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暴力口述实录:我为什么打老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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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这事儿解决了,那一个月我一直住在父母家里,我和李蔚全靠别人带话交流。再后来我给李蔚包括孩子都道了歉,李蔚也承认自己那天态度不好,不过她声明,往后我要再敢动她一指头,马上离婚。我相信李蔚说的话是真的,再动手我们这家就得散。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我也就是太生气了,我从来都没想过碰她一指头,偏赶上那天她太挤兑我了。你想想,孩子3岁就跟我在一起了,这些年来我在孩子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现在你李蔚非得让孩子不管我叫爸爸,这算什么啊?!孩子其实也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父亲偶尔也会看望一下她,都快上初中的孩子了,不会连人不可能有俩爸爸都不明白,她准知道我是她的继父。难得我们俩关系好,孩子不拿我当外人看,我俩处得亲生的似的。我自己没孩子,对这孩子也很在意,这也是我的后代啊,李蔚那天那么跟孩子说,我能不生气吗?
话又说回来,再怎么说,我打人是不对的,那太野蛮了。这一场打,孩子和我疏远了不少,因为那天毕竟是我打了李蔚,流得到处都是的全是李蔚的血。说实话那天的场面有点吓人,有点触目惊心,就连大人看在眼里都得惊,何况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后来我听李蔚说孩子当时都吓得尿了裤子。那以后孩子再见了我就有点躲我,跟我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唉,以我现在来说,我是绝对不愿意离婚的,不过我现在真有点害怕,就不说李蔚绝对是有原则的那种人,她说过我要是再敢打她一次她就跟我离婚,单说孩子,我就是舍得李蔚也舍不得孩子,孩子虽说不是我的亲生闺女,可也算是我的女儿,跟她在一起,这几年下来我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天伦之乐。就只为这点,只为孩子,我也舍不得离婚。
我的家庭算不上有多幸福吧?说实话,我在家里有时候心情还赶不上我出车的时候心情愉快,但是,我不想失去这个家。为了这个,以后我遇事儿就得多想想,再不能随便在家里跟李蔚较真儿了,更不能随便动手打人了。
青梅竹马战争
在白眼中的娶亲
通过朋友介绍,我如期约到了张勇。他是个非常豪爽的北方汉子,语速很快,而且表情比较丰富,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风趣善交往。彼此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很快转入了正题,我很纳闷这样的铮铮男子怎么也会打老婆,张勇叹息一声,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也没想到会走到那一步,实在是没有想到,守在医院的病床前,望着鼻青脸肿的她,我百感交集,甚至会怀疑这不是我干的,我不可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绝对不可能。
我老婆是我中学时的同桌——她叫什么名字?你就知道她叫苗玲就行了,这是个化名。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我和苗玲虽然算不上两小无猜,但也说得上是彼此了解。你说现在的小青年,有几个人能从中学时候恋爱,然后结婚生孩子?当然,这不关我的事,我还是说我和我老婆吧。
那时候苗玲是班上个头最小的女生,扎两条小辫儿,从来不敢正视别人,每天悄无声息地来上课,下课走人。每个班都有一两名这样的学生,学习不好,老师不喜欢,家长也嫌她不争气,同学们也就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之所以跟她好上,就是因为看不惯同学们的势利眼。现在回想起来,十五六岁的时候,人真的很势利,老师说好的,大家都跟着吹捧,老师不喜欢的同学,差不多就算是被孤立了。
我学习也不好,不交作业,上课总捣乱,基本算一个混混,但我篮球打得不错。每次搞比赛什么的,全校的女生都站在操场上看男生跑来跑去,很多人给我们喊加油。谁进球了,掌声一片。我得说那是我最巴望的日子,从别人手里把球抢过来,投进篮筐里得分,这比找一条稀奇古怪的多边形的辅助线简单有趣多了。我经常找不到那条该死的辅助线,但我经常能抢到球,把前面拦我的人都闪开,投篮得分。有时候运气好,甚至还能远投一下,3分,引起全场尖叫。
张勇得意地笑起来。我们顺便切磋了一下球艺,我发现他真的很有天赋,在学校里肯定是个风云人物,这样一个球场英雄一定有不少女生倾慕。张勇自负地笑了笑,接着说了下去。
因为有这“一技之长”,同学们并不敢因为我学习不好而小看我。我们班里同时有几个女孩儿很喜欢我,给我传纸条儿,其中一个最为大胆,她约我出去看电影,黑暗中偷偷拉着我的手,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苗玲做我的老婆。
怎么回事呢?其实也很简单。我刚才说过了,同学们势力,对她不好。植树节的时候本来是男生和女生搭配分组,挖坑的挖坑,浇水的浇水。没有人愿意跟苗玲分在一组,原因很简单:她学习不好。
这算什么狗屁道理?学习不好就不跟人家一起劳动,那不识字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更可气的是老师不但不批评那些势利眼同学,居然反过来说苗玲:你看你,平时不好好学习吧,连种树都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
苗玲低着头,一声不敢吭。我看不下去了,冲上前说:我跟她一组。
我们俩没说话,使劲挖坑、培土、拎水,那天我们俩一共种下5棵树,按规定一人种一棵就行了。老师当然也没表扬我们,不表扬就不表扬呗,我都习惯了,也没什么。
活动结束时苗玲红着脸跟我说了声“谢谢”,让我一下子触电了似的,现在想起来我和她的感情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我说谢什么呀,我跟你一样学习不好,都叫他们瞧不起。
她摇头,认真地说:“不是,你是不学,我是学不进去。我笨。”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和平时不大一样。老实说要是她总能有这么个表情,估计那些坏小子根本不敢拉她的小辫子,那些女生就算不喜欢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就从那时候起,我想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了。
我们都没有考上大学,我家里觉得是她拖累了我。孩子是自家的好,这话没错,可要说可怜巴巴的小女生苗玲拖累我,实在好笑,在班级里排名,她比我还稍微靠前一点。其实我觉得要不是我整天去找她,跟她胡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她再努一把力能混个三流学校念念。
苗玲的分儿好歹比我高些,她们家想方设法地给她弄了个自费名额。我不行,就算倾家荡产,也补不回来我缺的那些分儿啊。
我决定去广东打工,电视上整天都在说广州多好多好,就算不满地是钱,人多就能有事儿做吧,像我们这个地方,来回就那么几个人,就算你有钱做小生意,也得有人买啊。
临走的时候我跟苗玲说的是:你要是在大学里找到比我强的,咱俩就算了。不然的话你就等我,我挣大钱,让你过好日子。
她抱住我哭得一塌糊涂,说是广东这个地方最乱,坏女人最多,我要是敢学坏敢不要她,她就把我给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换成了那种不容置疑的表情,就像植树节她跟我说“不是,你是不学,我是学不进去。我笨”的时候一样。
我挺感动,怎么说人家以后也是大学生了,我现在可啥也不是。
在广东,我除了犯法的事,差不多什么活儿都干了:在工地上背水泥、在白马服装批发市场帮人搬货、给制药厂管仓库……最大的官儿是在东莞一个台湾人的玩具厂里当“科长”。老实说每天三教九流的人接触的不算少,跟在学校里相比,我也算是见了挺大世面了。
那时候很多一起的老乡都去找小姐,我不肯去,我觉得那样对不起苗玲。他们说我省钱,我也不理会。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和她一起混出个人样,过好日子。我觉得这些人虽然也念过高中,脑子却比文盲活泛不了多少,兜里有几十块钱就要赶紧去泡脚,看见小姐就觉得浑身起劲,以为这样就算是潇洒人生了,真让人打心眼里瞧不上。
过了一年,苗玲退学了,要跟我结婚。理由是:大学里整天也没学到啥有用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家里的钱,还不如跟我在一起过日子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她们家的人气坏了,以为是我诱惑的,跑到我们家来骂人,骂得十分难听:你自己不想好,还非拉别人一起下地狱?
我妈也很生气,觉得她们家太不讲理,但是我妈比她妈伟大之处在于,她虽然觉得这家人不好相处,但这家人的女儿倒还是个好孩子,本分,能正经过日子,于是就张罗着给我们俩结了婚。
按照通常的仪式,结婚那天本来是要从娘家把新媳妇儿接过来。新郎官手捧鲜花,揣着红包在她们家门口说好话,闹腾上半个小时才有人开门,然后一伙人再热热闹闹地奔新房而去。结果岳父岳母大人都不搭理我们,所以也就没有“接亲”这一场了。省事儿虽然是省事儿,我能看出来我老婆还是不高兴。心里想着:没事儿,等我发达了,他们自然会求上门来的。
在风雨中圆缘
结婚后我带着老婆二下广州。这次和上次还是有所不同的,我根本用不着再去建筑工地找包工头套磁儿了。没有背景,在广东混日子,就只有用钱,有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儿。去年一年时间,打工挣来的钱,自己省吃俭用,几乎全都用来搞关系了。认识的人慢慢多起来,相互之间办事,赚钱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我再来,就直接去找那些所谓的关系。正巧,原来我给当业务员的东家要移民到加拿大
去,人家也不在乎这10来万块钱的一个小货运代理公司,随手盘给了我。当然,10万在当时对我来讲,也是个天文数字。知道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东家就跟我签了份协议,让我经营1年,这一年的时间我依然算是给他打工,没有底薪,按业绩提成。不管是亏是赚,一年后,货运代理公司就归到我名下。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明摆着是白送我一个公司。我对我老婆说:老婆,你的春天就要来了!
她也很开心,但是开心完第一个反应却是:你要是有钱了会不会变心?
“当然不会了!”我信誓旦旦。
为什么男人一定会有俩小钱儿就变心?我不知道她这个观念从哪来的,不过也没时间在乎。平生第一次当上了“老板”,我觉得自己的劲儿根本不够使。
搞货运代理其实全靠关系。大家都在运,凭什么要找你?没有业务,你运啥呢?当然就是一句空话。
我就发动全部员工到处拉业务,也给他们提成。谁拉来的客户多,谁提成就高。说全部听起来好像很多,其实也就3个人,财务1个,司机兼搬运工2个,再加我这个所谓的老板,4个人。
正好我老婆也没找到工作,就让她当出纳。原来的财务又收钱又做账,收支一条线,根本就不合规矩。我倒不是怀疑她拿公司的钱,但还是应该按照规定来比较好,自己留下窟窿,到时候真有老鼠,就不好说了。
我当老板的第一件事是学开车,关键时候好派上用场。有时候客户要送快件,司机们都累了一天,你要多给钱吧,收来的钱都不够给,我就自己去送。好几次从广州到深圳,我在高速公路上边开车开打瞌睡,自己把自己吓醒,又