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桥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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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凯因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霍恩的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在吴老头的身后有样东西动了一下。
“老把戏了,”吴老头微笑着说,“做得很巧妙,但没用。”他的手握紧了枪。
霍恩全身紧张了起来。微微的移动又出现了,一片金红色一闪。文妲!她在干嘛?她恨他。是她自己这样说的。
文妲飞身朝吴老头的后背扑过去。
“不是把戏!不是把戏!”莉儿朝后瞥了一眼,尖叫了起来。
吴老头本能地扭开了身子。霍恩迅即朝边上一跃,枪一下子就跳到了手里。他没有马上开枪,因为他生怕子弹会穿过吴老头打中文妲。
文妲一击不中,朝一边滑倒了,霍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了反应。他击中了。
历史
发送礼物的人……
广袤的边疆:无穷无尽的新星球,一颗颗肥沃的处女行星等待着人类去拓殖,100万片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大陆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宝藏:黑色的沃土,巍峨的山峦和一百万个大海边那100万片神秘的海滩。但最了不起的礼物是自由。
随着帝国的到来,边疆变成了边界。
伟大文明的影响总是能够跨越有形的边界的。在这些边界上,如同防身的锐甲一样,它们建立起防御的藩镇以阻挡外族的侵入。当这些文明开始没落的时候,这些藩镇便将它们的军事天才转向内部,对付起当初建立它们的人来。
埃戎因权力受到挑战而建立了星团,却又在它不肯归顺的时候踏平了它。
但埃戎已经腐朽了,帝国难以再持续下去了。它对于挑战的回应已经不是巧妙的领导而是用暴力压服了。
埃戎已经成了一件不合时宜的老古董了,它的继续存在是对全人类的一种致命威胁……
第二十一章挑战
霍恩辗转不安地坐在舒适而又富有异国情调的金色房间里。他身下的椅子异常地柔软光滑,他的身子深深地陷在里面,让他觉得如果想站起来的话,至少得花上好几分钟时间。在他的身边,各种颜色全都一片混沌,墙上闪着微光的图画也全都毫无意义。没什么东西好看的。
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他真希望自己没来。
文妲·科尔纳有什么以前没说过的话非要现在对他说呢?
好好地泡了泡,洗了洗,经过一番修饰,又刮了刮脸,霍恩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从镜子里看到的是一个瘦削的、脸黑黑的陌生人。曾经冷酷的眼睛中现在闪烁着谅解的眼神,嘴部原本刻板的线条现在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气息,这简直让他认不出自己来了。在刚刚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变得更成熟、更有头脑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答应穿富丽的人造丝绸和皮毛服装。重新穿上朴素而又结实的、星团特有的编织灯心绒裤,那种感觉真是好。
霍恩又换了个姿势。不管文妲要说什么,他希望她这就能来说,离开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7天了,在这七天当中随便哪天她都能叫他来,而他一定会欣然前来的。离开主要战斗结束也已经过去7天了。现在,就在他早已不抱希望,再过几小时就要登上将他带回星团的飞船之时,她却把他叫到这里来等待——复又等待。
他还能记得最后见到她时的情景。他记得吴老头是怎佯疲惫地、几乎带着一种伟大的意味瘫倒在地的。这回他再也骗不过死神了。
霍恩手中的枪随即又盯上了那个一边飞一边发出尖利叫声的名叫莉儿的东西。他的手指握紧了扳机,然后又松开了。他不能射她。她除了和一个人亲近之外又做过什么呢?人类灭绝了她的种族,而她并没有向人类复仇,她只是投靠了人类中的一个,悉心地为他服务……
然后就太晚了,莉儿飞走了。
“你为什么不朝它开枪?”文妲问道,她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听见了?”
“至少我已经知道她是危险的了。你为什么不开枪?”
“我不能。”
“想想,要是我们找不到她的话,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来呢。”
“我们怎么能找得到她呢?”霍恩无望地问道,“她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出现在任何地方。就算我们找到她了,又怎么能留得住她呢,我觉得子弹根本就伤不了她一根毫毛。我还觉得那个能把管道切断的总开关就是莉儿的生命。”
“但这可是很要紧的事情啊。她说不定会——”
“我在想,吴老头是人,没有了他,那个异类的东西又能干得了什么呢?她所能造成的危害和可能破坏管道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吴老头造成的危害才是既深又广的,莉儿对人的这一点了解得还很不够。”
霍恩在吴老头的身边跪了下来。胸口弹洞里洇出来的血在他撕破的绿衬衫上形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渍。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吴老头死了。破衣烂衫里裹着的蜷成一团的身体让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怜悯。和他做过的那么多事相比,他的身体显得那么弱小。在躲避了死亡那么久之后他终于还是难逃一死。
想来真是一种讽刺,向他灌输过社会历史观的人自己竟成了他那套理论的最好的佐证。吴老头曾经是一个在背后推动的人,他站在河流之外导引着它的走向。他也曾经引导过霍恩。与霍恩相比,他才是真正扣动扳机发射子弹杀死科尔纳的人。他曾经操纵着塑造帝国和人们命运的力量。但霍恩逃脱了,自己成了一个塑造者,或许从那一时刻起吴老头的死便已经注定了。
霍恩从小所受的教育便是个人主义和凡事不求人,然而发生的事情迫使他认识到人与人之间也是互相联系互相依赖的,他现在认识到这两种态度之间并没有鲜明的分界。它们并不是对立的两面,而是密不可分的。它们不能被抽象地称之为好或者坏。环境决定着哪一种该占统治地位,哪一种该受到抑制,哪一种更应该受到青睬。
霍恩抬起头来,发现文妲一直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边。“你为什么救我?”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你救过我,”她说,“现在我们扯平了。”说完她就走开了。
霍恩用炽热的眼神目送她远去,但他并没有跟上去。他去找塞尔,发现他已经走了。在这胜利的时刻他悄悄地溜走了。人们四下寻找他,但这无异于是在一座城市那么大的蚁山上找寻一只蚂蚁。然而他又回来了,就像他走的时候那样,独自一人,不惹人注意。
据他说,他一直坐在一个教堂里在思考问题。虽然他不是一个信仰宗教的人,但他有时也不得不承认,世上有一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力量。寥寥几个人竟然就打倒了庞大的埃戎,想来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这当然得归功于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即便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它。一个人有时可以变得超乎寻常地强壮和聪明,有时候他是能够触碰到他的梦想的。
“但不会太多的,”霍恩说,“梦想的实现会让人走火入魔,他会受到诱惑,扮演起上帝的角色,而这一切只会有一个下场——对他创造的东西是悲剧,而对他自己则是毁灭。”
他带塞尔去看尸体——可尸体不见了。“杜凯因是怎么说死人走路的事来着?”霍恩迷惑不解地问道。
“杜凯因?”
霍恩冲到铁栅跟前,铁门打开着。“他也不见了!可他门都死了,我敢肯定。”
“他们当然都死了,”塞尔笑着说道,“尸体已经被收走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缔造埃戎和整个帝国的人,但现在只能是一个幻想了。那个时代已经结束了,他也和它一同完蛋了。所有的人都得死,就算他成了半人半神也不例外。死亡是自然清除掉她所犯错误的一种方式,好腾出地方来给新的和不同的事物——”
开门的轻微声响打断了霍恩的回忆。他抬头一看,文妲正站在屋子里。她的样子让他略略有点吃惊,她美丽而又真实,休息和调养使她又恢复了年轻,他在下意识中盼望着她能穿可爱而又略带暴露的服饰,就像她在胜利典礼上穿的那件袍子那样。但实际上她穿的是一套蓝色的套装,剪裁得体,而且很实用。
虚荣心到此为止了,霍恩悻悻地想着,一边费力地站起身来。
“你等了很长时间了吧?”文妲问道。
“是够长的。”
她脸红了。“你可真有说实话的天分。”
“难道你想让我用谎言来逢迎吗?”
“喔,只管像你喜欢的那样坦率而又不得体吧。对此我能够忍受,只要你偶尔说两句该说的话就可以了。”
“该说的?”霍恩不解地重复着。
文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我之所以让你等了这么久,是因为我拿不定主意该穿漂亮的袍子呢,还是穿可以让你感觉得体的套装。现在我可是把话都挑明了。”
“你现在穿的是套装,”霍恩认真地说道,“这应该有某种含义的,可我是不懂女人的心思的。”
文妲叹了口气。“对,这表明我已经表明心迹了。让我举三个例子来说明为什么说你不懂女人。第一,你不问该问的问题。第二,你不说该说的话。第三,你——”
“等等,”霍恩打断道,“什么是该问的问题?”
文妲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你为什么救我?’你应该问的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呢?”霍恩问道。
“该问的问题如果不在该问的时候问也就不是好问题了。”
“好吧,那什么是该说的话呢?”
她犹豫了一会几然后很快地说道,“是里面有‘爱’的话。你说了好多的话,可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可我想你是知道的,”霍恩有点结巴了,“我是说——我想——”
“女人想亲耳听到。”
“可你说过你恨我的。”霍恩辩解道。
“我说的是我必须恨你。那可是两码事。不管怎么说,还有第三样,女人不想让别人对她的话信以为真,不管她起先是怎么说的。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是喜欢被人哄的吗?”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爱你,文妲。”霍恩语声坚定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已经告诉你了。”文妲柔声说道。
“你能忘记我杀了你父亲吗?”
她身子朝后一缩。“不能。而且你也不会忘记的。但你已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我相信你,也理解你。我想这不会妨碍我们一起生活的。没有别的人知道,而且这也不关别人的事。这是我们俩的事。你知道,我碰巧是爱你的——”
还没等霍恩回过神来,文妲已经投进了他的怀里。稍顷,霍恩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一个蛮人呢?”
文妲耸了耸肩。“可能女人就爱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女人的男人。你是惟一做到过这点的人。”
“你能撇下这儿的一切跟我到星团去?”霍恩问她。
“对,”她说,“你看——”
“你看,她没有选择了。”有人在他们背后说道。
霍恩转头一看,原来是塞尔,虽然头发花白,却身体健硕,精神饱满,穿着与霍恩同样的灯心绒裤。“这是什么意思?”
“文妲不能留在这里。几天前我就跟她说过了。一场造?”过后,总会引起一些感伤怀旧的情绪。我们不能冒险让帝国的一点残余留在这里,成为日后新的暴政的核心。”
霍恩的双臂从文妲身上松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塞尔和文妲之间扫视着,“她不会那样做的。”
“她当然不会。现在的这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