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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怀念爱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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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雪儿还没回家?”孬牛走过来。
    “我在刨地。哪象你那么好耍。”
    孬牛帮雪儿提背篓。
    这本是村民们之间互相帮忙的寻常之举,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孬牛虽是游手好
闲,但喜欢帮忙却是一大长处,村里哪家红白喜事,抬桌子打掌盆,往往都看得见
他忙碌的身影。
    可这一次帮雪儿提背篓,孬牛却感到了异样,猛然之间,他沉睡了近三十年的
男性汹涌冲动起来。
    背篓把雪儿的衣服捋上去一截,孬牛看见了嫩嫩的一段裸腰,和裸腰下面一节
花布内裤。雪儿的屁股翘翘的,丰满洁白,散发着热气,伏在孬牛的眼睛底下。
    孬牛中了魔,一瞬间中迷失了自己,他提着背篓的手松开了,却在眨眼间抓住
雪儿的裤腰,哗地往下一蹲。雪儿的两条裤子象蜕蛇皮一样,直直地剥到了脚跟,
整个下身,在初夏的黄昏里,背向着孬牛暴露无遗。
    雪儿一声尖叫,向地下蜷去。
    孬牛没有多想,脑子里腾云驾雾,将背篓从雪儿背上扯下,拖着她就向草莽里
跑。
    雪儿无力反抗:“孬牛哥!”她乞求地叫道,“我把你、叫哥的呀……”
    孬牛听不到雪儿在说什么,在一阵气喘和狂乱过后,终于如愿以偿。这是第一
次真正地认识女人,也是第一次真正地享用女人,
    雪儿完全绝望了,任随身上的年青光棍屠夫一般宰杀着自己。她只感到一阵阵
胀痛,从下体隐隐传来。
    几分钟后,雪儿骤然觉得浑身舒泰,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起来,配合着孬牛疯狂
的颤动。她的表情十分痛苦,理智要她拒绝这种无耻的扭动,但肉体挣脱了精神的
束缚,感到从未有过的畅意。
    当孬牛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轰然倒塌在她的身上时,她已经第二次进入了高
潮。
    这种新奇得近乎古怪的体验,是下身残迹的丈夫从来没有给予过她的。
    事毕,孬牛将两天赌博赢得的八十三元钱,寒进雪儿的裤包里,然后背起背篓
就走,也不管还在发愣的雪儿。当雪儿磨靡蹭蹭走到自家屋子后面,孬牛早已不见,
只有那一大篓装满猪草的背篓,静静地立在田埂上。
    但这一切,没逃过在山上捞柴的瞎眼八爹的感知,他的特殊的听觉,使他“看”
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一直亢奋着的孬牛,回到他那狗窝一样的家里,就再也无法平静,他呜呜大哭
着,象山上的狼嚎,阴惨而充满了人性的渴望。他在近乎晕眩般的感觉里点上油灯,
照着自己的男根,鼻涕眼泪地说:
    “兄弟,长到三十来岁,你今天才第一次开洋荤!”他一头栽倒在床上,竭斯
底里地大叫:“我对不起你呀!我他妈荒废了多少时间呀。!”他觉得应该改变一
下什么了,才与让他进入了身体的女人般配。但他看不清方向,他在床上又踢又踹,
把麻布蚊帐踢垮了。
    孬牛好赌的表象下,隐藏着真实的聪明和勇气,他只是没有找着自己,所以把
自己荒废着。他本能地感觉到雪儿并没有讨厌他,更没有充满敌视和仇恨。在他的
视线里,雪儿依然如前,该干啥便干啥,坡上见到了,只要有人,她眼皮一搭就侧
身走过去。
    雪儿要是我的老婆该有多好!孬牛一躺进狗窝一样的小屋,就展开胡思乱想,
要是我的婆娘,我绝不会象花明一样待你,我不让你下田下地,我要把你养在家里,
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让你长得白白胖胖,和我一起因觉。
    每每想到此,孬牛就沮丧。我拿什么给她好吃好穿呢?就凭我赌博赢得的那点
钱?笑死先人!那些狗日的乡巴佬,赌个“角斗五”,都要下半天决心,花几天几
夜,才换来一个星期的生活费。还得要运气好。到邻村去赌的那两天,算这两年赢
得最多的了,全靠在广州打工的一个汽车修理工回老家探亲,出手大方,不然,哪
能给雪儿那么多钱?
    雪儿爱美,女人需要钱来装扮,也需要钱来让身体清闲。女人象在山上穿梭的
锦鸡,需要时时停在树枝上,认真地梳理自己的羽毛。当孬牛把八十三元钱揣进她
裤包里的时候,雪儿没有动作,只拿一双凄迷的眼睛盯着他。
    那么,孬牛想,我也象花明一样,一辈子老牛似地侍弄包产田里的庄稼吗?逑!
就是把包产田搂在怀里日夜不歇地整,又能整出几个钱来?怎么满足心中的女菩萨
雪儿?!
    就在十分痛苦、绞尽脑汁、无计可施的时候,瞎眼的古怪八爹给他指明了奋斗
的方向。
    村里有个“能人”名叫张德五,花冲读高中的时候,此人到陕西安康当了包工
头,当时的安康市,由于1982年汉江所发的一场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留下了满目
疮痍,此时正是百废待兴、再图发展的大好时机。大批川陕精英汇聚于此,鱼龙混
杂,人人都怀揣一个发财梦。张德五心动眼灵,看准安康建筑市场全面铺开,急需
砖头的关键时刻,办起了一批小砖窑。他在故乡招揽大批民工,声称只要跟他干上
三、五个月,大家就会变成肥得流油的小富翁。可是,没等上半年或一年,民工们
就会沮丧地跑回老家,一到杀牛坪,都坐在地上痛哭,骂张德五屁眼太黑,整日价
挑沙担石,爬架调灰,太阳把肉皮都晒成水,结帐时,人人反而欠下了张德五的帐!
张德五拿把算盘,眼珠子翻一下,算盘珠子跟着动一下,水电费住宿费伙食费保险
费适应费一共二十余项,把老实巴交的山里人吓傻了眼。聪明一点的,乘夜偷跑了,
还象占了天大的便宜,可以赖掉张德发的欠款不还。但一回到空旷的大山,才明白
吃了大亏,被张德五无偿地占有了半年或者一年的劳动成果。他们坐在杀牛坪的坡
顶放声大哭,可是一切悔之晚矣。
    消息传出去,村里威信最高且脾气刚强的瞎眼八爹,暗自发出了古怪的笑声。
一天夜里,他把闲荡的孬牛招来,劈头就是一拐杖:
    “我看你任长了一颗人头!”八爹狠狠骂道,“除了赌博闲逛,就莫有别的用
处了?你那根鸡巴,一天到晚在雪儿面前晃来晃去,以为老子瞎了眼睛不晓得!”
    孬牛吓得眼睛都直了:“我没有哇,”他无力地强辩着,“八爹呀……”
    “没有?”老人轻蔑地冷哼一声,“那天在大荒坪的青杠林里,你有没有!”
    孬牛“外通”一声跪下了,连声告饶:“八爹你要我命啦!这事可千万不能让
花家人晓得啊。我就这一次,八爹、八爹,我给你磕头了……”
    全村无人本怕的八爹仰天长笑:“莫得出息!滚起来。雪儿那妹子是你强霸就
收拾得了的吗?霸人要霸心!”
    精明的孬牛张大惊讶的嘴巴,一滚从地上爬起来,把老人扶在大石头上坐好:
“八爹,你说我该咋办?”
    “雪儿的男人是个好小子,”老人说得慢慢悠悠,“不贪、不赌、懂得尊老让
幼,可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坯子,一辈子只晓得侍弄泥巴,就是把脊梁骨累断
了,也翻不了梢。穷、穷、穷!他的婆娘雪儿,我瞎子虽然不看见,但听她走路的
声音,就晓得她五心迷乱,她是不想过穷日子的女人!”
    “我看把你的鸡巴跟脑壳换一下算了。你他娘的挣钱去呀!你的精灵只有在这
上面大派用场,才能霸住雪儿的心!”
    孬牛双眼一亮,随即暗下来:“道理我晓得。可我这鬼模样,哪里是挣钱的坯
子?就是赌,又赢得了几个?”
    “安康!到安康去!”瞎眼老人的拐杖柠得山响,“跟狗日的张德五反起干。
没听到回来的民工隔三岔五的哭骂吗?那是你娃的运气来了!”
    第二天凌晨,村人还沉浸在睡梦里,一脸坚毅的孬牛挎着几件旧衣服上了路。
    不到两个月,孬牛把被张德五通走的民工悉数招纳自己麾下,按质论薪、责权
明确。他对民工很好,绝不傲慢,而是和气有加,谦恭有礼。他不再赌博,一改以
前的二流子习气,宛若新人再生。
    又过半年,不可一世的张德五被逼出安康制砖业。一年后,孬牛手下的山民发
了小财,孬牛也带着山里人从未见过的那么多钞票,荣归故里。他穿着洁白的衬衫,
外罩一件铁灰色廉价西装,头发吹得一马溜光,出现在村口。
    当其时,雪儿正坐在自家门前的杏树下纳鞋垫,一下就望见了他。孬牛觉得,
不远处小女人那双凄迷的大眼里,似乎一瞬间问了一星火光。
    第二天,孬牛跟踪着上山收包谷的雪儿,在绿涛一样的包谷林里,两人再一次
滚在一个草窝里。雪儿没有死力反抗了t她甚至对他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顺从。
    三个月不到,雪儿与花明办妥了离婚,挟着一把青布雨伞,嫁进孬牛刚刚落成
的青砖大瓦房。
    但离开花家老房的时候,雪儿两次哭晕在石板路上,她看着花明的眼睛里,久
久含着愧疚的豪光。

    上述一切,花冲是不知道的。没有谁给他讲这些,村人即使知道其中的秘密,
也不会随意向他造次。
    但花冲却能准确地测量大哥心里的苦水有多深。不管怎么说,雪儿现在是孬牛
的老婆,这就是事实。如果孬牛是一个人人倾慕的山里的“好人”,大哥的心里恐
怕要好受些,偏偏过去孬牛的口碑又是那样不佳,无形之中,人们不是把大哥看得
更不值钱了么?
    花冲没有把雪儿托咐给他的话告诉大哥,知道告诉也是白搭,而且会增加他的
痛苦。
    第二天,雪儿来花家之前,花冲提前到了她家,把三百元钱还给了雪儿。
    雪儿那时正在换袜子,亮出一双精致的脚踝。她以为花冲是来告诉她好消息的,
眼睛一亮。待花冲把三百元钱摸出来给她,雪儿的眼神象迅速熄灭的火星,可怜地
看着那三百元钱出神,然后把钱一扔,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三弟,连你也看不起我了,鸣……”
    花冲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雪儿姐,不是看不起你,我……”
    他什么也说不出了,一咬牙,怅怅地转身就走。
    雪儿的哭声象深涧里的水,更加响亮更加浸人地传过来。那水冰冷,瞬间凝成
寒冰,把花冲的心灵戳出条条伤痕。
    花冲并没回头,无论如何,在雪儿与大哥之间,按家庭血缘站队,他只能永远
站在大哥一方。
    可在心灵深处,他能排除雪儿给他的温馨吗?
    答案是否定的。
    现在,大哥与雪儿分手了,成了陌路人。但雪儿还惦着他的学业费用,她想用
她一以贯之的温善帮助他,而他,为了站在家族的阵营里,狠心地拒绝了雪儿的温
情。
    这不是他的所愿啊,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满怀惆怅地回望着雪儿住家的方向,隔着一道山梁,他眼里只有无言的石头
山,和山上长满的青草。
    从此,他再没有听说雪儿踏过他的家门。

    花冲在山里呆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中,父亲的病情迅速好转,居然能够扶着床沿,自己挪到粪桶边解手
了。
    有天中午,天上出了太阳,把整架大山照得温暖宜人,和煦的春风从后山吹来,
带来泥土和阳光的香味,浸人心脾。这是近二十个阴天之后的第一个太阳,父亲坐
在床沿,将两根杯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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