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 - 江叠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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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一边吃饭，一边摆弄她的秀发，她的头发颀长黝黑，很是健康。她的低吟浅笑更是勾魂摄魄，令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李文秀是另一种美，积极向上的，活泼乐观的。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不知道自己究竟钟爱谁了。我扪心自问：是不是我天生风流倜傥，见一个爱一个呢。哎，我真是自寻烦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吃完饭，把手洗净，准备上路。李文秀鬼鬼祟祟说，我带各位去吃好东西，想必你们一定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她说得好东西是什么呢，想我们当时在华山大学读书，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呢。莫非是她们当地的名吃嘛。王语嫣轻笑说，不管你带我们去吃什么，先谢谢你了，多有叨扰，千万不要介意。
李文秀乃豪爽之人，又如何会跟她计较什么。不过我突然发现王语嫣乖巧了很多，她以前可什么都不懂得，可能出来游玩长了见识。郭芙一脸的不屑，目光斜视，不正眼瞧人。老爸是警察很了不起嘛，老妈是知名作家很了不起嘛，拽什么拽，等咱有了闲暇也给他来几部名著玩玩，到时咱也是大大小小一作家不是。
我们上了船，李文秀驾船直向西北方向驶去。小舟溅起的浪花扑打在我们身上，早晨那水凉丝丝的，打在身上真是舒服。郭芙却不这么看，大骂李文秀故意弄湿她衣服，跟个泼妇无异。我就奇怪了，郭伯伯天生老实憨厚，郭伯母冰雪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我想，郭伯伯跟郭伯母一生最失败的事就是这件事了。
我问李文秀说，究竟带我们去吃什么好东西呢，先透漏一下吧。她诡秘一笑，声音清亮，说，咱们去吃西瓜！哇噻，以为什么少见的名吃呢，原来是西瓜啊，我们在学校天天吃得，这个有什么稀奇的。我说，这个我们都吃腻了，早知道你喜欢吃就给你带几个了，我们还是不去吃什么西瓜了吧，路也挺远得。李文秀有些不高兴了，我抬头望去，她眼里居然噙着泪花。女孩怎么都这么容易哭呢，这下我没辙了，我最怕女孩的眼泪。
郭芙说你哭什么，又没骂你没打你的，要带我们去吃西瓜是嘛，西瓜谁没吃过啊，真是少见多怪，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们山村的孩子能懂个什么呢。郭芙的言语越来越刻薄，我怕她们真的动气手来就不好了。我咳嗽一声，说郭芙别说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不同的地方西瓜肯定也有不同的味道，我们就跟她去吧。以后别对人家吼来吼去的，多跟王姑娘学学吧。她气得冲我翻白眼，却不说什么，我想这会我惨了，回去肯定要向郭伯伯、郭伯母告状的，说我怎么欺负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能被她说成火烧眉毛。
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很荒凉的村落，躺着几座残破的小屋，令人感觉凄凉而寂寞。农村确实非城市所比，在这里，什么都变得索然无味，黯淡无光。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炙烤着万物。我的脸上一阵灼热，像身处蒸笼一般。
路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在卖西瓜。她穿了一身青衣，已经洗的发白，手里拿着芭蕉扇驱赶着苍蝇。李文秀很有礼貌得走到这位老婆婆面前，给我们介绍说，这位就是孙婆婆，婆婆种了好几亩的瓜地。原来她是孙婆婆，不知为何，这个名字突然变得熟悉而清晰起来，似乎我以前是认识她的。
孙婆婆满脸堆笑，说，孩子们，天气太热了，来吃块西瓜吧。说着孙婆婆用刀切开西瓜，红色的瓜瓤，特别新鲜。她每人递给我们一块，我们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接，总不能随便接受人家的东西吧。李文秀说，你们还等什么，既然婆婆给了，你们不吃她老人家会不高兴的。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只好从命了。哇噻，味道真好，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西瓜了。看来农村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王语嫣一边吃西瓜，一边对西瓜赞口不绝，她笑靥如花，更是迷人。真想不到一个人吃西瓜也可以吃得这么美。郭芙却是先把瓜籽挑了出来，才吃得，格外挑剔，吃得也是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文秀吃完西瓜，对孙婆婆说，婆婆，你带我们到瓜田挑几个最新鲜的，我要给朋友们带回去慢慢品尝。孙婆婆和蔼地说，这个自然没问题，你们跟我来。我们乖乖地跟在孙婆婆后面，很快来到一处瓜田。远远望去，只见郁郁葱葱得一大片绿色。景色美到极致。
瓜田管理得非常好，每棵瓜树上只留了一个西瓜，这样一来，每个西瓜四面向阳，光合作用就会非常均匀。我们看到了形形色色的西瓜，有绿皮的、有白皮的、有黄皮的还有其他颜色的，颜色各异，争相辉映，我看得眼花缭乱，流连忘返，自然不自然得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孙婆婆一声令下，喜欢什么样的就摘什么样的吧。我们走进瓜田，东张西望，每个西瓜都惹人怜爱，一时不知摘哪个好了。我摘了一个黑皮的西瓜，感觉重重的，有十来斤重吧。王语嫣摘了一个黄色的西瓜，抱在怀里，像抱婴儿似的小心。郭芙摘了一个绿皮的西瓜，轻轻提在手上，真是举重若轻啊。李文秀摘了一个白皮的，还摘了一个黄皮的，提在手里也是毫不费力。最后给孙婆婆清点了一下，每个西瓜二十块，李文秀总共付了一百块。
我一时非常尴尬，本该我付钱的，但我身上确实没钱了，都怪那个香香公主，狭路相逢一定不饶她。什么香香牌肥皂，一点香气都没有，跟她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王阿姨告诉我们，那是劣质肥皂，假冒品牌，我们上了那小丫头的当了。
我红着脸，一脸窘相跟李文秀说，这次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下次我一定请你的客。李文秀摇摇手说，你们是我的客人，我破费一点都有什么关系，友谊总比金钱重要得多吧。说得真是经典，友谊总比金钱强得多啊。她虽然没有读过书，却也是通情达理，比起饱读诗书的郭芙当真天壤之别了。有时想想，读书真没有，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还是什么样的，似乎读不读书对她并没重大的影响。
我们抱了西瓜，走到船上，把西瓜轻轻放在船上，李文秀要驾船把我们送到曼陀山庄。曼陀山庄风光旖旎，草木葱茏，繁花似锦，李文秀从来没有去过，只是听闻。王语嫣打算让她在那里逗留几日，尽兴而归。李文秀自然不会客气，有这么好的地方自然要拜访的。
在船上，我问李文秀说，这个孙婆婆的西瓜跟其他人家的西瓜有什么不同嘛。李文秀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附近的人都买她的西瓜，我爹爹常去光顾的，所以我们跟她比较熟。她是种西瓜的高手，种出来的西瓜特别甜，至于是什么原理我就不懂，好吃就够了呗，何必把问题搞得那么复杂。
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果然是好主意，好见地。中国人最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这跟西方有很大的不同，人家通常喜欢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因而活得潇洒快活，中国人承载了太多的心理负担，活得好累。
此时郭芙跟王语嫣聊了起来，可能郭芙觉得气氛太尴尬吧，她最喜欢调侃。郭芙听闻王语嫣会弹很多曲子，就问她都会弹什么曲目。王语嫣说，比如嵇康的光陵散。郭芙大笑，差点摔跌。王语嫣一脸茫然，不知她为何发笑。我忙解释说，嵇康的光陵散不是早成绝响了嘛，你不可能会弹奏的。王语嫣抓耳挠腮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当时流传了下来也说不好。关于这个问题也无法考究，我们就此打住。曼陀山庄还是那般寂寥，偶尔看到花丛中有几只蝴蝶翩然飞舞，穿行其间，美态尽显。生活在现实中就承受着太多的压力，人若可以和蝴蝶一样逍遥自在就好了。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不知明年的今日我们是否还可以和王语嫣重逢。想来想去，更赠烦恼。明日的事，又有谁可以预料。
我们把带来的西瓜切开给王阿姨、郭伯母、郭伯伯品尝，她们都赞不绝口，说如此弹丸之地，也可以出产这种美味的西。一副惊诧的模样。我把李文秀介绍给他们认识，李文秀并不怕陌生人，很快就跟他们聊起天来了，而且很融洽，也看得出大人们都很喜欢她。我想，她若生在古代，肯定是穆桂英一样豪迈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大家都夸她活泼可爱、乖巧懂事，郭芙可一肚子气呢，忌妒是女人的本能，吃醋是女人的专利，这个也没有办法。
王阿姨房间里那台电脑寂寞得躺在那里，无人问津。我们偷偷进入她的房间，打开她的电脑，拨号联了网。王语嫣一直催促我们动作要快，被她妈妈发现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跟郭芙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上网，对这个熟悉得很，但是王语嫣却是没有上过网的，她的妈妈不允许她上网，怕被坏人给骗了。哎，整天把她关在家里出去不被人家骗才怪呢。不过王语嫣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教她上网并不难。只十来分钟她就学会了基本的操作了。我到腾讯的网站下载了一个新版的QQ，我的朋友都在上面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线不在。下载完毕，开始安装，完成后输入我的号码和密码登陆了，想不到众多网友中只有韦小宝一人在线，跟他打个招呼。他回复说他正在跟一个网名苏荃的女孩聊天，让我不要打扰他。果然重色轻友，真不够意思。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都比不上一个陌生的网友，待我回校好好收拾他。
我登陆网易网站，到信箱查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新的邮件，真是郁闷，怎么就没人给我发邮件呢，都死哪去了，回去再跟他们算帐。王语嫣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对我说，我现在学会上网了，以后妈妈不在的时候可以偷偷上网跟你联络了，真谢谢你了。她抓耳挠腮说，可我怎么跟你联络呢，我什么都没有的，你帮我一下吧。美人有求于我，我怎么能不答应呢。我迅速得到腾讯的网站给她申请了一个免费的QQ号码，让她记得密码，仔细讲解该怎么操作。她倒也聪明，一点就通，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暗自发笑。
李文秀觉得很有趣，也想学，这可把我难倒了。她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呢，如何能够操作，我就推脱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王阿姨随时可能进来的，等我以后有了时间慢慢教你如何。她很无奈得点点头，说只好如此了，谁让我没读过书呢，不过以后我可以来王姐姐这里让王姐姐教我读书识字的，不知道王姐姐肯不肯呢。王语嫣说当然好了，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发狂，有你陪我再好不过。我想想也是这样，有人陪伴总是好的，孤独是会杀死人的。
暮色降临，西方只剩了那摸夕照。我们留李文秀留下吃饭，她就是不肯，怕爸爸担心，执意要回家。我们拗不过她，最后决定由我一人送她回家。我们踏上了那只小船，当经过孙婆婆的家时，看到她家烟囱里正冒出炊烟，的确是该做饭的时候了。她驾着小船，很快就到家了，我们匆匆分手，当她跟我挥手作别之时，李伯伯已经在做饭了，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正随风飞舞。此时我又想到了那首歌：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