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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背道而驰-第7章

小说: 背道而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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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大干一场,后来房
地产有了兴旺之势,他便及时改做地产经纪人,从这个公司换到那个公司,却都做得不如人意,成天在市场上跑,晒得跟黑炭似的,仍然是卖什么积压什么,毫无业绩,他希望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成天夜不成寐。田园劝他找一份工作稳
定下来,他则反过来对妻子说:工作只能糊口,若想发大财,一定要自己当老板!他无限憧憬地对妻子说:到那时,我们可以住更大的房子,可以孝敬父母,穿更上档次的衣服,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孩子能得到非常好的教育。你看到菜
场上那些菜贩子的小孩子没有?长大了他们也只能是个卖菜的。 
  田园认真地盯着康志刚的眼睛,微微一笑:“开个花店就能赚大钱。”康志刚不屑一顾。他想过开服装店、大酒店以及古玩店,就是没有想过要开花店:那是女人干的事,要开你开,我肯定不干! 
  他说过就忘了,第二天继续到原单位上班。 
  她却说干就干,很快找到了门面房,打听到进货渠道,花店静悄悄地开张了。一开始,康志刚只是偶尔有空才来坐坐,他把花店称为不入流的小本买卖,他坐在收银台前,对着花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神情淡薄。想到自己是有远大
理想的斯文人,不应该在这儿卖一块两块一枝的花,哪怕是帮帮忙,也很没面子。客人一来,他就坐得笔直,展开报纸,仿佛不是主人,只是一个来访的朋友对报上某条新闻着了迷。一开始,花店不断亏损。原因很多:天气太冷,花冻
死了;伙计不好使唤;被贪婪的客人占便宜。他心里急,但也没过多干涉。没过几个月,情况有了变化。仿佛事出有因,又仿佛一夜之间,人们的生活情趣大有提高,对鲜花的需求变得像吃饭睡觉一样必不可少。人们的感情有了新的表
现形式:婚丧嫁娶、走亲访友都离不开鲜花;小青年们经常在花店门口流连忘返,兴致浓厚。 
  自虐般的作息方式
  一天,田园当他的面盘点收益,才使康志刚的兴趣大增。他看着账本,被实实在在的利润吓了一大跳;他奇怪地发现,自己一个堂堂大学本科生,一天到晚绞尽脑汁寻找发财渠道,还不如妻子嗅觉灵敏。他心潮澎湃,原有的顾虑统
统解除。他趁着血往头上涌时,把本来就做得不愉快的地产经纪的工作辞了,然后一心一意卖起了花。不久,他鼓动妻子趁热打铁,开了个连锁店。他出了许多点子,凡是停在“凤之舞”花店的出租车司机都能得到一枝玫瑰,逢年过节把大
把鲜花挂到电线杆上去,让它吸引着路人的眼球,为此,他的花店名声大噪。这正是自己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境界,他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几个月前,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天气冷暖正适,他觉得时机正佳,心里蠢蠢欲动,便想
扩大经营,但妻子没有表态,他只好作罢,今天她却答得如此干脆:由你自己做主,你想扩大就扩大呗! 
  跟前段时间的口气判若两人,他觉得不可信,又跑去敲白雪的房门:老婆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商量。 
  那你说嘛!她站在门里,穿着睡衣,用身体挡住屋子里面。我想扩大规模,把事业搞大些,凭我的智慧—— 
  完全由你一个人做主。 
  将信将疑的康志刚狐疑地看着妻子。他说:如果我把事情搞大了,会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你不介意吧?当然赚是肯定的,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当然也不能排除风险,如果出现了状况——我指的是万一,万一出现的几率并不高,但
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你不会怪我吧?都说了由你做主。她的眼睛温和极了。他发现形势已经变了,妻子正在把事业发展大权交到他手上。他一下子激动起来:事业就应该男人做主,这不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吗?男人嘛,应该掌握
大局,大刀阔斧地好好干出点名堂。 
  快过来睡嘛,不早了。他的眼神暧昧起来,她懂了,没有说话,但神情没有变。看来有戏,他伸过手,轻轻一拉,她出来了,门在身后自动关起来了。 
十二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康志刚的嘴巴不太利索,可是脑子好使。他看到形势大好,刚刚那歪歪倒倒的身子直了不少。一到卧室,他主动出击,把她搂在怀里,他脑子异常兴奋,但身体抖抖悚悚怎么也坚强不起来,好不容易挺住了
,可是他进不去,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地带,又好像由于许久没有演习这个动作,有点生疏了。不会呀!他再一思索,就发现了问题,原来他身子底下的女人蜡人一样僵直;她眼睛紧闭,就像一只被主人抱在怀里的猫,明明不舒服,却
不愿让主人扫兴似的。他顿时泄气,像棉花糖一样软下来,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叹息,然后翻到一旁睡去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一贯沟通得不够。 
  认识田园时,他刚刚大学毕业。虽然抱有远大理想,可按照分配方案,他应该回到四川一个不知名的郊县老家。他不愿意。 
  他选择C市读大学就是抱着干一番大事业来的。C市的工业全国闻名,但是毕业很久也没有找到接受单位。初踏社会的康志刚正在游移不定时,遇到了田园。 
  他是在大街上骑着自行车撞出这段姻缘的。他的目标是撞一个本地姑娘。在他的概念里,娶一个本地姑娘是曲线发展事业,省了租房、子女户口不在本地的诸多麻烦,运气好的话,能撞到一个大款的女儿或某局长的千金。他怀揣着
这样的梦想在大街上撞了四个姑娘,每一次撞之前,他都刻意打扮一番,穿戴整齐。他第一次撞了一个姑娘,是看到那姑娘的背影相当苗条,可是他撞上去以后(当然,也没使多大劲),姑娘毫无感觉,头也没回就走了;第二次果然撞
上了一个本地姑娘,车轮子擦到了姑娘的白色长裤,那姑娘旋即回头,杏眼圆睁,同时涂满了口红的大嘴里扫射出一大串的本地方言,那些恶毒不堪的语言滚滚而出,彻底打消了康志刚的欲望,讪讪地咕噜一句:真后悔撞了你;第三个
被撞的姑娘倒是没有大惊小怪,一下子蹲在地上,这样,康志刚有了搭话的机会,可是姑娘一开口,康志刚听那一口地道的四川方言就没有兴致。康志刚不想和老乡搞在一起。他人生的计划里,爱情和事业都跟家乡无关。 
  所以有了第四撞。 
  是田园那处事不惊的姿态吸引了他。这个姑娘衣着朴素,长相平平,惟有额头亮洁,皮肤白净,她的瓜子脸看上去名副其实,有了这副脸型,相信即使面部的其他部件有一些缺憾也难以掩饰她的美丽;但是,那美丽的眼睛里所闪露
出的似忧似喜似远似近的神情,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被撞倒在地的姑娘回头瞟了他一眼,有些踉跄地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嘴角掠过一丝讽刺的笑,自行走开。那微微摇晃的身姿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这样的神情袭进了这个空白的男孩子的心中,再撞他人的兴趣全无。他想赶紧上
前,可他到底胆怯,站在原地没有动。 
  当晚,他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一夜未眠。他放弃第二天一家企业的招聘会,再去路过的那个地方等她,他整整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能等到她的影子。第三天他早上八点钟就去,他明明是傍晚四点撞了她,却在早上就在心里抱怨她
不守时。一直到天黑以后,她从对面走过去,他放下自行车跨过栏杆,从马路中的车流中奔到马路对面,从后面追上去,然后把涨红了的脸探过来。 
  故事就这样开了头。 
  田园的隐忍,田园的面对迷乱生活中的忧郁以及在繁华都市里的与世无争姿态以及那发表在各大报刊的类似呓语般的文字,都使这个小伙子倍感惊奇。他的身心有了全新的感受,类似于感动又类似于同情的东西。他想,这就是爱情
!他似乎忽略了她的小学毕业证、地下室里的阴气以及她自虐般的作息方式。 
  认识她后,他每天晚上接她下班然后送她回家,帮她烧饭,烧完饭陪她吃,吃完帮她洗碗,甚至帮她洗衣服,不到半夜不肯离开。他使出浑身解数,在她跟前娓娓而谈:他的撞车的恶作剧,他的故乡,他的理想,还有他的爱情;他
的爱情就是田园,就是这个聪明隐忍的女子。可是田园不屑地笑,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用火辣辣的香吻来回报他。甚至不给一点好脸色。他极有耐力,对她的冷漠视而不见。他有时拉她逛街,指着一幢大楼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会
让你住进去享福。这幢楼八千元一平方米,高达十六层,住的全是有钱人。田园听起来恍若隔梦。她并不认为住到这幢楼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像没吃过肉的人不知道肉和土豆的区别在哪里。但是康志刚摇晃着脑袋,指点她说,住在
地下室只能说明我们是过客,而住进楼房,说明我们将是主人:区别就在这里。我从小到大,拼命读书就是为了能在城市一显身手。他的眼睛里亮晶晶。他比谁都清楚,虽然他置身其中,就算他内心清楚自己是有分量的,怀里揣着文凭
,不是来做人下人的,但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动不动就看到有人拿戒备的眼光看他们,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对于田园来说,他的投入不能说明什么,既不能终结她对男人的厌恶,也不会从此逃开地下室的阴气。他对田园的爱是真诚的,但也是有局限的,他了解使她心灵得到安慰的东西,却不了解隐藏在她体内的恐惧,否则他就不会为难
她,三番五次地赖在小屋子不肯走。一天夜里,凌晨都到了,他还在侃侃而谈,对田园的哈欠置之不理,大有不聊到天亮不罢休的意思。田园不声不响地站起来,往地上铺着报纸,他起先不明白,直到她把一床被子往报纸上铺时,他才
大喜过望,高兴地睡了下来,为示自己没有邪念,他夸张地打起了呼噜。 
  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就顺理成章了。他正式搬来行李是九月底,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他住进来以后,白天出去找工作,各种各样的工作他都干,可是都干不长,他总是抱怨工作没有意思,工作挣不到钱,老板没有头脑。晚上回来
他积极帮她烧饭、洗碗,然后就看田园写小说,看着看着就坐不住了,过来捣乱,先是搂一搂,然后摸一摸,田园最怕的就是每天的这个时刻。他最后总会蹭到田园的床上,虽然他明知最后总会被踹下来,这样的情节几乎每天晚上都要
上演,大家都乐此不疲。反抗男人成了田园的一种习惯,这个动作似乎能使她得到某种满足,而康志刚却能从腿脚所使用的力度来判断两个人之间感情的进展,最后,他总是看着她睡去,像一个忠实的睡眠看护者。终于有一天,田园再
度想把他踹下去时,双腿被康志刚紧紧地抱住了,然后他用嘴唇封住了田园蹦出来的叫骂声。地下室太小,即使是在床上翻个身,也会撞到墙壁,田园绷紧了身子反抗,终于挣脱了。康志刚重新回到地上,那一晚他意识到至今如此细心
的呵护还没有使他得到这个女子的心。 
十三
  天已微明,床上的姑娘发出轻轻的鼾声。地上的小伙子辗转难眠,他像往常一样探起身子观望。以往在没有月光的黑夜倾听,使他得到享受,可是今天,他点燃打火机,看到年轻的女人体态丰满,白皙的颈脖暴露无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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