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番外+by+古木-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不开心吗?等你们生了孩子他就是我们欧阳家的希望,我们好好栽培他,我们慢慢站起来,我们不会比雷煌差。”
“我等不了。”他只回我一句,冷冰冰地摇头,冷冰冰地拒绝。
我愣住了:“为什么我能等你不能等?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在乎到手的一切?难道我们非要和雷煌斗吗?只要一方退却另一方也会自然放弃吧,为什么我们不能退两步,为什么非要和他顶着干?”
他猛地推开我,双手扬开像做一个壮烈诀别的手势,他用手指着我的脸,双眼黯沉,语言绝望,痛心疾首鄙弃视我:“你的人生观永远这么消极,就因为你不去争不去拼我们才一步步沦落到这种地步?家分了,势力瓦解了,只要我们退后我们漂白他就不赶尽杀绝了?你真是天真到糊涂!欧阳念,这是黑道不容你来去自如,想得到一切就必须不择手段,你不做我来做,你只要相信我!——还是你连我都不相信?”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快喊起来。
他再次靠近我,这次他力气小了,他轻轻抓着我,眼里有个疯狂旋转的黑色磁石将我刹那俘获,如同催眠他细细呓语,“一切交给我。我来做,我来办,你只需要交给我。你相信我吧,念念,我求求你!”
我哈哈大笑,直到笑到弯腰,夕阳下长长影子拖得老长,他在我面前形成巨大阴影,把我全部遮盖:“你要我把欧阳家族所有的股票、债券、现款、公司、土地都交给你?”我死死捂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在心里已经感到这是多么多么的不妥和荒唐,却只需要他一句相信我吧,就能当作这并不是不妥和荒唐的。我是多么不妥和荒唐。
——“你答应了?”他步步紧逼,却弯下腰与我平视,逼得是那样的温柔仔细和忐忑不安,在他说第二遍相信我、求求你之前,我也用同样的温柔仔细和忐忑不安问他:“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
他眼一闪,闪过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用最缓慢的低沉清晰诉说:“我都为你死过不止一次,我还会杀你吗?你最信任的人难道不是我?”
这句话在我脑袋里震荡,心里涌上酸涩的甜蜜,我嘴角还有那点笑,是微微凄凉,“萃该有父亲的一切,你要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她的,你是他的丈夫,我却不是她的至亲,所以随你,但不要背叛萃不要伤害萃,只有只点。”
“——你答应了?你还是信我。”
他拉我站起来,眉目间流露出由衷的喜悦,就算太过荒唐但他还在为家族拼命而我确实束手无策,我信他,因他是秦展。我愿意用尽我一切给他这一搏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人间形容美人“一笑倾国,再笑倾城”,高高在上的君主可以这样无私无怨堂皇付出吗?我才不相信;此刻,我倾国倾城终换得一个笑脸。
——“我答应了,兄弟。”
50
在未来的一周内,我的书桌上陆续摆上各种协议书,极机密和严谨地,我在一周内将要通过瑞士银行把家族底下的数亿资金全都注入一个莫须有的集团和人名底下。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茉莉。我根本不认识她,秦展从哪里找到这个女人我也无从得知,只有放手一搏才能重振我的家族,我听信秦展。
在我签字以前,我跟我的妹妹见了面。我本想说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才是欧阳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其实秦展不知,做决定的人该是你才对。妹妹却已经上飞机,我都忘了,明天是米兰时装节的春季秀。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但在这一刻,我是个旁人,我把原本不该属于我的权利还给正统,好象这就是我惟一能做的事一样。我相信我的兄弟,如果连他都不信,我真没有其他人可信。这个陷阱只有我和他知道。
我就开始在陆续的一周内不断签署了上百个我的名字——欧阳念。
至少这段时间很平静,伯父们果然还我清净,在全盘轧帐过后,他们收获颇丰足以不再抱怨骚扰,我从不是个在金钱上苛刻的侄子,富不过三代,在我身上直接体现。
可能明天我就一穷二白,但秦展说得对,人生在世是得一搏,不然活得太过委屈,我的人生一直消极,对爱对恨都是如此,但死到临头,或许也该咬口那一心要将我致死的人。那个人,恨我至此吗?那晚的话尤在耳边,那晚的温存历历在目,他却戴上面具,伤我最深!从他枪伤秦展,我跟他就再无恩情可言。
他最近风头却健,电视、报纸屡次登上头条,看着《国际财富》那一桢彩照,他眉目依旧俊极,就算微绽笑痕,跋扈眼神璨璨流转间却隐隐霜冷邪魅,好个人物,好个年度十大财经巨子,我手缓慢摸上他唇角,干燥的纸张吸附我的手指,让我徘徊不去。
门敲响,我听出是秦展,进来后,果然是他。是来拿我最后一份过让协议吗?
他在我书桌对面坐下,微笑看我,我忽尔很有兴致,“取瓶酒来,我们今宵畅饮。”
“庆功酒吗?再好不过。”他站起从我酒柜里拿出82年拉斐尔,他掀开瓶子,闻过,皱起眉头:“只有你把这些名酒随处放,过了十二度早就变味。”他嫌弃一样随手把酒瓶放在一旁。
“你比我还少爷!非要名酒就不喝,非要名烟就不抽。在我眼里,好酒坏酒只要能醉就是好酒。”我走过去,依旧拿那瓶开了,一边再抓瓶开了递给脸臭臭的他,一边拉他走上露台,清朗月光如水倾斜,山风掠过尽是酣然沉郁,一片寂静,我和他都站在月光底下,“下次我带你到加勒比的大海上喝最好的红酒,配上你最喜欢的牡蛎和雪茄,那时候,萃和妈妈她们都一起去,我们要玩个痛快,等这一切都结束——”
我“咕咚咕咚”下肚,全然不解酒味,倒是溢了嘴角、下巴,他站立一旁看着远方山峰,终陪我慢慢喝下,举手投足稳重潇洒,我越发觉得我的青梅竹马出落得真是俊美,我笑笑拍拍他脸侧:“下辈子你要生成女人,我就娶你啊?”
他咧开嘴角,笑得豪迈,这样开怀的笑在这夜深人静一一传来,竟像离我异常遥远:“不行。”
“为什么?”我也笑,眼慢慢眯起,酒意酣醉,突然觉得此时只是一个儿时的梦,“我这么帅这么好,我肯要你是你八辈子修的福,笨蛋!”
他侧面英俊醒目近在咫尺,尽管没多余表情仍然看出沉郁,他手一撇就把酒液一一洒回楼下花丛,一时酒香花香萦绕鼻间,他吸了口这样的香,才淡淡开口:“女人一旦离开爱人,就会死。我只想当男人,可以痛快地活痛快地死。”
“谁说的?”我不信:“你八点档剧集看多了,谁说——”
“我妈妈就是这样,这样死的。”他还是淡淡开口,还是把酒洒进花心,这好象比喝酒更让他觉出有趣,“也没什么不好,她反正早就都活腻了。”
我愣住,我只知道她母亲是病死。我认识秦展他才九岁,我们只是孩子。我是少爷,非常幸福,所有人都爱我,都纵容我的胡闹;我总爱命人折磨他取乐,或我无可自拔地爱上解救他时他温柔信赖、专心一致对我一抹笑,谁说这不是害人毒药?
“她割脉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她把我绑在椅子上不准我动,她让我看她去死。她说:‘我恨你,我恨你,你知不知道?’”
“秦展——”我震惊着,却不能动弹,我想紧紧搂抱他,却不能抬起双手。
他明明就在我身边,却离我好远。
他的手抖起来,酒瓶扔掉了,他突然转身,直直看着我,他的表情几乎是扭曲着,一下子很可怕,眼睛里好象要流出血,但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我想抱着他。
“念念,你不知道,割脉哪会有这么容易就死,血流了一半肌肉就开始痉挛,血已经流不出了,她要死不死只能再补割另一只手,你不知道,地上全都是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然我会更好地对待你!我不会再作弄你!
“我父亲死后,她也快疯了,她从不打我也不骂我,这点跟你不一样,你打我骂我总算还肯理我;她不跟我说话,我记得最长的一次,她连续一年五个月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你不知道,我总是做噩梦她在一片血海里对我笑,对我招手,等我近了,就使劲掐住我脖子,我不能呼吸了——你不知道,我曾经是多么喜欢你,你让我死我也愿意,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当你把那些坏小子赶跑你对我说‘你跟我吧,没人敢动你’,我是多么欢喜,但你太漂亮太高贵了,但我怕这种欢喜太明显了,我怕你也会像妈妈一样先抱抱我又突然推开我,但我最怕的还是你会也像妈妈一样开始不理我,我只能拒绝你。你不知道,我知道,当我知道你只是在作弄我我是多么伤心——”他笑起来,忽然好温柔,又那么遥远,“没关系,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念念,我再也不会像喜欢过去的你一样喜欢上别人了。你们只会一边说着爱一边方便骗我。”
“她为什么这样对你?——我为什么这样对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抱他,搂着他的背,我怎会一点都不知道?我自称着爱的名义却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不会再捉弄他,我只会紧紧搂住他,求那有着一双倔强不屈眼神的男孩不要再害怕。
“所以……”他让我抱着,懒懒低低在我耳边上说:“我爱上人的时候,一定会疯掉。”
我紧紧搂他,我大声吼叫,我要挤掉他脑袋里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怕的人:“你在胡说什么!你好好的!你爱萃,你们以后会生个漂亮健康的小宝宝,我们以后都会好好在一起,秦展,一切都过去,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你爸爸妈妈的事不要再想了,我会保护你我会保护你!”
——“说起来,如果爸爸不死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他终于说了。他漠视我的拥抱我的话语,他带着说笑话的语气在说这个笑话。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那会是仇恨或是仍旧无法释怀,我怕那样的结果,那会是老天最残忍的惩罚。
——“他保护我父亲,是因为他觉得值得。”
“是啊,值得,那算了。但为什么我和萃也不能在一起?你已经答应我,你说都交给你,但你为什么又背着我见雷煌?念念,你为什么又答应把萃嫁给他?”
他竟知道!凉殷殷的感觉袭遍全身,我听出他言语里的绝望是那么深重,如同是我把他推进这个深渊,我把自己埋在他胸膛,摇头,摇头:“我没办法,我是欧阳家族的长子,我必须要为家族利益去想,我不能只为了你!我跟自己说一定会给你更好的,我不知道你的过去——”
“知道了又怎样?你会为了我牺牲家族利益?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念念,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早就不喜欢吃糖了,但只要我买了你还是会吃下去,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故意买那些糖果,我喜欢你那么在乎我,我以为你真的很在乎我。”
“我是真的在乎!我会有更好的法子,我会让你娶萃我会如你愿!”就算舍尽我一切。
“所以,还是不能靠别人施舍,想要的,自己去争好了。”在这场森冷黯然的对话里,他第一次抬起他的手拥抱我:“念念,你没发现我已经很久不再买那些糖果给你了?”
刹那,他好痛苦。刹那,泪就出来。刹那,我求他:“不要恨我。”
他已经笑了,他又回来了,他表情再不扭曲,他神态还是刚直,他是秦展,而再不是那个任人欺凌和饱受痛苦的小小少年,我从没觉得我其实离他是这么远过,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