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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5719-黑暗时代的人们:彼岸人文译丛-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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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谝黄鸶栽凇K撬玫氖だ恰耙忠指瘛笔剑≒yrrhic)的,它“只是通过推开现实而加强了与现实的疏远”。这是由于,真正的问题既不是理论上的,也不是经济上的。关键的问题在于伯恩斯坦的一条信念中,它有些畏缩地隐藏在一处脚注里:“中产阶级——包括德国的中产阶级在内,他们大多数仍然非常健康——不仅在经济上,而且在道德上(morally)也是如此。”(黑体字由我所加)这就是普列汉诺夫之所以称他为“庸人”(Philistine),以及帕乌斯和卢森堡认为这场论战对党的未来极其重要的原因。事实是,伯恩斯坦和考茨基在厌恶革命方面是一致的,“铁的必然性”对考茨基来说乃是“什么事都不干”的最佳借口。而这些从东欧来的革命者,是唯一一群不仅 “相信”革命在理论上的必然性,而且还真想去干革命的人。而这恰好是由于这群东欧人认为,社会在道德根基和正义根基方面的状况已经不可忍受了。另一方面,伯恩斯坦和卢森堡作为两个最诚实地分析了自己所见之物的人,在这一方面又是相似的(这或许可以解释她对伯恩斯坦为何会感到“隐秘的亲切”),他们都忠实于现实并因而对马克思有所批判。    
    罗莎·卢森堡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的早期作为,依靠的是一种双重误解。世纪之交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受到“全世界社会主义者的羡慕和崇拜”。倍倍尔这位党的“元老”,从俾斯麦建立德意志帝国开始直到一战爆发,都“支配着党的政策和精神”。他总是声称:“我是并永远是现存社会的死敌。”这听起来难道不像是波兰“同龄群体”的精神吗?难道人们不会从这种骄傲的蔑视中看到,伟大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大写的SDKPL吗?卢森堡花了几乎十年时间才发现(直到她从第一次俄国革命中返回德国),这一“蔑视”的真正秘密,乃是故意全面地拒绝介入世界,同时集中精力去扩大党的组织规模。从这种经验出发,卢森堡在1910年后就发展出与社会经常“接触摩擦”的方案,正如她所认识到的,没有这种“摩擦”,革命精神的源泉就必定会干涸。她并不想在某个党派中度过一生,无论这个党派有多么大;她对革命的忠实首先是一项道德事实,这意味着她仍然有激情去参与公共生活和公民事务,去参与世界的命运。她由此而与欧洲的政治紧密相连,尽管这和工人阶级的直接利益无关,因而完全超出了绝大部分马克思主义者的视野。这种对政治的关心,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她在德国人和俄国人面前,一再坚持一种“共和国方案”。    
    这就是她战争期间在监狱中写下的著名的《朱尼乌斯手册》(Juniusbroschüre)的主要观点之一,这本书后来成为了斯巴达克斯团的基石。列宁并不清楚它的作者是谁,只是立即断言,宣告“一个共和国方案……在实践上意味着宣告革命——但这只是一个不正确的革命方案”。果然,一年以后,不带任何诸如此类“方案”的俄国革命爆发了,它首要的成就便是废除君主制以及建立一个共和国,而这样的革命同样也发生在德国和奥地利。当然,这一切都不可能阻止俄国、波兰和德国的同志们就这一观点激烈地反对她。正是共和问题而非民族问题,才是使她与其他所有人分离开来的最重要原因。在这个问题上,她是完全孤立的,正如她在强调下述观点——任何情况下,不仅个体的自由而且公共性的自由都是绝对必要的——时她是孤立的,尽管这孤立并不那么明显。    
    卢森堡的第二个误解直接与修正主义论战有关。她误将考茨基不愿接受伯恩斯坦的分析这件事,理解为他对革命的可靠忠诚。在1905年第一次俄国革命之后,她曾为此带着假证件赶回华沙,因为她不能够再欺骗自己了。对她来说,这几个月不仅包含着一种极其重要的经验,它们同样也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在返回途中,她努力和她在德国党内的朋友们讨论这些事。她很快就明白,“革命”这个词“只有进入到与现实革命情境的接触”中时,才不会变成一些无意义的音节。而德国的社会主义者确信,像“与现实情境进行接触”这样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遥远的野蛮国度。这是对她的第一次打击,而她再未能从中恢复过来。第二次打击发生在1914年,并差点导致了她的自杀。    
    很自然的,她第一次与真实革命的接触,教给了她比清醒、比轻蔑与不信任的艺术更多和更好的东西。她从这次接触中获得了对政治行动之本性的洞见,内特尔先生正确地称之为她对政治理论的最重要的贡献。主要之点在于,她已经从“革命工人委员会”(后来称为“苏维埃”)中了解到,“良好的组织并非先于行动,而是行动的产物”;“革命活动的组织能够、而且必须由自己从革命中学会,正如人只能在水中学会游泳那样”;革命不是被任何人“制造”出来的,而是“自动地”爆发的;“行动的迫切压力”总是来自“社会下层”。而“只要社会民主党不瓦解”(当时它还是唯一的革命党),就会爆发一场“伟大而强有力的”革命。


罗莎·卢森堡罗莎·卢森堡(6)

    然而,在1905年的革命前奏中有两个方面被卢森堡完全忽略了。首先,这里存在一件让人惊讶的事实:爆发革命的国家,不仅是一个尚未工业化的落后国家,而且得到民众支持的强有力的社会主义运动尚不存在。其次,同样不容否认的事实是:革命乃是俄国在“日俄战争”中战败的结果。列宁从来就没有忘记这两个事实,他从中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个结论是:革命并不需要一个大规模的组织;只要旧政体的权威被扫除,一个小的、牢固组织起来的团体,加上一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的领袖,就足以获取权力。大规模的革命组织只会带来麻烦。第二个结论是:既然革命无法被“制造”,而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环境和事件的结果,那么,就应该欢迎战争。列宁在一战期间阅读了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1832)。他的摘录和评注在20世纪50年代由东德出版。按照维尔纳·哈尔博格(Werner Hahlberg)的论文《列宁和克劳塞维茨》(载《文化历史的本原》卷36,柏林,1954)的说法,列宁开始考虑下述可能性时,是受克劳塞维茨的影响:战争引起的欧洲民族国家体系的瓦解,可能会取代马克思所预言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崩溃而成为革命的起因。这第二个结论是卢森堡在一战期间不赞成列宁的根源;而第一个结论则带来了她对列宁在1918年俄国革命中采用的策略的异议。这是由于,从始至终她都从根本上拒绝战争,无论战争会带来什么结果,在其中她只能看到最可怕的灾难。战争违反她的天性(grain)。在“组织”这一问题上,罗莎并不信任一种在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位置、也没有声音的胜利;的确,她是如此不信任那种不惜代价夺取权力的行为,以至于她“担心革命受到扭曲更甚于担心革命的失败”。    
    如今,许多事件不是已经证明她是正确的吗?而她所预见到的“道德崩溃”对革命造成的危害,不正如她所理解的那样,要远远大于“在对抗更大力量、不顾历史情境的诚实斗争中遭受的任何政治挫败”?既然恐怖“败坏”着所有的人,糟蹋着所有事物,那么,唯一能用来拯救这一切的方式,难道不是“公共生活自身的学校,亦即最开放、最广泛的民主和公共意见”吗?    
    她过早的逝世使她无法看到她是多么正确。卢森堡去世三年后,保罗·列维(约吉谢斯之后斯巴达克斯团的领袖)出版了她对刚发生的俄国革命的评论——那是她在1918年写下的,前面题有“only for you”——也就是说,她并不打算发表它。不无反讽的是,这本小册子如今成为她的著作中唯一仍被阅读和引用的书。下面一些著作可以在英文书中找到:《资本的积累》(London and Yale; 1951);《回应伯恩斯坦》(1899),(Three Arrows Press,纽约,1937);《朱尼乌斯手册》(1918),以“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危机”为书名由Lanka Sama Samaja Publications of Colombo出版,Ceylon,1955,很明显是以活页形式发行,它最初在1918年由“社会主义者出版社”在纽约出版。在1953年,Ceylon的同一家出版社发行了她的《群众斗争、政党和贸易联盟》(1906)。对于德国和俄国的共产党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时刻”;因此假如列宁尖锐和激烈地回应它的话,那也可以理解。但是刚好相反,列宁这样写道:    
    我们可以用一个恰当的俄国古代寓言来回应:一只鹰有时候可能飞得比鸡还要低,然而一只鸡却永远不可能飞到与鹰相同的高度。罗莎·卢森堡……无论她犯过什么错误……她都是而且永远是一只鹰。    
    于是他就下令出版“她的传记以及她著作的完整汇编”,亦即并不从中过滤掉她的“错误言论”;同时列宁还斥责德国党内的同志对于承担这一义务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漠。这些事发生在1922年。三年以后,列宁的继承者们决定将德国共产党“布尔什维克化”,因而下令“对卢森堡的整个遗产进行一次专门的批驳”。这项任务被一个叫露斯·费希尔(Ruth Fischer)的年轻党员愉快地接受了,她刚从维也纳来到德国。她告诉德国的同志说,罗莎·卢森堡及其影响“不亚于一种梅毒病菌(a syphilis bacillus)”。    
    革命的阴沟被翻了出来,从中冒出的是曾被卢森堡称为“另一类动物品种”的人。根本不再需要什么“资产阶级的代理人”或“社会主义的叛徒”,就足以摧毁同龄群体的少数幸存者,并把他们精神的最后残余埋葬在遗忘中。不用说,他们再不会出版卢森堡著作的完整汇编了。二战以后,一本“有着详细评注的、强调她所犯错误”的两卷本选集出版,书中还附有一篇由弗雷德·厄斯纳(Fred Oelssner)执笔的《对卢森堡错误体系的全面剖析》,这篇文章很快就“陷入了不知所云”,因为它“过于‘斯大林主义’”了。可以肯定,这些都不是列宁所需要的,而卢森堡的著作再也无法像他希望的那样,在“教育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方面发挥作用了。    
    斯大林死后,事情开始起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并未在东德发生。东德的特征是,对斯大林主义历史学的修正采取了一种“倍倍尔崇拜”的形式。(唯一反对这种新套话的人是穷老头赫尔曼·东克尔 [Hermann Duncker],他是最后一位高尚的幸存者,还能够“回想起我生命中最激动人心的时期,那时我年纪轻轻就认识了卢森堡、李卜克内西和弗朗茨·梅林,并与他们一起工作”。)然而,尽管波兰人1959年出版的两卷本《卢森堡选集》“与德国那部选集有部分的重复”,但波兰人“去掉了她从列宁去世以来一直背负的恶名”,1956年以后,市面上就出现了关于这一主题的“波兰出版热潮”。人们愿意相信,对罗莎生平和事迹的姗姗来迟的承认依然可以期待,正如人们愿意期待她在西方国家的政治科学教育中,最终获得她自己的位置一样。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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