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克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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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傍晚在这个饭店聚会的是一伙极讲究而且特殊的人物,清一色全是男子。确实如此,或许由于任性,或许由于来客的职业特点,或许由于别的什么原因,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金扣红外套和粗皮外衣相伴,古板的古典英国式晚礼服衬托着运动衣,看起来十分怪诞。
不过,这伙人自己感觉特别自在。白葡萄酒浸泡的芦笋、鳄鱼肉、黑鱼子和红鱼子、浓汤、辣酱油、牡蛎、鱼翅汤、青蛙脚掌,这些菜肴再加上名贵的法国和西班牙的葡萄酒使人们心花怒放,忙着餐桌上的谈话。
一片不慌不忙的低声谈话,餐具敲击和嘴巴吧哈的嘈杂声中,有时听得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这里的话语,外面听不懂,必顺有翻译才能完全领悟和享受那些人使用的独特语言。通过翻译才明白这些断续的话语是说,一个叫列佩的还要在监狱里通过铁栏杆望四年太阳,有一个坏蛋把别人的钱攫为己有,有一个有经验的赌棍,牌也没看就输光了。
不过,这里都是自己人,显然不需要翻译。
一个又矮又胖的秃顶男子主持聚会,他长着一对浓密的粗眉毛和浮肿的脸。他的手指上满是紫色青纹“指环”,一双小眼睛像钻子一样看着出席的人们,似乎要用看不见的光线照透他们。
这个纹身的人不管什么场合,总是这样察看人们,因为地位不同,再说也有必要。他就是著名而有权势的彼得堡盗贼团伙头子十字架,不久前刚从涅瓦河边城市的拘留所释放出来(弟兄们买通了侦查机关),他的外号像命运在讽刺,听起来就是盗贼们所追求的:十字架。
十字架专程来到莫斯科,首先是和老朋友们会会面,其次要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详细调查一下。彼得堡的盗贼很注意已故阿特拉索夫犯罪帝国的新首领伊万·谢尔盖耶维奇·苏哈列夫,也就是苏霍伊。
但是,十字架想稍迟些时间在比较狭小的范围内谈这件事。
目前就是请客人们喝呀,吃呀,交谈首都新闻和职业印象。
“……那位先生,贱货,决定硬要进垃圾箱,”一个高个体操运动员身材的年轻人扮个鬼脸说,他那举重运动员一般的公牛脖子上带着金项链。“喏,硬要进去,怎么着?把他不声不响地交给警察,收钱不高……”
“卡赞,你想得不对。”右边邻座一个有典型好莱坞“教父”外貌的瘦高个儿老头傲慢地打断他的话,“现在和这些商人,肥臭虫打交道要硬闯……装起‘保护伞’,摆弄了很长时间……现在警察都靠‘保护伞’,再说‘监控’也不比我们差。而且来得飞快。
喏,谢里的伙计们说,他们队里有三个人被打死了,其余的人勉勉强强留了出来。现在要用别的办法,别的思想……全新的。“
“什么?”那个高个老头称作卡赞的人,全身转向对方,差一点把装龙虾的大盘碰翻在地。
“合法经商,就是这样。洗手,搞关系,全都可以用钱买来……为什么还去当土匪,还是做商人好,不是这样吗?”
“这个,当仁人君子,是这样吗?”左边邻座不明白,这是个地道的黑社会分子,手上全是青纹,目光和表情十分丰富,“要知道打劫更简单些……”
“暂时还简单,明天就不省事了。”比较有经验的同伙教诲说,“这不,新刑法典快出台了……据说,杜马中有一个很大的莫斯科集团收买了代表,让那个提案垮台或者至少修订以便延期通过。警察现在凶得很,和我们来往,他们有了经验……需要有别的出路。喏,听说苏霍伊做什么麻醉剂……”
提到苏哈列夫,餐桌旁笼罩了一阵不自在的沉默,这个人早就在莫斯科有可恶的名声。
“行啦,伙计们。”十字架利用长者的权威干预谈话,防止即将发生的冲突,“我们在这里聚会干什么?是消遣呢还是琢磨事情?”
卡赞扯了一下金项链,突然用低音唱出往昔流行的黑道小曲:这算什么服务;要是娘们没有,我从一清早就想要,现在可就软了……
“嘿,看你一眼,马上会想这个家伙不会软的。你这样的家伙能把良家女子学校变成斯克利福索夫斯卡娅学校……你撕成不列颠旗的处女地有多少?‘脸部表情丰富的黑道分子粗鲁地哈哈大笑着说。
“我还要去点数,是不是?”体操运动员身材的人暗暗带着自满哼哼着,“我只把娘们打个小眼……平常已经没有兴趣了。”
“在劳改营有成绩,”十字架和解地安慰说,“行呀,伙计们,会有娘们的……”
等待娘们用不了多长时间,上完第一道菜后小厅里出现了十个美人,全都像精心挑选过的,年纪轻轻的,个子高高的,腿长长的,化着妆,微笑好像粘牢在浓妆艳抹的脸上。
“模特剧院来的时装模特。”十字架解释道,自己十分满意,“你们可以随便。嗨,娜佳!”他手指打个榧子,抓住最靠近身旁的美女的臀部,指着卡赞那边问,“喏,看见了吗?我的小朋友坐在哪边?”
那个女孩照常微笑着说:“啊哈,塞瓦伯伯。”
“他想把你打个小眼。”
“就在此刻?”好像什么也不会使计费的美人失去心理平衡。
“行啊,十字架,我先吃完,再打洞。”布金项链的人扮个鬼脸说。“不过不在这里,免得弄坏你和伙计们的胃口。”
“你免了吧……到窗帘里去吧,她这个冤家会让你见识许多奇妙的事!”彼得堡盗贼说,“或者用嘴。娜捷卡是出色的鱼雷手。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就完事了!“
“这有什么!”貌似教父的老头已经有点醉了,“我在泰国时,当地小孩玩这一个玩意儿!我在夜总会坐着,灌饱了威士忌,感觉到有人解我的裤带。我翻起桌布一看,有个大约十四岁的女孩,偶倚着,好像贴在妈妈的胸前……大概离开我这里,照样会去别人那里。美人儿,我也来一个!……”
人们喝了吃,吃了喝,最后多数都开始建功立业。女孩们都彻底解放了,诚心诚意地偿还从十字架那里得到的定金。有些钻到桌子下面,表演得不比泰国的小女孩差,另有一些表演脱衣舞,再有一些把桌上的菜盘移走后展示立式同性恋的奇妙。他们的狂欢暴饮,达到了肆无忌惮的放荡地步。
纹身和木纹身的客人们,饱餐十足,拍着自己的大腿,起劲地评论着发生的事情。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不动声色的传者将很大一盘菜放到没有表演同性恋和吃客的桌子边上,菜盘上高耸着一只炸火鸡。鸡身用羽毛装饰着,好像活的一样。
侍者眯着眼扫现一遍周围的人们,立刻走进厨房。
过了几分钟,大厅里响起了隆隆爆炸声,传来妇女惊恐的尖叫声,餐具撞击的丁当声,临死前的呻吟声和咒骂声。后来响起了枪声,看来在这里聚会的人们没有弄清楚炸弹是藏在炸火鸡里的,因此胡乱打一阵枪。接着又响起一声爆炸,比前一次稍小些,然后一切都寂静下来。
诗者跑到黑色的门旁,拧动插在锁孔里的钥匙,立刻有六个手握短筒自动步枪、陆战队员打扮的人冲过半暗的走廊。两个小跑着进入大厅,一分钟后那里响起短促的点射声,想来是把大柜一般的看门人打倒了。
其余几个也扑进厅里。
冲进去的人看到一幅无法忘却的惨相。一具具人体和名贵的菜肴混合在一起,贵重的水晶吊灯架上搭拉着发出臭味的浅黄色肠子,脑浆满地……
全都死光了,经过这样两次爆炸后还有谁活着的话,倒是奇迹。
突然,墙角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个战士一脚踢开一只指甲修过的纤细白手臂,走向脸朝下躺着的好莱坞演员长相的老头,用自动步枪枪管猛一下将他翻过身来。
男子临死挣扎着,嘴唇冒着血沫,打穿的喉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自动枪手粗暴地用自己的阿克斯枪管撬开垂死者的嘴,勾动了扳机……
“涅恰耶夫公民,从您眼里怎么看不到高兴呀。”柳特抬起眼睛,尽力让自己注视着对方,正是为了和他谈话,队长才把囚犯召集到主人这里的。
他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听着莫斯科来客的话。这个人身体硕大,像个塞满二头肌、三头肌和肌胆的有弹性的大麻袋,简直不大像人.倒像个美国流行招贴画中的机器人。一对深凹着没有生气的眼睛,像两汪凝固的高锰酸钾,完全漠不关心地看着马克辛。
他穿着传统式样的正视服装,可是涅恰耶夫一看到他,不知怎么就想到这种人更适合穿“星际斗士”中反面角色的潜水服或音至少是保护色的迷彩服。
莫斯科来客带来了既不可思议又令人高兴得不能信以为真的消息,从今天起,他马克西姆·亚历山大罗维奇·涅恰耶夫不再是什么服刑囚犯,而是自由人了。由克里姆林宫地位很高的首长签发的专门命令,对他按照特殊程序赐予特赦。
赐予特赦?
何况这样的礼物不会随便馈赠的……
柳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所谓的安详,问道:“我应该用什么交换呢?”
“自然喽。”首都来客语气平谈。
“给谁?”
“给支持您的人,让您获得自由的人。”
马克西姆神经质地在衣袋里摸出香烟和火柴,点着了火。
“您是指检察官?”
“对,”客人回答说,‘“我是指人称检察官的人。别的事情您不应该知道。”
“会告诉您的。”对方皱着眉说。看起来,他不会抽烟,也忍受不了烟草的烟雾。“总的说,劝您不要提多余的问题。”
“要是我不同意呢?”
“为什么?”这个问题使来客有点奇怪。
“嗯,因为我现在是自由人,还因为有权自己安排生活。我只属于我自己……”
机器人的橡皮嘴唇上露出某种类似微笑的模样。
“您错了。我不属于自己。检察官不属于自己。总统不属于自己。没有谁是属于自己的。因此您也不属于自己,柳特。”因为没有用姓氏,也没有用名宇称呼他,而用以前的代号称呼他,马克西姆似乎明白了,他该为自由付出什么代价。
“非要这样吗?”马克西姆不屈服,想弄个明白。
来客不说话,打开锁着的文件包,在对方面前放了一沓彩色照片。
一张照片是烧成灰烬的住宅内景和一个妇女烧焦的尸体。
另一张照片……
马克西姆由于出乎意料而颤抖了一下:那是蓬松浓密的票发,小女孩般的尖下巴,忧郁的目光……
这是娜塔莎·那依琴柯,惟一一个他从这里给寄信的人。
“第一张照片是娜塔利姬·瓦西里耶芙娜·那依琴柯曾经住过的房子。您看到的是烧焦的母亲的尸体。刑侦法医鉴定确认有勒死的痕迹。而女孩本人也被劫持。在毕业晚会以后立刻遭到劫持,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谈话对方解释说,“您的任务……我希望现在您能明白,柳特,再不属于自己。永远不属于自己。”他好像顺便地补充说。
涅恰耶夫拿起照片,注意地看着,好像想在脑中再现少女的脸形……
是啊,没有别的出路,他又被利用了,重又把他当成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