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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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打人的人跑了,我们把他弄回了屋子,这有什么怪的呀?”四太太道:
“二姐,你就没看到一个布包?”二太太道:“什么布包?”四太太道:“就是
一个……一个,小布包!说是那个小布包里包着陶家的秘密!”二太太道:“什
么小布包?什么陶家的秘密?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呀!”四太太道:“可大少爷说,
有一个小布包呀!”二太太道:“大少爷那个意思,小布包我拿了?”四太太道:
“二姐,那你到底拿没拿呀?”二太太道:“四妹妹,你这话我是听明白了,大
少爷怀疑我打了他,又拿了他的小布包,是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呀!我救人救出
罪过了,不领我情,反倒背了黑锅!行了,我不想和你说了,大少爷他到底想怎
么的吧?”四太太道:“大少爷说……二姐,你听了千万别不高兴呀。”二太太
道:“你说吧!”四太太道:“大少爷说,你最好把那个包还给他。还给他了呢,
一了百了,不还,他、他就叫你没有好日子过!要不,二姐,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看这样行不行?”二太太强忍着,道:“什么主意?”四太太道:“那个包呢,
你不好意思当面给他,你就交给我,我替你还给他,这样呢,大家面子都好看,
也不伤和气。”二太太道:“我不给他布包,他就不让我有好日子过?什么布包
呀?我告诉你老四,你用不着在我跟前装好人,我早看出来,你们俩是屎壳郎滚
驴粪蛋子,一对臭货!你回去告诉陶书利,我没见着什么布包,他要是非赖我拿
的,我就拿了,我看他怎么样?二太太我要是怕他,我就是吃糠长大的!他以为
他是谁呀,他是狗屎,猫尿!”
二太太把绣巾往桌子上一拍,猛地站起来,把桌子上的茶碗都碰翻了,一甩
凳子走了。四太太被二太太气哭了,她离开茶棚,边走边擦眼泪。凤妹子跟在四
太太后面。凤妹子道:“这个死二老婆子,真是不讲理。为她好嘛,她还骂人,
她真是好赖不知呀!”四太太道:“我图什么呀,好心换个驴肝肺。你看她那样,
凶巴巴的,这个小气鬼,这个土鳖虫,这个不得好报的!……”凤妹子道:“她
不就是有俩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四太太道:“她这是欺负我无能呀!”
凤妹子道:“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无能呀,有她倒霉的那天!……”
四太太和风妹子进了镇上的一家饭馆,她们径直上了楼。四太太走到一间包
间跟前,一挑门帘,站在那里。陶书利头包着,怀里搂着俩女人正亲嘴,桌子上
杯盘狼藉。看到四太太进来,陶书利推开了两个女人,道:“走吧走吧,你们先
走吧!”两个女人走了。
陶书利道:“怎么回事,找这来了?”四太太坐到桌子边,伏在了桌子上,
放声大哭。陶书利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了?”风妹子道:“别提了,
你叫四太太自己说!”陶书利道:“哎哎,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四太太这
才挺起身,边哭边道:“那个死二老婆子,可气死我了!……”陶书利道:“二
老婆子怎么气着你了?”四太太道:“我是为她好嘛!……我跟她说,大少爷说
了,你拿了包,就还了,不好意思当面还,我替你还。”陶书利道:“她怎么说?”
四太太道:“她说她没见着什么包,还说,大少爷要是非赖她拿的,她就拿了,
看你能怎么样。下面的话,就难听了!”陶书利道:“什么话呀?”四太太道:
“她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就是狗屎!”凤妹子道:“还说你是猫尿!”陶书
利道:“他奶奶的,谁是狗屎呀,谁是猫尿呀!”四太太道:“她还说,咱们俩
是屎壳郎滚驴粪蛋子,一对臭货!”凤妹子道:“她还说,让四太太告诉你,她
要是怕你,她就是吃糠长大的!”陶书利忍无可忍,猛一下就把桌子掀了,道:
“他妈的死二老婆子,她是活够了!我要不整死她,她不是吃糠长大的吗,我他
娘的就是吃屎长大的!”四太太道:“原来我还劝你不要和她斗,可这个不知好
赖的二老婆子,你要不整她,她还以为你怕她呢!你就整吧,往死里整!我帮你
整她!”风妹子道:“这样的人不整她,才怪呢!”陶书利道:“她和永康钱庄
放印子钱这事,我非给她弄明白了不可,我让她不得好死,把她填井!哼,不用
她跟我硬,我有办法让她交出那布包!”
仪萍在屋里画那幅画:古亭斜柳,陶书远在批改作业,神情专注,英气勃发。
小福子道:“真像呀!”仪萍道:“像吗?”小福子道:“像!”大贵出现
在门口,向小福子招手,道:“小福子,小福子!”小福子回头看见,为难地看
着仪萍。仪萍道:“去吧!”小福子应了一声,跑出去。仪萍专心画画,突然她
听到有人在小声哭泣,停下来细听,确实有人在哭。她放下画笔,站起来走了出
去。仪萍推开门,看见小福子在哭,大贵站在她对面。仪萍道:“大贵,你怎么
敢欺负小福子呀!”大贵道:“五姨太,不是我欺负小福子!”仪萍道:“你没
欺负她,小福子哭什么呀?”大贵道:“她姥姥过世了,她就哭了!”仪萍道:
“姥姥过世了?”大贵道:“小福子从小没爹没娘,是姥姥把她养大的。她姥姥
家穷,没有钱办丧事,几个舅舅发愁呢!”仪萍道:“小福子命好苦呀!你来!”
仪萍扯着小福子的手把她拉进了屋里,大贵也跟了进来。仪萍打开了一个匣子,
从里面拿出一些钱,拉起小福子的手,放在她的手里。仪萍道:“小福子,这二
十块大洋你拿着,回去给姥姥办丧事。姥姥养你一回,这也算尽了一份孝顺!”
小福子一下跪下来,道:“五姨太,小福子怎么感谢你呀!”仪萍道:“起来起
来!小福子,快回去吧,家里人等你呢!”
小福子往外走,突然回来又一次跪倒。
仪萍道:“小福子,你怎么又跪下了!”小福子道:“五姨太,我对不住你
呀!”仪萍道:“你什么事对不住我呀?”小福子道:“五姨太,三太太让我盯
你的梢,把你的事告诉她。我是她放在你身边的一个探子呀!”仪萍道:“小福
子,我早知道了。算什么探子,你也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更没有害我。你要
是害我了,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了!小福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心眼儿的女
孩儿!”小福子道:“五姨太,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呀!”仪萍道:“小福子,快
起来吧。大贵,你快送她回去吧,姥姥的丧事不能等呀!”大贵道:“哎哎!走
吧,小福子!”大贵拉起小福子走出去。仪萍站在那看着,叹出一口气,转身坐
下来,继续画那幅画。
三太太和大梅子在花园锄草,她们不时地敲打着附近的假山石和地上的石板。
大梅子道:“三太太,您说六年前,老爷为什么要重修这座园子?”三太太
道:“当时老爷说,这园子太老了。他说他在外边看了一些园子,样式很美观的,
就要重修这座园子,请了苏老先生,据说此人给很多大户人家修过园子。”大梅
子道:“记得修园子那年,老爷把全家都搬到县城里,住了八个多月。您说老爷
是不是修了座密室,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呀?”三太太道:“哎,你说的有些道理。
看来,陶家一定是有座密室,这密室里藏的大概就是财宝呀!”大梅子道:“可
这密室大概只有两个人知道。”三太太道:“哪两个人?”大梅子道:“一个是
老爷,一个就是那个苏老先生了!”三太太道:“可是这两个人都不在人世上了!”
大梅子道:“那这财宝还到哪里去找呀?”三太太道:“就得靠那个五姨太了!”
大梅子道:“这话怎么讲?”三太太道:“她说她不知道财宝藏在哪,可我相信,
不管她知不知道,只要她留在这个院子里,那笔财宝早晚会露面的。因为她就是
为那笔财宝来的,财宝不露面,她永久待在这里吗?”大梅子道:“怪不得您要
把她留下来……”
离开陶家大院的陶书远和陶书玉,在初秋的县城大街上感受着宜人的气息。
心态的放松,使陶家的这两个后人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从容与笑意。他们和一个
叫雅秋的女学生走在街上,交谈着发生在学校里的事情。
雅秋道:“陶老师,没想到您能回来。”陶书远道:“雅秋,学校怎么样了?”
雅秋道:“学校一直被封着。蔡校长被押在县大狱里,警察局就是不放,说他是
革命党。”陶书玉道:“雅秋,你知道苏永明住在哪吗?”雅秋道:“不知道。
前几天见到一次,他联系老师同学,说要找县方交涉,让他们放了校长,尽早复
课。”陶书远道:“他的想法很对,我们不去找他们交涉,校长就不知道被押到
哪年哪月了!得赶紧找到苏永明呀!”雅秋道:“你们先住下来,我领你们去找。”
三个人来到一个小院里,院里是一栋二层小楼,楼梯悬在外面。雅秋道:
“这是我姨妈的房子,陶老师您和书玉先住着。姨妈家人少,很安静的。”陶书
远道:“谢谢你了雅秋!”雅秋道:“陶老师客气了。书玉是我的好朋友,您又
是我的老师,这点事情还用谢呀!”
陶书远兄妹在雅秋姨妈家的小楼里安顿下来。下晌,陶书玉拎着一条鱼还有
葱和青菜,从街上回来,走进院子。小楼上传来陶书远的口琴声,书玉听见了,
心情很愉快。雅秋的姨妈在洗衣服,看见了书玉,道:“买菜去了?”陶书玉道:
“啊,买了一条鱼。”雅秋姨妈道:“你们家先生这琴吹的,真是好听呀!”陶
书玉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呀,好听呀。”雅秋姨妈道:“你们这小两
口真是天生的一对呀,都长得那么好,又懂礼貌,这才叫金童玉女呢!你们家先
生教书的吧?”陶书玉已经上了楼梯,道:“是呀,教书的!”雅秋姨妈道:
“我说的,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呀!”陶书玉道:“婆婆真是有眼力呀!”陶
书玉边说边上了楼,悄悄开了门。
陶书玉悄悄开了门进来,听到陶书远还在里间的屋里吹口琴,她没有惊动他。
陶书玉走进厨房,把鱼轻轻放在一个盆子里,用瓢舀了水,倒在了盆里,开
始用刀轻轻地刮鳞。她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陶书远的琴声,心情依旧很愉快。突然
间,口琴声不响了,陶书玉听了一会,里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放下手里的活,
擦擦手,悄悄走到通向里间的门边,从半掩着的门往里看。陶书远坐在窗台上,
窗户是开着的,他把口琴拿在手中,眼睛向着窗外的远方眺望,一动不动,脸上
挂着惆怅与苍凉。外面有风,轻轻吹动着他的头发。陶书玉被陶书远脸上的神情
感动,她迷恋而又心疼地看着陶书远。陶书远突然感觉到什么,转脸看,看见陶
书玉在看他,有些觉得失态。
陶书远道:“噢,书玉,你回来了?”陶书玉道:“二哥,怎么不吹了?”
陶书远道:“累了。”陶书玉道:“再吹一段吧!”陶书远道:“不吹了。菜买
回来了吗?”陶书玉道:“买回来了。”陶书远道:“咱们弄菜吧,马上就天黑
了!”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