吧!
要说宠,现今就属他最小的弟子蓝墨海最受宠,无名方丈是左疼右疼,在心口挖了个坑,真真把那别扭好强的娃娃埋在心肝里疼。
但佛家弟子不打诳语,其实他最想疼的人就是眼前这冰霜似的小人儿,可那也是有心无胆啊!
这娃娃命贵,他疼不起,福气还不够厚,不过疼不起也得疼,偷偷地疼,拐着弯儿疼,本着这个思维方式,无名方丈几乎是天天乐此不疲地都跑过来这般疼。
不能不说,无名方丈的思维方式不大对,这疼法着实有些欠抽。
落飞一腔闷火没处撒,瞅着无名和尚那张笑成菊花似的老脸,眼角有些不自然的跳动,重重地冷哼一声,表示他的极度不爽和愤怒,抓起床头挂着的兰色外衣,咬住银牙,说道:“大师真是高人啊!我便顺了你的意,后山走走也罢。”说完,披上外衣,顶着张“我想杀人,生人勿近”的修罗脸走了出去。
无名方丈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心中得意地想:小样儿,跟我斗!我都人老成精了,你还太嫩了点。
殊不知,咱家落飞这主,若非看在他家弟子救了紫焰的份上,保不准早就毫不留情地将他一掌拍到了西天佛祖他老人家的玉座前,正好圆了这老和尚一番得道成佛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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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乃好山,碧流萦绕间鱼腾欢娱,古木阴森中鸟声稠杂,景色清幽。
一老一少不言不语,不疾不缓地在林中行了片刻。
无名方丈忽然问道:“落飞的人生可有什么目标?”
落飞脚下顿了一下,回道:“有。”
无名方丈上前一步,与他并行,笑道:“说与老衲听听可好?”
奇怪地扫了他一眼,落飞说:“自由逍遥。”不过,这必需是在为蓝云一家报完仇又或是结束了紫焰三年后所要做的交易后再说。
无名方丈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自由的人也未必就幸福,幸福的人身处何方可都是自由的。”
落飞若有所思地说:“不自由的人永远也不会幸福。”
无名方丈心中一颤,问道:“落飞的执念可是很深?”
执念?落飞一时失笑,道:“确是很深。”稍顷,又问道:“身体的自由和心灵的自由,我该如何选择?”简单的问题,关于君逸扬的那个面具之事,此刻的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要答应。
面具要带上容易,这想脱的话可就难了。
无名方丈道:“心灵。”简单的回答,世人又有几人能真正得到呢?
为了生计,为了家人,为了活着,很多人不是做着自己不愿去做的事,想着自己不愿去想的事吗?
莫说心灵的自由,连身体都习惯了每天重复而又单调的生活,不敢去奢求自由,这心灵又怎么去自由地飞翔?
见落飞半晌无语,无名又道:“人生中难免有不快和忧愁,而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所以不要对过去念念不忘,也不要预支明天的烦恼。”
“大师在指我的执念是对过去的难以忘怀吗?”落飞心口一窒,茫然相问。
无名笑而不语。
落飞沉思片刻,方道:“未来还在我的手中,我可以不去介怀过去的旧梦。”
无名哈哈大笑道:“你玲珑剔透心,是老衲多出了口舌。”笑后,又突发奇想地问道:“你平时是想你自己多,还是想别人多些?”
落飞很奇怪他的问题:“大师此话怪异,人自然是想自己怎么活。”
无名神色肃然道:“佛的境界便是普渡终生,救助他人便是自我救赎,禅宗的宽容就是要求对待任何人如同对待自己一般,只有付出,不求回报。”
落飞不以为然道:“我成不了佛,更悟不得禅。”
无名再问:“那你的心灵可是快乐的?”
落飞反问:“何谓快乐?我放下一切执念就可以快乐吗?”
无名吟了一遍佛号,悠悠道:“佛家有书《金刚经》,内有一言,曰‘无所住而生其心’,拥有一颗自由快乐的心灵,生活才会多姿多彩。老衲年已过百,一生漂泊、苦寒,老来方收了几位徒儿,不至孤苦伶仃,衣钵无人承传。若你与老衲相比,倒还是老衲自由些,快乐些,而你虽年纪小小,却心若秋叶,凌乱飘零,又似黑洞空虚无底,谈何方的自由?言那般的幸福?”
落飞一时无语,原来他竟是一直没有快乐幸福过吗?想来他重生后似乎是过的不怎么潇洒。
无名又问:“现在你与老衲在一起,谁又敢妄下定论老衲便是老人?”
落飞回道:“表象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大师是想说我的心比你还老吗?”
无名并未回答,只是说道:“既然生命存在,能力存在,何忍弃天下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
落飞沉下脸道:“大师想我该收拾起又老又不快乐的心灵,装上一腔热血凌云志,长出一颗普渡终生的慈悲心,背上一座万里高山,跳下这万丈红尘的火焰坑,舍了性命去救人?”
无名摇头叹息道:“你这娃儿无心无肺,老衲也不想你卷入这万丈红尘受尽艰苦,但天命所属,舍你其谁?当今天下表面看似平静无波,暗里却是风起云涌,各国跃跃欲试,据老衲推算怕是不出五年,战乱将会再起。到时烽火漫天,盗寇四起,烧杀抢掠,死伤也不知几何,这壮丽的神州大地怕是无法逃过这一片腥风血雨了。老衲人老言微,无力回天,便只培养了四名弟子意欲送至这乱世中,期盼能尽一点最后的绵薄之力,让乱世一统,天下太平,老衲于愿足矣!”
闻言,落飞的心中不由对这老和尚产生了一丝敬佩,但又烦他多管闲事,拿别人家孩子的命不当数,挥挥手就送战场去了,老都老了,还不是吝啬着自己的一条老命。
无名瞅着落飞,心中笑呵呵地想:这小子再精明,也不过十几岁的娃娃,纵使神功盖世,还能绕的过人老成精的我?这淌子浑水,你不去淌,谁人又能来统一乱世,那仙逝的老道早算出能食圣焰谷天母果的人即是神子降世,不拖你拿刀去砍几个人,他这几个宝贝徒儿还下个屁山,建个屁功啊!老和尚我今后还那来的风光无限啊!
落飞止住步子,冷漠地说了句:“大师真是忧国忧民的好人。”便折身往回走。
无名愣了一下,转身跟了上去,问道:“正聊的开心,何故折了回去?”
落飞伸手拂去飘落在衣肩上的树叶,悠悠道:“今天晚上,在城内可是有金凤帮五年一度,最精彩的奴隶交易会,我又怎么可以错过呢?”
无名心肝猛地一颤,额头爆出冷汗,道:“你要开杀戒?”
落飞没答,只眯起凤眸,寒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无名。
直吓得老和尚又是一阵乱颤,手执佛珠,默念佛号,许久,才问:“不开行吗?”
见落飞目光不善,忙又改口道:“现在杀了,会有麻烦,要不以后你再杀吧!”
“敢打我的人,都该死!”落飞杀意立现,敢打了他的紫焰,一个都不能放过。
无名继续冷汗如雨,颤声道:“那就杀了那几个打了紫焰的人吧!要不,你看着情况再说。”
落飞脸黑了下,沉声道:“什么情况?”
无名方丈举袖抹了把汗,才道:“奴隶交易很平常,但这次的有些不一般,来参加交易的大多都是各国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你还需三思而后行。再者说金凤帮后台太硬,别为了一时意气,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会为你今后的宏图霸业带来很大的麻烦,落飞,你看老衲说的可对?”
落飞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切!什么金凤帮,不就是些人口贩子吗?这老和尚还真拿它当回事。
“大师,我与紫焰今日就会离开。那带他来这的蓝墨海就随了我吧!大师,你可有意见?”落飞淡淡说着,竟露出了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把个无名方丈的一颗佛心都笑毛了,直嚷着:“这是自然。。自然。。。。”
意见?无名方丈赶紧摇头,佛祖在上,他老人家敢吗?
这娃儿手掌挥挥就扇飞了他精心布置的坤竹林,再要是不开心,抬脚一踹,保不准诺大的一座破庙就被他踏扁了。
老和尚别到头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那才叫冤!
忙讨好地笑道:“那孩子心性正直,爱憎分明,随你最好,老衲也就放心了,只盼你能好好照顾,别弱待了他。虽然老衲明知道是你年岁较小些,但依老衲看来,你确实在心性上更加理智些。”
沉吟片刻,悠然而叹道:“他也是个苦娃,老衲本想多候些岁月,再让他外出磨练,因他心似玉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骨气甚重,与人处事恐会吃亏。落飞,老衲便将他交付于你,你可要多多费心啊!”
落飞瞥见他眼眸中泛出点点星光,知他师徒间定是情谊深厚,遂正色道:“落飞自会用心。”蓝云的亲侄子,他叶落飞今世的表哥,怎会薄待。
无名方丈不免又是一阵长叹,亲手带了十几年的爱徒一朝离去,便不知何日才能相会,这做老人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好受,算了,还是抓紧时间去见见爱徒吧!
徒儿啊徒儿,跟了落飞这娃儿,这伤神伤脑的事可是少不了啊!想着,大跨步追上了落飞,急急地回了寺院。
却不知此时的落飞,心已被这老和尚的一番话搅和的乱七八糟。
要他做个济世救民的大好人,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