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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姑获鸟之夏-第51章

小说: 姑获鸟之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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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生下来如果有障碍,那就按民俗社会的通例杀掉……只能采取反正都是死路一条的方法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的母亲是如何处置了那个孩子?会令你很痛苦,我不忍心问,但……因为这个答案可能成为重要的关键……」

  代替一直掩面哭泣的妻子,院长回答了:

  「丈母娘……用石头,拿着石头。婴儿并没有发出产后的啼哭声。丈母娘把还紧系着脐带的那婴儿,从我手中夺走,放在地板上,一面念着什么咒语、一面用石头打。本来那婴儿就处在不知是否活着的奇怪状态,所以……很快……」

  「我听说用石头打是……代代传下来的规定。」

  事务长用哭泣的声音说道:

  「母亲是个严厉的人,我做不出拂逆母亲的事。但女人的身体非常不可思议,孩子虽死了,但是一听见孩子的哭声,奶就会胀。我精神恍惚了两三天,第三天,不知怎么的,等我察觉时我已经抱着孩子在喂奶了。如果这里不是妇产科的话……这附近没有婴儿……说不定就不会做出那种事了。母亲立刻从我怀里把婴儿……内藤抱走了,但那时已太退了,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为了顾及体面,母亲暂时把孩子藏了起来,但是……托这个福,悲观的父亲也……」

  「久远寺家族出发到东京时,本来应该舍弃过去的一切而来。但名誉和家系和家世这种东西,与诅咒啦因缘啦表里一致,是无法单方面地舍弃而来的。」

  京极堂像在教训似地说道:

  「地域的民俗社会是有规则的。诅咒的形成也有法则。毫无意义的诽谤中伤是不会形成的。在民俗社会中,诅咒那一方和被诅咒那一方,在暗地里默默交换着一种契约。而咒术是在那个契约上成立的一种沟通的手段。但是,现代社会失去了那个契约的条款。更进一步,在共同体的内部中,对咒术的补救措施也完备地作了准备。与努力后结果的成功被当作是附身缘故,相对地,因自己的失败而带来的破产也可以归咎于座敷童子。都市没有那种补救措施。有的只是戴着自由、平等、民主主义假面具的阴湿黑暗的歧视主义而已。现代都市所带来的诅咒,和恶言乱语谩骂谗谤、诽谤中伤之类并无不同的作用而已。于是……无法割舍因习的你们……终于制造了第三种传说。」

  「就是这一次的事件……」

  代替脸朝下、宛如玩味似的听着京极堂说话的老妇人,中禅寺敦子为了确认似地说道:

  「对了。口碑传承之类虽在一个地方会长时间地流传,但是都市的传说不同。寿命很短,但在短时间内传播的范围很广。那是因为加上了同质化的文化,报纸和杂志等媒体的发达也助阵了的关系。」

  「不入流的杂志吗……?」

  「是的。从密室失踪的女婿,老是不出生的孩子,一个个失踪的婴儿……恶劣的谣言才是都市的传说。然后那个第三种传说的主角--是凉子小姐。」

  是凉子小姐……吗?

  「什么?不是梗子……?」

  木场代替我问道。

  「梗子小姐只是可怜的配角,主角绝对是凉子,对吧?太太、院长先生。」

  没有回答。

  「怎么回事……说明吧!」

  「所有一切都是从情书开始的。」

  京极堂用非常悲伤的眼睛看着我。木场也,不,房间里所有的人全看着我。

  「十二年前,叫藤野牧朗的认真的学生,谈了出生后第一次热烈的恋爱。对象是当时十五岁的久远寺梗子,他将内心事写成信……托关口君转交。」

  「喂!可是梗子说不知道这回事呢。这一次悲剧,说起来是从这里开始呢。」

  「是的。信没有转到梗子小姐手上。」

  「等等,京极堂,我、我转到了。恍恍惚惚似的回忆……」

  「我知道啦,关口君。但是你的信交给了凉子小姐。」

  哪有这种荒唐事?那么、那么我那个时候……

  那个、那个少女是……

  「胡说!我给她看了信封,说只给本人。你是说凉子小姐伪装、收了给妹妹的信吗?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刚开始并没有伪装吧。关口君,情书的信封上大概是这样写的没错吧?」

  京极堂从笔筒取出笔后,很快地写在白纸上,拿给我看:

  「『久远寺京子小姐』」

  「你记得藤牧的日记吗?这就是他所说长时间思考的『虽是小事、但却是极大的谬误』的真相!很少用桔梗的梗字做名字,一听到梗子,很自然地会想起京都的京吧。然后别说读法了,从字面来看,京子与凉子也很接近。」

  「你又玩弄诡辩……想欺骗我是不行的。说是把字弄错了,但是KYOU、这个KYOU字多如繁星!我不信。」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取得确认了唷。院长,我听说你们最后的家族旅行,确实是在中日战争发生的时候……」

  「是的……」

  「关口君,你来这里的日子--昭和十五年九月十六日--是你忧郁症发作的日子。那一天,才是久远寺家最后的家族旅行的日子。我和箱根的仙石楼连络调查过了,住宿登记簿上也登记了久远寺嘉亲、菊乃、梗子三名客人。那一天,只有时藏夫妇和……凉子在家。」

  「那……那……那么--」

  我凌辱了的少女是凉子。

  我全身的肌肉松弛,关节也失去了作为关节的性能,我成了木偶。

  对我而言,凉子是比藤牧更强的禁忌。那在樐窘虻陌旃页醮蜗嗉本椭懒说摹=舯ё潘母写ィ⒎乔笆赖母芯酢N业南赴桓龈龅亩技堑谩A业哪远技堑貌恢赖募且洹�

  「我……我……」

  别再多说了。京极堂的眼睛暗中制止了我。

  「嘿,见过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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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这样的话……收到藤野牧朗的情书、多次和藤野牧朗约会、终于怀了孩子是的女人是……」

  「凉子小姐!」

  「那、那是真的吗……?啊……那个时候凉子的对象是牧朗君吗……?」

  院长愕然了。他的皮肤完全成为土色,厚唇打着哆嗦:

  「菊、菊乃,你知、知道这件事吗?」

  院长第一次喊自己妻子的名字。

  「刚开始……并不知道。但是……九月的时候吧,我从富子小姐那里听说年轻夫妻的感情好像很奇怪……所以去探了个究竟。结果,在途中,研究室的门开着……我稍微瞄了一下……牧朗先生不在里面,桌上放着旧信,我倒无意偷看,可是……」

  「写着什么?」

  「是告知可能怀孕的信。日期是昭和十五年的除夕夜……是凉子的字迹。我忘不了。那个时候告知怀孕的信。我……混乱了。费了十年的辛苦,终于娶了梗子的牧朗先生,竟然与妻子的姐姐私通过……而且,最初前来求婚时,牧朗先生和凉子就已经有了关系。左思右想后,我……想,会不会凉子和牧朗先生共谋,要报这个久远寺家的仇呢……?」

  「仇?」

  「两人之间所怀的孩子的……仇!这么一想……我……很害怕……简直坐立不安。而且那种恐怖的想法如果是事实……梗子就太可怜了。和那孩子完全没有关系……该被怨恨的话那是恨我。我悄悄地叫来梗子,我问她,牧朗先生是否和凉子暗地里相会?当然……我没说出过去的事,但是……梗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喔,所以梗子怀疑两人的感情!事务长,你的担心,似乎成了大悲剧的引发机喽……!」

  听到这话,菊乃现出凄惨的表情,院长发呆似地凝望着桌上的茶杯,一面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句……也不告诉我呢?」

  「你……不是说,包括婴儿不见的事……烦人的事,都不要听吗?所以我……不修边幅地,才非常拼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

  「事务长,你果然和掩盖事件有关呢!」

  木场大喝一声后,夫妻的争吵总算告终了。接下来是不和悦的沉默。

  「请让我听听凉子小姐的事……我还是不了解。」

  「阴阳师老师……并非全都如你所料……」

  「当然。我只是重组了零散的事实而已。掉了牙齿就看不到牙齿完全的形状了。」

  菊乃幽幽地笑了,于是第一次浮现温柔的表情,开始说了:

  「第一个孩子……以不幸的形态死了……而且我又惹了抢人家孩子的大事情。重新来过……是很辛苦的事。尽管如此,也有我先生的帮助……两年后,我怀了第二个孩子。又是……无脑儿吗……?我一想到是否会再生一样的孩子就疯狂似的不安。怀孕期间的十个月,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不过……还好平安的……生下了凉子。但是那孩子身体很弱,经常生病。……和凉子相差一年生下的孩子,非常健康。凉子的发育很慢,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分不出哪个是姐姐……而且随着养育,凉子……出现了不吉样的身为久远寺女人的徽兆了。」

  「徽兆?」

  「是的。有一天,『空白』来了,也就是说完全不省人事、失去了神智……」

  「这是久远寺女人的徽兆吗?」

  「幸亏我和母亲都不会发生那种事,但祖母似乎经常发生。也就是说那是『神附身』。那个空白来的时候,祖母会听到不是人的声音,而是物的声音。然后讲着应该没有人知道的事情,我听说过这件事,所以……我觉得凉子很可怜。另一方面……也觉得恐怖。但她即使不是这样,也经常生病,不能正常地去学校……不能到外面玩……没有朋友……是这么可怜的孩子。」

  「姐妹的感情很好吗?」

  「梗子是个活泼的孩子……凉子格外地很老成,甚至有类似达观的地方……。梗子也很同情身体虚弱的姐姐,所以我想,并不至于感情不好。虽然多少是个冷淡的家庭……那件事……在凉子怀孕以前,总之我认为还是幸福的。」

  「你……没注意到女儿和男人约会吗?」

  「凉子出外时,也像个普通的女孩……月经也还没来。那……梗子还来得比较早……平常的生活也完全没有改变……我没注意到。」

  那是……第一次来月经吗?

  「院长,你呢?」

  「我不知道。牧朗君来要求梗子嫁他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注意到女儿们已经年届妙龄了。」

  「藤牧……牧朗认错了姐妹,但是……你不觉得那家伙来求婚时,很奇怪吗?」

  「我不觉得。因为如果凉子怀孕的事发生在前,或许我会怀疑他,但是知道怀孕是牧朗君来了以后的一个月。那时凉子已怀了六个月身孕。」

  「是先入为主吗……?认定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肚子变那么大了,但是……却不认为是怀孕。本人似乎也没有那种自觉似的。不过当察觉是这回事……凉子整个人就完全变了。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坚持不说,再说生下父不详的孩子之类……当时是无法想像的。然后,凉子……简直就变得像无法应付似的凶暴……对了,就像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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